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吃得很不开心，但大家表面上却是笑逐颜开。宋玉宇不断地给我们说着他以前读书时候的事情，有好玩的，有搞鬼的，也有见义勇为的，我能听得懂他在说什么，但是没有读过几年书的戴璇却仿佛是被我们隔离了出去，一个人一边吃一边喝着闷酒。

    最后，一瓶葡萄酒全让她一个人喝完了。

    饭后，戴璇醉醺醺地说：“瑶瑶，我暂时不想回去了，我想去河边走走，你陪我一起去吧。”

    我立即问宋玉宇：“你去吗，要不你陪她去吧，我还有别的事情。”说着，我悄声地对戴璇说，“你们去，我就不去了，我不做那个电灯泡。”

    戴璇微微一笑，期待地看着宋玉宇，媚眼如丝，嘴唇轻抿，欲言又止又醉眼朦胧的样子，果真是迷死人了，但是宋玉宇却仿佛是没有看见一样，平静地说：“你们去吧，我回去还有点事，记得注意安全。”

    戴璇的眼里尽是失望，一头钻到我的车里去了。

    我尴尬地钻进车里，打着了发动机，等着发动机预热。戴璇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突然说：“我们有可能吗？”

    “嗯？”我一直都在看着仪表盘，却没有注意她在说话。

    “算了。”戴璇淡淡地说，“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不该是我的，强求不得，该是我的，自然会来，这一切都是注定了的，也是改变不了的。”

    “这只是开始，你还没有失败，为什么就放弃了？”我听清楚她说的是什么，安慰道。

    戴璇笑了笑，说道：“并非是我放弃，都说身在庐山中不知真面目，你是局内人，我是局外人，我自然看得清楚，你是没有看见宋玉宇看你的眼神，柔情之中带着宠溺，吃饭的时候恨不得把饭菜都夹到你嘴里，在我看来，你才是最适合他的人。”

    “可是……”

    我欲言又止，不知道如何解释，这种事情解释得越多就难以说清楚，就好像用炭笔画一根黑线，却又嫌弃这条黑线画得不够直，便在线上重复着描，结果发现黑线被越描越黑。

    “可是，我做够了小姐，你知道吗，瑶瑶，我受够了那种每天换好几个男人脱我衣服的感觉。”戴璇似乎是真的醉了，这完全不符合她的特点，她的酒量应该是很大的，一瓶红酒根本不是问题，但是从她说话的样子可以看出来，她真的有些醉了，“我受够了那种内裤根本穿不到身上的感觉，一点安全感都没有，被男人呼之则来唤之则去，不喜欢了还可以换别的女人，我还要拿出笑脸来预祝他玩得开心……”

    “那不就是我们的命么”我苦涩地说。

    “可是我又想要一个男人，要一个稳定的一直都在我身边，并且没有别的女人的男人！”戴璇好像没有在听我说话，仿佛是在自言自语，“那个男人只爱我一个人，每天晚上回来，我做好饭问他：‘你是先吃饭，还是先吃我……’哈哈，你是我是不是很傻？我每天都在恨男人，可是我现在却又在想男人，我真是贱……贱到了骨子里了。”

    “我们就是让男人日的。”我咬着牙说。

    戴璇一愣，咀嚼着我的话，突然笑了：“是的是的，瑶瑶，你说得太对了，我们就是让男人日的，日来日去，日腻了就换一个继续日，他日过你没有，你想让他日吗？”

    “戴璇，你喝多了。”我平静地说完，挂上一档，起步，然后猛踩油门……

    大众CC急速行驶在行车道上，导航系统提示我们已经超速，这时我才松开油门，让车子的速度放慢。戴璇没有说话，歪着头静静的看着车窗外，突然地，她说：“你说他们为什么能成双成对，我就不行？小姐就不能有爱情了吗？”

    “能。”我压根就没有看到车窗外的人行道上有什么成双成对的人，都是一样的匆匆而过的行人，“你能拥有爱情。”

    “可是我的爱情在哪呢？”戴璇看着我，“我的爱情就在你的身上，你走了，我的爱情就来了，不管他爱不爱我，至少他的身边只有我，可是现在有你在，我就像陪衬一样，你知道吗，他喜欢你这样外表清纯骨子里浪荡的女人，而我不是！”

    我承认她说得都是对的，尽管我听着很刺耳。

    我是外表看起来清纯，有部分男人喜欢我这样萝莉型的，而不是戴璇这样的御姐，他们喜欢看着我像他们的女儿一样在他们的怀里撒娇，而不是看着戴璇这样的仿佛大姐一样的女人在他们面前指手画脚。

    “我不会再联系他了，自从和你那一次分开之后，我没有主动联系过他。”我说，“我可以保证。”

    “但是我不能保证我就能相信你！”戴璇似乎真的喝多了，说话的时候开始带着火药味，“你离开这个城市吧，算我求你了，我给你我全部的积蓄，五十万，够吗？”

    “我不要你的钱，我也不会离开这个城市，至少我现在不能离开，我和你一样，我也有心爱的人在这里，我要等他。”

    我们终于到了河边，在一家购物中心门口把车子停了下来，然后步行到了河边。

    正月里的河水水面上泛起一层粼光，在冰冷的威风吹拂下，粼光闪闪。

    戴璇伏在栏杆上，看着河的对面，似乎又想起了那个在餐厅里工作的厨师，那个她一直喜欢着但却未能在一起的女人。

    “又想她了？”

    “嗯。”戴璇的语气开始变得温柔，好像是对面的那位我一直没有见过面的女人带给了她真正女性的柔情，“可那又如何？她给不了我未来，甚至可以说是欺骗了我，她和另外一个男人走在一起了，不知道是不是真心相爱。”

    “那你是真心的爱宋玉宇的吗？”

    戴璇忽然看着我说：“你觉得我说的都是假的吗？”

    “并不是。”我说，“我只是觉得，你还是畏首畏尾，刚才在吃饭的时候，我提醒你很多次了，勇敢点，只要你说出来，也许会有一个结果。”

    “那又怎么样。”戴璇说，“我不是那种喜欢主动的女人，我也有女性柔情的一面，我也喜欢被人追被人呵护被人疼爱被人捧在手心里的感觉，就连在床上，我都不怎么喜欢主动。”

    “女人一开始的时候都不怎么喜欢主动，后来不是也会主动吗？”我说道，“当爱得深了，或者路太熟了，也许就不需要指引了，你我都是成年人，对待感情的时候，你比我要幼稚。”

    “那你真的不离开，我已经给你我的全部了。”戴璇说，“你就让我幼稚一回，五十万不够是不是，我想办法再给你二十万，我真的没有钱了。”

    “我不需要钱，我需要人。”我说。

    戴璇一愣：“你还是想和宋玉宇在一起，我们之前发的誓都是假的，你都是骗我的对吗？我听说，男人和女人在一起做得次数多了，男人的身上就会有女人留下来的体味，女人的身上也会有男人留下来的味道，那是我们还是野兽的时候就有的原始基因，其实……前段时间宋玉宇有半个月没有回来，你是不是就和他在一起？我能够闻得出来宋玉宇的身上有你的味道，那是不管洗多少次澡都洗不掉的女人味，和你身上的味道相同。”

    我一怔，随即说：“你想多了，我是和男人做了，但我那是为了接客，我不如你那般有钱，我需要钱来养活我的的男人，你懂的，小姐都想要一个男朋友，以证明自己还是一个正常的活在人群中央的女人，而不是边缘女人。”

    戴璇似乎相信了我的话。

    我继续说：“我答应过你的，我就会做到，即便做不到，我也不会让你发觉，你觉得我做的事情你会看得出来？”

    戴璇似乎又一次相信了我的话，但是却还是说道：“那，如果宋玉宇花钱去玩你呢？你会接受吗，你会拒绝吗？你会像接待一个普通的客人那样去接待他，还是像圣女一样拒绝他？”

    “你说呢？”我以问题回答问题，戴璇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酝酿了一会，戴璇才说：“你会的，是吗？”

    “如果他花钱来玩我，我要看他在我身上花多少钱，我要让他自己为我定价格，我是小姐不假，但是对他来说，我是他的朋友，一个男性朋友想要玩他的女性朋友，不付出点代价，恐怕不行。”

    戴璇不知道，我和宋玉宇在一起的价格，真的是他定的，我只是陪他，他要求我怎么样我就怎么样，甚至，我能一直把他的下面含在嘴里，从硬到软，从软到硬。

    只要他开口，我便会做到，前提是，他得为我的服务定价，然后从那一千万里面抠，我知道不管我怎么伺候他，一千万总归是花不完的，幸好，宋玉宇并没有收回他的钱。

    我反问戴璇：“那么，我的男朋友想要花钱去玩你，并且是瞒着我的，你会拒绝还是答应？”

    “我会答应。”戴璇很直接地说，“但不会让你知道，更不会对他有什么想法，我们只是交易，花钱和我做，就像是和你做一样，只不过是换了个人而已。”

    “嗯。”我点点头，“你懂就好。”

    我知道我们的想法都已经开始畸形，但事实不就是如此么，我能让戴璇知道宋玉宇和我在一起将近半个月，在那将近半个月的时间里，我几乎没有穿过衣服几乎没有下过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