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霞扑进屋子，一下扎进了杨进宝的怀里道：“进宝，儿子不认识我了，咋办，咋办啊？呜呜呜……。”女人哇哇啼哭，感到特别伤心。

    这是她怀胎十月的劳动成果，当初儿子在她肚子里的时候，正是彩霞人生中的最低谷。

    她把他生在了大西北三十里铺憨子家的土炕上，还遇到了轻微的难产，命差点丢到。

    儿子的生日是娘的苦日，遭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小王八蛋咋就不认亲娘嘞？

    一定是巧玲把孩子的脑子灌死了，从来没跟他说过自己是捡来的，真是用心良苦，居心叵测啊？

    彩霞的心里产生了不满跟愤恨。

    “霞，不哭不哭，孩子跟你疏远了，眼生，时间长了就好了，以后你对他多关心，多体贴，他会认下你这个亲娘的……。”杨进宝没办法，只有抱着女人劝。

    “嗯！俺一定对他好，别管咋说他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哪有母亲跟儿子计较的？”男人一劝，彩霞就不哭了，擦擦眼泪忙碌起来。

    女人一点都不拘束，跟到自己家一样，也跟当初的巧玲一样，卷袖子进去厨房，帮着婆婆洗菜，淘米，烧火做饭。

    她系上围裙，露出鲜白的胳膊，特别勤劳，做了好多菜，公爹喜欢吃的，男人喜欢吃的，儿子喜欢吃的，全都做好了。

    新媳妇回家当然要庆贺一下，按照进宝娘的意思，再给他们补办一次婚礼。

    可彩霞却说：“算了，当初俺跟进宝在大西北拜过天地，再举行一次不成二婚了？忒浪费，进了这个家的门，俺就是这个家的人，保证跟巧玲在的时候一样，孝顺公婆，照顾儿子。”

    看到彩霞这么懂事，进宝娘乐得更是合不拢嘴，一个劲地夸她贤惠。

    虽说婚礼不能补办，可吃顿好的是必然。再说家里有钱了，也不缺那点吃的，所以大鱼大肉啥都有。

    餐桌上，天赐还是不搭理彩霞，一个劲地往奶奶的怀里缩。因为还小，需要人喂。

    彩霞给儿子夹菜，说：“天赐，瞧你恁瘦？多吃点才能长高，来！娘给你夹块鸡腿。”

    可天赐却把鸡腿拍到了地上。

    他才不吃这个陌生女人给的东西。

    彩霞的脸上立刻显出失望之色，觉得自己好像后娘，巧玲才是他的亲娘。

    杨进宝一瞪眼：“把鸡腿吃了！小王八蛋！不准糟践粮食！”

    天赐斜着眼瞅瞅爹老子，又躲奶奶身后去了，爷爷奶奶就是他的保护伞。

    进宝娘没做声，赶紧将鸡腿捡起来蹭蹭，放自己嘴巴里去了。

    “王八蛋！还跟我耍脾气，瞧我不揍死他？”杨进宝生气了，卷袖子准备收拾儿子。

    可彩霞却一下拦住了男人，怒道：“不准碰我儿子！你揍一个试试？小心我跟你拼命！”

    杨进宝说：“你就惯吧？小心惯出毛病。”

    “她才三岁，懂个啥？我相信自己会把他训教好的……。”

    果然，吃过饭彩霞真的开始训教儿子了，首先拿出一个新书包，来蛊惑他。

    走进房间，女人蹲下，将新书包在儿子的眼前晃悠了一下：“天赐你瞅，这是啥？”

    “啊！书包？”孩子眼睛一亮扑了过来。

    但的彩霞没有立刻给他，而是把书包放在了背后，说：“天赐，喜欢不喜欢啊？”

    “嗯……。”儿子用力点点头。

    “那你喊我一声娘，喊娘就给你……。”彩霞不失时机，准备重新占据自己在儿子心目中的地位。

    可天赐却摇摇头：“不！”

    “为啥啊？我是你亲娘。”

    “你不是，俺亲娘走了，被俺爹气走了，俺只有一个娘。”天赐否认道。

    “就算只有一个娘，那个娘也是我，懂吗？我把你生出来的……。”

    天赐问：“啥叫生？”

    彩霞愕然了，没法跟他解释。

    孩子太小，总不能从男女的生理结构跟肢体运动讲起吧？那他也要听得懂啊？

    再说了，三岁多就跟他传授男女之间那些事儿，是不是早了点？有点摧残祖国花朵的意思。

    所以她只好说：“生，就是当初你在娘的肚子里，娘把你生出来的。”

    天赐说：“阿姨你骗人，我不是生的，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啊？”彩霞一听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接着问：“谁告诉你的？”

    “奶奶，奶奶说我是孙猴子，就是从石头缝里蹦跶出来的。”天赐坚信，奶奶的话是正确的。

    “咯咯咯……傻儿子啊，现在娘告诉你，你不是从石头缝里蹦跶出来的，是从娘的肚子里蹦跶出来的。”

    儿子说：“俺不信。”

    “娘说的是真的，很早很早的时候，你在娘的肚子里是一颗小蝌蚪，再后来游啊游，长啊长，就长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最后呱唧！就从娘的肚子里蹦跶出来了。”

    这些话讲出来，彩霞都觉得脸红，因为她不是老师，不知道怎么讲解，更加不知道儿子听没听得懂。

    “喔，天赐知道了，老师讲过，是小蝌蚪找妈妈……。”儿子忽闪一下大眼，好像明白了。

    “对！就是小蝌蚪找妈妈，我才是你的妈妈啊。”

    “那巧玲娘呢？是不是我妈妈？”

    “巧玲娘是把你养大的妈妈，而我是把你生出来的妈妈，生恩没有养恩大啊。”彩霞赶紧解释。

    “那我不叫你娘，叫你妈妈，你可以不可以把书包送给我？”

    彩霞惊呆了，想不到儿子才三岁，说话竟然这么流利，小脑瓜子这么好使。

    “没问题啊，你以后都可以叫我妈妈，妈妈疼你。”

    “妈……。”天赐果然张开小嘴巴，轻轻喊了她一声妈。

    彩霞的眼泪呼啦再次流淌，一下子抱上了儿子，吧唧吧唧又亲两口。

    “天赐，你终于叫我妈了，妈好高兴，好感动啊……。”女人的眼泪将儿子的衣服都弄湿了。

    “妈，书包给我呗……。”天赐二话不说，过来抢夺彩霞手里的书包。

    他是喜欢书包的，现在有两个书包。

    第一个书包是巧玲娘在的时候，带他上学用碎布做的。

    那个书包很好看，碎布组合起来花花绿绿，是巧玲娘一针一线缝的，天赐背着去上学感到非常神气。

    而眼前的书包，是彩霞妈花钱买的，比从前的那个样子更好看，但是不结实。

    从前的书包可以用来揍人，打架的时候随便甩，也摔不烂。不过这两个书包天赐都喜欢。

    “好看不好看，稀罕不稀罕？”彩霞问。

    “嗯。”天赐点点头。

    “那你亲妈一下，妈还有更多的玩具送给你。”彩霞继续蛊惑。

    天赐眨巴一下眼，果然靠过来在彩霞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彩霞乐得北都找不到了，赶紧将自己的行李箱拉开，大包小包往外拿。

    那个旅行箱好像个百宝囊，里面啥都有，玩具枪，积木，布娃娃，小人书……这些玩具山里孩子大多没有，也买不起，一下子就吸引了天赐的眼。

    “哇……。”他感叹一声，觉得这个妈对他真好。孩子就是孩子，彩霞进门的第一天就把儿子俘虏了，让他死心塌地把自己当成了妈。

    而在天赐的眼睛里，娘跟妈完全是两回事，根本就是两个人。

    晚上，钻进被窝，女人还是乐得睡不着，咯咯咯笑。

    杨进宝走进屋子，解下衣服准备上炕，瞧着媳妇兴高采烈的样子，问：“你咋了，捡到宝了？”

    彩霞说：“比捡到宝更高兴，进宝，儿子开始叫我妈了，真的！！”

    “你本来就是他妈，有啥高兴的？”

    “可他从前没喊过我，我第一次有了做母亲的感觉。”

    “做母亲美不美？”男人问。

    “当然美了，十月怀胎，值了……。”

    杨进宝说：“那咱就再来几次，多生几个儿子出来，让他们喊个够，让你过足当妈的瘾。”

    男人说着就缠了过来，剥彩霞的衣服，三两下剥光了，抱上了女人香酥软玉的身子，揣啊揉，亲啊抱。

    彩霞满足了，占领了巧玲的阵地，不但把儿子夺了回来，把男人夺了回来，就是巧玲睡过的土炕，也被她彻底占有了。

    她俩从小就是一对好闺蜜，一块上学，一块放学，一块到地里割草，还一块扎鞭子，十五岁以前一直是形影不离。

    可闺蜜是闺蜜，爱情是爱情，在爱情面前，好闺蜜也不留情。

    上午回家，她就将巧玲睡过的卧室打扫了一下，炕单子跟被褥也换成了新的。

    她要将巧玲从前的影子和味道从这个家彻底清除，跟杨进宝展开新的生活。

    两个人躺在炕上，彩霞有种焕然一新的感觉，也有一种征服感。有家的感觉真好，有男人真好，有儿子真好……。

    杨进宝怀里抱着彩霞，跟当初抱着巧玲一样。

    两个女人的个子一般高，身材一样好，皮肤都是一样的白，胸口的大小都差不多，让男人不能一手把握。

    小蛮腰的粗细也差不多，虽说彩霞生过孩子，可保养得很不错。

    抚摸在肚子跟两腿上的时候，那感觉也是一样的，女人没有因为生产过而留下妊娠纹。摸上去依旧滑不留手。

    这让杨进宝的心里很释然，或许彩霞就是巧玲，巧玲就是彩霞，两个女人本来就是一个人。

    彩霞当初没有离开，没有去过西关镇，没有到过三十里铺，还帮着自己生了个儿子。

    四年的时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女人一直是彩霞，巧玲只不过是她的另一个名字。

    这么一想，他对巧玲心里的愧疚就减少了很多，将媳妇压在身下，努力折腾起来。

    彩霞也跟巧玲一样，缠上男人开始喊炕，声音特别好听。

    不一样的是巧玲的喊声很大，能够激起男人更大的渴望。而彩霞却咿咿呀呀，跟唱歌似得。

    不过她的动作可比巧玲野蛮多了，又抱又缠，连啃带咬。

    杨进宝有点惊讶，这才发现每个女人在炕上的表现都是不一样的，各有千秋，让他增加的更大的刺激跟新鲜感。

    于是，他变得更加勇猛起来，跟彩霞猛烈撞击，差点将土炕压散架。

    这年的八月中秋，杨进宝这个喊炕大队的队长回来了，消停了半年多的娘娘山夜晚又喧闹起来。

    这边一带头，每家每户的折腾声跟嚎叫声再次潮起，一个小时不到就弥漫了整个山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