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被李长山将了一军，无话可说。他知道，雷雨行动一旦展开，就会在江南省内引起巨大波澜。受此关联的人不会，也不敢把矛头对准中央调查领导小组，因为惹不起，但会把过错都算在耿静忠和秦风等执行者身上，他们将承受前所未有的压力。

    中央调查小组的行动，是跟省委通过气的，最起码一号首长省委金书记是知情，而且同意的。作为江南省的一号首长，只要中央还信任他，江南省的重大行动都是要通知他的。

    而对秦风和耿静忠来说，他们的是非功过，只能任人评说。当然，这次行动结束后，上方会论功行赏，该嘉奖的嘉奖，该惩处的惩处，秦风和耿静忠只要履行了他们的职责，立功受奖那是肯定的，而且极有可能获得升迁。一将功成万骨枯，在世人眼里，他们的升迁就是踩着别人的尸骨上位的。

    为了安抚自己这位搭档，秦风只能安排叶问天召开局中层干部会议，宣布这次由中央主导的雷雨行动，诠释其意义，以及为什么异地借兵都没有用江南省本地的警力。会议的目的无非是让每个干警都明白，这次行动中央的决心，以及中央对南华本土公检法系统的失望。上级部分的失望，主要原因就出在南华警方身上，这一点每个人都要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哪怕是没有利益勾连，平时的明哲保身和不作为才导致情况日益恶化。

    说明这几点，相信大家都没话说了，失去上级信任能怪谁呢？怪只能怪整个环境太恶劣了，怪自己缺乏视死如归恪尽职守的精神。

    秦风和李长山一起前往华美达酒店，这次见的不仅是卓远和刑侦总局局长孟辉，还有监察部的领导，甚至有可能见到证监会和银监局的负责人也会露面。雷雨行动小试牛刀，战果不俗，接下来必然是更大的动作，领导小组自然要召集执行层面的人开个会，统一思想，然后部署行动。

    这次雷雨行动严格来说不是一次战斗，而是一场战役，内容涉及了金融、证券、帮派、经济犯罪、刑事犯罪以及职务犯罪，贪污渎职，还有权力斗争，各个层面都涉及到了，是一次全方位立体化战役。而执行这场战役局部战斗的不光是公安，还有纪检监察，证监会，银监局、审计局，等等。

    秦风和李长山在来的路上，想想都觉得激动，有生之年能够参加这么一次战役，绝对不枉此生。作为每年贡献GDP最大的几个大省之一，中央这次冒着风险下定决心刮骨疗毒，伤筋动骨，实属不易。这场战役之后，江南省不仅权力将重新洗牌，而且将开创不一样的面貌。

    到了华美达酒店，秦风和李长山坐电梯上楼。从电梯里出来，秦风整个楼层走廊和电梯口已经安全通道已经被身穿黑西装的安保人员封锁起来，可以说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层层守卫，如临大敌，出入的人都要接受检查。

    刚才在华美达酒店楼下，秦风就注意到周围多了不少陌生人，在酒店四周转来转去。不用说，酒店已经被临时管控，这些黑西装的安保不是南华本地的，也不是江北留下的警力，而是中央派来的安保队伍，很有可能是中央警卫团的人。他们的工作职责就是保卫中央首长的安全，如今江南省现状如此混乱，各方势力犬牙交错，形势一点都不明朗，谁也不敢保证中央调查小组的主要领导不会遇到危险。

    “证件！”一名黑西装冲着秦风和李长山伸出一只手，黑着脸说道，一点通融的意思都没有。

    秦风和李长山知道规矩，马上从警服里摸出自己的警官证递上去。黑西装检查过后，认真审视秦风和李长山几眼，拿出对讲机呼叫安保主管，安保主管确认后，黑西装对秦风说道：“你可以进去了，不过李政委不行，开会的名单上没有他。李政委，我们给你安排休息室，等会议结束后再另行通知。”

    李长山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十分难看，满眼满脸的失望，这句话对他的打击太大了，等于一下子从天堂跌入地狱，那个受伤害。妈的，李长山心想，开会也看人下菜碟，老子就这么不招待见嘛。

    看到李长山的脸色，秦风自然能理解他此时的心情，都到门口了被人挡在外面，换谁面子上都过不去，连忙对黑西装说道：“你好这位小同志，李政委是卓总同意来开会的，可能临时决定，名单上没有，能让我跟你们领导说两句话吗？”

    黑西装犹豫了一下，跟安保主管请示一番，最终还是把对讲机交给秦风。

    秦风连忙道谢，拿着对讲机对安保主管说道：“这位同志，李长山政委是我请示卓总一起来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们的名单上没有。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去问问卓总的助手。”

    安保主管说道：“请稍等！”

    过了会儿，安保主管回话道：“秦局长，你和李政委一起进来吧，到808房间。”

    秦风松了口气，将对讲机交还给黑西装，然后和李长山一起来到808门口。房门口也守着两个黑西装，腰里鼓鼓的，显然是带枪的。秦风和李长山对视一眼，心情不由就沉重了许多。

    房门打开，秦风和李长山进入房间，发现这是一间巨大的商务套房，不仅有卧室和客厅，以及卫生间，还有专门的会议室。会议室里已经坐了好多人，除了昨晚参加行动的耿静忠和萧远山之外，省委专职副书记兼省政法委书记霍正良、南华市市委书记万泉梁，省纪委书记和省监察厅厅长，省公安厅厅长祁红，甚至省武警总队政委也已经在座了。中央调查领导小组的人只有公安部副部长兼刑侦总局局长孟辉，以及一名监察部的领导在座，卓远还没到。

    这个架势已经很吓人了，这么多的高级领导坐在一起开会，光是从规格上就是秦风参加过最高级的会议了，更别说会议涉及的内容了。难怪安保如此严格，秦风和李长山能坐上这张会议桌，从某种程度上证明他们已经进入了一个权力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