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我居然有这种打扮在丽春院表演给一群男人看的时候，真希望时间快点过去，然后谁也不记得发生过这么一件事情。

    “来了来了来了！”凤娘很慌张地来到我的身边，“月牙儿，霹雳堂的人来了，你准备好了吗？哎哟，我心里有些紧张，万一暴露了，对方要报复我丽春院怎么办？”

    “凤娘，你放心吧，你就当成和平时一样就行了，而且，他们也没办法在丽春院撒野吧？”谁敢毁了一城的男人的梦想？

    “霹雳堂要报复还不简单啊，不来我这做生意，我就要少赚一大笔钱……”

    “这……”那这个‘报复’是一定会来的，薇薇已经对霹雳堂在她离开之后放荡的生活深恶痛绝，咬牙切齿了，“凤娘，还是赶紧介绍霹雳堂的人给我认识吧，不要耽误时间了。”

    凤娘完全没有意识到我就是月落这件事情，她看人的眼光是非常厉害的，因为在丽春院这种地方，真真切切三教九流都接触过，还有偷偷摸摸出来偷腥的达官贵人，都逃不出凤娘的眼睛，说明这个伪装比较成功。

    “好好好，我就把你当成娟儿就行了……不对不对，想成娟儿的话，怎么能交给霹雳堂来的那些人渣呢？”原来凤娘都把霹雳堂的人当成人渣了啊……不过就算是人渣也不会和钱过不去的，果然是个生意人。

    “凤娘，不用那么复杂，我对……”犹豫了一下，撩了撩戴在我头上的大小姐的头发，“我对我的美貌还是很有信心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感觉有些反胃。

    “那是，不过……我突然觉得你好像和一个我认识的人有点像，而且那个人不久前还出现过……你是不是有什么亲戚啊？”凤娘的这个问题吓了我一跳，她的眼神果然还是有些犀利。

    “怎么可能，凤娘，不要乱想了，丽春院这种地方，不是特殊情况，我是一辈子都不会来的，就算是现在，我也觉得很委屈，哪怕是知道为了任务。”当然，越是这种时候，表面上越不能慌乱，虽说被凤娘察觉到了的话，不算是什么大问题，但男扮女装然后去勾引男人这种事情，实在是太丢人了。

    “也对，看你这气质就知道是大户人家的大小姐，在我这里确实委屈你了。”凤娘有些不好意思，她也知道丽春院不是什么好地方。

    “凤娘，听说这次来了一个新的头牌，你要是敢随便找个野鸡诓我，我今天就不付钱了！”一个粗鲁的声音听得人有些刺耳。

    “哎哟，大爷，我难敢诓你呢？我丽春院的姑娘哪一个是野鸡啊？再说了，只要插上羽毛，野鸡也能变凤凰。”俗话说，落了毛的凤凰不如鸡，这么说，插了毛的鸡比凤凰还厉害喽？“大爷你自己看吧。”

    赶紧低头作画，讲道理，心理上还真是觉得恶心，然而我还得卖笑。

    “小妞，给大爷乐一个？”没办法，只好抬起头，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果然正点！”一瞬间两眼放大，“凤娘，你说吧，多少钱。”

    “哎哟，大爷，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丽春院的头牌只卖艺不卖身，就算卖身也得是大户人家妾侍以上才行，哪有你这么开价的呀。”周旋得漂亮，凤娘还是挺用心的，一进入角色就完全忘记紧张了。

    “什么意思？看不起我吗？我们霹雳堂难道不是天京城一大豪门吗？”

    霹雳堂什么时候有这号人物？想了一圈也没有印象，可能是阿武新请来的地痞混混当打手。

    “大爷别生气，霹雳堂当然是豪门，只是不知道霹雳堂的哪位老爷想娶月牙儿啊？我这美人来自落魄的大户人家，一般人可是养不起的哦？”这表演真是天衣无缝，都不用我开口，心中表扬了一下凤娘，虽然她也算是个苦命人。

    “这倒也是啊……我可不能一时间鬼迷心窍，抢了武爷想要的女人，那问题就严重了。”说完又贼眉鼠眼地看了我一眼，“只要有钱，什么样的女人最终都会有！走吧，跟我去见武爷，万一武爷看上了，你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万一武爷没看上……嘿嘿嘿嘿嘿，兄弟们今晚就有的乐了！”

    “这可不行，大爷，这风险我丽春院可不担着，大爷想要享乐，今个儿还有好几个姑娘空着呢，你们呀，每次也别这么疯狂，那些个姑娘也是苦命人，每次从霹雳堂回来，总要几天下不了床。”

    “那是我们强悍！哈哈哈哈——”说完就伸出手抓我的胳膊，“嗯？手臂还挺结实，我喜欢，一点肉都没有的女人没意思！”

    “诶诶诶，大爷，你怎么能抓月牙儿呢？”

    “你走开！那些庸脂俗粉本大爷已经玩腻了，有钱人家的大小姐才有意思，就算是去给武爷的，兄弟们也总能分到一杯羹，武爷向来很慷慨！”面对这个情况，他脸上简直乐开了花，而我也一样，这进展真是太顺利了，“这里是一千两，你拿着吧，武爷看得上，少不了你的！嘛，不管武爷看不看得上，都少不了你的，今晚真是个美妙的夜晚，哈哈哈哈……”

    “哎呀，一千两……我丽春院的头牌怎么可能只有一千两啊……”凤娘看到我对她打了眼色，明白了我的意思，不要入戏太深，我本来就是要去霹雳堂的，“大爷，你可得把月牙儿给我带回来！”

    “全看大爷我的心情了，哈哈哈！跟我走。”霹雳堂请来这种草包，阿武也实在太嚣张了，甚至一时间我都忘记了做出了一些受到了惊吓的表情，多亏这个草包比我还着急，直接塞进了轿子里，要求立刻回霹雳堂。

    大小姐肯定看到了这一幕，不知道她现在准备干什么，不过，我不希望她采取什么危险的行动，只要见到阿武，我有信心在最出其不意的时候直接毙了他。

    “就要到霹雳堂了！”放心，这条路我比你还熟悉，我一直低着头，沉默不语，“哼，这么好的机会，你还不给我笑一个！该死的，要不是要先给武爷，真相现在就抱你到床上去！”

    那真是多亏了有个武爷在你头上，不然，你可怜的性命就走到头了。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看他还在纠结，只能配合着做一下表演了，“我要走了！”

    “谁允许你走的！跟我去见武爷！”说完还气呼呼地说，“武爷要是看不上就好了，不过，好像不太可能，该死的！忍，大丈夫，一个女人算什么！”说完，气势汹汹地踏进了霹雳堂，好像完成了一件什么光荣的大事，载誉归来一样，然而走到阿武的房间面前，还没叩响大门，就先主动缩头缩脑变成了一个孙子模样，“武大人，是我。”

    “阿鸡？有什么事情吗？”阿鸡？我差点笑出声，叫阿鸡去找鸡？不过，屋子里的确是武爷的声音，揉了揉自己的手腕，这可不能失手了。

    “武爷，我把丽春院的头牌带来了，真是国色天香，难得一见的美人呐！”

    “是吗？带进来给我瞧瞧。”听到武爷的话，阿鸡推开了房门，“其实你希望着我看不上吧？”

    “怎么可能，最好的美人当然要先留给武爷了，武爷看不上的，兄弟们捡捡漏，您也不在乎，对吧？”所谓的小人，就是这种人吧，真是活灵活现，把小人两个字表现得淋漓尽致啊。

    “抬起头来——”

    我正准备出手的时候，屋外又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报告武爷，抓住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贼人，他说他的女人被我们抓来了，要我们交出她。”

    “哦？你们谁抢了良家妇女吗？直接把人给我带上来吧，生平一大乐趣就是占人妻女了，我倒要看看是哪一位。”那还真是恶趣味啊！

    只是，时间还真不巧，这种时候给我添乱，现在动手，不合适啊。

    而当我看到被抓进来的人的时候，心中暗道了一声不好，怎么会是……大小姐？一头短发，戴着面罩，还有一身夜行衣，裹着束胸，所以一时间还真没人看出她的身份。

    “见到武爷还不跪下！”阿鸡上去就是一脚踢到了膝盖上，大小姐被迫跪了下来。

    “先查一下他身上还有没有武器！”阿武挥了挥手，但是大小姐甩开了阿鸡的手，自己开始脱下夜行衣，里面还是我的衣服。

    “阿武，你这武爷当得好威风，别来无恙啊！武大人……”

    “嗯？什么？！居然是你，快抓住她！”看到大小姐，因为心虚，他还是害怕的。

    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大小姐身上的时候——

    “就是现在，踏步前冲拳！”我已经酝酿了很久了，没有人会注意到像个‘弱女子’一样跪在一旁的我，然而一拳上去，虽然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但是……“铁板？”想不到这家伙居然如此小心，在衣服里还塞了铁板作防护。

    “噗——”阿武就算有铁板，身体还是飞了出去，口中的鲜血吐了一地。

    “快来人呐！有刺客啊！”

    “糟了！”这一拳恐怕很难致命，只是重伤而已，但是没有时间犹豫了，“大小姐，快走！”等到火器大军赶来，一切就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