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然。”左使者额角青筋直跳，暗骂魏长老没脑子只会坏事。

    且不管他们如何，魏长老与谢尔珍已经到了第九层，凌如芊笑盈盈地看，反正不管他们闯不闯得过，他们都已经输了，不过她也很好奇，魏长老究竟会如何破解她的这道阵法，这一层，其实是云罗阵和幻境的融合，只要魏长老没有恶意，他绝对不会有任何危险。

    可是场中出现的一幕几乎让她站立不住，魏长老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竟然惊惶万状，各种武器乱使，似乎不敌，一直退到阵法边缘，退无可退之下，满头冷汗一身狼狈的他将视线移向了一边的谢尔珍，谢尔珍被他毛骨悚然的眼神吓得往后一退，喃喃道：“魏长老，你在干什么？你别过来！”

    “他是来找我索命的，他只要以命抵命，你的命也一样！”魏长老额角的汗一滴一滴落了下来，流进他眼睛里，他用力眨了下：“你不是说为了师门百死不辞吗，现在就到你履行誓言的时刻了！过来！”

    “可，可是我什么也没看到啊！他……他是谁啊！”谢尔珍被他这副走火入魔的模样吓得大哭：“魏长老，你怎么了？”

    “你给我过来！”魏长老伸出千爪索，无偏无倚直直冲谢尔珍而去，谢尔珍被吓得大叫一声拔腿就跑，可是哪里跑得过千爪索，眼看索爪就要穿透她的腰腹，下一刻便会开膛破肚。

    凌如芊终于忍无可忍，伸手便要去解阵，谁知身边的萧子夜比她速度更快，一伸手，阵眼长剑倒飞而来，阵眼一消，阵法自破，幻境消失，魏长老目瞪口呆地看着周围神色各异的众人，僵硬地抬起头看向头顶的云雾，待看清里面的人是自己后，身体一软颓然跌在地面。

    谢尔珍一边跑一边回头，心中只道今日怕是要死在这里了，却没想到眼前一亮，由于速度极快，阵法解除后她也没能立刻停下来，直直扑向了左使者，左使者毫无怜香惜玉之心地一挥手。

    “啊！”谢尔珍被他往反方向摔了出去，重重摔在了地面，刚好落在萧子夜的眼前。她抬起头，满面泪痕地看着萧子夜，眼中柔情万千，满心期待着萧子夜会温柔地扶起她，然后她会倚着他求他扶她回房休息……

    可事实上，萧子夜只是平静地收回长剑，然后……眉眼低垂不动了。

    若不是这副模样实在不雅观，谢尔珍真想继续趴一会，至少能离他更近一点，她手脚并用地爬起来，抹了把眼泪，愤恨地瞪向魏长老：“魏长老，你这个背信弃义的小人！”

    魏长老面如土色，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他颤抖着手指着凌如芊：“你……你耍诈！”

    “技不如人罢了。”凌如芊看不起他这般行径，所以连话都懒得多说：“就凭你，你凭什么跟我争阁主之位？”她移开视线，朝着左使者道：“本阁主禀阁主之权，今日将魏长老逐出凌霄阁，请在座各位作个见证，往后若他在江湖上犯下任何事或者再以凌霄阁长老之名招摇撞骗，本阁主不会手下留情。”

    魏长老求救地看向左使者，妄想他会帮自己说话，却不料左使者看也没看他，微一点头：“这是自然，凌阁主小小年纪技艺精湛雷厉风行，果然巾帼不让须眉。”

    魏长老踉跄倒退几步瘫坐在地，心知大势已去，可惜悔之晚矣。

    得到这个答复的凌如芊很满意，事实上，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魏长老和左使者必然是有猫腻的，她虽然不知情但也能猜出必然与凌霄阁脱不了干系，否则左使者不会处处偏倚魏长老，可惜众目睽睽之下魏长老做出这等事，他想帮也帮不了，魏长老孤立无援，她才好继续走下一步棋。

    魏长老抬头一一望去，谢尔珍对他恨之入骨，正愤怒地瞪着他，凌如芊横眉冷对，左使者眉目低垂并不看他，以往得罪过的、自己姿态太高惹怒过的人现在都兴灾乐祸地看着他，他甚至还感觉有人在窃窃私语讨论着他此刻的落魄，他感觉四面楚歌，一时大恨，勉力爬起来，不发一言，蹒跚离去。

    左使者沉默地看着他离开后便抬起手，待殿中恢复安静以后，沉声道：“好了，凌霄阁事宜既然处理完毕，天下会现在开始。”

    凌如芊皱了皱眉，往后退了几步，便有侍女抬着椅子安置在后，她安然坐下，谢尔珍犹豫半晌，想了想，站到了她身后，凌云子胆怯地瞄了她几眼，慢慢挪到了她身后，凌如芊恍若未觉，她自然不会在此刻发难，这与魏长老的对决不同，现在她已经坐稳阁主之位，为难他俩丢的是凌霄阁的脸，等天下会结束之后，这些账她再慢慢清算不迟。

    侍女们鱼贯而入，茶点流水般摆在众人座前，萧子夜站在凌如芊身侧，微一皱眉，凌如芊有些讪讪：“要不，你来坐？”毕竟他是进来帮她的，他身份如此敏感，这般慢待他万一他怒了掀了这殿就糟糕了。

    可是萧子夜只是微抬剑，剑柄按在她手上：“坐着。”长袖一挥，一座一模一样的座椅凭空出现，他漫不经心地坐下，对左使者有意无意投来的视线视若无睹。

    殿中本来各种猜测他来路和惋惜他风华绝代却沦为凌如芊跟班，此刻都目瞪口呆：这，莫非不是人？

    左使者客气地微一拱手：“天下令中已经交待此番邀请所为何事，在下也就不一一赘述了，在座列位都是天下豪杰，云中殿禀持仙界之令邀众位前来，是想以神器一事与各位相商，不知诸位有何高见？”

    神器？凌如芊皱了皱眉，天下令她没见到，不过来送请柬的几个人倒是说天下令中有说明她是凌霄阁阁主，所以她才会被邀请来天下会，但是究竟天下令中是什么内容她一无所知，而此刻左使者说的这些她完全没听过，所以她决定静观其变。

    “真的有神器吗？”一矮老头在桌上磕了磕手指甲：“老夫只听说有神器，可这消息来源是否可靠大家都不知晓啊。”

    “神器确实已经降临人间。”左使者沉吟不决，犹豫半响后才微一招手对侍女耳语半天，侍女领命而去，他才朗声道：“为打消诸位疑虑，在下已经请师兄出关，请诸位稍等。”

    这话一出，殿中大哗，显然他这师兄在众人间地位威信极高，凌如芊轻声道：“你知道他师兄是谁吗？”

    “右使者？”萧子夜冷笑：“一个巫师罢了。”

    巫师？凌如芊好奇地道：“你怎么知道的？”

    萧子夜没理她，她也没再问，只是心里觉得更迷惑了，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一会，远处鼓声响起，有数位青衣使者手捧火盏踏空而来，最中间的四个抬着一顶软辇，上面半躺着一个浑身被黑烟包裹的人形物体，想来便是左使者口中的师兄右使者了。不知道为什么，凌如芊第一眼想起的，却是那个村庄中的怨念魔，只是这位右使者没有那种恶臭味。

    右使者缓步迈下软辇，手中长杖轻轻一挥，殿中云雾四起，众人仿若置身仙境，他的声音低沉嘶哑：“神器降世，人间大乱。”说话间长杖微点，指着殿外：“神器在东南方。”说完竟似耗费巨大的气力一般喘了口气，又慢慢走上软辇，青衣使者们复将他抬了回去，他来去匆匆一来一回间，除了殿中云雾依旧，众人还没回过神来他便已经消失在众人视野。

    可凌如芊奇怪的是，众人竟似着了魔一般虔诚地道必会为了找出神器全力以赴云云，甚至连本来一脸不屑的剑梦曼都神情激动地连连表示会劝服她爹鼎力相帮，她正感到奇怪，却听得旁边萧子夜冷声道：“低头，不要乱看。”

    她依言垂眸，双耳却听得众人无一例外地都对云中殿所有安排都表示赞同，这实在太不合情理了，可现下不是说话的时机，她只能按奈着疑惑佯装无知，可她即使不想搅进这趟混水，左使者却不放过她：“目前得知神器在神殿遗址内，而神殿中机关重重，稍不注意便是粉身碎骨，便劳烦凌阁主与诸位走一趟以期尽早得到神器，凌阁主应该愿意吧？”

    什么意思？她正欲反驳说不愿意，萧子夜剑柄却轻轻按着她的手：“答应他。”

    她只得装出极为热情的样子，像众人一般热烈地回应说愿意，看的出左使者很是满意，待事宜确认的差不多便宣布宴会开始，他一离开，便有美艳舞女进来献舞倒酒，一时殿内喧嚣震天，凌如芊极为不耐，趁众人不注意便退席了。

    屏风后的左使者神色凝重：“师兄，她果然与众不同，竟丝毫不受影响，要不要……”他做了个刀切的动作。 ——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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