“为什么不能是我？你打工的地方，我不能来吗？”白陌凌看着她的那一秒，原本冰冷疏离的眼神变得温柔如水。只有林姗窈才能让他有这种性格切换功能。

    “不是，只要是来用餐的客人，我都很欢迎。”林姗窈礼貌回答。

    言下之意难道是，如果不是来用餐的，就不欢迎了？

    “我就是来用餐的。我刚刚点的餐，你都做记录了吗？”白陌凌看着她说。

    “不好意思，没有，麻烦您再报一遍。”林姗窈用侍应生的口吻礼貌又疏离地说。刚刚林姗窈看到白陌凌后只顾着惊诧惶惑了，根本没仔细听清楚他点了些什么。

    “一份冷烤羔羊腿，一份沙丁油鱼，一份牛肉蔬菜汤，一份华尔道夫沙拉，一瓶82年的拉菲。”白陌凌温柔重复，然后补充，“先点这些，如果不够，我吃完会再点的。”

    林姗窈飞快地在平板电脑上滑动点勾，做记录。

    “好的，您稍等，菜很快就会上来。”林姗窈说完，夹着平板电脑，飞快地转身走了，看都不敢看白陌凌一眼。

    她心里一直惶恐着，他怎么知道她在这里打工的？还搞突袭，来这里吃饭，到底心里打的什么鬼算盘？

    转念又一想，只要是白陌凌想知道的事情，又有什么调查不出的呢？

    感觉被监视了一样，好不自在。

    “啊呀！”正当她发着呆一边想一边走路的时候，迎面不小心撞到了一位来吃饭的客人，是一位打扮富贵体态丰腴的贵太太，跟林姗窈相撞时正在打手机，穿着很高的高跟鞋，客人被她撞得趔趄一下，差点摔倒，幸好扶住了旁边的桌子。

    “你这个侍应生，走路干吗的？没长眼睛吗？”贵太太劈头盖脸地就骂林姗窈。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您没伤到哪儿吧？”林姗窈难堪极了，通红着脸，连忙低头认错。

    “对不起有个屁用，我刚刚快被你吓死了。算命的说了，我今天出门一定要小心，不能摔跤的，一摔就会倒大霉破财运，我买的股票就会大跌，原来你就是我那个霉运。呜哇哇，这下我股票是不是要跌了？都是你都是你。你这个扫把星。”贵太太不依不饶地咒骂林姗窈，最后还准备抓起皮包去打她。

    林姗窈看着皮包从天而落，就要落到自己身上，她躲不了，吓得闭上了眼睛，但是等了好久都没等到皮包落到自己身上。

    她奇怪地睁开眼睛，看到了什么？看到白陌凌抓住了那个贵妇欲抓着皮包砸人的手。

    “这位太太，在公众场合随便打人，不好吧？”白陌凌冷冰冰地看着贵太太。

    “我打的又不是你，关你屁事？”贵太太想挣脱白陌凌钳住自己的手，但是完全是徒劳无功，两人的力气太过悬殊了。

    “人家侍应生只是不小心碰了一下你，而且已经跟你道过歉了，得饶人处且饶人，这话你不懂吗？”白陌凌对贵太太冷酷地说。

    “她哪只是碰了一下我，她差点把我撞摔倒了。她是我的霉运，就是她撞了我，我的股票要大跌了，我股票跌了她怎么赔？这是好大的损失呢。你根本就不懂。”贵太太还强词夺理。

    “股票要跌跟摔不摔跤完全没关系，算命的也只能骗你这种智商的人的钱。何况，你也没摔倒，只是趔趄了一下，现在不是扶着桌子了吗？你的屁股着地了吗？这地上干干净净的，可没见你刚刚摔下去的印记。你怎么可以把她赖成是你的霉运。简直强词夺理。”白陌凌在这时候充分发挥起了他的毒舌功力。

    “你看你这体型，牛高马大又胖又壮的，再看看侍应生的体型这么瘦小，你们两个相撞，按照力学的基本原理，按理是她摔倒才是，她都没摔倒，说明这撞的力道本身也不大，之所以你会趔趄一下，那是因为你穿了一双目测有12CM的高跟鞋，你这体型，根本承受不了这么细跟的高跟鞋的，难怪走不稳路，从搭配上看也很不美观很不协调，就像冬瓜下面扎了两根刺，我建议你还是换双鞋子吧。”

    这毒舌功，是没得说了，说得贵太太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了，围观的暗暗发出了窃笑声，都暗自觉得白陌凌说得有道理。

    “你、你……你们这是什么鬼餐厅？侍应生不合格，客人也是乱七八糟胡说八道的，我不到这里吃饭了，我再也不来这里吃饭了。”贵太太气呼呼地叫嚣着，转过身穿着高跟鞋跌跌撞撞地往前走，这高跟鞋太难走，没人碰她还趔趄了一下，尤其她现在又走得急，被白陌凌那一番话羞辱得完全乱了阵脚呀，扑咚，果断摔地上了，摔了个狗吃屎，说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哎呀，看着都疼。

    这下更狼狈，可是谁都看清楚了，这下，真是她自己摔的，大家不由地发出一阵笑声，都没人敢去扶她，怕她这性格又被反咬一口。

    林姗窈看她可怜，好心去扶她，将她扶起来，贵太太却猛地将她一推：“不用你假模假样做好人。”林姗窈猛地被推到了站在身后的白陌凌的怀里，白陌凌顺手搂住她，以免她摔倒，林姗窈瞬间心跳加速。

    贵太太被林姗窈扶起来后，觉得很丢脸，涨红着脸，干脆将高跟鞋脱下来，抓在手上，飞快地跑走了。

    最后还扔下一句话：“她奶奶的，这狗屎餐厅，谁来谁倒霉，姑奶奶以后再也不来了！”

    大家又是一阵哄堂大笑，觉得贵太太好滑稽。

    然后平静下来，客人们继续各吃各的，餐厅的工作人员们也继续各忙各的。

    林姗窈感觉到白陌凌的胸膛仿佛烫到了自己的背，她赶紧逃出来。

    “你没事吧？”白陌凌温柔关切地问她。

    “我没事，刚才，谢谢你替我解围。”林姗窈此刻的声音轻柔，而且发自内心。白陌凌心里的欢喜油然而生。

    他记得，这应该是自从他向林姗窈告白之后的头一次，她对他这么客气这么温柔这么好，是发自内心的好和温柔，清醒着的好和温柔。

    他没有说话，静静看着她，嘴角露出温柔又欢喜的笑容，带着温暖的温度，眼睛里都是满满的深情，林姗窈看着这样的笑容，带着单纯的满足感，仿佛一个小孩子终于得到了他想要的糖果，有种说不出的动人，她很少见到白陌凌绽放这样的笑容，她看着看着，突然有点慌，连忙转过头去。

    “你回你的餐位吧，我去忙工作了。”她扔下这么一句话，就是近乎逃跑般地快速躲进了厨房。

    “姗窈，你看到了吗？刚刚那位替你解围的先生好帅啊，又帅又酷！我立马就成了他的粉丝呢！我觉得他看你的眼神好像有点不一样，他是不是看上你啦？”在厨房里忙活时，晓秋忍不住跟林姗窈讨论。

    “你瞎说什么呢，别BB了，快工作，好多客人等着上菜呢。”林姗窈把厨师刚做好的菜一盘一盘小心翼翼地放进托盘里。

    “你难道不喜欢他那一款？你不要，我要！”晓秋一脸的花痴模样。

    “你口味真重，大叔你也喜欢？他比你大十岁。”林姗窈脱口而出。晓秋跟她同龄，是本城另一所大学的学生，跟她一样，也是打暑期工的。

    “不会吧？他比我大十岁？你怎么知道？他看起来最多二十一岁二十二岁的样子，最多比我大两三岁。他看起来这么年轻。啊呀，你是不是认识他？”晓秋瞪大眼睛说。

    “额……不认识，我只是在财经杂志上和电视新闻上看到过他，经常有他的报道，他是商界的传奇人物，所以就知道了他的年龄，杂志上都有写。”林姗窈撒谎说了不认识，如果说认识晓秋肯定会缠着她讲白陌凌的事情，她可不想招惹太多是非。

    “大十岁怎么啦？十岁根本算不了什么，他看着好年轻的，二十九岁，对于男人来说这个年龄还很年轻。现在大二十岁三十岁都不是问题啦，只要相爱。我就不喜欢太嫩的男生，太幼稚了，什么都不懂。我就喜欢他这种，成熟稳重，风度翩翩，睿智深沉，功成名就，会疼女人。”晓秋继续犯花痴。

    “你就做你的梦吧。人家怎么可能看上你？”林姗窈白了她一眼，端着一托盘的菜出了厨房。

    “喂，我也没指望梦想能成真，让我YY一下不行吗？真是的。人还是要有梦想的，好吧？万一实现了呢？”晓秋也端了一托盘的菜，紧跟在她后面嘟囔道。

    林姗窈摇摇头，不想再理她。

    林姗窈把那一托盘的菜放到白陌凌面前，一样一样地给他小心翼翼地上。

    白陌凌看着她专注于工作的美丽小脸，额头上都有细细的汗珠了，有点心疼，轻柔地说道：“这里能挣多少钱一个月？应该不高吧？这工作又辛苦，要忍受客人的挑剔，饭点还不正常，得等客人吃了才能吃，对胃不好。要不然，我给你介绍更轻松、工资更高的暑假兼职，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