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 178 第一百七十八章 逐月的小日子
- 179 第一百七十九章 糕饼
- 180 第一百八十章 有毒的糕饼
- 181 第一百八十一章 陈澈
- 182 第一百二十八章 夫妻坦诚
- 183 第一百八十三章 艳情俗案
- 184 第一百八十四章 迁怒
- 185 第一百八十五章 芬蕊
- 186 第一百八十六章 扬州瘦马
- 187 第一百八十七章 金肚子
- 188 第一百八十八章 郑燕如
- 189 第一百八十九章 嫌隙
- 190 第一百九十章 安若寺
- 191 第一百九十一章 小和尚
- 192 第一百九十二章 巫族
- 193 第一百九十三章 乌鸦人
- 194 第一百九十四章红糖醪糟粉子
- 195 第一百九十四章 抓痕
- 196 一百九十六章 三朝
- 197 第一百九十六章 紫梦
- 198 第一百九十七章 措陆
- 199 第一百九十八章 初兕
- 200 第一百九十九章 张狂作风
- 201 第两百章 翡翠玲珑球
- 202 第二百零一章 杨嬷嬷
- 203 第两百零二章 嫩槐豆
- 204 第二百零三章 小犀牛
- 205 第二百零四章 宋恬入宫
- 206 第二百零五章 酥蜜粥
- 207 第二百零六章 老当益壮
- 208 第二百零七章 十五娘
- 209 第二百零八章 吴罚
- 210 第二百零九章 生辰宴
- 211 第二百一十章 求官
- 212 第二百一十一章 美人肌
- 213 第二百一十二章 火浣衣
- 214 第二百一十三章 收留
- 215 第二百一十四章 父女失和
- 216 第二百一十五章 去国公府吃羊肉
- 217 第二百一十六章 慈心大师
- 218 第二百一十七章 文儿
- 219 第两百一十八章 核桃肉牛月展
- 220 第二百一十九章 野湖谈心
- 221 第二百二十章 蛮儿的新装
- 222 第二百二十一章 熏烤嫩笋
- 223 第二百二十二章 司酒
- 224 第二百二十四章 远安殿
- 225 第二百四十五章 冒籍君
- 226 第两百二十五章 大寒
- 227 第二百二十六章 极寒天的孕事
- 228 第二百二十七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 229 第二百二十八章 起火
- 230 第二百二十九章 鬼把戏
- 231 第二百三十章 蓝跃
- 232 第二百三十一章 最后一面
- 233 第二百三十二章 守灵
- 234 第二百三十三章 母女龌龊
- 235 第二百三十四章 帛金
- 236 第二百三十五章 发烧
- 237 第二百三十六章 后宅龌龊
- 238 第二百三十七章 遣出
- 239 第二百三十八章 刘氏
- 240 第二百三十九章 橙糕
- 241 第二百四十章 暂住
- 242 第二百四十一章 公主身边的大丫鬟
- 243 第二百四十二章 放风筝
- 244 第二百四十三章 北国之行
- 245 第二百四十三章 愉意阁
- 246 第二百四十五章 失火
- 247 第二百四十六章 制衫
- 248 第二百四十七章 御寒之物
- 249 第二百四十八章 离开王府
- 250 第二百四十九章 暗涌
- 251 第二百五十章蒿草
- 252 第二百五十一章 谢瑞琴
- 253 第二百五十二章 嫁妆
- 254 第二百五十三章 茶韵
- 255 第二百五十四章 玉书
- 256 第二百五十五章 蜜导煎
- 257 第二百五十六章忌口
- 258 第二百五十七章 启程
- 259 第二百五十八章 干豆酥
- 260 第二百五十九章 秋与夏
- 261 第二百六十章 夏扇
- 262 第二百六十一章封雪城
- 263 第二百六十二章 赵璀
- 264 第二百六十三章 姐妹异心
- 265 第二百六十四章 牛肉卷饼
- 266 第二百六十六章 裘山
- 267 第二百六十六 偏心
- 268 第二百六十七章 后妃人选
- 269 第二百六十八章 乌木指环
- 270 第二百六十九章 宝石生意
- 271 第二百七十章 盗信
- 272 第二百七十一章 周长唯
- 273 第二百七十二章 小相
- 274 第二百七十三章 归途
- 275 第二百七十四章 虎行军
- 276 第二百七十五章新章节!!凌枝
- 277 第二百七十六章
- 278 第二百七十七章 康儿
- 279 第二百七十八章 一声叹息
- 280 第二百七十九章 大婚之礼
- 281 第二百八十章 退
- 282 第二百八十一章 绿豆糕
- 283 第二百八十二章丁香丁柔
- 284 第二百八十三章 赵冽
- 285 第二百八十四章 冥岭
- 286 第二百八十五章 掠儿
- 287 第二百八十六章 安置丫鬟
- 288 第二百八十七章 偷孩子啦!
- 289 第二百八十八章 柔衣
- 290 第二百八十九章 提罗寨
- 291 第二百九十章 入宫
- 292 第二百九十一章 阿蚺
- 293 第二百九十二章 烦喜事
- 294 第二百九十三章 菱角的秘密
- 295 第二百九十四章 婚事
- 296 第二百九十五章 卖鱼郎
- 297 第二百九十五章 小日子
- 298 第二百九十六章 收尾
- 299 第二百九十八章 四季生活
- 300 第二百九十九章 生母
- 301 第三百章 祖孙嫌隙
- 302 第三百零一章 番外 茶韵
- 303 第三百零二章 姜长婉
- 304 第三百零三章 姜长婉二
- 305 第三百零四章 巫族的私塾
- 306 第三百零五章 流星
- 307 第三百零六章 流星 二
- 308 第三百零七章 伤人
- 309 第三百零九章 两小无猜
- 310 第三百零九章 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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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郑燕如
第一百八十八章 郑燕如
不管怎么说,周决今日还是歇在了姜长婉屋子里。
若泉吹熄了蜡烛,蹑手蹑脚的退了出去,关上了门,没让门扉发出半丝儿声响,像是在保护某些极为脆弱的东西,比如说,一点子虚无缥缈的情意。
姜长婉合着眼假寐,直到身边人发出轻微的鼾声时,姜长婉才睁开眼睛,偏头打量着自己的夫君。
她脑子里如走马灯一般闪过许多零碎的画面,自己与他在林间初见,月下相会,私定终身。
这些回忆当初有多美好,现如今想起来的时候,就愈难受。
这几年过去了,周决的相貌并没有半点变化,反倒是越来越意气风发。
这其中虽有姜长婉父兄提携的缘故,周决也的确是个有本事的男人。姜长婉深知这一点,并没在周决跟前太过得意。
倒是周老夫人屡屡提起,明面上像是让周决看着父兄的份上好好对待姜长婉,实际上却让两人之间有了嫌隙。
这嫌隙不大,细小如厚实冰面上的一点点裂缝,又像年轻姑娘笑起来时眼角绽放的纹路,可是冰缝会越来越大,姑娘越愈加年老,嫌隙也会越来越深。
姜长婉深深了看了周决一眼,翻了个身,背朝着他睡去。
一对夫妇,本该浓情蜜意,却不曾想成了现下这个冷冷清清的模样,也不知有没有回旋的机会。
第二日晨起,姜长婉分明已经醒了,却只是面朝着床里侧,看着自己腕子上的一只粉冰絮玉镯,。
这镯子原是一对,是周决得了赏,拿回来给姜长婉的。她从小到大不知见过多少宝贝,可唯有这一件,让她喜欢极了。不过之前粗心砸碎了一只,如今只留了一只,孤零零的戴在右手的腕子上。
“夫人还未醒吗?”若泉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个端水拿帕子的小丫鬟。
“让她多睡一会子吧。”周决伸着手,让丫鬟替他穿衣。
姜长婉依旧装睡,一言不发。等到周决走了之后,若泉来到她的床榻边上,轻声道:“都使走了。”
姜长婉转过身子睇了若泉一眼,见这丫鬟一脸的了然和无奈,也不想多说些什么。
“夫人今日不如瞧戏吧?或去听雨楼吃茶可好?”若泉一边给姜长婉梳头,一边千方百计的哄着姜长婉,想她能出去散散心。
“去摄政王府吧。许久未见过稚儿妹妹了。”姜长婉拿起一枚素雅的玉簪在自己的鬓发上比了比,觉得还不错,便顺手递给了若泉。
若泉有几分意外,微怔的眼神出卖了她,她忙垂下眸子,继续替姜长婉梳理鬓发。
雅儿用过早膳之后来寻姜长婉,又涂了两幅字,她现如今的字依旧如鬼画符一般,却非要拿着字在若泉她们面前炫耀,非得夸一夸不可。
从若泉口中得知姜长婉午后要去王府,雅儿便也嚷嚷着说要去王府,说自己想见蛮儿了。
姜长婉便带上了她,母女二人一同前往王府,在周府的花园小径上遇见了孙芊芊。
雅儿颇为好奇的打量着她,孙芊芊有些紧张的立住了,给姜长婉行礼,姜长婉目视前方走了过去,没有理会她,仿佛压根就没瞧见她。
雅儿更加不解了,她偏头拽了拽姜长婉的手,道:“娘亲,那是谁呀?”
姜长婉垂眸瞧了她一眼,道:“不是谁,一个伺候人的女子,雅儿是周家嫡长女,不必将这样腌臜的人放在眼里。”
雅儿有些听不懂,却被姜长婉肃然的神色给唬住了,愣愣的点了点头。
若泉只觉得姜长婉这样说似乎不是教导嫡女应有的态度,但又觉得嫡长女的确是身份贵重,可她将姜长婉这句话在心里反复品味了几次,还是觉得不大妥帖,只是她身为下人,有些话只能烂在肚子里。
姜长婉说起来也有两个月未登王府的门了,宋稚倒是让人来问过几回,姜长婉随意扯了些个由头都搪塞掉了。
她来之前并未递帖子,所以今日登门倒是叫宋稚有几分讶异,也正好撞上了郑国公家的小姐郑燕如。
郑燕如是京中出名的才女,却也是有名的‘无盐女’。只因相貌不佳,议亲总是寻不到好人家。与其被人挑三拣四,让父母为自己的事情而烦心,郑燕如索性立誓不嫁。
其实郑燕如的样貌倒也称不上极丑,只是皮肤较黑了些,眼眸细长,一张大嘴,其它也没什么了。
要怪就怪她有一个多嘴多舌恶心肠的堂哥,这人是个浪荡子,整日无所事事,最爱说些旁人的闲话私隐,他生平最喜欢美人,所以将郑燕如说的是丑如钟馗,叫人听了都退避三舍。
姜长婉见了郑燕如,也是有些失态的愣了片刻,幸而郑燕如也是惯了,只爽朗一笑,道:“这位是周夫人吧?总听稚儿说起你,说你是她最好的姊妹,我这天天往王府跑,今日总算是瞧见你了!也是个美人呢。”
“郑姐姐谬赞了。”姜长婉忙借着这个台阶下了,她今日不知道是嘴拙了还是怎么回事,竟又多说了一句,道:“我一个生养过的妇人,哪还有什么好相貌。”
话刚一出口,郑燕如脸上露出一点尴尬,不过她心思大方,很快便丢到脑后去了。
蛮儿和雅儿很快就玩到一处去了,三个大人彼此坐着倒是无话可说。
这样彼此沉默着实在不像话,宋稚忙起了个话头,点了点自己手边上一个扁圆的水盆,对姜长婉道:“姐姐来瞧瞧,郑姐姐给我寻了两条墨色的大脑袋金鱼儿,可有趣儿了。”
一个是姐姐,一个是郑姐姐,亲疏立现。姜长婉不知为何竟松了口气,起身笑盈盈的去瞧那两条鱼儿。
“郑姐姐实在是个雅人,这鱼儿确是少见的珍品呢。”姜长婉夸了几句。
郑燕如笑道:“不过是寻常俗物罢了。王妃这些时日心烦,又因怀孕而不能出门,我便来陪她解解闷。我是个嘴笨不会说话的,便找些逗趣的玩意。”
“妹妹烦心何事?”姜长婉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郑燕如颇为纳罕的睇了宋稚一眼,似乎在说‘这是最好的姊妹?怎么连这消息也不知道?’
姜长婉内心无比尴尬,只好退回自己位置上坐定,端起茶盏来喝茶。
郑燕如将芬蕊的事情略提了提,这事儿姜长婉早就知道了,她略叹了口气,道:“不曾想我与妹妹竟是同病相怜,这些时日我婆母往我院里塞了她娘家侄女,我心烦意乱,无暇顾及外头的消息,妹妹不要见怪。”
宋稚本来就没有怪姜长婉,闻言更是惊讶又担忧的说:“怎么?你婆母竟得手了?!”
“装病来压我,我又能如何?”姜长婉看着郑燕如和宋稚,又偏过头去。
“见你们这一个一个的,还是与夫君琴瑟和鸣的,尚且要受婆母刁难,如此难受,我瞧着我不嫁人是极对的了!”郑燕如隐去了对太后的指责,义愤填膺的说。
“我倒是还好,只是芬蕊与宫里派到王府上的教养嬷嬷连成一气有些难办,其余,其余倒是没什么让我烦心了,只是姐姐你呢?”宋稚话中之意,是指沈白焰并未碰过芬蕊。
姜长婉听懂了,心里也更加难受了,她今日上门原是想来安慰宋稚,却不曾想反倒叫她安慰了,姜长婉强忍住莫名涌起的泪意,对宋稚道:“还能如何?日子终归是要一日日过的。”
越说此事愈加心烦,姜长婉摇了摇头,扯开话题又道:“别提这件事儿了。逐月的事情怎么样了?”
宋稚看着她的目光还是担忧的,但见她不想再提,也只好不问了,就算是要问,也不能当着郑燕如的面,所以也顺着姜长婉的话头说了下去。
“王爷让人找到了朱霖,却发觉这个朱霖并不是真正的朱霖,与那朱娘子一样,都是让人掉了包的。严寺卿又在朱府花园里找到两具白骨,据朱霖的兄长说,朱霖的小腿上有刀伤,深可见骨。后经察看,那具白骨上的确在相同的部位有刀伤,可以断定是朱霖和朱娘子。至此,这已经成了另一件案子,只瞧严寺卿愿不愿意再查下去了。假朱霖审了两轮,吐出不少东西来,严寺卿怕是也有几分忌惮了。”
这些事情姜长婉真的是半点不知,听得张口结舌,只不住的反问:“当真?当真?”
郑燕如嗤笑一声,笑道:“一出好戏却难收场,我瞧这幕后主使人现如今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严寺卿前个被宣进了宫,昨个又被宣了进去,不知今日,是否还要走上这一遭?”
郑国公在朝堂之上看似立场中立,但实际上,郑国公本人和沈白焰关系亲近,而郑国公夫人与德容太后又是闺中密友,两头看起来,郑国公的脚是有些偏了,虽没踏进沈白焰的船里,离嘉安太后的那块甲板的确是远了许多。
由此看来,这郑燕如的嘲弄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若泉吹熄了蜡烛,蹑手蹑脚的退了出去,关上了门,没让门扉发出半丝儿声响,像是在保护某些极为脆弱的东西,比如说,一点子虚无缥缈的情意。
姜长婉合着眼假寐,直到身边人发出轻微的鼾声时,姜长婉才睁开眼睛,偏头打量着自己的夫君。
她脑子里如走马灯一般闪过许多零碎的画面,自己与他在林间初见,月下相会,私定终身。
这些回忆当初有多美好,现如今想起来的时候,就愈难受。
这几年过去了,周决的相貌并没有半点变化,反倒是越来越意气风发。
这其中虽有姜长婉父兄提携的缘故,周决也的确是个有本事的男人。姜长婉深知这一点,并没在周决跟前太过得意。
倒是周老夫人屡屡提起,明面上像是让周决看着父兄的份上好好对待姜长婉,实际上却让两人之间有了嫌隙。
这嫌隙不大,细小如厚实冰面上的一点点裂缝,又像年轻姑娘笑起来时眼角绽放的纹路,可是冰缝会越来越大,姑娘越愈加年老,嫌隙也会越来越深。
姜长婉深深了看了周决一眼,翻了个身,背朝着他睡去。
一对夫妇,本该浓情蜜意,却不曾想成了现下这个冷冷清清的模样,也不知有没有回旋的机会。
第二日晨起,姜长婉分明已经醒了,却只是面朝着床里侧,看着自己腕子上的一只粉冰絮玉镯,。
这镯子原是一对,是周决得了赏,拿回来给姜长婉的。她从小到大不知见过多少宝贝,可唯有这一件,让她喜欢极了。不过之前粗心砸碎了一只,如今只留了一只,孤零零的戴在右手的腕子上。
“夫人还未醒吗?”若泉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个端水拿帕子的小丫鬟。
“让她多睡一会子吧。”周决伸着手,让丫鬟替他穿衣。
姜长婉依旧装睡,一言不发。等到周决走了之后,若泉来到她的床榻边上,轻声道:“都使走了。”
姜长婉转过身子睇了若泉一眼,见这丫鬟一脸的了然和无奈,也不想多说些什么。
“夫人今日不如瞧戏吧?或去听雨楼吃茶可好?”若泉一边给姜长婉梳头,一边千方百计的哄着姜长婉,想她能出去散散心。
“去摄政王府吧。许久未见过稚儿妹妹了。”姜长婉拿起一枚素雅的玉簪在自己的鬓发上比了比,觉得还不错,便顺手递给了若泉。
若泉有几分意外,微怔的眼神出卖了她,她忙垂下眸子,继续替姜长婉梳理鬓发。
雅儿用过早膳之后来寻姜长婉,又涂了两幅字,她现如今的字依旧如鬼画符一般,却非要拿着字在若泉她们面前炫耀,非得夸一夸不可。
从若泉口中得知姜长婉午后要去王府,雅儿便也嚷嚷着说要去王府,说自己想见蛮儿了。
姜长婉便带上了她,母女二人一同前往王府,在周府的花园小径上遇见了孙芊芊。
雅儿颇为好奇的打量着她,孙芊芊有些紧张的立住了,给姜长婉行礼,姜长婉目视前方走了过去,没有理会她,仿佛压根就没瞧见她。
雅儿更加不解了,她偏头拽了拽姜长婉的手,道:“娘亲,那是谁呀?”
姜长婉垂眸瞧了她一眼,道:“不是谁,一个伺候人的女子,雅儿是周家嫡长女,不必将这样腌臜的人放在眼里。”
雅儿有些听不懂,却被姜长婉肃然的神色给唬住了,愣愣的点了点头。
若泉只觉得姜长婉这样说似乎不是教导嫡女应有的态度,但又觉得嫡长女的确是身份贵重,可她将姜长婉这句话在心里反复品味了几次,还是觉得不大妥帖,只是她身为下人,有些话只能烂在肚子里。
姜长婉说起来也有两个月未登王府的门了,宋稚倒是让人来问过几回,姜长婉随意扯了些个由头都搪塞掉了。
她来之前并未递帖子,所以今日登门倒是叫宋稚有几分讶异,也正好撞上了郑国公家的小姐郑燕如。
郑燕如是京中出名的才女,却也是有名的‘无盐女’。只因相貌不佳,议亲总是寻不到好人家。与其被人挑三拣四,让父母为自己的事情而烦心,郑燕如索性立誓不嫁。
其实郑燕如的样貌倒也称不上极丑,只是皮肤较黑了些,眼眸细长,一张大嘴,其它也没什么了。
要怪就怪她有一个多嘴多舌恶心肠的堂哥,这人是个浪荡子,整日无所事事,最爱说些旁人的闲话私隐,他生平最喜欢美人,所以将郑燕如说的是丑如钟馗,叫人听了都退避三舍。
姜长婉见了郑燕如,也是有些失态的愣了片刻,幸而郑燕如也是惯了,只爽朗一笑,道:“这位是周夫人吧?总听稚儿说起你,说你是她最好的姊妹,我这天天往王府跑,今日总算是瞧见你了!也是个美人呢。”
“郑姐姐谬赞了。”姜长婉忙借着这个台阶下了,她今日不知道是嘴拙了还是怎么回事,竟又多说了一句,道:“我一个生养过的妇人,哪还有什么好相貌。”
话刚一出口,郑燕如脸上露出一点尴尬,不过她心思大方,很快便丢到脑后去了。
蛮儿和雅儿很快就玩到一处去了,三个大人彼此坐着倒是无话可说。
这样彼此沉默着实在不像话,宋稚忙起了个话头,点了点自己手边上一个扁圆的水盆,对姜长婉道:“姐姐来瞧瞧,郑姐姐给我寻了两条墨色的大脑袋金鱼儿,可有趣儿了。”
一个是姐姐,一个是郑姐姐,亲疏立现。姜长婉不知为何竟松了口气,起身笑盈盈的去瞧那两条鱼儿。
“郑姐姐实在是个雅人,这鱼儿确是少见的珍品呢。”姜长婉夸了几句。
郑燕如笑道:“不过是寻常俗物罢了。王妃这些时日心烦,又因怀孕而不能出门,我便来陪她解解闷。我是个嘴笨不会说话的,便找些逗趣的玩意。”
“妹妹烦心何事?”姜长婉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郑燕如颇为纳罕的睇了宋稚一眼,似乎在说‘这是最好的姊妹?怎么连这消息也不知道?’
姜长婉内心无比尴尬,只好退回自己位置上坐定,端起茶盏来喝茶。
郑燕如将芬蕊的事情略提了提,这事儿姜长婉早就知道了,她略叹了口气,道:“不曾想我与妹妹竟是同病相怜,这些时日我婆母往我院里塞了她娘家侄女,我心烦意乱,无暇顾及外头的消息,妹妹不要见怪。”
宋稚本来就没有怪姜长婉,闻言更是惊讶又担忧的说:“怎么?你婆母竟得手了?!”
“装病来压我,我又能如何?”姜长婉看着郑燕如和宋稚,又偏过头去。
“见你们这一个一个的,还是与夫君琴瑟和鸣的,尚且要受婆母刁难,如此难受,我瞧着我不嫁人是极对的了!”郑燕如隐去了对太后的指责,义愤填膺的说。
“我倒是还好,只是芬蕊与宫里派到王府上的教养嬷嬷连成一气有些难办,其余,其余倒是没什么让我烦心了,只是姐姐你呢?”宋稚话中之意,是指沈白焰并未碰过芬蕊。
姜长婉听懂了,心里也更加难受了,她今日上门原是想来安慰宋稚,却不曾想反倒叫她安慰了,姜长婉强忍住莫名涌起的泪意,对宋稚道:“还能如何?日子终归是要一日日过的。”
越说此事愈加心烦,姜长婉摇了摇头,扯开话题又道:“别提这件事儿了。逐月的事情怎么样了?”
宋稚看着她的目光还是担忧的,但见她不想再提,也只好不问了,就算是要问,也不能当着郑燕如的面,所以也顺着姜长婉的话头说了下去。
“王爷让人找到了朱霖,却发觉这个朱霖并不是真正的朱霖,与那朱娘子一样,都是让人掉了包的。严寺卿又在朱府花园里找到两具白骨,据朱霖的兄长说,朱霖的小腿上有刀伤,深可见骨。后经察看,那具白骨上的确在相同的部位有刀伤,可以断定是朱霖和朱娘子。至此,这已经成了另一件案子,只瞧严寺卿愿不愿意再查下去了。假朱霖审了两轮,吐出不少东西来,严寺卿怕是也有几分忌惮了。”
这些事情姜长婉真的是半点不知,听得张口结舌,只不住的反问:“当真?当真?”
郑燕如嗤笑一声,笑道:“一出好戏却难收场,我瞧这幕后主使人现如今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严寺卿前个被宣进了宫,昨个又被宣了进去,不知今日,是否还要走上这一遭?”
郑国公在朝堂之上看似立场中立,但实际上,郑国公本人和沈白焰关系亲近,而郑国公夫人与德容太后又是闺中密友,两头看起来,郑国公的脚是有些偏了,虽没踏进沈白焰的船里,离嘉安太后的那块甲板的确是远了许多。
由此看来,这郑燕如的嘲弄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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