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陆续，和万艺大厦时的陆续俨然换了一人，不仅有问必答，而且绝对不会兜圈子胡扯一气。

    “东方游作品完成后有一个习惯，会在右下角处签名，同时也在画布背后相同处签上一个相反的名字，这个名字并不是用颜料签的，是用和画布相同颜色的特殊材料所签……”

    “这个秘密一直没有公开，只有我知道。”

    “那就是说你骗了我！”佘光忽然跳了起来，愤怒地说道，“以前你可是告诉我是你凭借对东方游的了解，从画上看出真假。”

    “没有骗你啊！”陆续摊开双手，一脸无辜，“的确是从画上看出的，签名本来就是画的一部分。”

    佘光还真拿这个变胖的艺术家没有办法。

    只是很快他就想到其中的微妙处，喜形于色。

    秋彦猜到佘光心中的打算。

    既然外面人不知道签名的奥妙，在米思国国家博物馆画展展览前，将这两幅画挂出展览，一定会收到奇效。

    佘光的画廊也会因此受益良多。

    “我明白了，更明白了一件事。”秋彦看着陆续，轻笑点头。

    陆续感到一股寒气从脚底沿着背脊直冲脑门。

    “秋队长明白什么？”

    “东方游的画不算上私下的买卖，一共有过十七次拍卖，而作为东方游生前少数仅有的朋友，陆董，好像都参与了拍卖会……”

    “但是，偏偏一幅画也没拍下。”

    “…这……”陆续口吃起来，“那……那只是……是因为，没……没钱。”

    “不是。”秋彦断然否定，“陆董可是亲口告诉我，你现在只是一个商人，不是艺术家，撇开东方游画作上的艺术价值，他的画必定是只会升值不会贬值的商品，这样的买卖你会不出手……”

    “所以，那就是你知道拍卖的画都是赝品，没有真品。”

    陆续嘿嘿一笑。

    “秋队长，这些可都是你猜的，我可不会承认。”

    现在就连佘光都听出其中的真假，在心中将这个胖子狠狠咒骂。

    秋彦平静地看着陆续，明白想要这个胖子承认什么事，那可比登天还难。

    “陆董，你来找佘光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吧？”

    “还真是。”陆续爽快承认，“秋队长一点没猜错。”

    “什么事？”佘光疑惑问道，“你关照的事都在按部就班的做，我可不像你，一点都没有偷工减料。”

    “谁跟你说这个事。”陆续打断佘光的话，“我是来告诉你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佘光更是诧异。

    “当然是关于你最关心的事。”陆续故意吊起佘光胃口。

    然而佘光因为刚才对陆续的不满，并没太在意。

    “要说就说，不说拉倒。”

    陆续叹了口气，对于没有达到目的很不满意。

    “三天以后有一场拍卖会，会上的拍卖品中有一件你一定势在必得的物件，我可是好心来提醒你的。”

    “胖子，你说的是润光斋拍卖会？”

    “当然。”

    “不去，拍卖会上的物件我都了解过，没有什么有兴趣的物件。”

    “真不去？”陆续神情很怪异，“不后悔？”

    “不后悔。”佘光断然说道。

    陆续叹了口气，“那好，别怪我没提醒你，一个小时前我可刚刚得到消息，因为这次拍卖会参与的情况不理想，所以润光斋决定加了两件新的参拍物，东方游的画。”

    “什么！”佘光大叫起来，“你再说一遍。”

    “东方游的两幅画，一幅《天亮、彩》，一幅《逝去》。”

    佘光大喜，差一点跳了起来，只是转念想到刚才陆续和秋彦的对话，心中顿时疑窦大生。

    “你会这么好？你自己也想要东方游的画，现在却这么大方告诉我，莫非这两幅画还是都是赝品。”

    “蠢话。”陆续瞄了一眼冷眼旁观的秋彦，似乎是在责怪他先前点出了其中的关键，“我都没看到那两幅画，怎么知道真假。”

    佘光哦了一声，看向陆续的目光中还是充满怀疑。

    “毕竟我们相交了这么些年，多少也算有了点感情，所以我思考再三还是将这么重要的事告诉你，免得你以后怨恨我。”

    佘光会相信这个胖子的话才怪。

    不过对于这次拍卖会的兴趣却是大增，甚至志在必得。

    秋彦却深深看了一眼陆续，心中另有所想。

    假如陆续能够准确辨别出东方游画作的真假，那么他就是拍卖会场上的风向标，换句话说，就是最好的托。

    难道陆续真的准备做托了？

    “你们的事说完了，那就说我的事。”秋彦笑着说道。

    “什么事？”佘光一怔，问道。

    “没我什么事，我就先走了。”陆续却似乎对秋彦的事一点也不感兴趣，不过脚下却犹如生根，一动不动。

    秋彦不说事，看着陆续说道：“行，陆董是个忙人，就先走好了。”

    陆续没想到秋彦直接赶他走，直翻白眼。

    不过很快他就发挥出厚脸皮的功夫。

    “佘光，我来了也不倒杯水，口渴得紧。”

    佘光理都不理他，只是望着秋彦。

    “秋队长，什么事你快说，时间宝贵，我可还要去搞参加拍卖会的入场券，晚了可就没了。”

    秋彦看了一眼陆续。

    “我还以为陆董已经为你带来了入场券。”

    “没有！”

    陆续吓了一跳，矢口否认，心中直呼幸好没有先拿出准备好的入场券。

    “看画。”秋彦转而看向佘光说道。

    “简单。”佘光一口答应，不过又皱了皱眉说道，“秋队长，这样，晚上你来我家，我带你去看画，现在我先去弄拍卖会的入场券……”

    “我是真怕晚了，入场券就搞不到了。”

    “我先走了，你们慢聊。”

    秋彦说的事，陆续没什么兴趣，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

    “那好，晚上我来找你。”秋彦答应了佘光。

    离开佘光的画廊，秋彦来到锦纶园。

    郑晓晓正在泡茶。

    “郑先生，我想参加三天后润光斋举办的拍卖会。”

    郑晓晓一怔，放下手中的茶壶。“你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