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我带小芬去了一趟银行，到了银行，我没下车，把车停在马路对面，看着她进了银行里边，自己警惕地看着四周，确定周边没有熟人，才放下心里。

    过了一会儿，小芬从银行里出来，上了车，把一张卡给我看看，“钱存了。”

    我瞟了一眼银行卡，一边动车子，一边问，“下边去哪？”

    “去皇宫一号吧，我和刘姐说好了，她在那等我。”

    我点点头，向着皇宫一号开去。

    快到皇宫一号的时候，我把车停下了，“我只能送你到这了。”

    小芬笑了一下，“行，等我电话吧。”

    我嗯了一声，看看小芬，今天的她打扮得依然妖媚光鲜。

    “不说一句祝我成功吗？”小芬也看着我。

    我一笑，“不用祝，你肯定会成功的。”

    “这么自信？“

    我点点头，“当然，否则我不会找你做生意的。”

    小芬也笑了，“走了。”

    我坐在车子里，看着穿着短裙黑丝袜，一边走一边扭腰的小芬，心里笑了一下，二十万，这笔投资不小，但我相信，这笔投资一定会有收获。

    回到酒吧街，我把大王单独叫出来，把小芬的事和他说了。

    大王一听，愣了一下，“她真同意了？”

    我点点头。

    “这女人可真敢要，张口就要二十万。不过，那个女人条件倒是不错，要是真能把这件事办成，二十万也值。”大王想想，又补充道。

    我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大王，明天二丑要下葬了，我今天就带着黑老五他们去秦州，小芬这边的事，你盯着点。”

    “行，你放心吧，这事交给我了。”

    和大王刚说完，小芬就来电话，告诉我，她已经面试成功了，今晚就可以上班。

    我笑了笑，说我要去秦州办点事，估计要待一两天，这一两天她有事，可以直接找大王，大王晚上会接送她。

    电话那边顿了顿，“行，祝你在秦州办事一帆风顺。’

    将这边的事安顿好了，我就通知黑老五他们准备去秦州参加二丑的葬礼。

    高乐海知道了，又特意过来找我，说他和二丑也是兄弟，二丑的葬礼他也想去送送。

    我没有拒绝，同意了。给李铁打了电话，李铁告诉我，他已经回秦州了，李铁说了一个地方，让我们到秦州直接去那。

    放下电话，我就带着黑老五他们上了路，一路上，大家都不说话，气氛沉闷至极。

    到了秦州，我先去了趟永福寝园，准备把剩下的钱交了，工作人员告诉我，早晨一上班，就有人过来交了，并且叮咛他们，所有下葬用品都要用最好的。

    我听完。没有再多问，这件事一定是李铁做的。

    李铁说得地方，就是我第一次和刘瘸子去的那个大院，时间间隔太久，那个大院的具体位置，我都想不起来了。

    又打电话问李铁，李铁特意派丁四在秦州市区接上我们，还没到大院，我就听到凝重的哀乐声。

    听着音乐，我的心情更加阴郁，到了院里，整个院子已经被一片素白包裹了，二丑的灵堂设在院子中央，灵堂前，还有几个和尚在诵经。

    我走上前，为二丑点了一炷香，看着遗像里的二丑，还是丑丑的。

    我咬咬嘴唇，克制着自己不让眼泪流出来。

    进了里屋，李铁一身黑在里边抽烟，看到我，李铁只是轻轻说了一句，“路上累了吧。”

    我摇摇头，在李铁对面坐下，“晚上我给丑哥守灵吧？”

    李铁看我一眼，点点头。

    接着，我们就抽着烟，不再多说。

    夜晚很快就来到了，没有白天的嘈杂，夜晚的院子里安静至及，我坐在二丑灵前，一边抽着烟，一边和二丑说着话，说了什么，我也不知道，只是再想和二丑唠唠。

    下半夜，院子里泛起了浓浓凉意，我好像也没什么感觉，既不困也不冷，因为心里有团火，始终在燃烧。

    身后轻轻传来脚步声，我还没来得及回头，一件军大衣披在我身上，“冷就进屋吧，”

    我回头一看，是李铁，“铁哥，你没睡？”

    李铁摇摇头，“睡不着，这几天一闭上眼睛，眼前全是二丑，好几次都梦见他了。”

    李铁说得很伤感，在惨淡的灯光下，我看到李铁似乎一下老了很多。

    我不禁点点头，“铁哥，我也一样。”

    李铁拍拍我，主动给我点了支烟，“心里是不还不痛快？”

    我嗯了一声。

    李铁点点头，“我和徐老板已经把合同签了，现在我和他已经开始正式合作，有些事还得忍忍，等把这笔大生意做完，二丑的事，我一定会给他一个交代。”

    李铁的意思很明了，又是在提醒我，不要对金二动手，

    我看了一眼二丑的遗像，没说话。

    李铁瞅我一眼，“张帆，你不会背着我，有动作吧？”

    “铁哥，你说的大生意要多久才能做完？”我反问道。

    李铁想了一下，“要把收益全收回来，一到两年吧。”

    “一到两年？”我心里咯噔一声，“铁哥，这也太久了吧，这一两年之内，又有变故怎么办？我受不了这种煎熬。”

    “受不了也给我受着。我还那句话，小不忍则乱大谋，现在徐云涛那边的生意是大事，我想二丑知道了，他也能忍的。”李铁脸一沉。

    我不想再说什么了，在这件事上，我和李铁的心根本就不在一条路上，他想的是生意，我想得是复仇，在二丑的灵前，做这种争执，真显得非常恶心。

    李铁又看看我，把口气缓下来，“张帆，你还太年轻，江湖上的有些事你还不太懂，报仇的办法很多，打打杀杀只不过是最简单的办法。你相信铁哥，铁哥是要带你走得更远。”

    我轻轻嗯了一声，一股冷风吹来，将灵堂周边的花圈吹得啪啪作响，遗像前的香烛也被吹灭了。我忙上前，把香烛点燃，心里暗想，这一定是二丑在另一个世界听到李铁的话，也深感寒心。

    李铁打了个哆嗦，“这天说冷就冷了，张帆，回屋吧。”

    我摇摇头，“铁哥，我想再待会。”

    李铁顿了一下，“行，那你再待会吧。”

    李铁转身走了，我看着二丑的遗像轻声问，“丑哥，刚才的话你也都听到了，小不忍则乱大谋，你愿意忍吗，你要是不愿意，就表个态，我听你的。这香烛灭了，就说明你不愿意。”

    我说完，静静看着遗像前的香烛，烛火一闪一闪，出微弱的光，我有点心痛，“丑哥，你愿意啊？”

    又起风了，似乎更加猛烈，我还没来的及遮挡，烛火就被完全吹灭了，遗像前出现了一片黑暗。

    我心里一惊，愣愣看看四周，黑漆漆的夜色中，似乎真的有某种东西在游荡，我忙把香烛点燃，对着沉沉的夜色，一字一句道，“丑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忍那么久的。”

    第二天天色微凉，送葬车队就出了，向着永福寝园开去。李铁手下所有的兄弟都到了，黑色的车队像一条长龙，蜿蜒前行。

    我承认，李铁提前为二丑的葬礼做了很多准备，看起来也很风光，

    但是想起昨夜的情景，我相信二丑的在天之灵真想要的不是这些，而是那份复仇的火焰。

    看着二丑的骨灰被轻轻埋下，我的心里报仇的决心也仿佛一同被放进了那墓穴中。

    等整个葬礼结束，离开陵园时，李铁特意让我上了他的车，问道，“张帆，二丑的事现在已经办完了，下边你还有什么打算？”

    我一愣，“铁哥，我没什么打算，继续守着酒吧街呗。”

    李铁抽口烟，看着窗外道，“张帆，我觉得酒吧街的生意，现在对你来说有点小了，应该换个更大的平台。”

    “铁哥，你的意思？”我看了一眼李铁。

    李铁把目光从窗外收回来，看向我，“我和徐云涛合作，现在缺得力人手，你到这边来帮我干吧，不用你出钱，我送你一股。你把酒吧街交给别人。怎么样？”

    我心里一翻个，李铁这是不放心我，要把我调到身边，看着我。

    “谢谢铁哥好意。不过我在酒吧街呆习惯了，房地产的事我也不懂，去了肯定也帮不了你什么忙。我还是留在酒吧街吧。”

    “不会可以学吗，你还年轻，总守着一条酒吧街能成什么气候，做点正经生意，以后也能有大展。这件事，我也和徐老板商量过，他也同意。”李铁语调很慢，但始终都是大哥的口气。

    我顿了顿，“铁哥，这件事有点太突然，我能不能再想想？”

    李铁沉着脸嗯了一声，“给你三天时间。”

    我心里暗想，有三天的时间，金二的事我估计就办妥了，点头答应了。

    中午在秦州吃了顿白宴，我和黑老五他们也没再秦州多留，就直接往江城赶。

    回来的路上，高乐海抽个空问我，“张帆，酒吧街的事，你问李铁没有，他什么意思？他要是说了，咱们提前也好有个准备。”

    我淡淡看他一眼，“我什么都没问，他也什么都没说。”

    高乐海悻悻地把头缩回去，我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心想，我如果离开了酒吧街，最高兴的就应该是高乐海。

    李铁要把我调离酒吧街，除了因为二丑的事，是不是也和高乐海有关？妈的，酒吧街是我用命一手打出来的，这地方我绝对不能丢，我心里暗道。

    回到江城，我立刻见了大王问小芬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大王一笑，“张帆，你这钱花的值。”

    我一听大王这句话，再见他笑，心里顿然开朗，看来小芬表现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