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进宝无奈地点点头：“好，我原谅你，就按你说得办，你去一次大西北，亲自跟巧玲道歉，只要接到巧玲原谅我的话，我立刻把宏信公司还给你，你再把那块地还给我，咱俩两清了。”

    杨进宝决定原谅他了，反正事已至此，大家谁都没吃亏，等于瞎忙活一场。

    地还是他的地，公司还是田大海的公司，大家谁也没损失啥，一分钱没挣，一分钱没赔。

    “中，中，我立刻去大西北找巧玲，磕头作揖也要她原谅你。”田大海赶紧站起来，收拾行李走了，直奔大西北。

    杨进宝也拉着豆苗从宏信公司走了出来。

    豆苗问：“进宝，你干嘛手下留情？为啥不借机收了他的公司？”

    杨进宝说：“杀人不过头点地，我不想把事情做绝，田大海这个人虽然坏，可他非常记仇，真得罪了他，这孙子杀人放火的事儿都干得出来，所以……得饶人处且饶人。”

    豆苗点点头，明白了男人的意思，就是不想把田大海逼上绝路。

    田大海可是个无赖，杀人不眨眼，当初为了小蕊，曾经火烧野牛坡，把大孩的家一把火烧成灰烬，还打个半死。

    万一这孙子暗下杀手，杨进宝身边的亲人，朋友，妻子，儿女，难免不会成为他攻击的对象。

    他是在为家人考虑，不想自找麻烦。

    “那咱们就白忙活一场？啥也没捞到？”豆苗努努嘴，不乐意地说道。

    杨进宝说：“没啊，咱们一来一回为祖国创造了一个亿的鸡滴屁啊。”

    豆苗问：“啥鸡滴屁？”

    “喔，就是GDP，田大海利用五千万购买我的地，我又用五千万收了回来，一来一回不是一个亿吗？这就是鸡滴屁……。”

    “咯咯咯……。”豆苗笑了，花枝乱颤，前仰后合，说：“原来鸡滴屁是这么来的，全是扯淡啊。”

    杨进宝说：“对，就是扯淡！！”

    女人竭力止住笑，才问：“那咱俩以后……？”

    杨进宝说：“还是少来往吧，我说过，那天晚上是最后一次……。”

    豆苗咬着嘴唇，犹豫半天终于叹口气：“你的心虽然在我这儿，可还是不能真正得到你的身体……算了，我也不难为你……放手了。”

    女人说得出做得到，果然，再后来相当长一段时间，她没有跟杨进宝同住过。

    男人也没亲过她，没抱过她的身体，没摸过她的胸。他俩保持了纯洁的友谊关系，很少胡来了。

    但在公司里，他俩依然很好，打打闹闹说说笑笑，跟甜蜜的情侣一样。

    田大海亲自去一次大西北，在西关镇见到了巧玲。

    他把H市的事儿跟巧玲说了，告诉女人，那两张照片是假的，是他为了陷害杨进宝，挑拨他俩的关系，找高人用电脑PS的。

    起初，巧玲半信半疑，以为丈夫买通了田大海，让他到这儿胡说八道。

    可田大海赌咒发誓，说如果那两张照片是真的，让他将来儿子没鸡儿，闺女没眼，被天下最丑的女人轮番攻击一百遍。

    发现男人发这么毒的誓言，巧玲才信了，终于跟丈夫承认了错误。

    巧玲打电话说：“进宝那天我鲁莽了，不该骂你，对不起我错了。”

    杨进宝说：“没事，反正被你骂习惯了，你一天不骂，我浑身不舒服，你啥时候回来，接着骂我？”

    巧玲说：“你真贱，可惜本宫现在回不去。”

    “那要等到啥时候，我想你啊媳妇，每天晚上想你，钻你的被窝，闻你留下的香气，现在寡人憋坏了，每天晚上左手换右手……。”

    巧玲说：“你先一个人练习着，我或许一年半载，或许三五年，就能回去了。”

    “啥？那么长时间？我憋出毛病来咋办？求求你赶紧回来吧，没有你，我吃不下喝不下。”

    巧玲说：“乖了，慢慢等，我现在忙，先挂了。”女人说完，挂掉了电话。

    旁边的彩霞噗嗤笑了，问：“原谅他了？”

    “嗯……。”巧玲点点头。

    “这才对嘛，夫妻没有隔夜仇，进宝就这样，好哄！”彩霞还跟她传授经验。

    这两个女人都做过杨进宝的妻子，一个走了一个来。杨进宝跟巧玲复婚，也是彩霞一手撮合的。

    “姐，你赶紧治病，早早好起来，将来咱俩一起回到娘娘山，过幸福日子。”巧玲劝道。

    “妹……姐回不去，真的回不去了，我快死了……。”彩霞黯然低下了头。

    她的确快要死了，从前还能走两步，最近却很少下炕，浑身酸软无力，站起来就摇晃。

    而且她越来越瘦，肝部的病变一点点向下扩散，已经扩展到了脾脏。

    按照医生的嘱咐，女人的脾脏应该摘了，至少这样能多活两天。

    可彩霞却依然不做手术，摘掉脾脏，说不定自己就死在了手术台上。

    还不如就这样熬，熬一天算一天……至少还能看到进宝的相片，听到他的声音。

    她只能让巧玲把自己的幸福接力下去。

    巧玲瞅着彩霞瘦削的面庞，渴望好闺蜜赶紧好，也担心她好。

    希望她痊愈，是为了友情，担心她痊愈，是怕她好了跟自己抢男人。

    总之，她的心情特别纠结。

    两个女人就那么在大西北熬啊熬，等待着死亡，等待死神的到来，简直度日如年。

    这边的杨进宝解除了田大海的围困，将四个亿打入房产公司的账号，眼瞧着豆苗跟方亮又购买好几块地，这才稍微松口气。

    就在他准备返回娘娘山的当口，忽然，家里打来了电话，那电话是小蕊打来的。

    小蕊说：“进宝，你回来吧，我要结婚了……。”

    杨进宝问：“跟谁？”

    小蕊说：“废话！当然是跟二孩，你赶紧回来，帮我俩办喜事儿。”

    “喔喔喔……。”杨进宝这才恍然大悟，赶紧收拾东西，返回了娘娘山。

    二孩终于回来了，他一走又是半年，目前是回来度暑假的，学校里放假了。

    男人匆匆忙忙赶回来，就是为了跟小蕊结婚。

    不结婚不行了，因为小蕊肚子里的孩子大了，足足五个月。

    五个月大的孩子，已经在女人的肚子里崭露头角，有了呼吸跟心跳，已经成型了。

    俗话说七成八不成，意思是说，孩子娘娘肚子里怀孕七个月，生下来能活，八个月却不一定能活。

    万一女人呱唧！把娃娃生下来，这边的爹娘还没成亲，那多不雅啊？

    所以，小蕊跟二孩等得及，可肚子里的娃等不及，成亲刻不容缓。

    二孩提前就给家里来了信，告诉小蕊，自己将在阳历六月二十八号回家。

    于是，二十八号这天，小蕊一大早就起来，挺个大肚子在村南的老柳树下等。

    女人已经十分臃肿，早就过了妊娠期，饭量也大增。

    杨进宝给她放了产假，让女人好好养胎，可小蕊就是不闲着。

    从早上起来，一直等到日落西山，还是没有看到二孩的身影，女人都要失望了。

    麦花嫂过来好几次，劝她回家，说：“小蕊，二孩该回来的时候一定会回来，不回来你等也没用……。”

    小蕊却犟得很，说：“二孩不会来，俺死也不回家，今晚就在这儿过夜了。”

    梅花没办法，只好陪着她等，等啊等，熬啊熬，一直等到八点，眼瞅着太阳落下去，夜幕就要降临了。

    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阵马铃声，滴滴答答的马蹄声也响起来，杨进宝的老丈人巧玲爹赶着马车回来了，马车上的会面坐一个后生，正是二孩。

    二孩做火车到车站，本来想打一辆出租车回家，迫不及待回家见小蕊，偏赶上巧玲爹送饲料经过，就把他捎回了村。

    远远的，小蕊瞅到了二孩，二孩也瞅到了小蕊。

    “嫂子，我的小嫂子……。”

    “二孩，我的二孩啊……。”

    小蕊奔跑起来，二孩也奔跑起来，两个身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终于在太阳将要落山的时候抱在一起。一轮红日被他俩挤在了中间。

    再次见到小蕊，二孩发现女人的肚子恁大，脸也丰润不少，完全忍不住了。

    小蕊也发现二孩壮实多了，已经长成了一个成熟简装的英俊青年。

    那么好一块小鲜肉，掉自己嘴巴里了，还是自己从前的小叔子，她还怀了他的娃。

    几乎不相信这是真的，直到二孩紧紧将她拥抱，感受到那种粗壮沉闷的呼气，感受到那副温暖强壮的怀抱，她才清醒过来。

    “二孩，你瘦了……。”小蕊说。

    “蕊儿，你胖了，肚子大了……这就是咱的娃？”

    “嗯……你摸摸，他还动嘞……。”小蕊说着抓了男人的手，摸在自己的肚子上。

    果然，他一摸，里面的娃儿就蠢蠢欲动，不住乱踢，二孩就笑了。

    “走！咱回家，告诉进宝哥，让他帮咱们主持婚礼！”二孩一哈腰，抱起小蕊，就那么把女人抱回了家。

    小蕊扎在男人的怀里，没有羞臊……羞臊啥，他俩本来就是夫妻，一条炕上鼓捣了几百回，谁身上几根毛都查得清清楚楚，村里人全都知道。

    年前他俩就结婚了，领了证。

    按说，不到结婚年龄，是不让结婚的，否则就是早婚，要罚款的。

    可杨进宝有本事，三言两语就帮二孩改了年龄跟户口本，顺利拿到了结婚证。

    杨进宝也盼着他俩早点成亲，自己好了却一桩心愿。

    现在二孩回来了，就是要跟小蕊奉子成婚。

    男孩抱着女人从大街上走过，嘻嘻哈哈，小蕊将脑袋埋在二孩的胸前，不敢抬头看人。

    好多邻居坐在大街上吃完饭，猛地发现他俩这么亲，大家都不吃饭了，跟着起哄：“哇……抱上了，快瞅瞅，亲上了……。”

    一大群嫂子，婶子跟大娘也高声呼喊：“二孩！跟小蕊亲一个，亲一个啊……。”

    二孩没搭理他们，就那么把小蕊从村口抱回了家里，麦花嫂在后面想撵，还撵不上，一个劲地骂小蕊，有异性没人性。

    二孩走进家，抬腿一脚踹上门，顾不得去瞧一下瘫痪的哥哥，就把媳妇按在了西屋的炕上。

    俩人就那么鼓捣起来，不过这次小蕊在上面，二孩在下面。

    因为女人怀有身孕，不能太用力，否则会动了胎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