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狡辩！是不是因为缪司？你就算不说，我也早就猜到了！”白陌凌盯着林姗窈说。

    “那也是你导致的，如果你没有那样害缪司遭遇车祸，我也不会那么怕你，因为怕你再对他做伤害而委曲求全回到你身边。”林姗窈情绪一激动，干脆都招了。

    “好，承认得很好。”白陌凌顿了顿，接着说，“你记得吧？我之前提出过要让你转学的，可是你执意不肯，所以我放弃了，这是我的让步，你清楚吗？我对你做过让步，我不是一直都那么霸道专制的。”

    “你想说什么？那件事跟缪司的车祸有什么关系？”林姗窈皱眉瞪着白陌凌。

    “是你自己不听话，一早叫你跟缪司拉开距离你不拉开，如果你早转学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就算你不转学，你只要自觉地跟缪司保持距离，也不会出现车祸这种事情。”白陌凌说。

    “好，你终于承认了，缪司的那起车祸是你指使别人干的。”林姗窈的语气开始带愤怒。

    “是，我很后悔我当初没叫人直接把他给撞死！”白陌凌居然大言不惭。

    “你混蛋！你给我闭嘴！”林姗窈站起来大声喊。

    纵使林姗窈在心里已经猜测过无数次，但此刻听到白陌凌亲口承认，她还是觉得头上仿佛着了一个霹雳，四肢顿时麻木起来，她的脸孔由于心脏的痉挛而变得苍白，眼泪哗哗地往外流。

    “你真是处处维护他。”白陌凌用力地抓紧了自己胸口的衣服，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地方老是会反反复复地疼？

    “是你自己卑鄙！你只会用这种小人的阴险手段，用我身边的人来威胁我。你让我鄙视你。你那样做，不会让我心甘情愿回到你身边，只会让我更加地看不起你！”林姗窈看着白陌凌说。

    “你看不起我？”白陌凌呆怔片刻，缓缓抬头，问。那句话，竟是问得异常的缓慢和暗哑。

    “是，我看不起你！”林姗窈咬牙切齿地说，然后她三步并作两步地走近白陌凌，大声说：

    “我今天就把话说开了，我告诉你，白陌凌，如果你再想伤害我身边的人，我就真的咬舌自尽死在你面前！是我惹怒了你，凭什么要他们来承担我所做的事？”

    白陌凌看着她，她的白裙子上有一条条的皮带印，她的乌黑长发有点凌乱地挡住了大半面孔，无论多狼狈的时刻，她身上淡淡的花草气息也从不削减。

    这张小脸这么年轻、美丽、倔强，现在更多的是无畏，他看着她的脸，怔怔地说不出话来，这一刹那，他觉得仿佛一把利刃刺向他的心脏，血淋淋的、痛楚的感觉攫住了他。

    他白陌凌从小到大都很聪明和强势，他近乎无所不能，尤其是自从坐上白氏国际娱乐集团的头把交椅后，他更是呼风唤雨，撒豆成兵，只手遮天，万人敬仰，没有人敢得罪他，没有人敢忤逆他，也没有他得不到的东西。

    但是在林姗窈面前，这一刻，他真的感到了深深的挫败和无能为力。

    他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她现在站的位置离他那么近，可他觉得她好遥远，她的皮肤在烛光下泛着青白的光，一片冰凉。

    这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就像一把锐利的刀子，对准了他赤裸裸的心脏。

    突然，白陌凌感觉到他的胸口响起了混乱的声音，像是心碎了的声音。

    他终于痛苦而无力地爆发出来：“那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你心甘情愿地留在我身边？”

    他红着眼睛看着她，这次她看分明了，那黝黑又凄凉的眼眸里闪动的，真的是泪光，不是幻觉，是实实在在的泪光。

    此时此刻，白陌凌就像个脆弱的无助的孩子，这样的他，让林姗窈大为震惊。

    她呆呆地看着他，张了张嘴，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白陌凌在林姗窈的沉默里听见自己脑中保险丝烧断的声音。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大声说：

    “我受不了了！你是木头吗？为什么完全感觉不到我对你的爱？我这么做是因为我已经爱上了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我爱你！”

    我爱你？这是林姗窈从未听白陌凌说过的三个字，她也根本就不会想到白陌凌会对她说这三个字。

    腹黑冷血的白陌凌对她来说是爱的绝缘体，她和白陌凌之间也根本就不可能会有爱的关联。这是在林姗窈的认知世界里存在的绝对真理。

    但此刻，这一切仿佛都颠覆了。

    如此的颠覆和错乱来得这么快这么突然，一切就像一场始料未及的交通事故，它啪地一下重重撞过来，让人根本没有思考的余地，林姗窈完全惊呆了，好像失音了一般，仿佛麻木了一般，既说不出话，也没有力量。

    那瞬间，林姗窈直瞪瞪地看着白陌凌的脸，露出怎么也抓不住要领的神情。

    白陌凌也直直地看着她，那双如神般不真实的美眸中第一次有了不掩饰的深情，像蓝色的海洋，忧伤又刻骨，铺天盖地地向她涌来。

    林姗窈吓得挣脱他的手，身子直往后退：“你别说胡话。一向神智非常清醒理智的白总怎么也说起胡话来了？难道是因为晚餐的时候你喝了点酒吗？”

    “我没喝酒。”白陌凌向她靠近，他的眼泪充盈在眼眶之中，“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的你，当我发现的时候，我已经爱上了。”

    话音落的时候，他的一颗眼泪落了下来，林姗窈呆呆地看着他的泪滴，那颗大大的泪滴仿佛映着不停升腾的各色烟花，绚丽、绝美、柔软又悲伤。她从来没有见过白陌凌的泪滴，她以为他不会有，可是现在……

    如此真的表现，没有瑕疵可挑，可又像一场完美的幻觉，林姗窈完全乱了方寸。

    她根本就不会觉得白陌凌会爱上她，那样一个神一般又魔一样的男子，而她如此平凡，甚至卑微，他怎么可能会爱上她？

    但是眼前的这一切又是什么？真的好混乱。

    林姗窈呆怔混乱了片刻后，晃了晃自己的脑袋，理清了一下头绪，对白陌凌说：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不管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我都可以明确无误地告诉你：我们两个之间，只有合约关系，你早就已经清楚，我爱的人是缪司，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

    白陌凌认真地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

    “不要说永远，永远是太遥远的事情，我们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我所说的，我以后会证明给你看的。”他的眼神深远，像一季厚厚的冬。

    说完，他就走了。

    空气里残留着他名贵的男子淡香。

    林姗窈杵在原地，好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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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此以后，很多东西都好像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不，是从第二天早上开始的。

    第二天早上，林姗窈起来得比较晚，由于昨天被白陌凌惩罚得太厉害，浑身都是酸痛的，起床都起得比较艰难。

    虽然身上的鞭伤什么的被衣服遮住了，但是镜子里的自己红肿的眼睛和破裂肿胀的嘴唇、还有脖子上痕迹很深的那些吻痕，是谁都看得到的，林姗窈看着这样的自己，犯愁了：“我该怎么去上学呢？”

    “你今天不用去上学了，我已经跟你们学校打了电话，给你请了一个星期的病假。你的脸和身上的伤，估计要疗养一个星期才能痊愈。”身后突然响起一个男声，林姗窈吓了一跳。

    然后她看到了镜子里的白陌凌，很奇怪的，今天的白陌凌好像有点不一样，以往的冰冷气息锐减了不少，周身有种温润如玉之感，她唰地转过身，很没好脸色地看着他：

    “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都是你害的！”

    林姗窈这样不客气地跟白陌凌说话，按以往，白陌凌的脸肯定会僵，但今天，白陌凌居然没有生气，还温柔地走过来，温柔和气地说：

    “我也没好到哪里去，你看我的脸。”

    他优雅地弯下腰来侧着左脸给林姗窈看，林姗窈才发现，原来他完美无比的左脸颊好像有点红肿，上面还有几个比较清晰的手指印。

    林姗窈这才记起来，昨天自己也是狠狠扇了白陌凌两个巴掌的。

    想到这里，她对他的愠怒少了一些，不再说话。

    白陌凌看着她，拿出了2瓶药，放在她面前：

    “我给你拿来了2瓶上等的治伤药，有1瓶是治鞭伤的，有1瓶是可以涂在嘴角破裂处的，这2种药都会让伤口快速复原，并且不会留下任何疤痕。”

    林姗窈不理他，扶着腰慢慢地走到床前去铺被子，白陌凌飞快抢到她前面去，抢过她手里的被子：“你身体不适，让我来铺。”

    以闪电的速度，白陌凌就把被子铺齐整了，而且比酒店的铺得还平顺还好看，仿佛这张床昨晚没人睡过一样，从来没弄乱过。

    林姗窈睁大眼睛看着铺好的被子，再看看温柔微笑着的白陌凌，真觉得像做梦一样。

    “白陌凌，你这是在干什么？你是不是被什么鬼魂附身了？”林姗窈狐疑地问。

    “我现在帮你擦药怎么样？这药一天要擦三次，早、中、晚各一次。”白陌凌没有回答她那个问题，只是拿起桌上的药，如此温柔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