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 1149 第一千一百四十八章 不醉不散
- 1150 第一千一百四十九章 酒醉
- 1151 第一千一百五十章 冬日晴雪
- 1152 第一千一百五十一章 鸳枕如水衾如铁
- 1153 第一千一百五十二章 柳五献艺
- 1154 第一千一百五十三章 活捉
- 1155 第一千一百五十四章 讨酒
- 1156 第一千一百五十五章 不落俗套
- 1157 第一千一百五十六章 为父报复
- 1158 第一千一百五十七章 前因
- 1159 第一千一百五十八章 丢人现眼
- 1160 第一千一百五十九章 人月双圆
- 1161 第一千一百六十章 长不大的丈夫
- 1162 第一千一百六十一章 闺中姐妹
- 1163 第一千一百六十二章 一朝败落
- 1164 第一千一百六十三章 无法预测的翅膀
- 1165 第一千一百六十四章 蝶恋花乎
- 1166 第一千一百六十五章 这算什么?
- 1167 第一千一百六十六章 陆漱芳的手段
- 1168 第一千一百六十七章 这事闹的
- 1169 第一千一百六十八章 名落孙山
- 1170 第一千一百六十九章 冒名
- 1171 第一千一百七十章 听琴吟
- 1172 第一千一百七十一章 幸与不幸
- 1173 第一千一百七十二章 不正经
- 1174 第一千一百七十三章 先喜后悲
- 1175 第一千一百七十四章 荷风吹香
- 1176 第一千一百七十五章 少年心思
- 1177 第一千一百七十六章 木头人
- 1178 第一千一百七十七章 天高皇帝远
- 1179 第一千一百七十八章 讨钱
- 1180 第一千一百七十九章 光柱
- 1181 第一千一百八十章 深宵
- 1182 第一千一百八十一章 吃大户
- 1183 第一千一百八十二章 月华天
- 1184 第一千一百八十三章 同好会
- 1185 第一千一百八十四章 遭窃
- 1186 第一千一百八十五章 习俗
- 1187 第一千一百八十六章 吃蟹猜谜
- 1188 第一千一百八十七章 大格尔和卓
- 1189 第一千一百八十八章 塔吉克
- 1190 第一千一百八十九章 体面极了
- 1191 第一千一百九十章 陪酒
- 1192 第一千一百九十一章 三截
- 1193 第一千一百九十二章 梅庵
- 1194 第一千一百九十三章 飞的多了
- 1195 第一千一百九十四章 雅俗共赏
- 1196 第一千一百九十五章 舞会误会
- 1197 第一千一百九十六章 花潮
- 1198 第一千一百九十七章 莫愁阁主
- 1199 第一千一百九十八章 文无第一
- 1200 第一千一百九十九章 宠溺儿子的父亲
- 1201 第一千二百章 闹洞房
- 1202 第一千二百零一章 元红趣事
- 1203 第一千二百零二章 游河
- 1204 第一千二百零三章 单枪匹马
- 1205 第一千二百零四章 白丝细发朝如雪
- 1206 第一千二百零五章 手帕
- 1207 第一千二百零六章 贪得无厌
- 1208 第一千二百零七章 以一变十
- 1209 第一千二百零八章 常在河边走的下场
- 1210 第一千二百零九章 家人同心
- 1211 第一千二百一十章 美人计
- 1212 第一千二百一十一章 西域风云
- 1213 第一千二百一十二章 报应
- 1214 第一千二百一十三章 留仙院
- 1215 第一千二百一十四章 果然是骗子
- 1216 第一千二百一十五章 笑柄
- 1217 第一千二百一十六章 混战
- 1218 第一千二百一十七章 疯了
- 1219 第一千二百一十八章 厌物
- 1220 第一千二百一十九章 顺杆爬
- 1221 第一千二百二十章 吃饭没带钱
- 1222 第一千二百二十一章 商量
- 1223 第一千二百二十二章 东风昨夜楼
- 1224 第一千二百二十三章 花能开几日?
- 1225 第一千二百二十四章 说客
- 1226 第一千二百二十五章 事成
- 1227 第一千二百二十六章 一走了之
- 1228 第一千二百二十七章 红香纸
- 1229 第一千二百二十八章 梨花淡谷
- 1230 第一千二百二十九章 梨花一枝出墙去
- 1231 第一千二百三十章 众怒
- 1232 第一千二百三十一章 误会
- 1233 第一千二百三十二章 保媒拉纤
- 1234 第一千二百三十三章 探听口风
- 1235 第一千二百三十四章 六月飞霜
- 1236 第一千二百三十五章 畅谈衷曲
- 1237 第一千二百三十六章 半截铅笔
- 1238 第一千二百三十七章 义女
- 1239 第一千二百三十八章 花圣笑柳
- 1240 第一千二百三十九章 最短也要五寸
- 1241 第一千二百四十章 少年的梦想
- 1242 第一千二百四十一章 巡检司
- 1243 第一千二百四十二章 敬业
- 1244 第一千二百四十三章 落花生
- 1245 第一千二百四十四章 雨天
- 1246 第一千二百四十五章 打牌
- 1247 第一千二百四十六章 抬轿
- 1248 第一千二百四十七章 离别在即
- 1249 第一千二百四十八章 姐妹衷肠
- 1250 第一千二百四十九章 许二姐打工
- 1251 第一千二百五十章 喜脉
- 1252 第一千二百五十一章 赌气
- 1253 第一千二百五十二章 争风
- 1254 第一千二百五十三章 想不开了
- 1255 第一千二百五十四章 景星
- 1256 第一千二百五十五章 状词
- 1257 第一千二百五十六章 应对
- 1258 第一千二百五十七章 寿星公
- 1259 第一千二百五十八章 说客
- 1260 第一千二百五十九章 是有一点
- 1261 第一千二百六十章 老娘也不含糊
- 1262 第一千二百六十一章 双兰
- 1263 第一千二百六十二章 崴了脚
- 1264 第一千二百六十三章 逛街
- 1265 第一千二百六十四章 台阁体
- 1266 第一千二百六十五章 满坛香
- 1267 第一千二百六十六章 红雯
- 1268 第一千二百六十七章 白云芳里
- 1269 第一千二百六十八章 岁岁风雨愁
- 1270 第一千二百六十九章 自信
- 1271 第一千二百七十章 哪知风急月初升
- 1272 第一千二百七十一章 爱豆
- 1273 第一千二百七十二章 玉燕钗头艾虎轻
- 1274 第一千二百七十三章 进香
- 1275 第一千二百七十四章 凑趣
- 1276 第一千二百七十五章 二当家
- 1277 第一千二百七十六章 祈福天津,愿好人一生平安
- 1278 第一千二百七十七章 内差
- 1279 第一千二百七十八章 心结不浅
- 1280 第一千二百七十九章 话不投机半句多
- 1281 第一千二百八十章 吵架
- 1282 第一千二百八十一章 训斥
- 1283 第一千二百八十二章 扫晴娘
- 1284 第一千二百八十三章 晚上见
- 1285 第一千二百八十四章 江南望族
- 1286 第一千二百八十五章 缝穷娘
- 1287 第一千二百八十六章 兼职
- 1288 第一千二百八十七章 老爷
- 1289 第一千二百八十八章 闷
- 1290 第一千二百八十九章 侬自寻欢去
- 1291 第一千二百九十章 漱芳亭
- 1292 第一千二百九十一章 愿得红丝牢系足
- 1293 第一千二百九十二章 自投罗网
- 1294 第一千二百九十三章 不做亏心事
- 1295 第一千二百九十四章 爽约
- 1296 第一千二百九十五章 狡辩
- 1297 第一千二百九十六章 再约
- 1298 第一千二百九十七章 金钟儿
- 1299 第一千二百九十八章 同归于尽
- 1300 第一千二百九十九章 美梦成真
- 1301 第一千三百章 事发
- 1302 第一千三百零一章 尽付东流
- 1303 第一千三百零二章 处置
- 1304 第一千三百零三章 冬至
- 1305 第一千三百零四章 冥冥中自有天意吗?
- 1306 第一千三百零五章 大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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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五十八章 丢人现眼
第一千一百五十八章 丢人现眼
隐春园的事件,徐家从最初就开始介入,徐烨丝毫没有担心遭人非议的顾虑,也丝毫不担心父亲会误会。
同样鲁道同也期盼两个儿子能为他争口气,不想兄弟二人狼狈而归,将事情经过说了,鲁道同很是吃惊。没想到徐府会为了个声名狼藉的戏子大动干戈,尤其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徐灏竟然对此事无动于衷的样子,任由长子以徐家的名义行事。
至此鲁道同连连跺足,一时疏忽踢到了铁板上。
第二天,兵马司开始审案。起初鲁府的一干家丁仗着主人的权势肆无忌惮,异口同声的说是刘阿三先率众行凶,结果兵马司放出一堆刑具出来,不肯吃眼前亏的家丁们眼见自家老爷不闻不问,干脆什么都招了,把所有罪名都推在了两个少爷头上。
鲁道同知道这下子麻烦了,徐家的介入,使得任何人都不敢倾向他。其实这案子本身不起眼,无非斗殴而已,问题是这么审下去,无论如何也躲不过治家不严之咎,他不禁懊悔不该纵容两个儿子前去闹事。
鲁鹏和鲁鲲兄弟俩也相互埋怨,鲁鹏说道:“都怪你非要去闹事,即使兵马司看在父亲情面,法办刘阿三,可咱们也被他骂了打了,传扬出去,外人一定笑话,我真是被你受累死了。不然等几日,暗中设法办了柳五,不费吹灰之力,如今反而弄得自己灰头土脸。”
鲁鲲冷笑道:“你可别放马后炮了,我要去打闹,当时你怎么不拦着我?是你要挑选力气大的下人,好准备动手。再说刘阿三明明是挨了你十几个巴掌。他娘的却来找我报仇,我现在胸口还怪疼的呢。我为你挡灾,真他娘的晦气,我又埋怨谁去?我还要说是你撺掇我去的呢!”
兄弟俩你言我语,互相埋怨揭短。气得鲁道同喝道:“闭嘴!你们两个没出息的东西,去揍人反被人殴辱,连我的体面都被你们丢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不争气的混账,都给我滚出去。”
哥俩见父亲发了怒,灰溜溜的出了书房。鲁鹏咕哝道:“柳五是得罪了你老人家。我们好心好意给你出气,闹出了事,又说我们的不是了。”
大怒的鲁道同正要喝骂,管事进来说道:“徐汶大人拜会,已到外厅了。”
“来得好。”鲁道同立时精神一振。他本来就想去找徐汶关说,一来与徐庆堂私交不错,二来平时与徐灏从无芥蒂,徐烨替柳五出头可以理解,但若追着不放,未免显得太不合情理。
现在徐汶先来拜会自己,定然是为了商量此事,鲁道同遂欣然迎了出来。
双方见礼后入座。徐汶笑道:“二位世兄应该禀过大人了吧?无需下官复述。今日此案已经审明,委实系二位世兄故意前往闹事,现在刘阿三一口咬定贵府仗势欺人。并有损坏的物件为证,贵府下人呢也供认不讳。鲁大人,此事若追究起来,二位世兄可大有关碍,是以下官特来请大人示下,如何处置?”
鲁道同老脸一红。心中暗骂徐家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叹道:“我家那两个不肖畜生。在外游手好闲,种种胡作非为之举。想徐大人你尽知,虽死不足惜。徐大人肯来关顾下问,想必早有定见,鲁某不敢干涉司法,只求念在徐国公的面上,给我稍存些颜面,即感戴不尽。”
“大人言重了。”徐汶心情舒畅,他过来就是要吏部侍郎领他的情,慢慢说道:“按律斗殴者互有不是,理应各罚其咎。刘阿三固然难逃其责,而贵府一干家人亦不能为无过。”
说到这儿,徐汶话锋一转,叹道:“怕就怕以刘阿三殴辱官员子弟立案,则二位世兄以势凌民之过无法掩盖,一经奏请交由刑部复审,下官窃以为到了那时,人人难逃其咎啊!唉,不消说大人有纵子行凶之嫌,二位世兄的功名不保,连我徐某人也得背上治下无能之罪,毕竟这可是禁城。”
一席话说得鲁道同羞愧无地,多少年没有被个下级武官当面训斥了?也是他自从平步青云以来,逐渐忘乎所以。古往今来,多少类似官员因失去了敬畏心理,自以为高高在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往往一个草率决定,瞬间引爆了连锁反应,事件产生的恶劣影响闹得自己远远始料未及,结果自己给自己的仕途画上了个“句号”。
鲁道同心里叹息,他是山西人,自幼家境贫寒,读书有成后,因山西口音习惯、相貌贫穷等等原因,不知受到了士林多少讥笑,所以形成了怪异的性格,变得有些愤世嫉俗。
可也正因为不随大流的孤僻,不贪污受贿,不结党营私,使得他受到同样性格的解缙的器重,举荐给了故世的洪熙皇帝,一路升到了吏部侍郎的高位。
家庭生活方面,鲁道同只有一妻一妾,两个儿子,不过他有一个嗜好,就是喜欢男人,又为了一个男人而放任儿子去教训对方,可谓是疏忽大意,马失前蹄。
眼见自己晚节不保,鲁道同只得红着脸央求徐汶念在交情上,粉饰这件事,他哪知道徐汶与徐灏的关系不太好。
官场上这些承诺自是无需言明,心领神会的徐汶满意说道:“下官自当设法保全二位世兄,但只能委屈贵府下人了,属实无能为力,所以过来请示请罪。”
“多谢。”鲁道同又气又恨,气的是肯定丢人了,恨的是俩儿子办事浮躁,一件小事竟弄成这样。
徐汶也没有法子,侄子盯着呢,好人不过只做了一半,不然这一次的好处大发了,当下带着遗憾告辞而去。
毕竟打狗还要看主人,记即使此案归罪在众家丁身上,可是那么多的下人受了刑罚。鲁道同也出了大丑。
不提鲁道同在家烦恼,给他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妄动,只求到此为止,万一惊动了言官可不是说笑的。
很快兵马司结了案,刘阿三指使众人反击。伤了数人,在禁城里群殴,罪加一等,姑念其年迈免责,限期半个月内返回原籍,不许滞留京城。戏园子勒令转卖他人。
长庆等人按照各自的罪名轻重,各有处罚,总而言之相当于后世处理普通的刑事案件,拘留罚款口头警告什么的,不严重。
鲁家那些家丁。受伤者也免予追究,没受伤的当众重打三十大板,双方所有的损失都由鲁家赔偿,打完了即刻释放。
除了刘阿三倒霉之外,这边算是大获全胜,出来后一个个得意洋洋,就算刘阿三也能得到一大笔赔偿,反正年纪大了。趁机回乡也不错。
反观鲁家这边一个个捂着屁股唉声叹气,他们向来趾高气昂惯了,这下算是彻底丢了脸。路上一瘸一拐的饱受百姓的指点嘲笑,跑回去找老爷少爷哭诉。
最丢人的就是鲁道同父子三人了,打在下人的屁股上,如同抽在他们的脸上。不但得好好安慰下人们,还得如数赔偿人家的损失。
鲁道同在完事后马上告了一个月病假,躲在家里不见外人。沦为官场上的笑话。经此一事,他对柳五恨之入骨。
徐府。
马上要过年了。涟漪忙得脚不沾地,那晚又是喝酒又是唱曲。相当于减了压。
叶琴进屋说道:“太太说叫办的平金绣披五十副和三十套炕帷子,二十四日送进来,怎么到今日还不见?可不要误了事,请大姐传总管问一声儿。”
“我知道了。”涟漪随手呷了口参汤,“还有别的吩咐么?”
叶琴说道:“问别的府里上下压岁钱一共应该多少,开个单子送进去,好发了银两下来。再来大年三十该祭祀的一应排场,咱们不熟悉,太太嘱咐要问的赶紧问,不许出了纰漏。还有各庄上的佃租已收了多少,需要返回去多少,尽快查一查,免得庄人缺钱过不好年。”
“这我都知道,前天就交代张管家了。”涟漪忽然苦着脸,“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真不知道长辈们怎么熬过来的。得,今晚又不能休息了。”
叶琴也苦笑道:“无他,人多分担,太太只需掌总即可。不像咱们就两个人,他又没老爷的威严,什么事都得咱们亲自盯着。我先过去回太太,马上回来帮你。”
叶琴说完转身匆匆出去了,涟漪吩咐唤内管事张寿家的进来询问,并交代了一些事。张寿家的出来和她男人张寿讲了。
管家张寿也正忙着金陵周围追讨欠租、抚恤佃户、照顾老弱病残等事,一样忙得焦头烂额,没好气的道:“我没空儿,你去喊小喜子,叫他去找薛雨。”
“德行。”张寿妻子白了丈夫一眼,走出来对小厮小喜子说道:“你去对门绣铺里问问,说定的东西已经误了期限,里头问过了,说明儿再不送进来,今后的生意可就不稳便了。”
“知道了。”小喜子撒腿跑了出来,进了齐大寿的铺子,见屋子里站满了客人,齐大寿和几个伙计正忙着拿这个拿那个。
柜台后坐着一人管账,是薛雨的心腹许升,小喜子笑嘻嘻的走上前。
许升看见张管家身边得力的小喜子来了,起身招呼他进去坐,小喜子则见他忙碌,很有眼力见的不进去,问道:“薛雨哥在里面么?”
许升说道:“是呢,你自己过去吧。”
当下小喜子走到后院,到了帐房门口,门上贴着一张告白,“帐房为银钱重地,自宜谨慎,昨已被窃,日后不论何人,不奉呼唤不许擅入。”
“失窃了?那叫我进来做什么?”小喜子心里暗暗好笑。
敢情薛雨因帐房往来人多,没机会和楚楚纵情,故此想出来的办法,他自己藏了几两银子,对外宣称失窃了,然后不许闲杂人等随意进来。
而楚楚欲擒故纵的吊了他多日,收拾的薛雨对她服服帖帖,叫往东不敢往西,叫打狗不敢撵鸡,如此一男一女也就水到渠成的好上了。
铺子里最碍眼的当属齐大寿,所以薛雨把丢了钱的责任冤枉给了便宜大舅哥。而齐大寿有口难辩,打前日起,赌气不进帐房了,哪里晓得正好便宜了妹妹和便宜妹夫大白天的滚床单呢?
小喜子和薛雨极为熟悉,直接推开房门跨了进去,主桌上没人。
“哪去了?”小喜子扭头一看,里间门上垂着帘布,走过去见连床-上也垂着帐子,莫非薛雨哥生病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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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鲁道同也期盼两个儿子能为他争口气,不想兄弟二人狼狈而归,将事情经过说了,鲁道同很是吃惊。没想到徐府会为了个声名狼藉的戏子大动干戈,尤其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徐灏竟然对此事无动于衷的样子,任由长子以徐家的名义行事。
至此鲁道同连连跺足,一时疏忽踢到了铁板上。
第二天,兵马司开始审案。起初鲁府的一干家丁仗着主人的权势肆无忌惮,异口同声的说是刘阿三先率众行凶,结果兵马司放出一堆刑具出来,不肯吃眼前亏的家丁们眼见自家老爷不闻不问,干脆什么都招了,把所有罪名都推在了两个少爷头上。
鲁道同知道这下子麻烦了,徐家的介入,使得任何人都不敢倾向他。其实这案子本身不起眼,无非斗殴而已,问题是这么审下去,无论如何也躲不过治家不严之咎,他不禁懊悔不该纵容两个儿子前去闹事。
鲁鹏和鲁鲲兄弟俩也相互埋怨,鲁鹏说道:“都怪你非要去闹事,即使兵马司看在父亲情面,法办刘阿三,可咱们也被他骂了打了,传扬出去,外人一定笑话,我真是被你受累死了。不然等几日,暗中设法办了柳五,不费吹灰之力,如今反而弄得自己灰头土脸。”
鲁鲲冷笑道:“你可别放马后炮了,我要去打闹,当时你怎么不拦着我?是你要挑选力气大的下人,好准备动手。再说刘阿三明明是挨了你十几个巴掌。他娘的却来找我报仇,我现在胸口还怪疼的呢。我为你挡灾,真他娘的晦气,我又埋怨谁去?我还要说是你撺掇我去的呢!”
兄弟俩你言我语,互相埋怨揭短。气得鲁道同喝道:“闭嘴!你们两个没出息的东西,去揍人反被人殴辱,连我的体面都被你们丢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不争气的混账,都给我滚出去。”
哥俩见父亲发了怒,灰溜溜的出了书房。鲁鹏咕哝道:“柳五是得罪了你老人家。我们好心好意给你出气,闹出了事,又说我们的不是了。”
大怒的鲁道同正要喝骂,管事进来说道:“徐汶大人拜会,已到外厅了。”
“来得好。”鲁道同立时精神一振。他本来就想去找徐汶关说,一来与徐庆堂私交不错,二来平时与徐灏从无芥蒂,徐烨替柳五出头可以理解,但若追着不放,未免显得太不合情理。
现在徐汶先来拜会自己,定然是为了商量此事,鲁道同遂欣然迎了出来。
双方见礼后入座。徐汶笑道:“二位世兄应该禀过大人了吧?无需下官复述。今日此案已经审明,委实系二位世兄故意前往闹事,现在刘阿三一口咬定贵府仗势欺人。并有损坏的物件为证,贵府下人呢也供认不讳。鲁大人,此事若追究起来,二位世兄可大有关碍,是以下官特来请大人示下,如何处置?”
鲁道同老脸一红。心中暗骂徐家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叹道:“我家那两个不肖畜生。在外游手好闲,种种胡作非为之举。想徐大人你尽知,虽死不足惜。徐大人肯来关顾下问,想必早有定见,鲁某不敢干涉司法,只求念在徐国公的面上,给我稍存些颜面,即感戴不尽。”
“大人言重了。”徐汶心情舒畅,他过来就是要吏部侍郎领他的情,慢慢说道:“按律斗殴者互有不是,理应各罚其咎。刘阿三固然难逃其责,而贵府一干家人亦不能为无过。”
说到这儿,徐汶话锋一转,叹道:“怕就怕以刘阿三殴辱官员子弟立案,则二位世兄以势凌民之过无法掩盖,一经奏请交由刑部复审,下官窃以为到了那时,人人难逃其咎啊!唉,不消说大人有纵子行凶之嫌,二位世兄的功名不保,连我徐某人也得背上治下无能之罪,毕竟这可是禁城。”
一席话说得鲁道同羞愧无地,多少年没有被个下级武官当面训斥了?也是他自从平步青云以来,逐渐忘乎所以。古往今来,多少类似官员因失去了敬畏心理,自以为高高在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往往一个草率决定,瞬间引爆了连锁反应,事件产生的恶劣影响闹得自己远远始料未及,结果自己给自己的仕途画上了个“句号”。
鲁道同心里叹息,他是山西人,自幼家境贫寒,读书有成后,因山西口音习惯、相貌贫穷等等原因,不知受到了士林多少讥笑,所以形成了怪异的性格,变得有些愤世嫉俗。
可也正因为不随大流的孤僻,不贪污受贿,不结党营私,使得他受到同样性格的解缙的器重,举荐给了故世的洪熙皇帝,一路升到了吏部侍郎的高位。
家庭生活方面,鲁道同只有一妻一妾,两个儿子,不过他有一个嗜好,就是喜欢男人,又为了一个男人而放任儿子去教训对方,可谓是疏忽大意,马失前蹄。
眼见自己晚节不保,鲁道同只得红着脸央求徐汶念在交情上,粉饰这件事,他哪知道徐汶与徐灏的关系不太好。
官场上这些承诺自是无需言明,心领神会的徐汶满意说道:“下官自当设法保全二位世兄,但只能委屈贵府下人了,属实无能为力,所以过来请示请罪。”
“多谢。”鲁道同又气又恨,气的是肯定丢人了,恨的是俩儿子办事浮躁,一件小事竟弄成这样。
徐汶也没有法子,侄子盯着呢,好人不过只做了一半,不然这一次的好处大发了,当下带着遗憾告辞而去。
毕竟打狗还要看主人,记即使此案归罪在众家丁身上,可是那么多的下人受了刑罚。鲁道同也出了大丑。
不提鲁道同在家烦恼,给他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妄动,只求到此为止,万一惊动了言官可不是说笑的。
很快兵马司结了案,刘阿三指使众人反击。伤了数人,在禁城里群殴,罪加一等,姑念其年迈免责,限期半个月内返回原籍,不许滞留京城。戏园子勒令转卖他人。
长庆等人按照各自的罪名轻重,各有处罚,总而言之相当于后世处理普通的刑事案件,拘留罚款口头警告什么的,不严重。
鲁家那些家丁。受伤者也免予追究,没受伤的当众重打三十大板,双方所有的损失都由鲁家赔偿,打完了即刻释放。
除了刘阿三倒霉之外,这边算是大获全胜,出来后一个个得意洋洋,就算刘阿三也能得到一大笔赔偿,反正年纪大了。趁机回乡也不错。
反观鲁家这边一个个捂着屁股唉声叹气,他们向来趾高气昂惯了,这下算是彻底丢了脸。路上一瘸一拐的饱受百姓的指点嘲笑,跑回去找老爷少爷哭诉。
最丢人的就是鲁道同父子三人了,打在下人的屁股上,如同抽在他们的脸上。不但得好好安慰下人们,还得如数赔偿人家的损失。
鲁道同在完事后马上告了一个月病假,躲在家里不见外人。沦为官场上的笑话。经此一事,他对柳五恨之入骨。
徐府。
马上要过年了。涟漪忙得脚不沾地,那晚又是喝酒又是唱曲。相当于减了压。
叶琴进屋说道:“太太说叫办的平金绣披五十副和三十套炕帷子,二十四日送进来,怎么到今日还不见?可不要误了事,请大姐传总管问一声儿。”
“我知道了。”涟漪随手呷了口参汤,“还有别的吩咐么?”
叶琴说道:“问别的府里上下压岁钱一共应该多少,开个单子送进去,好发了银两下来。再来大年三十该祭祀的一应排场,咱们不熟悉,太太嘱咐要问的赶紧问,不许出了纰漏。还有各庄上的佃租已收了多少,需要返回去多少,尽快查一查,免得庄人缺钱过不好年。”
“这我都知道,前天就交代张管家了。”涟漪忽然苦着脸,“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真不知道长辈们怎么熬过来的。得,今晚又不能休息了。”
叶琴也苦笑道:“无他,人多分担,太太只需掌总即可。不像咱们就两个人,他又没老爷的威严,什么事都得咱们亲自盯着。我先过去回太太,马上回来帮你。”
叶琴说完转身匆匆出去了,涟漪吩咐唤内管事张寿家的进来询问,并交代了一些事。张寿家的出来和她男人张寿讲了。
管家张寿也正忙着金陵周围追讨欠租、抚恤佃户、照顾老弱病残等事,一样忙得焦头烂额,没好气的道:“我没空儿,你去喊小喜子,叫他去找薛雨。”
“德行。”张寿妻子白了丈夫一眼,走出来对小厮小喜子说道:“你去对门绣铺里问问,说定的东西已经误了期限,里头问过了,说明儿再不送进来,今后的生意可就不稳便了。”
“知道了。”小喜子撒腿跑了出来,进了齐大寿的铺子,见屋子里站满了客人,齐大寿和几个伙计正忙着拿这个拿那个。
柜台后坐着一人管账,是薛雨的心腹许升,小喜子笑嘻嘻的走上前。
许升看见张管家身边得力的小喜子来了,起身招呼他进去坐,小喜子则见他忙碌,很有眼力见的不进去,问道:“薛雨哥在里面么?”
许升说道:“是呢,你自己过去吧。”
当下小喜子走到后院,到了帐房门口,门上贴着一张告白,“帐房为银钱重地,自宜谨慎,昨已被窃,日后不论何人,不奉呼唤不许擅入。”
“失窃了?那叫我进来做什么?”小喜子心里暗暗好笑。
敢情薛雨因帐房往来人多,没机会和楚楚纵情,故此想出来的办法,他自己藏了几两银子,对外宣称失窃了,然后不许闲杂人等随意进来。
而楚楚欲擒故纵的吊了他多日,收拾的薛雨对她服服帖帖,叫往东不敢往西,叫打狗不敢撵鸡,如此一男一女也就水到渠成的好上了。
铺子里最碍眼的当属齐大寿,所以薛雨把丢了钱的责任冤枉给了便宜大舅哥。而齐大寿有口难辩,打前日起,赌气不进帐房了,哪里晓得正好便宜了妹妹和便宜妹夫大白天的滚床单呢?
小喜子和薛雨极为熟悉,直接推开房门跨了进去,主桌上没人。
“哪去了?”小喜子扭头一看,里间门上垂着帘布,走过去见连床-上也垂着帐子,莫非薛雨哥生病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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