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 162 第一百六十二章 舒庆公主
- 163 第一百六十三章 逐月成亲
- 164 第一百六十四章 冬宴
- 165 第一百六十五章 康郡王妃
- 166 第一百六十六章 冰技会
- 167 第一百六十七张 沈长慎
- 168 第一百六十八章 昏迷
- 169 第一百六十九章 急变
- 170 第一百七十章 乳娘
- 171 第一百七十一章 逼死
- 172 第一百七十二章 庶子
- 173 第一百七十三章 孩子
- 174 第一百七十四章 请安
- 175 第一百七十五章 罪臣之女
- 176 第一百七十五章 第二胎
- 177 第一百七十七章 芊芊表妹
- 178 第一百七十八章 逐月的小日子
- 179 第一百七十九章 糕饼
- 180 第一百八十章 有毒的糕饼
- 181 第一百八十一章 陈澈
- 182 第一百二十八章 夫妻坦诚
- 183 第一百八十三章 艳情俗案
- 184 第一百八十四章 迁怒
- 185 第一百八十五章 芬蕊
- 186 第一百八十六章 扬州瘦马
- 187 第一百八十七章 金肚子
- 188 第一百八十八章 郑燕如
- 189 第一百八十九章 嫌隙
- 190 第一百九十章 安若寺
- 191 第一百九十一章 小和尚
- 192 第一百九十二章 巫族
- 193 第一百九十三章 乌鸦人
- 194 第一百九十四章红糖醪糟粉子
- 195 第一百九十四章 抓痕
- 196 一百九十六章 三朝
- 197 第一百九十六章 紫梦
- 198 第一百九十七章 措陆
- 199 第一百九十八章 初兕
- 200 第一百九十九章 张狂作风
- 201 第两百章 翡翠玲珑球
- 202 第二百零一章 杨嬷嬷
- 203 第两百零二章 嫩槐豆
- 204 第二百零三章 小犀牛
- 205 第二百零四章 宋恬入宫
- 206 第二百零五章 酥蜜粥
- 207 第二百零六章 老当益壮
- 208 第二百零七章 十五娘
- 209 第二百零八章 吴罚
- 210 第二百零九章 生辰宴
- 211 第二百一十章 求官
- 212 第二百一十一章 美人肌
- 213 第二百一十二章 火浣衣
- 214 第二百一十三章 收留
- 215 第二百一十四章 父女失和
- 216 第二百一十五章 去国公府吃羊肉
- 217 第二百一十六章 慈心大师
- 218 第二百一十七章 文儿
- 219 第两百一十八章 核桃肉牛月展
- 220 第二百一十九章 野湖谈心
- 221 第二百二十章 蛮儿的新装
- 222 第二百二十一章 熏烤嫩笋
- 223 第二百二十二章 司酒
- 224 第二百二十四章 远安殿
- 225 第二百四十五章 冒籍君
- 226 第两百二十五章 大寒
- 227 第二百二十六章 极寒天的孕事
- 228 第二百二十七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 229 第二百二十八章 起火
- 230 第二百二十九章 鬼把戏
- 231 第二百三十章 蓝跃
- 232 第二百三十一章 最后一面
- 233 第二百三十二章 守灵
- 234 第二百三十三章 母女龌龊
- 235 第二百三十四章 帛金
- 236 第二百三十五章 发烧
- 237 第二百三十六章 后宅龌龊
- 238 第二百三十七章 遣出
- 239 第二百三十八章 刘氏
- 240 第二百三十九章 橙糕
- 241 第二百四十章 暂住
- 242 第二百四十一章 公主身边的大丫鬟
- 243 第二百四十二章 放风筝
- 244 第二百四十三章 北国之行
- 245 第二百四十三章 愉意阁
- 246 第二百四十五章 失火
- 247 第二百四十六章 制衫
- 248 第二百四十七章 御寒之物
- 249 第二百四十八章 离开王府
- 250 第二百四十九章 暗涌
- 251 第二百五十章蒿草
- 252 第二百五十一章 谢瑞琴
- 253 第二百五十二章 嫁妆
- 254 第二百五十三章 茶韵
- 255 第二百五十四章 玉书
- 256 第二百五十五章 蜜导煎
- 257 第二百五十六章忌口
- 258 第二百五十七章 启程
- 259 第二百五十八章 干豆酥
- 260 第二百五十九章 秋与夏
- 261 第二百六十章 夏扇
- 262 第二百六十一章封雪城
- 263 第二百六十二章 赵璀
- 264 第二百六十三章 姐妹异心
- 265 第二百六十四章 牛肉卷饼
- 266 第二百六十六章 裘山
- 267 第二百六十六 偏心
- 268 第二百六十七章 后妃人选
- 269 第二百六十八章 乌木指环
- 270 第二百六十九章 宝石生意
- 271 第二百七十章 盗信
- 272 第二百七十一章 周长唯
- 273 第二百七十二章 小相
- 274 第二百七十三章 归途
- 275 第二百七十四章 虎行军
- 276 第二百七十五章新章节!!凌枝
- 277 第二百七十六章
- 278 第二百七十七章 康儿
- 279 第二百七十八章 一声叹息
- 280 第二百七十九章 大婚之礼
- 281 第二百八十章 退
- 282 第二百八十一章 绿豆糕
- 283 第二百八十二章丁香丁柔
- 284 第二百八十三章 赵冽
- 285 第二百八十四章 冥岭
- 286 第二百八十五章 掠儿
- 287 第二百八十六章 安置丫鬟
- 288 第二百八十七章 偷孩子啦!
- 289 第二百八十八章 柔衣
- 290 第二百八十九章 提罗寨
- 291 第二百九十章 入宫
- 292 第二百九十一章 阿蚺
- 293 第二百九十二章 烦喜事
- 294 第二百九十三章 菱角的秘密
- 295 第二百九十四章 婚事
- 296 第二百九十五章 卖鱼郎
- 297 第二百九十五章 小日子
- 298 第二百九十六章 收尾
- 299 第二百九十八章 四季生活
- 300 第二百九十九章 生母
- 301 第三百章 祖孙嫌隙
- 302 第三百零一章 番外 茶韵
- 303 第三百零二章 姜长婉
- 304 第三百零三章 姜长婉二
- 305 第三百零四章 巫族的私塾
- 306 第三百零五章 流星
- 307 第三百零六章 流星 二
- 308 第三百零七章 伤人
- 309 第三百零九章 两小无猜
- 310 第三百零九章 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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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庶子
第一百七十二章 庶子
岑家大姑娘和崔尔文的事情果真叫沈白焰言中了,外头只传了岑家大姑娘病逝的消息,其余一概没有,便是有些细小的风声,也是街边巷角刮过的一点风,起不了大风浪的。
“咳咳,咳咳,就这样折掉了一个大姑娘,岑家竟也肯?”曾蕴意靠在床边咳了两声,忙用手绢死死的捂住口鼻,好不容易缓过来之后,十分唏嘘的问。
宋稚将这件事儿的内情告诉曾蕴意,原是想引她想些旁的事情,不要过分忧虑,如今见她有了兴致,也顾不得对死者不敬,只道:“听说崔家也舍了不少银子,崔尔文又立下血书一份,称自己以后绝不会对不起崔岑氏,这事儿也就这么过去了。”
“人命真是薄啊。”曾蕴意忍不住叹道,“你身边那个瞧着神采奕奕的小丫头今日怎么没来?那日她忙前忙后,替府上的大夫寻来了短缺的药材,儒儿的病这才缓和了,说起来还没谢过她。”
宋稚张了张口,压下了菱角好心办错事的缘由,只道:“嫂嫂谢谢我便好了,多请我吃两盏茶水吧。”
“哪还少你一杯茶水?”曾蕴意笑道:“我想着,还是赏她一袋金豆子吧?”
宋稚拗不过她,点点头道:“那丫头有福气了。”
此时蝉衣端了药来,却被曾蕴意斥道:“不是让你去看顾儒儿,怎的又回来了?”
蝉衣咬了咬下唇,似乎有些委屈,道:“老夫人那里都是丫鬟婆子,团团的围着少爷。您这边人换了旁人伺候,奴婢不放心。”
宋稚瞧着蝉衣的神色,心里有了几分揣测,她赶在曾蕴意要斥责蝉衣之前,道:“嫂嫂,我先去更衣。”
曾蕴意点了点头,憋住了自己的话头。
宋稚出了门之后却没有去偏房更衣,只是站在院子里等着蝉衣出来,蝉衣伺候完了汤药,见宋稚立在院子里,心下便有几分明了。
“王妃。”蝉衣福了一福。
“可是娘亲那里的人给你什么刁难了吗?”宋稚开门见山的说。
蝉衣对宋稚向来很有好感,知道她与曾蕴意交好,不会偏帮林氏,但即便如此,也不好直言,道:“无妨,都是为了小公子好。”这话便是默认了。
林氏有些埋怨曾蕴意处事不当,所以连带着下边的人也看蝉衣不顺眼。
这倒是也不算林氏无理取闹,儒儿被生产之事惊扰,却有曾蕴意思虑不周的错处在。
宋稚默了默,只道:“你且忙去吧。”
儒儿一直发着低热,也请了宫里的大夫来瞧过了,一剂药灌下去,只管了得了半日的安宁,低热反反复复,儒儿没过几天就已经瘦的像一只小猫儿了。
他甚至连猫儿还比不得,吃足了奶水的猫儿比他还是要健硕上几分的。
曾蕴意每每撑着病体去林氏那里瞧过儒儿,回来都要背过人哭一场。
宋翎这几日身上虽有公务,每日早早的出了门,可也想着能早去早回,好在这寂静且容易惹人多思虑的夜晚,能多陪陪曾蕴意。
只是今日却是不巧了,他在家中用过晚膳之后,却听人来报,说是他的一位手下,遭人诬陷惹上了一桩极为难缠又蹊跷的桃花劫数,若是一个处理不好,怕是要背上人命官司。
“你怎的来了?眼下天气还是这样的凉,你又才是刚出了月子。夫人宽厚,早早就免了你的请安,何必来受冻呢?”宋翎刚出院门,迎面便撞上了抱着孩子的柔衣。
原来说是把这孩子给林氏养育,只是林氏现在忙于照顾儒儿,而曾蕴意的身子又不好,所以这孩子还是暂时在她自己身边养着,日后再做安排。
“妾身方才带着孩子去给老夫人请安,想着生产那日夫人对妾身无微不至的看顾,这才能平平安安的生下这孩子,孩子都满月了,可还未见过夫人呢。妾身本想请您给孩子起个顺嘴的小名儿,可见您太忙了,便斗胆自己想了一个,只怕是有些土气。”
柔衣小心翼翼的掀开襁褓,将孩子递到宋翎跟前。
宋翎下意识走下台阶给孩子挡住了风,见到孩子幼嫩可爱的面庞,他心里便不由自主的涌起几分柔情,“取了什么名?”
“虎头。”柔衣瞧着宋翎恬淡温润的神色,心里很是愉悦。
这个名儿瞧着像是随意起的,但实际上,柔衣也是仔细揣摩过的,宋翎现在最盼着孩子什么?唯有身体康健,百病不侵这一点了。
“呵,”宋翎轻笑一声,“好,虎头虎脑,身体硬朗如虎,就叫这个吧。”
柔衣福了一福,道:“那妾身进去了。”
宋翎略有迟疑,他担心曾蕴意看到虎头会想起儒儿,但若不让孩子见她,却也说不过去。曾蕴意毕竟是一家主母,她才是虎头的母亲,哪有不见之理?
这样想来,故而宋翎只是道:“不必逗留太久,礼数到了就好,夫人身子不好,切莫误了她休息。”
“是。”柔衣顺从的说。
宋翎略扫了虎头一眼,便离去了。
柔衣直起身子,瞧着宋翎的背影,面上露出了一丝得意。
柔衣来的时候,曾蕴意刚用过汤药,屋里萦绕着久久不去的苦味,蝉衣正捧着香盒往香炉里边添,一股子浓香得有些呛人的味道从香炉里腾升起来。
柔衣忙将虎头往后藏了藏,但似乎是觉得自己这动作太不尊重了些,又欲盖弥彰的朝曾蕴意的方向转了转身子,讨好的笑了笑。
她的这番动作莫说曾蕴意,连蝉衣都从眼角余光中看了个明明白白。
蝉衣掂了掂这装着香粉的红木盒子,对看管香料的丫鬟道:“怎的觉得这兰脂香少了些?”
丫鬟知道这句话的厉害,忙跪下了,急道:“蝉衣姐姐,没有的事儿。”
“没有就罢了。这香料是夫人的爱物,一两可就要十两银子,寻常俗人用不得也识不得这好香料,你是夫人身边的,多少也该有些见识!”她这一番指桑骂槐的话说下来,室内俱是一静。
“是,奴婢一定好生看管。”丫鬟忙不迭得说。
只瞧蝉衣这话一说,受到敲打的却是两个人。柔衣的脸色霎时间就不大好了。
曾蕴意一句话也没有说,只稳坐在上首品茶。
她虽性子和顺,心肠又软,可也不代表能由着旁人随意轻贱了。因着儒儿的事情,她对柔衣到底是少了几分好感,再见她儿子白白胖胖的模样,心里更是酸的不行。
不过因着孩子怎么说也是宋翎的孩子,曾蕴意还是让蝉衣取来了自己先前就备好的一个长命锁项圈,这可是赤金打造的,除了坠子上的玉料次了一等外,与儒儿的那一个项圈并无两样。
要知道,儒儿上的玉料可是曾蕴意的嫁妆私物,是曾府的家传之物,唯有血脉亲近者方能得,柔衣的这个庶子,自然是没有了。
柔衣笑盈盈的接了那个项圈,半跪着对怀中懵懂无知的婴儿,道:“快,快谢谢夫人。”也不知是一时口快,还是心存故意,柔衣让孩子唤曾蕴意夫人。
“姨娘错了,是谢谢母亲。”蝉衣极快的说,仿佛早早备好了这句话,要堵上柔衣的嘴。
从前柔衣陪曾蕴意回她外祖家谢府,那谢老夫人从不愿庶子庶女叫她母亲,都是喊做夫人。
柔衣也是抱着试探的心思才说了这话,没想到叫蝉衣一句话给打了回来。
她这才觉察出曾蕴意的态度与往日相比有些不同了,“夫人莫怪,自己称呼您称呼惯了,一时嘴快。”
“不妨事。”曾蕴意神色平静的说,仿佛还是那样的好性子。
她慢悠悠的说:“等儒儿身子好了,两个哥儿放在一处教养,便是一样的。”
柔衣只垂着脑袋,道:“夫人的打算自然是极好,也极为周全的。”她知道蝉衣正瞧着自己,面上断然不敢露出一丝不快,只敢这样谨小慎微的说。
“嗯。”曾蕴意朝蝉衣伸出了手,示意她来扶自己,道:“我也乏了,你且去吧。”
“是。”柔衣如闻大赦,在婢女的搀扶下沿着墙边走出了院门。
柔衣现在居住的院子虽小,但是还算雅致,对她一个姨娘来说,称不上是薄待了。
可柔衣还是心有怨气,她怨曾蕴意在自己生产过后,浑身痛楚未褪的时候就将自己挪出了院子,而且还是衣衫不整的卷在一条被子里,由小厮运出去的。
柔衣的婢女听到她咬牙切齿的说着曾蕴意是一个多么面善心恶之人,忍不住道:“姨娘,那日是都尉让人把您,啊!”她话未说话,便挨了一巴掌,她不敢说话了。
柔衣扶着摇篮边,瞧着虎头酣睡的模样,目光落在了曾蕴意所赐的那个项圈上,项圈上的坠子明显没有儒儿脖子上的那个坠子来的润泽。
柔衣轻嗤一声,心想:‘这孩子若归了她养育,她定是不会一碗水端平,我已经给她当了半辈子的奴婢,难不成我的孩子也要给她的孩子一辈子当陪衬不成?’
“咳咳,咳咳,就这样折掉了一个大姑娘,岑家竟也肯?”曾蕴意靠在床边咳了两声,忙用手绢死死的捂住口鼻,好不容易缓过来之后,十分唏嘘的问。
宋稚将这件事儿的内情告诉曾蕴意,原是想引她想些旁的事情,不要过分忧虑,如今见她有了兴致,也顾不得对死者不敬,只道:“听说崔家也舍了不少银子,崔尔文又立下血书一份,称自己以后绝不会对不起崔岑氏,这事儿也就这么过去了。”
“人命真是薄啊。”曾蕴意忍不住叹道,“你身边那个瞧着神采奕奕的小丫头今日怎么没来?那日她忙前忙后,替府上的大夫寻来了短缺的药材,儒儿的病这才缓和了,说起来还没谢过她。”
宋稚张了张口,压下了菱角好心办错事的缘由,只道:“嫂嫂谢谢我便好了,多请我吃两盏茶水吧。”
“哪还少你一杯茶水?”曾蕴意笑道:“我想着,还是赏她一袋金豆子吧?”
宋稚拗不过她,点点头道:“那丫头有福气了。”
此时蝉衣端了药来,却被曾蕴意斥道:“不是让你去看顾儒儿,怎的又回来了?”
蝉衣咬了咬下唇,似乎有些委屈,道:“老夫人那里都是丫鬟婆子,团团的围着少爷。您这边人换了旁人伺候,奴婢不放心。”
宋稚瞧着蝉衣的神色,心里有了几分揣测,她赶在曾蕴意要斥责蝉衣之前,道:“嫂嫂,我先去更衣。”
曾蕴意点了点头,憋住了自己的话头。
宋稚出了门之后却没有去偏房更衣,只是站在院子里等着蝉衣出来,蝉衣伺候完了汤药,见宋稚立在院子里,心下便有几分明了。
“王妃。”蝉衣福了一福。
“可是娘亲那里的人给你什么刁难了吗?”宋稚开门见山的说。
蝉衣对宋稚向来很有好感,知道她与曾蕴意交好,不会偏帮林氏,但即便如此,也不好直言,道:“无妨,都是为了小公子好。”这话便是默认了。
林氏有些埋怨曾蕴意处事不当,所以连带着下边的人也看蝉衣不顺眼。
这倒是也不算林氏无理取闹,儒儿被生产之事惊扰,却有曾蕴意思虑不周的错处在。
宋稚默了默,只道:“你且忙去吧。”
儒儿一直发着低热,也请了宫里的大夫来瞧过了,一剂药灌下去,只管了得了半日的安宁,低热反反复复,儒儿没过几天就已经瘦的像一只小猫儿了。
他甚至连猫儿还比不得,吃足了奶水的猫儿比他还是要健硕上几分的。
曾蕴意每每撑着病体去林氏那里瞧过儒儿,回来都要背过人哭一场。
宋翎这几日身上虽有公务,每日早早的出了门,可也想着能早去早回,好在这寂静且容易惹人多思虑的夜晚,能多陪陪曾蕴意。
只是今日却是不巧了,他在家中用过晚膳之后,却听人来报,说是他的一位手下,遭人诬陷惹上了一桩极为难缠又蹊跷的桃花劫数,若是一个处理不好,怕是要背上人命官司。
“你怎的来了?眼下天气还是这样的凉,你又才是刚出了月子。夫人宽厚,早早就免了你的请安,何必来受冻呢?”宋翎刚出院门,迎面便撞上了抱着孩子的柔衣。
原来说是把这孩子给林氏养育,只是林氏现在忙于照顾儒儿,而曾蕴意的身子又不好,所以这孩子还是暂时在她自己身边养着,日后再做安排。
“妾身方才带着孩子去给老夫人请安,想着生产那日夫人对妾身无微不至的看顾,这才能平平安安的生下这孩子,孩子都满月了,可还未见过夫人呢。妾身本想请您给孩子起个顺嘴的小名儿,可见您太忙了,便斗胆自己想了一个,只怕是有些土气。”
柔衣小心翼翼的掀开襁褓,将孩子递到宋翎跟前。
宋翎下意识走下台阶给孩子挡住了风,见到孩子幼嫩可爱的面庞,他心里便不由自主的涌起几分柔情,“取了什么名?”
“虎头。”柔衣瞧着宋翎恬淡温润的神色,心里很是愉悦。
这个名儿瞧着像是随意起的,但实际上,柔衣也是仔细揣摩过的,宋翎现在最盼着孩子什么?唯有身体康健,百病不侵这一点了。
“呵,”宋翎轻笑一声,“好,虎头虎脑,身体硬朗如虎,就叫这个吧。”
柔衣福了一福,道:“那妾身进去了。”
宋翎略有迟疑,他担心曾蕴意看到虎头会想起儒儿,但若不让孩子见她,却也说不过去。曾蕴意毕竟是一家主母,她才是虎头的母亲,哪有不见之理?
这样想来,故而宋翎只是道:“不必逗留太久,礼数到了就好,夫人身子不好,切莫误了她休息。”
“是。”柔衣顺从的说。
宋翎略扫了虎头一眼,便离去了。
柔衣直起身子,瞧着宋翎的背影,面上露出了一丝得意。
柔衣来的时候,曾蕴意刚用过汤药,屋里萦绕着久久不去的苦味,蝉衣正捧着香盒往香炉里边添,一股子浓香得有些呛人的味道从香炉里腾升起来。
柔衣忙将虎头往后藏了藏,但似乎是觉得自己这动作太不尊重了些,又欲盖弥彰的朝曾蕴意的方向转了转身子,讨好的笑了笑。
她的这番动作莫说曾蕴意,连蝉衣都从眼角余光中看了个明明白白。
蝉衣掂了掂这装着香粉的红木盒子,对看管香料的丫鬟道:“怎的觉得这兰脂香少了些?”
丫鬟知道这句话的厉害,忙跪下了,急道:“蝉衣姐姐,没有的事儿。”
“没有就罢了。这香料是夫人的爱物,一两可就要十两银子,寻常俗人用不得也识不得这好香料,你是夫人身边的,多少也该有些见识!”她这一番指桑骂槐的话说下来,室内俱是一静。
“是,奴婢一定好生看管。”丫鬟忙不迭得说。
只瞧蝉衣这话一说,受到敲打的却是两个人。柔衣的脸色霎时间就不大好了。
曾蕴意一句话也没有说,只稳坐在上首品茶。
她虽性子和顺,心肠又软,可也不代表能由着旁人随意轻贱了。因着儒儿的事情,她对柔衣到底是少了几分好感,再见她儿子白白胖胖的模样,心里更是酸的不行。
不过因着孩子怎么说也是宋翎的孩子,曾蕴意还是让蝉衣取来了自己先前就备好的一个长命锁项圈,这可是赤金打造的,除了坠子上的玉料次了一等外,与儒儿的那一个项圈并无两样。
要知道,儒儿上的玉料可是曾蕴意的嫁妆私物,是曾府的家传之物,唯有血脉亲近者方能得,柔衣的这个庶子,自然是没有了。
柔衣笑盈盈的接了那个项圈,半跪着对怀中懵懂无知的婴儿,道:“快,快谢谢夫人。”也不知是一时口快,还是心存故意,柔衣让孩子唤曾蕴意夫人。
“姨娘错了,是谢谢母亲。”蝉衣极快的说,仿佛早早备好了这句话,要堵上柔衣的嘴。
从前柔衣陪曾蕴意回她外祖家谢府,那谢老夫人从不愿庶子庶女叫她母亲,都是喊做夫人。
柔衣也是抱着试探的心思才说了这话,没想到叫蝉衣一句话给打了回来。
她这才觉察出曾蕴意的态度与往日相比有些不同了,“夫人莫怪,自己称呼您称呼惯了,一时嘴快。”
“不妨事。”曾蕴意神色平静的说,仿佛还是那样的好性子。
她慢悠悠的说:“等儒儿身子好了,两个哥儿放在一处教养,便是一样的。”
柔衣只垂着脑袋,道:“夫人的打算自然是极好,也极为周全的。”她知道蝉衣正瞧着自己,面上断然不敢露出一丝不快,只敢这样谨小慎微的说。
“嗯。”曾蕴意朝蝉衣伸出了手,示意她来扶自己,道:“我也乏了,你且去吧。”
“是。”柔衣如闻大赦,在婢女的搀扶下沿着墙边走出了院门。
柔衣现在居住的院子虽小,但是还算雅致,对她一个姨娘来说,称不上是薄待了。
可柔衣还是心有怨气,她怨曾蕴意在自己生产过后,浑身痛楚未褪的时候就将自己挪出了院子,而且还是衣衫不整的卷在一条被子里,由小厮运出去的。
柔衣的婢女听到她咬牙切齿的说着曾蕴意是一个多么面善心恶之人,忍不住道:“姨娘,那日是都尉让人把您,啊!”她话未说话,便挨了一巴掌,她不敢说话了。
柔衣扶着摇篮边,瞧着虎头酣睡的模样,目光落在了曾蕴意所赐的那个项圈上,项圈上的坠子明显没有儒儿脖子上的那个坠子来的润泽。
柔衣轻嗤一声,心想:‘这孩子若归了她养育,她定是不会一碗水端平,我已经给她当了半辈子的奴婢,难不成我的孩子也要给她的孩子一辈子当陪衬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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