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马尾站直身体，转身看着豹哥等人。

    众人也都在看着他，又看看地上洒了一地的玻璃渣子，没有人说话。

    豹哥狠狠抹了把脸，对身旁的合县帮们摆了摆手。“我们走！”

    小马尾最后这一下子的肘击可算是把他狠狠震慑住了。

    面子固然总要，可没了命还有个屁面子啊？

    豹哥这个人看起来虽然猛狠，但心里也有一杆秤，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和兄弟们交代在这个酒吧里，不值当！

    “把帐结了再走！”小马尾又说。

    豹哥深吸了一口气，掏出钱包，拿出一小叠钞票拍在吧台上，转身就走。

    合县帮们架起还靠在椅子上“唧唧哼哼”的黄毛，跟在他身后。

    豹哥走了几步又转回头看着我，用手指朝我点了点，意思是：小子，咱们走着瞧！

    我耸耸肩。

    等这些人离开了，立刻有酒吧服务员和清洁工过来清扫现场，音乐声也重新响起。

    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可明显气氛比起我刚来的时候要沉凝了许多。没有人再大声说笑喧哗，就好像所有人突然间都变得“斯文”了。

    我拥着金楠的肩膀把她架了起来，对转回到吧台里面的小马尾点了点头。“这次多谢你了！”

    小马尾笑了笑。“保障酒吧里每一位客人的安全，是我的责任和义务，不值得你这个谢字。”

    这样官方的回答，反倒让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小马尾说完对我点点头，从裤兜里掏出名牌别在衬衫的胸口位置，自顾自拿着毛巾擦拭已经晶莹蹭亮的玻璃杯，没有再搭理我。

    离开之前，我朝他的名牌上扫了一眼。

    同辉！是这个小马尾的名字。

    *

    从酒吧里出来已经十二点多了。

    酒吧街正是热闹的时候，把车子从车阵里开出来颇费了一些功夫。

    好不容易转到车流稀少的大道上，一边开车，一边转头看向在副驾驶座上睡得人事不知的金楠，我犯了难。

    该把这位大小姐送到哪里去啊？

    学校？

    都已经这个点儿了，学校宿舍肯定已经关了门了。

    送回她家？

    金家那栋大别墅里现在能有人么？

    金山河把星海的事情一挑子全撂给金雷打理，自己驻镇在平山矿区里，一个月也就上来那么一趟两趟的；金雷那小子听说也不长住在别墅里，自己在市区买了房子，隔三差五地带着狐朋狗友勾搭美女鬼混；金楠就更别说了，住在学校宿舍里，百八十年也不会回去住一宿。

    家佣请的也不是住家的，而是白天上工，晚上回家那种。

    那么大一栋别墅，把金楠一个人扔在那里我也不放心。

    别她在酒吧里没出啥事，回到自己家反倒出事了。

    去酒店开，房倒是个好办法，可她醉成这样，我能不陪着吗？

    孤男寡女地在酒店房间里呆一晚上，就算没事也变成有事了。

    哎呀我去！咋办呢？

    我纠结上了。

    带她回家？

    不行不行！我那大跃层里连杂物间都住了人了，金楠住哪儿？

    要是何思雨今晚没回家，倒是可以安排金楠在她的房间里将就一晚上。

    可一想起家里的三个女人，我就特么焦头烂额。张萍和何思雨那里倒是好办，直接来个不解释就行，可蓝菲丫头那里行不通啊！

    当初为了把张萍救出来，我对蓝菲和金楠都做了忒混账的事情。把原本关系还算融洽的两个女人弄得不尴不尬的。

    蓝菲知道事情真相后，虽然没有说什么，可女人的心思实在是难以理解，难保她心里是不是还扎着一根刺。

    我冷不丁这么把金楠又给弄家里去，蓝菲不炸毛才怪。

    左也不行，右也不行，总不能就这么在车子里熬一晚上吧？

    说不得，这也是个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我苦逼兮兮地揉了揉自己发酸的眉心。

    “嗯……”身边突然传出一声低低的呻.吟。

    醒了？

    我心里一松，转过头去看。

    金楠要是醒了，那就好办多了。要自己开，房住酒店，还是回她家别墅，她都可以自己拿主意。

    可她大小姐睫毛颤动着，就是不肯睁开眼睛，身子也在驾驶座上扭来扭去，好像很不舒服。

    也对，给自己灌了那么多酒，能舒服才怪。

    “金楠……”我放缓车速，轻轻喊了她一声。“你怎么样？醒了？听到我说话么？”

    金楠伸直脖子，手指在自己纤细美好的颈脖上抓挠了几下，嘴里“哼哼唧唧”了几声，才算说出两个我能听清楚的字眼。“口渴！”

    口渴？

    我左右四顾，原本放在车厢里的矿泉水都喝完了，后备箱里倒是有。“你等等，我给你去拿！”

    “口渴！……给我水……”

    “你等等哈，马上马上！”我把车子停在路边，解开安全带就要下车去给她拿水。

    “给我水……”金楠的手指在自己的脖子上一个劲儿地挠。

    她做了指甲，虽然不是那种花里胡哨的水晶美甲，可绘了精美图案的指甲也着实不算短。这么几下就在自己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了几道红红的抓痕。

    我怕她继续自残，以最快的速度从后备箱拿了三瓶矿泉水回来，把其中一瓶拧开瓶盖，塞到她手里。“水来了水来了！喝吧喝吧……”

    金楠仰着脖子，张开嘴巴，拿着水瓶就往自己嘴里倒水。

    可喝醉酒的人自控能力都很差，她的手不听使唤地左摇右晃，倒到身上的水比灌进嘴里的还多。

    我看她眯瞪着眼睛，晃着脑袋，用自己的嘴巴去追逐瓶口的举动有些好笑。

    无奈的伸手帮她固定好瓶子，总算是让她得以畅快地喝上水了。

    “咕咚咕咚”几口气把水瓶里的水都喝光了，金楠这才眯着眼睛长长舒了口气。

    “还喝么？”我问。

    她摇头。

    过了一会儿，半眯着眼睛看向我，一开始看不清楚，连着撑了几次眼皮才喃喃问了句。“王野？”

    “是我！”

    敢情她就不知道把她从酒吧里接出来的人是谁，也不知道自己此时坐在谁的车子上啊？

    我无语。

    “你们都是魂淡！”金楠又把眼睛闭上，举着拳头在空气里挥舞了几下。“全都是该死的魂淡！……你们都骗我……没一个好东西！”

    我心里一阵尴尬。

    以我对金楠所做的一切，的确当得起她“魂淡”的定义。

    明知道她这时候在酒精的作用下，脑子里意识不清，我还是低低说了句。“对不起！”

    金楠闭着眼睛，没搭腔，好像又睡着了。

    唉……

    我叹了口气，认命的转回到驾驶座上，开车。

    “王野……”开了几分钟，金楠又开始哼唧起来。

    “怎么样？又口渴了？”我一手掌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从旁边给她拿水。

    “不渴！”

    我只得把拿到手里的水又给放回去。

    两三分钟后……

    “王野……”

    “嗯？”

    “我不舒服……”

    “哪儿不舒服？头疼还是头昏？”她到底喝了多少啊？是不是要把她送到医院看看啊？

    “我热！”

    热？

    我忙扭头去看。

    这一看不要紧，眼珠子差点都给瞪出来。

    这大小姐一边哼唧着喊热，一边在副驾驶座上扭着身子，双手还一个劲儿地扒拉着自己的领口往下扯。

    她上身穿的是一件V领小T恤，本来领口开得就大，现在这么被她往下一扒拉，粉蓝色的内衣都露了出来。

    最要命的是这件内衣还是半杯型的，只能罩住小半团雪白浑圆。那团细腻柔滑随着她身体的扭动而跟着晃动，我都能隐隐约约看到一点樱粉在她内衣的遮掩下探头探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