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喜欢吗？”陆悠然笑着反问，像没有看到他眼中的凌厉跟冷漠，还有莫名其妙的恨意，“我以为，男人都喜欢。”

    坐在那里的男人突然起身……

    那股寒意一点一点逼过来，“席……”

    下颔突然被他扣紧，她看着眼前这双漂亮的眸子，脑海里竟然涌出另外一双眸子，何其的相似啊。

    阿城曾经也这样对她。

    扣着她的脖子，声撕力竭的质问她跟晋行磊是什么有关系！

    那一幕，仿若发生在昨日。

    “陆悠然，你跟郁政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在一起多久了？”力道一点一点收紧，她柔软的身体，在他坚硬无比身体面前，竟然有些疼。

    是心在疼？还是被他衣服刮得疼？

    他冰冷的视线紧落在她的脸上……她不说话，却像在默认了所有答案。

    怒不可歇！

    突然就笑了，陆悠然也不推他，僵硬的弯着眼，一字一句的问，“你不用在意，那都是之前的事。”

    身体被他往旁边一甩！

    陆悠然的背不小心蹭到旁边桌角，疼得她獠牙咧齿的，但也是瞬间，她脸上又恢复了笑容，半坐在地上，刚才滑落地上的浴巾胡乱的遮挡在身前，这样的姿势，欲遮欲遮的的，修长的腿……席南山看着身体所有热气都往一个地方冲去。

    他恨自己这具身体对陆悠然痴，对陆悠然恋！

    就像毒，已经毒入骨血，戒不掉了！

    “席先生，你真的不要我吗？”陆悠然声音还是一样，眸光粼粼的望着他。

    “陆悠然，你怎么是这样的。”望着她良久，在这样的姿势下，她的脸上，她的眼里，竟然没有半点羞耻！

    大大方方的望着他……

    笑得风情又自然。

    没有半点强装跟胁迫，以前，他脱她衣服，她会脸红，会害羞……可现在！席南山在那分DNA检定结果面前，已经彻底对陆悠然失去了信任。

    所有的一切，都演变成她在装，她有演戏！而他，沉迷于她的戏中，没有看到一丝破绽。

    “我本来就是这样的。”陆悠然笑了笑，“一直都是这样的，只是，在你面前，我学会了伪装而已。”

    看吧，承认了。

    都认了！

    席南山失笑，为自己的愚蠢，付出。

    陆悠然已经感觉到席南山对自己的厌恶了，心里松一口气的同时，也有那种密密麻麻如同针孔一般的疼痛，这样的结果，是她乐于相见。

    只有厌恶了，才会彻底放手。

    才不会有那么多的巧合，阴魂不散的出现在她身边。

    离开这里之后，她也不用再努力维持着这种假笑来面对他，此刻的她，连她自己都厌恶得不得了。

    缓缓起身，正把浴巾把自己包好……站在那里的男人突然大步走到她身边，在她没有反映过来之即，已经被席南山杠了起来。

    重重往床上一丢。

    伸手，直接把她身上的浴巾扯下来，陆悠然挽着唇在笑，嬉戏般的笑声在卧室里，席南山解开自己皮带，握着她腿，没有任何前戏的闯了进去。

    生疼生疼的！

    陆悠然脸上的笑容有些呆滞，她望着卧室天花板上的吊灯，奢华，富华堂皇，倒影着大床上，纠缠的俩人。

    多么美好的画面啊，这种事，不是只有相爱的人才做的吗？

    可能，爱已经没有了吧。

    她没有任何快/感，这场性/爱，是有史以来，最差的一场，最让她不舒服，难受的一场。

    她聚集不了精神，席南山看着，心口的火越烧越旺，每一次，都抵到她深处！

    这种极至的紧窒感，郁政也曾享受过……

    她也曾躺在郁政身下，宛转承欢……是不是，像现在一样，一样的咬着郁政？“是不是在想着他？觉得对不起他？”

    隐忍，沙哑的话响在耳边，席南山的脸近在她面前，她以为，他会吻他……没有，席南山的觉得她脏，根本就没有想过亲她。

    “是啊，对不起他，很对不起他，这辈子，我唯一负了的男人。”

    她嘴里的他，跟席南山跟里的他，是完全不一样的人。

    “陆悠然，你真脏！”席南山抽身而出，坚挺直接软下来，转身去了浴室……

    半途而出，而且，已经軟了。

    陆悠然五味杂陈。

    这代表着什么？

    席南山对她已经没有了任何欲/望！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啊？扯着唇角僵硬一笑，起床，拉开衣柜，她的衣服原原本本的挂在里面！

    换上衣服，他也从浴室出来。

    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一个平静冷漠，带着几分说不出道不明的复杂；而另一个，笑容宴宴的！

    目光收回，席南山往卧室外走去。

    头也不回。

    走得坚决。

    脸上的笑容在听到下楼脚步声越来越远时，一点一点僵硬，最后彻底瓦解！

    ————-

    陆悠然来到顾笙家里。

    一进门抱住顾笙，什么话都不说，呆呆愣愣的，像个傻子！

    握着她手，冰凉冰凉的！

    顾笙虽然心疼，可如鲠在喉，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轻拍着她的后背，替她顺着这口气……终于，在呜咽一声后，陆悠然哭出了声音，“哭出来就好了，哭出来就好了。”

    “都会过去的，都会没事的。”

    “阿笙，他觉得我跟郁政上/床了，在他心里，我就这么放，荡不堪吗？”陆悠然哽着声音问道，“我所受到的伤害，他视而不见，我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在哪里？到头来，我在他的心里，原来是这样的人啊。”

    “为这种人不值得，不值得。”

    “是，不值得，特别没有意思，连我自己都怀疑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他，会爱上他。”陆悠然轻泣的声音里全是懊悔，“我多想回到我做决定前那一晚，我不答应，所以的一切，都不是这样的。”

    “乖，不难受了。”

    陆悠然哭了好久好久，似乎把压抑的情绪，一次性爆发出来！

    顾笙倒了杯热水过来，“想吃什么？我打电话叫外卖，要不要吃小龙虾？最辣的那种？”

    悠然摇摇头，“阿笙，你知道我去国外快二年的事吧。”

    “记得啊。”

    “我在那里，谈了一场恋爱。”陆悠然声音特别的轻，脑海里全是跟郁铭城相识，相恋，相处的画面。

    她一件一件的说着，顾笙认真的听着。

    顾笙听晋行磊有些话，隐隐的心里有猜测，有几次跟陆悠然提起，结果……她根本一点印象都没有，她就猜测陆悠然忘记了什么。

    她也去打听了这件事，像是有人故意抹去……打探不出什么，便可以确认的是她在那边是有个男朋友。

    “阿笙，你说，人死了，有没有可能死而复生啊？”陆悠然突然这样问道。

    早上在三正公馆那里，对上席南山那双眼睛时，她觉得熟悉，曾经阿城也是这样看她，也是同样的动作，同样，连事情的起因都是一样，因为，他不相信她。

    “悠然，你定是没有休息好，所以才胡思乱想着。”

    “真的好像，真的好像。”陆悠然低喃着，重复着这句话！明知道自己这种想法是奢望，却还是忍不住去想，会不会是阿城在那场大火里并没有去世，而是得救了……然后，受了重伤，脸部做了整形？

    各式各样，在为他寻求着合理有原因。

    果然，她是看多了电视，才有这种念头。

    陆悠然的生活终于步入正常的轨道。

    席南山再也没有出现在她身边……唯一知道他的消息，竟然是从电视上，江城未来的发展，蓝图勾画，席南山成了江城的骄傲。

    某某某科技园正式开建……这个项目，是席南山一手跟进的。

    不知不觉，竟然是深冬了。

    江城，迎来了第一场雪。

    “然姐，下雪了，下雪了……”酒店里现在没有很多客人，小月拉着悠然的手跑到酒店外面。

    天空飞舞的雪花缓缓落下，落在乌黑靓丽的短发上，很快，头发都白了。

    小月在原地转圈圈，无比激动……小月不是这边人，所以，这还是第一次看到雪，捧着雪花放在鼻子前闻了闻，伸出舌尖舔了舔。

    陆悠然看着，低声说，“傻瓜，这是没有味道的，你以为天下冰淇淋啊。”

    小月眨了眨眼睛，笑得憨厚，“要是天上真的有冰淇淋掉下来就好了，就像《美食从天而降》一样，那就太好了，太好了。”

    “我们进去吧，一会着凉了。”

    “然姐，我们再玩玩吧，我们都还没有堆雪人呢。”小月拉着陆悠然的手，将她短发上的雪花扫落，把衣服上的帽子带上，“然姐，你的头发是我见过最美的长发，你怎么就舍得一剪刀就咔嚓了呢？”

    “一头烦恼丝，剪了多好？”陆悠然笑着说，至从没有那头秀发，她感觉自己脑袋都轻了，感觉特别的好。

    一个，两个都说她的头发漂亮。

    现在，没有了漂亮的长发，她过属于自己的生活。

    “真的很漂亮。”陆悠然伸出手，白色的雪花慢慢，慢慢的将她整个手掌都盖住，“我也喜欢下雪，白茫茫的一天，纯洁美好又干净，特别触动心灵。”

    “我也是。”一道低沉的男音从身后传来，阴影盖在她的头上，她转头，看到郁政举着黑色伞站在她身后。

    “陆陆，你快过来。”

    “陆陆，陆陆，我在这里。”酒店门口，小蘑菇欢快的声音一遍一遍传来，陆悠然的心柔柔的，小蘑菇这个小家伙，不是她女儿，却胜似亲生。

    ————-

    白色的雪覆盖了整个黑色的车子，里面的男人隔着车窗，隔着白茫茫的，远远的望着那边一切……

    一家三口的画面，雪中相携而伴的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