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纪委联合调查组走出花都机场的大厅的时候，柴邵、马建华和孔友权已经在机场等候了，这次，大家的脸上，都没有笑容。

    一夜的工作，在宋小刚的住宅和富天俱乐部搜查出来了大量的证据材料，包括和宋小刚有过联系的一些干部的记录，宋小刚是很精明的人物，每一次送出去的钱、送出去的女人，都是做了详细的记录的，拿到这些证据之后，袁自立几乎是一夜未眠，涉及最多的就是花都市政法战线的干部职工，根据证据材料显示，有近百人牵涉到里面了。令袁自立感觉到欣慰的是，花都市的领导干部，很少涉及到其中，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公安局局长马友明没有牵涉到，这倒是值得庆幸的事情，半夜三点钟的时候，马友明和宋达宏都到了省委常委会议室，面对着这样严峻的局面，马友明脸色惨白，看着一边的市委书记洪光发，说不出话来。

    马友明感觉到万念俱灰，马彪刚刚惹出事情来，还没有查清楚，就出来了这样惊天动地的案件，花都市政法系统出现这么大问题了，他这个政法委书记，有着重大的责任，不要说继续担任领导，纪委不查处、不追究责任，就是好事情了。看见洪光发阴沉的不能再阴沉的神情，马友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答问题的，当然，这些问题，有待于进一步的查证。

    所有人的感觉都不是很好，到半夜两点钟，雷霆行动的第一步结束了，费广轩和祁宏朗没有预料到的是，杜海涛进入休息室，得知了省委的决定之后，哭的像个小孩子，如今，所有被暂时扣押的人，都在看守所，整个的看守所戒备严密。

    造成的影响还是出来了，特别是富天俱乐部被查封，引发了诸多人的猜测，上班之后，很多的干部都是议论纷纷的，省委省政府工作的干部，手机都是响个不停，不少人大厅消息，知道一些事情的干部是不会开口说的，不知道的干部反而在打听，但发现了办公厅的严肃气氛之后，没有谁打听了，所以，事情一时间还是很严密的，也显得更加神秘。

    联合调查组的组长是中纪委常委龙在明，和袁自立还是比较熟悉的，要在以往，；两人遇见之后，一定是笑呵呵的打招呼，今天的情况不同了，在众人的面前，龙在明是很严肃的，袁自立同样严肃，龙在明介绍了调查组其他成员，和袁自立一一握手。

    调查组的食宿早就安排妥当了，在南方军区招待所，这里的条件很好，戒备森严，一般人是不准进去的，南方军区副司令员胡明江和众人见面的时候，也收起了微笑，见到了龙在明，胡明江也明白事情复杂了。

    袁自立陪着龙在明进入了房间之后，龙在明很快开口说话了。

    “袁省长，有关的行动，我们都知道了，领导认为你们做的很不错，时间控制很好，调查组需要得到省委省政府的配合，我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看看怎么办好？”

    “龙常委，我已经考虑过了，抽调省纪委、省高院、省检察院和省公安厅的得力人员，配合调查组的工作，柴邵同志具体负责做出安排，你看怎么样？”

    “好的，我们的时间有些紧，大规模开始调查之后，影响一定是很大的，我清楚，你刚刚到南方省上任，事情很多，这次的调查，必然会带给你一些麻烦的，可这不是我们所请愿的事情，北京有一部分办案人员正在调查，我们在这里得到一定的证据之后，立刻就会回到北京去的，涉及到的厅级一下的干部，一律交给你们直接办理，我们查处的对象，就是目前暂时扣押的这些人员，相关的手续，我们已经办好了，一会我们去搜查办公室，还有他们的家里，看看能够获取到什么证据。”

    “我马上安排，所有被暂时扣押的人员，家里我们都采取了监控，防止出现任何的意外，我建议，搜查行动，还是由南方军区的战士执行。”

    “好，我同意，我看马上采取行动，不要引发大的波动。”

    不引发波动是不可能的，随着搜查行动的开始，花都市已经是议论纷纷了，目前，袁自立顾不上那么多，具体的行动，柴邵参与，袁自立已经想好了，趁着这次的行动，彻底整顿一下全省政法队伍，具体的行动，当然是马建华负责。

    就在调查组开始行动的时候，费广轩、马建华、孔友权、洪光发、樊家彬、宋达宏等人在袁自立的办公室，众人在一起讨论下一步的行动。

    “雷霆行动刚刚开始，中纪委领导已经明确了，厅级以下的干部，省委省政府直接查处，我考虑，通过这次的机会，认真整肃一下政法队伍，特别是公安系统，有些事情，大家都是知道的，我们南方省的黑恶势力，为什么会这样猖獗，有领导的原因，但是，政法队伍的涣散，信仰的缺失才是最为主要的原因，所以，通过这次的雷霆行动，我们必须要扭转过去的那种不利的局面，这次行动的重点，就是花都市。”

    马友明的脸色一直都是白色的，上午回去之后，马友明没有到单位上，直接回家去了，打电话叫来了在外面租房子居住的马彪，马彪进门之后，马友明一个耳光扇过去，马彪当时就愣住了，看见马友明的脸色不好，没有敢说话，马友明看着马彪，几乎说不出话来，叮嘱马彪，以后要好好为人，要洁身自爱，马彪感觉到了什么，如今到处都在传闻，说是花都市的很多干部都出问题了，马彪以为，父亲马友明也出现麻烦了。

    再次接到通知，到袁自立办公室的时候，马友明已经恢复了平静，大致情况他已经知道了，在这样的非常时期，调整干部也是很正常的，说不定这次到袁自立办公室去，就是接受这样的现实情况的，马友明想到了这么多年的工作，自己还是兢兢业业的，但是，安松轮出任省委政法委书记之后，自己就慢慢失去了掌控了，不少的事情，公安局还在调查的时候，安松轮和杜海涛就打来电话了，杜海涛是从花都市离开的，以前就是常务副局长，到省委政法委出任常务副书记，严格说，是可以对花都市公安局做出工作上的指示的。这些年，公安系统存在的问题，马友明是知道的，马友明最为痛苦的事情，就是马彪的不争气，马彪爱好逞能，喜欢出头，又不敢明着找马友明，好几次解决事情，居然找到了杜海涛，马友明知道后，气的浑身发抖，可马彪长大了，不可能像小的时候那样教训了。

    袁自立安排完了任务以后，单独留下了费广轩和马友明。这几天，袁自立和宋达宏交谈了很多次，重点就是说到马友明，按照宋达宏的评论，马友明还是不错的，自身是比较正直的，公安系统出现问题，马友明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但是，与安松轮和杜海涛有着很大的关系，很多时候，马友明也是有心无力，毕竟省城就有着这样的难题，需要协调的关系更多。

    袁自立是下定了决心的，准备要启用一批人了，不过，袁自立对干部的情况，不是太熟许，所以，调整的步骤，还是需要慢慢来，驻京办的孙雪健进入了袁自立的视线，另外一个进入袁自立视线的，就是马友明了。

    使用马友明，袁自立是慎重考虑过的，当然，袁自立首先考虑的是拥护上级决定的事情，说白了，就是听不听话的问题，这是谁都不能避免的问题，其次就是能力问题，马友明继续在花都市工作，显然有些不合适了，公安系统出现这么大的问题，虽然事出有因，但马友明是主要负责人，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今天，袁自立就是要和费广轩一道，和马友明谈话，之后，和费广轩商议马友明的职务调整的事情。

    “老马，花都市公安系统出现了这么大的问题，你是怎么考虑的？”

    “袁省长，费书记，公安局出现这么大的问题，我是局长，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接受组织的任何处理。”

    袁自立看了看费广轩，费广轩开口了。

    “老马，这次的事情，你的确有很大的责任，你能够认识到这一点，主动承担责任，认识是很好的，不过，继续担任花都市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显然不合适了，回去以后，你认真考虑一下，在继续担任局长的这段时间，还是要扎实工作，有关的工作安排，多和宋达宏同志商议，在这样的关键时刻，一定要做好所有的工作。”

    袁自立没有说话，费广轩已经代表组织说出来了意见，袁自立不会说什么了，看着马友明慢慢站起来，离开办公室，袁自立和费广轩对视了一下，目光中饱含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