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克发觉韦斯特跟着自己了，“你不用继续去遛你的猫了吗？”

    “你知道怎么让你的塞姆恢复么。”

    “恩，跟着我吧。”扎克超好说话的。

    出了海滨公园，除了急救的救护车外，警车也开始聚集了，看来事件严重性在攀升。

    不过扎克严肃不起来，绕了两辆警车，站到一辆非常熟悉的车旁，“嘿。”

    詹姆士的车，尼克在后座坐着，侧头撇了眼扎克，也看到了后面跟着的韦斯特，“嘿。”

    扎克在车窗旁歪着身体，试图看向车内尼克的手。

    尼克的手挪来挪去，最后躲不开扎克的视线了，手一抬，被手铐锁住的手敲着车窗，阴沉的，“让你的人类宠物放了我！！”

    这就是扎克严肃不起来的原因了，尼克居然被詹姆士抓了。因果轮回来的这么快，让人措手不及。

    扎克可没有突破警车的打算。隔着车窗，“兰斯警探呢？”

    “我怎么知道！铐了我就和他的那个搭档韦斯走了！”尼克的心情糟糕是必然的。

    “兰斯警探用什么理由铐的你？”

    尼克隔着车窗盯着扎克，“妨碍执法！”

    “你干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做！”

    扎克点了下头，笑着靠在车窗旁，“巴顿的潜规则，如果吸血鬼出现在什么案发现场，什么都不做就是妨碍执法~你应该记着~”

    这话，呵呵，两个意思，第一自然是说尼克活该——扎克是让尼克在外面找打急救电话的人的，可不是让他在外面发呆的。

    说起来，魔宴来的吸血鬼，谁不老实的执行扎克的指令啊，看看罗伊·茨密希，在扎克身边跟了几天就变成扎克的好帮手了。

    再看这尼克，在格兰德也呆了一段时间了，在格兰德里还看不出来，事情都和魔宴的决策有关，道理说清楚这家伙还会配合，但出了格兰德，这家伙的‘叛逆’就表现出来了。活该不紧跟扎克的步调。

    第二个意思——

    “你就是把那个兰斯人类惯坏了！”尼克盯着扎克，“在西部，不可能有这么嚣张的警察！”

    吸血鬼不做事就是妨碍执法？是了，这吸血鬼-人类执法者的逻辑，只有在巴顿在成立。

    在联邦西部的吸血鬼-人类执法者逻辑是：那吸血鬼最好只是路过，别给案件添乱！

    扎克接了这指责，詹姆士是被‘惯坏’了，但都厚道一点儿，也不至于全然把詹姆士认知中的：吸血鬼必须帮执法者解决案件，怪在扎克身上——扎克和尼克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逛街的么。

    本就都不是白莲花，就别装没事儿人了，谁没点儿小私心呢。

    “詹姆士去哪里了？”扎克只是确认一下。

    尼克阴着脸不回答，他也不知道，“把我弄出去！”

    扎克看了眼周围，有警察，有急救人员，有好奇的路人，也有自然不会少的媒体……“人太多了，我可没办法在这么多视线下，破坏一个警探的车。你老实呆在这里吧。”扎克猜的到，以詹姆士的能力，一百的个詹姆士都没办法压制尼克·乔凡尼。尼克是自己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关注，‘配合’了詹姆士而已——这里有这么多警车，如果詹姆士真的把尼克当做犯罪嫌疑人，就不会把尼克扣在自己的车里了。

    扎克拍了拍了车窗，暂时告别，在其他警察来清理警戒范围前离开了现场，要去找到詹姆士。

    韦斯特一直跟着，“你猜这次事件新闻上会怎么报道？”

    “你在意这种事情吗？”扎克随口问的。

    “看上去只是悲剧的集体毒-品-过量事件，但既然我看到了塞姆的样子，我已经可以确认，这些毒-品-来自共和了，加上你在这里，你还说了‘让吸血鬼获得克制共和异族的能力’，哼，你或许不理解，共和依然是我诞生的国家，我有感情，我会在意任何和共和有关的事情。”

    扎克并没有无目的的找人。急救可能是关注着海滨公园中进展的人打的电话，但让警察来的人，一定不是。

    说个扎克的推测吧。

    扎克有八成的把握确定引起现在海滨公园中大量瘾君子死亡的人是亚瑟，他应该就是在执行他最初的计划，在这个公园里散布史密斯的货。只是动机不再是让分散注意力，而是展现筹码——

    亚瑟对扎克说过，他手里的手提箱，是他能换回自己同伴的唯一筹码。已然意识到自己被卷入一堆‘怪物’（吸血鬼）纠纷的人类亚瑟，逃避自保是不可能的，啧，一个敢从政府项目的地盘（药店）抢劫违禁毒-品-的人类，大家别立错了人设，这人，不是个‘良民’。

    那如果你是亚瑟，你能做什么？

    答案只有一个，在这个事件牵扯方中，一个人类唯一能拨动的弦——人类史密斯家族。

    有意识到么，扎克和亚瑟对话的时候，亚瑟一直在纠结吸血鬼瑞默尔氏族和人类史密斯家族的关系吧。

    记得扎克说了个方便亚瑟理解的回答么，扎克说‘你就当是史密斯家族中混入了瑞默尔吸血鬼。’

    主体依然是史密斯家族。

    于是，亚瑟能做的就是无视、也没办法理会的吸血鬼因素，扯住史密斯这条弦。

    现在海滨公园中的一切，都是亚瑟在告诉史密斯家族，“你的货，在我手里！”展现筹码，以及这筹码背后所代表的一切——为什么亚瑟能抢劫到史密斯的货？逛街撞上的么？

    哈。谁逛街会随身携带抢劫用的武器和面具？

    抢劫，就是一次事先计划的周全项目！亚瑟要知道史密斯的人在药店里做交接的那个窗口，他就肯定知道这条交易线的细节情报！

    “我手上有你史密斯的把柄！”这才是亚瑟筹码的真正姿态。

    海滨公园里这些生命的损耗？这是立威！

    有了以上的基础，扎克差不多已经把握住了亚瑟的行动原则，于是扎克也可以得出后续的结论——要展现筹码的亚瑟，是不可能希望招来警方参与这件事的！

    原因也很简单。警方的参与会让亚瑟和史密斯之间这根弦变的脆弱。

    不太好描述，简单点儿理解就是——亚瑟期望的最好结果是史密斯和他做新的交易，亚瑟用自己手里的把柄换从史密斯家族那里换自己的同伴。反过来，史密斯家族方面也是一样，用几个劫匪换今后自己私密产业的太平。

    但对警察来说，史密斯和亚瑟，警方随便抓住一头，都是为世界和平作出的巨大贡献……懂了吧。

    扎克的目标是海滨公园的北方，上北区。

    海滨公园四个方向区域之前说了，贝奇区是个经常发生混乱的地方，应该没人会对瘾君子这种麻烦上心。耐普特这片儿冷清的根本没人。渔场那边扎克在公园内的时候看了一下，没看到什么可疑的人物。倒是出公园后，在围拢的路人中，看到了一些有些眼熟的人，都是上北区的人。

    别意外，扎克以前也没事儿就往上北区跑的，记住几张脸也没什么好说的。

    既然有上北区的人来围观热闹，扎克自然会推测是上北区的人报的警。詹姆士·兰斯作为警探，理应在响应案件后去找报案人了解情况——

    现场没什么可了解的，有急救人员在先，还有尼克和扎克在，詹姆士应该明白他在现场发掘不到什么，不如从引起公众注意的报案那边了解情况，方便以后……‘编’故事。

    詹姆士的长进大家要承认，一些超出人类社会承受能力的事件，詹姆士已经有自觉做掩护了。

    果然，扎克的推测没错。

    刚靠近上北区，就看到詹姆士和韦斯一起阴沉的走出社区大门。

    扎克在路边等着了。

    詹姆士和韦斯走近了，詹姆士对韦斯，“你去把车里那个（尼克·乔凡尼）送出案件现场……”烦躁的晃头，盯着扎克，“送回格兰德去！”

    韦斯就这么被打发了。

    “情况怎么样？”扎克开口了。

    “一个给主人遛狗的佣人在公园里发现了尸体。”詹姆士说报案经过的时候，扎克撇了眼韦斯特，呵，一样的说辞，“然后回来报了案。”

    扎克脸上是意义不明的微笑，“上北区的佣人要跑来这个公园遛狗么。”上北区内有供这些人休息娱乐的地方——

    再说直白一点儿，巴顿政治权力人聚集的社区，是不该有人跑到瘾君子聚集的地方的做任何事情的！佣人也不行！！

    詹姆士的脸色阴沉，难得不是因为扎克了，“不用你提醒！”幼稚，“现在还不用让事情变的更麻烦！”詹姆士的条理挺清晰的，“我在意的时间线，急救人员比警方早到，但报案人的证词是她报案的时候，还没有急救人员来，她也没有打急救电话！”

    扎克没准备现在就给出亚瑟的名字——

    别忘了扎克也有自己的打算，扎克瑞·托瑞多要让两份委托都摆在自己面前，然后去装要选择一方帮助、只能去得罪另一方的苦主。

    所以在这私心下，既然亚瑟开始用自己的行动去搅浑瑞默尔和冈格罗的情况，扎克就决定观察一番了。

    不给詹姆士透露情报的情况下，“就是说有人在警方接到报案前，就知道公园中的情况，打了急救电话喽。”

    詹姆士只会觉得扎克在开始做事了，“是的！除了上北区的佣人，还有知道公园中情况的人。我应该去调急救中心的电话记录。”看了眼扎克，詹姆士也不是白痴，“你怎么在这里。”再看韦斯特，“为什么你也在这里。”当然不会忘的，“为什么那个乔凡尼也在这里。”

    詹姆士没用质问的语气已经很难得了。

    韦斯特抢先回答了，“我来遛猫的。”

    詹姆士看了眼周围，“你的猫呢。”没表情。

    “遛丢了。”韦斯特轻松的回答了。

    詹姆士没管韦斯特了，看扎克，“你呢。”

    “我说是带尼克·乔凡尼逛逛巴顿，你信么？”现在是隐瞒，之后一定会和詹姆士交底的，所以没必要装的太明显。

    好在和上北区有了关系，詹姆士好像也有自觉，要将事件的影像控制一下，不能太难看。詹姆士盯着扎克看了半天，“*！”然后一侧头，“现在看起来只是集体毒-品-过量的事件。最初佣人只看到了一具尸体，以为是谋杀案我才来的，现在不是，我和韦斯应会被撤离这案子……”

    詹姆士没说完，詹姆士的意思可能是告诉扎克，扎克现在可以跟他说实话，因为反正詹姆士就要和这案子没有关系了。

    扎克没让詹姆士说完的原因却是，“撤离？为什么？”看着詹姆士，“乔凡尼的血，还不能控制住达西局长么。”

    扎克的意思——詹姆士啊，你之前豪气万千的说要控制住巴顿的警局，只是说说么？

    詹姆士愣了一下，然后脸开始抽搐，瞪着扎克，“如果你想让我参与这个案子，你得给我个理由！可不是你的带尼克·乔凡尼乱逛逛到这里碰上了！”

    詹姆士现在不好控制了，都不吃激将法这一套了。

    扎克希望詹姆士留住的自然是因为詹姆士逼近眼熟，方便说话。如果换个什么不认识的警探来接管这案子，扎克又要费事。所以放了激将，认真的，“理由我自然会给你的，但是不是现在。”扎克还看了眼韦斯特，“刚才我们在聊，这案子和共和有关系呢，詹姆士·兰斯，为了你的未来想，你确定要放手这样的案子么。”

    “共和？”詹姆士盯着扎克，“为什么这案子又和共和有关系了？！”

    “那些导致人死亡的毒品。”这个，扎克可以现在就告诉詹姆士，毕竟警方拿到证物进行鉴定是必然的，早一点晚一点而已，“是共和来的。”

    詹姆士的反应很快，“史密斯？！”说起毒-品-交易，就像到史密斯，詹姆士是个合格的巴顿警探……“你是因为史密斯来的？！我听说了市政府那边有消息说，今天0711的药店被……”

    扎克又打断了，詹姆士有点儿专业啊，这就开始拼凑案件的真实模样了。扎克不想詹姆士太快了，“和共和有关，和上北区有关。詹姆士，留在这个案子里，相信我。”

    詹姆士撇了眼扎克，“啧。”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