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罕……死了吗？”我看着她惨白的脸，那一瞬间，全世界都索然无味了。

    “玉罕……玉罕！”我轻轻呼喊她的名字，双目与她对视，脸上的神情越来越紧绷。她紧紧闭着眼，无论我如何呼喊也无济于事，我似乎明白了什么，泪花从眼眶里流了出去，顺着脸颊流到了她的脸上，那憔悴而又惨白的脸，根本就不是玉罕原本的神色，我开始怀疑弹球是不是偷偷把玉罕换了，他就是想占有玉罕的美色，要将他占为己有！

    “你妈的！”我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气，上前一把抓住了弹球的衣领，直接将他举过了头顶，他的身影在我的视线中变得模糊，整个人都开始充斥着一股血色，我最后才明白，那只是我自己的视野改变了而已。

    “易爷……你听我说……你什么也……”弹球向我解释，但面对眼睛发狂的我，谁又能控制的住？我对自己的情绪很明白，感性超越理性，这也是我身边人一直所忌讳的，王昊曾因为这个无数次跟我吵嘴，阿兰更是伤透了脑筋，最后只能用长不大来形容我，可怜的是，经历了这么多，我还是学不会……

    “我再说一个子，老子就掐碎了你的喉咙！”我五指开始用力，全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龙牙正好迎合了我此时的心里，在剑鞘里发出歇斯底里的咆哮。

    弹球连忙收住了嘴，喉咙伸的跟蛇一样长，双手死命抓住我的胳膊，双脚像打浆一样乱踢着。

    我完全失去了理智，指甲已经完全陷进了弹球的肉里，他完全失去了反抗的余地，最后直接就不动了，双眼空洞无神，呆呆的望着天上，似乎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决心。

    “我都还清了……”弹球吐出最后一句话，闭上眼，完全放弃了挣扎。

    “住手！”突然，我腰间传来一阵巨大的冲力，直接带着我整个人飞了出去，我摔在河底上，嘴里咳出一股鲜血，整个腰椎钻心的疼。

    此时愤怒要比疼痛更为敏感，我爬起身，死死盯着川子的动作，他缓缓的收起对，开始跟我道歉，说弹球根本没有坏意，他虽然没有救下玉罕，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不该这么对他。

    “那你就跟他一起死吧……”我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冲背后掏出龙牙，宛如闪电般冲了出去，速度快到四周的场景都已经模糊。我完全没想到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力量，但以当时的情况来说，我已经完全不在乎了。

    川子见我气势汹汹的冲过来，同样拔刀应对，他虽然知道我此时的感受，但也不会傻到站在原地让我拿走性命，他手中拿得不过是一把铁质的长刀，在市场上五金铺就能买的到，跟龙牙相比，简直连一张纸都比不上，我挥刀一砍，直接将他的长刀劈成两半，川子本能的往后仰，前额的发梢立刻与发根分离，庆幸只是砍着了头发，倘若不是他反应快，可能这一刀，他的脸就已经被劈成两半了。

    虽没砍中，川子还是痛苦的喊了声，他半跪在地上，用左手捂着自己的额头，此时已经能看到一条鲜明的红色，伤口正潺潺的流着鲜血，但不算深，皮肉之苦是免不了了。

    是那道剑气！龙牙跟往常的刀不同，单单凭剑气都一样能伤人，但剑气和刀面本身比不了，至多也就在伤者身上留下小小的伤口，要想重创是不可能的。

    我立刻重整状态接着向川子展开进攻，川子没有武器，只是一味的躲闪，龙牙不必短刀和长剑，劈砍起来十分笨拙，抬手再砍下去都要不少的时间，只要动作稍微灵敏的人都能闪避。

    贵哥一直在旁边注视着，他全身都是伤口，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怎么可能管的住我，阿涛和邓师傅更别说了，那身板连尸蛊都对不了，何况面对的还是龙牙，张佳仪只是在一旁张望着，那双柔弱的眼睛一动不动的注视在我身上，我不知道她此时在想什么。

    “不是你们！玉罕不可能死……绝不可能！”我咆哮出龙吟般的怒吼，直接用刀面划过掌心，刀刃切割肉体的角度十分到位，鲜血在狂涌，宛如泉眼一般喷涌而出，我已经没有痛感，缓缓的举起手，慢慢的将手掌放在龙牙的刀面上。

    龙牙嗜血，后果怎么样所有人都有目共睹过，我很清楚自己再次使用会是什么结果……身体极度虚弱，能现在这样子完全是因为怒火攻心，这才激发了身体里最后那点救命的力量，无论如何愤怒，身体的本质是不会改变的，该劳累还是劳累，该负担还是负担，因为挥砍龙牙，我右手已经快抓不住刀刃了，这次嗜血可能只有几秒钟的时间，但我唯一的目的便是，将所有人杀光，面对这群脆弱的生命，几秒钟足以，但我也会因为力竭，心脏连跳动的力气也被消耗殆尽。

    我的下场只能和玉罕一样……死！

    “不……”一道响亮的尖叫划破天际。

    张佳仪突然冲了上来，直接抓住了我的手掌，将整张脸都埋了进去，试图抑制住血液的喷涌，她很明白我此时做的事究竟会发生什么样的后果，要么同归于尽，要么两败俱伤，但无一例外的是，我的结局都是死亡。

    “易兄，三思而后行呀！千万别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可能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呢……”邓师傅开始劝阻我，但他的话在当时的我看来，又有什么用呢。

    “或许你们永远不会明白，当自己最爱的人在眼前丧生是怎样一种绝望，整个世界都变了，没有色彩，它需要用鲜血来填充！那慎人心肺的颜色，才是能弥补我内心的空洞……”我对着他们所有人咆哮出来，“休怪我无情，既然你们换不清自己犯下的罪孽，那么，就由我……帮你们偿还吧！”

    我再也忍受不住了，一把将张佳仪推开，面对那发光的刀刃，毫不犹豫的将鲜血贴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