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边说，金雷一边点头。

    表情从一开始的疑惑到振奋，再到最后的欣喜……总之那叫一个七情上脸。

    等我说完，他伸手一拍大腿，大喝了一声：“干了！咱们就这么干！……只要能把何远君拉下马，为薛副市长的上位扫清障碍，两块地皮算得了什么？……有了市长当靠山，以后咱们兄弟必定是好处多多……哈哈哈，我金雷果然没有看错你王野啊！你小子脑子就是好使。各种阴谋诡计转转脑子就来，我是自愧不如！”

    “什么叫做‘各种阴谋诡计转转脑子就来’？这特么是夸我还是损我呢？”我有些没好气的。

    “夸你啊！我当然是夸你啊！哈哈哈……这你都听不出来？”金雷一边笑一边用力拍着我的肩膀。“换了我，我是绝壁想不出这种好主意的……走走走，咱们找个地方喝酒去。整天在办公室里呆着，呆得我都腻歪透了。”

    说罢就要起身。

    “等等。”我拉住他。

    “怎么？不想喝酒？那也行，桑拿按摩KTV，随便你挑！……我跟你说，销金窑不是转手了呢？听说来了一批很不错的小妞，那身材那脸蛋，啧啧啧……盘亮条顺啊！据说四楼赌场的荷官都是穿着比基尼的！”说起美妞，金雷一个劲儿的挤眉弄眼、眉飞色舞。

    “你就穿这一身去啊？是去享受啊还是去踢馆子啊？”我瞥了瞥撇他身上的格斗服。

    金雷也低头看了看自己，一拍脑门。“嘿，把这个给忘了……你等等，等我换身衣服哈！”

    “你急什么？穿着比基尼的荷官又不会跑，咱们还是先把正经事说完。”我再度拉住他。

    “不是说完了么？你的计划我都知道了。同意同意，我一点意见都没有，就按你的想法来弄！”

    “你同意有个屁用？你不是说向薛副市长靠拢是你老爹的决策么？你就不用问问他的意见？毕竟是两块地皮……”

    “我说行就行！”金雷一拍胸脯，大包大揽地说道：“这事不用问我家老爷子，我就能做主。老爷子把星海的事全盘交到我手里了，说是任我折腾，只要不偏离大方向就行！”

    这么容易？

    我还预备足了精神，准备过了金雷这一关还要说服金山河呢！

    没想到只过了金雷这一关，就能万事OK了。

    就是因为太容易了，让我觉得有些不可置信。“你真不用去问问啊？毕竟是两块地皮呢，值不老少钱！”

    “为了金家长远的发展，两块地算什么。有句诗是怎么说的来着，就说花了多少钱又回来多少钱那句。”

    这不学无术的家伙。“千金散尽还复来！”

    “对对对，就是这一句！”金雷见我还不放心，索性说道：“你要是实在担心，我马上把地皮过户到你名下，这样总该可以了吧？……对了，你说的那两块地皮在哪儿来着？”

    我无语了。“你刚才到底有没有认真在听我说话啊？……新兴区宝来路！”

    “行，新兴区宝来路是吧，我马上让开发部的人去……咦……”

    我看金雷的神色有点不对，也跟着蹙起了眉头。“怎么了？”

    “你说的是新兴区宝来路？”金雷见我点头，叹气，抹脸。“兄弟，咱们换一块地皮行不行？……那两块地皮，有些麻烦啊！”

    我勒个去！

    “刚才是谁跟我拍着胸脯说没问题的？这话刚落地，你就反悔了？”我心里那个气啊。“你早说不行，老子也不用在这儿浪费功夫，回家睡觉不比陪你闲磕牙的省心舒服啊？”

    “不是不是，是真的有麻烦！你不知道，把那两块地皮弄到手里，我悔得肠子都青了都！”金雷又是搓腿又是叹气。

    我看他表情不像作伪，心里的怒气也就平复了些。“怎么回事？你说说！”

    还有什么事情能让金雷纠结成这样的？

    自从老金家异军突起地杀进苍河路地铁沿线项目，成为最大的黑马之后，金雷在星海地产界也算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我实在是猜不到还有什么事情，能把他为难成这样。

    金雷狠狠抹了一把脸，摇摇头。“得！咱们今天也别去潇洒了。你要实在是对这两块地皮志在必得的话，咱们还是到实地去看看吧。你看了就什么都知道了！”

    *

    一行人七八人出了金氏地产总部，分乘两辆车子径直朝新兴区宝来路开去。

    我和金雷上了他那台路虎卫士，开车的是他堂兄弟金风，坐在副驾驶座上也是个熟人，金家护矿队的那位副队长，叫陈金财还是陈金贵来着？总之是膀大腰圆的一个壮汉。

    刚才金雷“点将”的时候，我特意留意了一下。除了我和金雷，金风之外，其他人居然清一色的都是护矿队的好手。

    这些人都是跟着金雷从平山到星海打拼的，全部经由金家父子层层选拔才脱颖而出。以前是矿业公司的护矿队精英，现在是金氏地产的保卫科骨干。

    全都是面冷手黑的家伙啊！

    不过是去实地考察一下而已，又不是去群殴抢地盘，用得着这么大的阵仗么？

    我心里嘀咕起来。

    难道那两块地皮真的有什么问题？

    反正待会儿就知道了，我也就不忙问金雷。

    车里没人说话，气氛有点沉重。

    我想了想，问起了金楠。“你老妹昨晚回去之后没闹腾你吧？”

    不说起这个还好，说起这个，金雷就是满肚子的苦水。“怎么没闹腾？这小祖宗都快要了我的命咯。别墅里能砸的东西都给她砸了个遍。连老爷子的古董花瓶她也砸了个稀巴烂，我都没敢跟老爷子说。”

    我咂舌。“怎么就至于到这种程度了？”

    金雷苦笑。“都是倔的。老的小的，一个赛一个的牛脾气，我就是特么的夹心饼干奥利奥。”

    金雷犹如神来之笔的形容词，把我给弄笑了。

    “笑？你小子还笑得出来，我哭都没地儿哭去！”金雷打开车窗，掏出烟盒开始点烟，狠狠抽了一口，才继续说：“人家奥利奥好歹还有一层甜甜心，老子从里到外都透着苦啊！……老爷子让楠楠到国外去念书。学校，住所甚至是工人都给她找好了……她只管安安心心读书就行，读个三两年的回来，好帮家里打理生意。”

    “好事啊！”多少人盼都盼不来的好事呢。“怎么，她大小姐不去？”

    “她要是肯去，我用得着这么苦逼么？”金雷摇头叹气。“有时候我都不知道她怎么想的，不肯出国也就算了，安安心心地玩儿一年半载的，再帮帮家里也行。她偏不，非要去做什么网络主播。就是身上穿得很少，对着镜头搔首弄姿，唱歌跳舞的那种。你说老爷子能让她干这种事么？……这不，这俩一个不让一个的，顶上了！”

    金楠要去当网络主播？

    我震惊之余，脑子里开始浮现出一个画面：穿着清凉的金楠对着镜头嗲声嗲气的说话，不时摸摸自己的脸，又不时摸摸自己的胸，偶尔还吐出小舌头舔舔嘴唇……

    不其然就想起了昨晚没有进行完的火辣激，情。

    那颗在我眼前发生变化的粉色娇蕊……她浑身细腻柔滑的肌肤，还有抬到我腰后不停乱蹭的大长腿……

    心跳一下子变得狂躁起来，鼻腔里也开始微微发热。

    ……

    玛德，不能再想了，再想就要出丑了。

    我深吸了口气，把脑海里乱七八糟的画面摒弃出去，开始认真听金雷大倒苦水。

    金雷大概也是被自家老头和老妹弄得“欲仙欲死”了，诉其苦来就没完没了的。

    车子就这样在金雷描述的“苦逼岁月”中，一路朝宝来路开去。

    *

    半个小时之后，金风把车子停在距离宝来路最近的一个路口。“接下来的路，我们得走着进去。”

    护矿队副队长首先下车，绕到车尾箱去，鼓捣了一会儿，拎着几个头盔递给我和金雷、金风。

    我接过一看。

    嘿，不是施工队那种安全头盔，而是带着海绵缓冲垫的防暴头盔。

    不止头盔，还有防爆小背心。

    “咋回事啊这是？”敢情想进去实地考察，还得全副武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