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冯鑫皱起了眉头，“小然是我……”

    “那是你的事。”里面的男人打断了冯鑫的话，“我的意思是把她刷了，懂？”

    最后一个音符，明显的很不耐烦，“滚吧。”

    冯鑫混了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嚣张的人，叫他刷就刷？陆悠然那么适合他这个主题，以前面试了好几个，都没有一个成功。

    这就是机缘。

    也许，陆悠然会成就他的事业，而他也会成就陆悠然的事业。

    冯鑫根本没有把对方的话放在心里。

    到了拍摄地点，陆悠然正坐在古屋里的椅子上，旁边的椅子上，放着木偶的新郎……四周布置得喜庆，可在她的脸上，看不到任何喜庆。

    这种内心纠结，徘徊，茫然，不安，迷茫……种种表现在她的脸上，淋漓尽致的，冯鑫按着相机快门。

    记录着所有，他所需要的意境。

    这组拍完后，就是白纱。

    不再是古屋里，换在了室外，简易搭配的婚礼现场……依旧没有新郎，小余把冯鑫这套拍摄理念告诉她，却撞击着她的内心。

    新郎在来婚礼现场车祸意外离开。

    阳光下，那滴晶莹剔透的泪珠，刺得人眼睛发疼……刚强，坚毅，痛，死灰，绝望，希翼，陆悠然的身上都看到了。

    都看到了。

    冯鑫看着自己完美的作品，不住的点头，嘴里一直重复着，“完美，完美，真的很完美。”

    接近傍晚。

    最后夕阳拉长她的影子在洁白色的婚纱拖尾上，那枚男士戒指安安静静的在她掌心里，而无名指上，是属于配对的女士戒指。

    夕阳，形影单只，不曾露面的新郎，守候在这里的新娘……完美结束。

    “小然，很棒。”冯鑫对着陆悠然坚了个大拇指，“大家收工，今晚去夜宴，费用，我付！”

    小余高兴的鼓掌，“赚到了赚到了，冯哥从来没有这么大方啊，悠然，托你的福了。”

    陆悠然无奈一笑，“不关我事啊，我也只是做好我的本份。”

    是啊，她是做好她的本份，却做得很好。

    一行人来到夜宴会所，同时，她的银行卡号也让小余要去了，没有谈过有多少钱，陆悠然却觉得自己很高兴。

    拍这种有主题的照片，跟别的平面模特拍的照片完全不一样。

    手机响了一起，陆悠然看到银行那边发来的短信，提醒多少资金入帐，明显的诧异了一下。

    她决定，好好干。

    “悠然，快给冯哥敬杯酒，你要知道，这照片一出去，你就出名了。”小余给陆悠然倒满杯酒，“感谢冯哥给你机会，也感谢冯哥带我们来吃好的。”

    夜宴会所。

    是江城出名一些有钱人呆的地方，所以，这里吃的东西，出了名的讲究，也好吃。

    “我不太会喝酒呢。”陆悠然有些尴尬，她喝酒一多断片的毛病心里有数，除非有顾笙在，才敢放肆的喝，现在，这里的人都不熟，算得上是陌生人。

    她还是有安全意识的。

    “喝杯没事的，今天难得这么高兴，冯哥也很欣赏你，相信你们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讨好讨好，最基本的交际啊。”小余解释道。

    好像，又是那么回事，陆悠然端着酒站了起来，“冯哥，我敬你一杯。”

    冯鑫已经喝了不少了，眼窝附近很红，看着陆悠然，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她能把自己的想法都表达得那么清楚。

    这套照片，是纪念不在了的爱人。

    “冯哥，我先干为敬，您随意。”陆悠然大气的把一杯酒直接喝干，亮了下杯底，自己坐了下来。

    “大气，豪气。”冯鑫也把一杯酒喝完了，“相信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

    陆悠然微笑的点了点头。

    服务员送酒进来的时候，外面路过的人随意这样一瞥，刚刚好，瞥到的人就是陆悠然那个位置，看到她脸蛋红扑扑的，好像，在唱京剧。

    那唱腔，那手势，还真的像那么回事。

    乔良凑过去看了眼包厢里的人，四男二女……嘴角顿时轻蔑的扯了扯，还真是，说她不像表面那么清纯真没有说错，是打算二男二女的玩吗？

    乔良心里对陆悠然鄙夷更浓。

    “乔公子，你在看什么啊？”后面跟上的汪果也往里凑着看，乔良直接把门给带上，“好像看到我舅舅了。”

    汪果真是怕死乔良这个舅舅了，上次逮到他，淡淡的说了句，“你要想你爸把你丢到部队去，你就尽管逍遥去。”

    然后，土头土灰的买了花，去给那个女人道歉。

    “那是你的舅舅，行行好，别把哥们给搭上啊？我家老头子把我丢去部队的事，都想了一年了，还没有找到办法，我可想快活一辈子，去部队那种不是人呆的地方，真别找我。”汪果扯着乔良往另一边走去。

    趁了个空档，乔良还是打了个电话给自己舅舅，把陆悠然在夜宴会所的事汇报了过去。

    ————

    陆悠然唱下京剧下来，脸红红的……不是因为喝酒的原因，而是因为大家齐齐看向她的目光，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献丑了，不好意思。”

    大家后知后觉鼓掌，“真没有想到啊，你竟然还会唱京剧，跟我们平常看的电视上的差不了多少啊，陆悠然，你真是一个才女啊。”

    这话，真的一点都没有说错。

    陆悠然确实是才女一个。

    钢琴，古筝，书法，都会。

    从小，薛素香就把她好好培养着，向一个大家闺秀一样培养着，什么琴诗书画啊……陆悠然对诗，跟画是实在没有什么天赋，薛素香才放弃，对于另外两样，一直严格要求着她学习。

    后来离开陆家，虽然过着拮据，也没有断。

    晋爷爷也支持薛素香这点，也同样培养之她，直到后来高中毕业，才断了……

    “简直跟古代的大小姐无两样啊，言谈举止也很淑女，你说，你是不是流落民间的公主啊？”小余撑着个下巴，一脸八卦脸。

    陆悠然嘴角抽了抽，“你看电视看多了吧。”

    包厢里，一片笑声。

    聊得很开心，陆悠然始终没有再多喝酒，都是以茶代酒跟大家喝，所以，喝得她一直跑洗手间。

    过了十一点，大家才散场。

    大家在夜宴大门口道别，只剩下小余跟冯鑫时，冯鑫突然对陆悠然说，“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是不是他找你了？”陆悠然神色一变。

    冯鑫微微皱了下眉，点头。

    “很抱歉，给你造成了麻烦。”陆悠然道歉，“我会自己处理好，以后不会给你添麻烦了。”

    冯鑫嗯了声，“那就这样吧，期待下次合作。”

    冯鑫搭车走后，陆悠然刚伸手拦车，一辆熟悉的车子徐徐停在了她面前，没有来得及走，开车的男人已经快步下车，扣住她手腕。

    “你放手。”

    直接把人塞到副驾驶位，席南山的右手还夹着一根烟，白色衬衣领口几颗扣子松开，露出小麦肤色的胸膛，开车的时候，烟依旧夹在指尖。

    车厢里，烟味有些浓。

    也不知道，他在车里抽了多久。

    在接到乔良电话后，就守在夜宴的门口，就等着她出来，把人给逮住！一根一根的抽着，烟味能不重吗？

    “席南山，你到底怎么样才能罢手？”陆悠然以为两天他没有找自己，算是桥归桥，路归路了，结果，现在又出现在她面前。

    “不知道。”席南山嘴角呷着烟，“能什么时候罢就罢呗。”

    完全不像过去，现在的他，一股痞子味儿甚浓，陆悠然不习惯这样的席南山，本能的皱了皱眉。

    “那就耗着吧。”陆悠然不耐烦的丢了这句话。

    转头看着车窗外，连看都不想看他的样子，却不知道，她这样举动，让席南山心头更烦闷，车子在前面路口一转，最后停在一个偏暗，连路灯灯光都没有地方。

    嘴角的香烟，被他狠狠一口抽尽。

    陆悠然被他另一只手给一把拉到了他面前，大手扣着她下巴，唇覆上她唇，嘴里最后那一口烟直接灌到陆悠然嘴里，浓浓的烟味呛得她眼框瞬间一红，连鼻子里都冒烟，“你有病……”

    啊字都没有骂出来，又被他吻/住，这一次，可不像刚才一样仅仅只是贴着而已，而是……强势，霸道，激烈的吻。

    陆悠然的手推着他，最后在席南山攻势下，力道慢慢减少，最终无力垂放在双侧，情不自禁攀在他脖子，回应着他。

    不知道吻了多久，俩人都吃喘吁吁……额头相抵，席南山直白道，“我想要你。”

    大脑瞬间清醒过来，陆悠然扬手的时候被席南山扣住手腕，她羞愤的甩了甩，抽不回自己的手，只能横瞪着他。

    连陆悠然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在这个男人面前，她的脾气就会变差，就会控制不住的反抗他，别人还说她大家闺秀，温婉，温柔，在席南山面前，就一股野蛮子气。

    女人，都是这样。

    仗着对方对你有心思，就肆无忌惮的挥霍。

    陆悠然此刻也一样，她自己也知道。

    跟席南山在一起，她有种熟悉的依赖感觉，这种感觉让她害怕，真的害怕，席南山是什么人啊？她又是什么人？她依赖谁，都不能依赖这样的男人。

    她更怕的是，这种依赖，最终会让她心向他靠近。

    人，伤了一次就够了。

    身体没有，剩下这颗心，只想要好好保护。

    “你在我面前倒是野的很，在别人面前，乖顺得简直不像你，陆悠然，你说这是为什么？”席南山似笑非笑的勾着唇问她，依旧扣着她手，让她无处可逃。

    “是不是，你喜欢我？”

    “才不是！”陆悠然几乎在他说完的那一瞬间，反驳！反映过于激烈，席南山唇角勾了勾，“不是就不是，你反映这么快，干什么？”

    陆悠然垂了垂眸子，刚要放柔声音，打算这样让他答应别出现在自己面前，却听到席南山突然说，“要不，我们结个婚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