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算你小子狠！”

    蚩尤意识冷哼一声，倏地缩进了丹田，不再理会乔曦明与小茜二人。

    “切，丑八怪，还想跟哥哥斗！噗噗——”

    小茜没好气的对潜藏起来的蚩尤意识发出一阵狂吐舌头的声音，但对方明显决定不再理会这对兄妹，躲在丹田之中一言不发，好似不存在一般。

    “好了，小茜！”

    乔曦明摇摇头，将那道破天矛的法宝之意解除。

    在体内凝聚破天矛本相，是他研究法宝本相之道两月的成果，为的便是对付蚩尤意识对他自身造成的威胁，而此刻第一次使用，结果不出他所料，破天矛，果然可以对蚩尤意识造成威胁。

    但是，他总觉得蚩尤之所以将这道法门传授于他，其中必然还有更深层的含义。

    “乔曦明，我有话要说。”

    蚩尤才刚刚隐没，空三的声音却冒了出来。

    乔曦明在犸兽背上挑了挑眉：“你要说什么？”

    “是关于你的计划。”

    空三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巫族被视为魔道，一直被帝国全力打压，如今的势力，完全是由本诺德一力发展出来的，哪怕算上四大城之内的隐藏力量，如今的巫族，仍然抵不上四城中的任何一支力量，更不用提二府和帝都了。其实本诺德并非没有与你相似的想法，但是如此羸弱的力量，根本不足以支撑他达成这个目的，而有关于乔定统的那支巫族势力更是不过初创数月……”

    “这种程度的力量想要包围帝国，无限趋近于零！”

    话音没有丝毫的波动，空三的分析平静得无比残酷。

    可乔曦明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如果只是乔定统建立的战族，确实不可能在帝国的监视下完成这个目的，但是……他们还有妖九，和那个寄族的寄元可以利用！”

    空三冷静地回道：“乔定统和战族之所以能够进入南荒，在蛮兽领域中生存下来，是因为你和妖九定下的协议，用一定程度的人类研究与劳作作为筹码，换取它的庇护。对于蛮兽来说，这已经是妖九做出来的一个很不可思议的决定了，而在这个交易之外，乔定统并没有与妖九继续协商的额外筹码……”

    “谁说没有？”

    空三被乔曦明的笑语反问打断，顿时陷入了沉默，似乎在思考乔曦明的意思。

    不过乔曦明并没有卖关子。

    “妖九，是个很有意思的蛮兽，不光是它那可怕的修为，还有它所说的每一句话，以及……它的名字！”

    “名字？”空三机械的重复，而小茜的意识也冒出了的情绪。

    “不错，就是名字！”乔曦明点了点头：“妖九有点说得不错，弃舟星的原住民是蛮兽，而不是人类，这意味着在人类出现之前，蛮兽就已经存在，所以它们必然有着自己的语言，而人类的帝国语则是它们通过学习才会的。对于一个智慧生物来说，名字往往象征着某种特征，就好比人类小孩的名字，通常都会包含上一辈的期望或者庇佑在内，那么同样拥有自己语言的妖族，也绝不会例外……”

    空三提出了疑问：“可是，你并不知道妖九这个名字的真实性。”

    “是的，我从最开始，确实无法确定妖九名字的真实性，可是，正是因为如此，我才直接做了一个假设——妖九，本来就是一个假名！人在取假名的时候，会找一些跟自己有联系的东西来作为参考，那么如果妖九是个假名的话，妖很简单，指的应当便是妖族，但是九呢？九的参考是什么？”

    乔曦明笑笑：“对于常人来说，九不过只是个数字，可是对于妖九来说，九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东西，其中必然包含了它自身的某种特性，或者……期望！”

    “期望？”

    “第一次见到妖九的时候，他当时显化的外型，便是人形，这对于通过吞噬与融合来进化的妖族，十分的不同寻常，因为这绝不是妖族最适应的形态，那副人类外表之下，藏着很多连当时的我都可以察觉出来的奇怪之处。明明是妖族，却显化人身，这其中绝对有着另一种意图！然后，我便从他口中得到了两个消息——完美体计划与蛮兽八族！”

    小茜的意识震了震，没有出声。

    “完美体计划，是帝国执行的实验，目的是要得到一个融合蛮兽八族特征的人类完美体。当妖九透露出这个讯息时，我便有一丝疑惑，那就是它为什么会知道这么一件本应该是帝国机密的事情！然后我就意识到了，它是因为感兴趣！”

    空三有些迟疑：“你是说，妖九对完美体……感兴趣？”

    “是的！”乔曦明极其肯定的点了点头：“它是一只蛮兽，不论从什么角度，它都应该是人类的敌人，但是，它不仅留下了我的性命，更是提供了让小茜苏醒的方法甚至是用精血为小茜提供了妖族特征，这种行为背后，必然隐藏着它的某种深意。本来这还没有什么，我偏偏还从它嘴里听到的蛮兽八族的消息，要知道帝国之内只流传了四族蛮兽，可妖九却说蛮兽共有八族，而九，不就是八族蛮兽和人类——现在弃舟星上种族的数量吗？况且，之前在新帆废墟听到的妖尊爵这个名字，更是证明了我的猜测！”

    “你是说……！”空三强大的分析系统明显得到了什么惊人的结论。

    乔曦明目光远眺，嘴角勾了起来：“没错，妖九之所以用人类语给自己取名叫做妖九，就是因为它希望吞噬融合包括人类在内九个种族的种族特征，成就与帝国计划之中类似的完美体！”

    空三沉默了。

    “根据事后的情报，妖族的进化与其他族类不同，它们需要不断地融合，才能够突破自我，可是妖九对人类如此感兴趣，明显就是在融合人类特征的时候出了差错！虽然我不知道它为什么无法顺利的融合人类特征，又为什么要融合人类特征，可是这已经足够成为它的利用点，而在葬水湾时，我便是用这点说服了它给定统提供南荒的庇护。而接下来的北部计划所利用的，同样也是此点！”

    “情报。”空三吐出来两个字。

    乔曦明一眯眼：“没错，就是情报，关于完美体计划的情报！”

    ……

    沉默。

    巫战之厅中，众人保持着死一般的沉默，目光聚集在眯着眼睛与乔定统对视的妖九身上。

    妖九的思索已经持续了小半个时辰，似乎在分辨乔定统所说之话的真假，以及事情的利弊多寡。

    突然，它笑了，妖异万分。

    “那个小家伙果然有趣，不过见过我几次，就能够推断出这么多的讯息，真是让我惊讶啊！”

    乔定统面不改色，淡笑着问道：“完美体计划的情报，就是曦明大哥给我的凭借，不知道这个凭借，是否足以让妖九大人助战族一臂之力？”

    妖九笑着，瞟了眼一旁冷眼旁观的寄元，突然问道：“假设我愿意提供帮助，但是你们有北迁的力量分化出去吗？还有，我如何确定那个小家伙是否只是谎言利用我呢？”

    乔定统想了想，抬头缓缓说道：“妖九大人的担心不无道理，战族初到地球谷时，只有区区八百余人，但是人类边域的蛮兽侵袭事情数不胜数，三级镇市的灭镇实属常事，尤其是白虎域，更是在上月中连毁两镇，造成了大批量的人类难民出逃，而这些难民之中，更是有不少因为蛮兽的逼迫只能逃向蛮域。这点对于人类来说可谓不幸，但对于战族来说，却也是补充新血液的一条途径！”

    话音稍顿，他侧头看了看黑达格和塞朵娜等人。

    “通过黑首领他们的接引，如今有大批量的难民被接进了战之都内，接受战族的筛选，而战族如今的人数……阮学！”

    短刀在手中停住，阴冷的阮学抬头，说道：“昨天为止，通过筛选进入战族的人数总共是一千三百二十七人，庇民一万三千以上。”

    乔定统点头示意：“加上原来的八百余人，战族的人数已经破了两千，而且随着时间，庇民的观念也会逐渐转变，再加上外界不断出现的难民，战族人的数量只有越来越多！而且，曦明大哥曾经说过，在秦镇挑战之后，便会对战族调出一支支援力量，所以北迁计划，不会伤害到战族在地球谷的根本。”

    妖九邪笑：“看来，你还真是相信那个小家伙。”

    淡笑一声，乔定统没有回应这句话，而是继续说道：“而关于情报的真实性，妖九大人大可不必担心，因为曦明大人早已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哦？”妖九感兴趣的眯起了眼睛。

    “不知道……蝶雨大人现在何处？”

    ……

    “蝶雨？哥哥是在说黑木林的那只念族蛮兽？”小茜的声音有些惊讶。

    乔曦明笑着点头：“是的，就是它。”

    “啊！”小茜惊叫一声：“它可是五级蛮兽，而且理智已开，离六级只有一步之遥，哥哥还是它的什么念通之魔，如果让它去朱雀城找哥哥的话，哥哥岂不是有危险吗？”

    “乔曦明，你看中的，就是念通之魔这点吗？”空三的声音插了进来。

    “是啊！就是因为它视我为念通之魔，所以我才让定统将蝶雨定在了监督者的位置上。蝶雨的实力很强，经过这么一段时间，说不定已经堪比人类卿级，而且对我有仇视心理，但正是这样，妖九才能够放心的让它来找我获取完美体计划的信息，因为如果我给的情报有假，蝶雨就会毫不犹豫地将我斩杀，通达自己的念头！”

    “哥哥，那你……”

    “但是！”乔曦明打断了小茜：“如果我给的消息是真的，为了进一步交易的可能性，蝶雨绝对不可能对我下手，因为……它不敢！”

    短暂的沉默之后，空三再次出声。

    “但是，你并没有完美体计划的消息。”

    乔曦明哈哈一笑。

    “完美体计划的消息我是没有，但是在朱雀城内，有个地方绝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