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电局的领导来了就好说，如果不是这个随时可能暴毙的老太太，抓个人哪里需要这么麻烦。叶问天扫了一眼供电局局长，手指着被铐起来的中年男人问道：“张局长，这个人是你们供电局的员工嘛？”

    这话倒把供电局张局长给问住了，供电局好几千在职员工，他怎么可能每个都认识啊，就连中层干部，他叫得上名字的也有数，看了半天吕鑫茂，好像有点印象，但是想不起来是谁，于是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部门的，担任什么职务。”

    吕鑫茂不敢回答，低着头半天不吭声，过了会才回应道：“张局，这只是一点点误会，我没有犯法，你得替我做主。”

    “叶局长，到底怎么回事儿。他犯了什么事，你们这搞得我云里雾里的，不知道在搞什么。”张局长不明所以问道。

    叶问天正色说道：“张局，这个人叫吕鑫茂，是你们供电局江华路的一名管理员，他协助他人盗窃了一家玉器店价值上千万的翡翠玉石，我们现在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他是盗窃犯的同伙。现在你看着办吧，这个人是交给我们公安局处理，还是你们供电局自己消化。”

    供电局的张局长其实是个局外人，听闻后脸色巨变，难以置信地看着吕鑫茂。其实他只是个局外人，叫他来不过是为了对付家属，但是当把这个难题扔给他时，一下子就懵逼了。卧槽，这么点事还要我这个局长亲自处理吗？公安局这也太小题大做了，但当他一眼看到那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忽然明白了公安局的用心，也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吕鑫茂，我不管你有没有犯法，但是公安局找到你自己有他们的道理，你有责任也有义务配合调查，怎么能带着家里人胡闹呢。”张局长一脸威严地训斥，然后走到老太太身边，温和地说道：“老人家，你不用担心，你儿子是我们供电局的职工，我们会为他负责的，但是前提是不能违法。你看看，这又是刀又是棍子的，你们抗拒执法可不对呀。”

    老太太眼泪马上就下来了，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拉着张局长的胳膊，祈求他为自己家做主。老太太其实最关心的是自己的养老问题，而不是儿子的行为是否违法。儿子哪怕犯下了滔天大罪，但只要能给她养老，让她衣食无忧，那所有的问题就不是问题。这种底层人士，没有文化，没有见过世面，丝毫没有什么大局观和正义感，他们最关心的只有自己的利益，至于其它的，那都不重要。

    “张局长，我儿是冤枉的，你要为他做主啊，千万不要辞掉他，我们一家人都指望他过日子呢。”老太太哭哭啼啼说道。

    张局长也是聪明人，很明白此刻他自己扮演什么角色，安慰道：“老人家，不会的，你儿子是我们供电局的优秀职工，不会辞退的。你放心，公安局只是找他配合调查而已。你们一定要配合公安机关，不能抗拒执法呀，如果抗拒执法，我也帮不了你们。”

    “不会的，不会的，我们不敢跟政府对抗，一定配合，一定配合。”老太太忙不迭地说道。

    秦风心里其实很悲凉，这些人为了自己，什么事都敢干，然而大部分的老百姓就是这样的心智。

    总体而言，局面稳住了，秦风给叶问天和龚晓跃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立刻搜查赃物。两人会意，在房屋里开始搜查起来，把每一个可能藏匿赃物的地方都搜了一遍，但是却一无所获。

    “秦局，什么都没搜到，现在只剩下客厅了，要不要再搜一遍？”叶问天在秦风耳边问道。

    秦风冷哼一声，小声道：“我知道赃物在那里，你们看好这一对夫妻，我去给你们找出来。”

    说完，秦风走到客厅茶几对面，拉了一把椅子在对面沙发上这一对男女面前坐下来，摸出烟盒来点燃一根烟，神色不善地盯着这一对男女，嘴角含着一抹玩味的笑容。

    这种洞悉一切的表情让人害怕，让人恐慌，对面的男女心情忐忑，感觉好像被人扒光了衣服一般，低着头手足无措。

    “秦局长，吕鑫茂的事跟我们真的没关系，我们只是来串门，被你们堵在这里不让走，这侵犯了我们的基本权力。”男人低声说道：“我们还有事，现在张局长来了，我们可以走可吗？”

    秦风点点头，说道：“可以走了，我并没有拦着你们啊，现在就走吧。”

    男人和女人如释重负，站起身互相对视一眼准备离开，但在离开之前，他们的目光不由自主往茶几下面的盒子上看了一眼，显得恋恋不舍。男人一狠心，迈步往门口走，但 女人却迟疑不决，弯腰想去把茶几下面的盒子取出来拿走，被男人回头瞪了一眼，很是不舍地站起身，甩了甩手，往门口走去。

    秦风用脚将盒子从茶几下面踢出来，拿起来喝道：“喂，这是你们的东西吧，怎么不带走呢？”

    男人回头，看着秦风手里的盒子好半天没敢吱声，但女人却上当了，上前一步，接过秦风手里的盒子，笑逐颜开道：“谢谢秦局长，你看我这记性，连这都忘记了。”

    秦风的手却没松开，笑着问道：“你们不是来串门的么，这东西是你们带来的，还是吕鑫茂送给你们的？”

    “送的送的，吕科长给我们的一点心意。”女人掩饰道，但眼神里已经出现了恐慌。

    秦风从女人手里抽出盒子，缓缓放在茶几上，笑笑说道：“是嘛，那打开看看里面是啥好东西，不过分吧。我们要追赃，这里面的每一样东西都不能放过，请你们理解。”

    叶问天眼睛一亮，马上走过来打开盒子，看到里面赫然是十几件做工精美的翡翠首饰，绿莹莹的，盒子一打开，整个房屋仿佛都亮堂了许多。

    “吕鑫茂，你可真够大方的，出手就是这么多的翡翠玉石，这两位跟你什么关系啊，你这么慷慨。”叶问天不怀好意地问道。

    张局长一看这盒子里居然全是翡翠首饰，眼睛都直了，这个狗日的吕鑫茂，还真是个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