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姗窈震惊不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她唰地抬起头，转过身来，睁大眼睛看着他：“我在这所学校上得好好的，我这学期期末考试的成绩还是全班第一呢，为什么突然要把我转到那么远的学校去？”

    “是，你的学习成绩是没有退步，你在学习上还是很安分的，但你的心呢？”白陌凌的俊美冷眸犀利无比地盯着她，那眼神仿佛看穿了她内心的一切。

    林姗窈震颤，仓皇后退一步：“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白陌凌上前一步，冷若冰霜地看着她，话语句句狠锐：

    “林姗窈，你脸皮还真是厚，需要我说得很明白吗？好，我就明白地告诉你，你生病这几天缪司每次来看你，我都是知道的，我只是看他对你的病情有帮助才没有多加阻拦。我奉劝你对缪司不要有什么幻想，他根本就不可能爱你，他只是在可怜你同情你。”

    林姗窈的心口猛地一窒，悲伤蜂拥而上，她用力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别说了！我不管你怎么想，总之，我是不同意转学的！我很喜欢这所大学，这里离我家近，这里也有我的很多好朋友。”

    “这些都是借口，你就是不想离开有缪司的大学，你巴不得每天都可以见到他！”白陌凌一语中的，语气中的恼怒开始变得明显。想起自己照顾她的那晚，她在梦里说爱缪司，这让他更加怒不可遏，嫉妒和难受也穿插其中，让他的心情没法平静下来。

    “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倒是你，白陌凌，你突然让我转学，说是为我的前途好，你这才是借口吧？”林姗窈瞪着他那种冷厉的俊脸说道。白陌凌明明是长得那么好看的一个人，但他的嘴里说出的总是一些让她讨厌的话。

    “对，这是借口，既然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就不瞒你了。我让你转学的真实目的就是为了让你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见到那个缪司，彻底断掉对他的念想！不管你愿不愿意转学，你都必须转！我今天告诉你这些不是在跟你打商量，是在下命令！”白陌凌理直气壮地说道，语气里是不容抗拒的霸道和冷酷。

    林姗窈只觉得有股热血往脑门上涌，她很生气，她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了，大声说道：

    “白陌凌！你凭什么对我的人生做这样的决定？我只是把我的身体卖给你七年，并没有卖掉我的整个人生！你以为我的人生里就只有缪司、只有男女之间的情情爱爱吗？你把我想得太简单粗俗了。我喜欢聚星这所大学，它一直是我的梦想，当初能在数万考生中挤破头考上聚星，你不知道我有多么高兴，这是我很努力才得到的，我不想放弃。我想在这里好好读书，一直读到顺利拿到毕业证，我最讨厌做有始无终的事情。”

    “林姗窈，你这么大反应干嘛？我又没有让你转到差的学校去，相反，云瑶比聚星更好，在表演系方面的教学和平台，云瑶是全国第一的，那所大学也是别的学生挤破头都挤不进去的，我为了你能转进去，我动用了我的很多人脉、财力和关系，你非但不感激我，还如此抵制。林姗窈，你以为你是谁？”白陌凌说。

    “对，我谁也不是，我很卑微，我很谢谢白总您看得起我，但我真的不愿意转学，请您成全。”林姗窈改换了语气，用低姿态请求白陌凌。

    白陌凌看着这样固执的她，有点难过，他沉沉地说：

    “林姗窈，你别再固执了，你的坚持没有任何意义。你爱上缪司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而你做我地下情人的事情缪司也知道了，我把你跟我的真实关系都告诉缪司了，他不会爱你只会嫌你脏，没有任何男人可以忍受自己喜欢的女人曾经有这么特别的一段经历，你可以死心了。”

    林姗窈听到这句话，只感觉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全身冰冷而麻木。她红着眼抬起头，胸口的起伏越来越大，几乎是用吼的，她对着白陌凌大声说：

    “你为什么要告诉他我是你的情人？你为什么要告诉他？是的，我爱他，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跟他在一起，我也从不奢望，但我希望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形象至少还是纯洁的，跟八岁前一样纯洁，哪怕这只是一个谎言。”

    林姗窈的眼泪疯狂地流下来，她哭得梨花带雨，浑身都颤抖着，模样看起来又可怜又伤心，她抱紧自己，像凋零的花朵一样无力地蹲到了地面上。

    林姗窈无法自抑地哭着，继续说：

    “白陌凌，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当初签约的时候都已经说好了的，我们俩不准让其他任何人知道我们俩的真实关系，但是你背信弃义了。我其实一直在很努力地执行我们的合约，我在跟缪司相认以前就早已爱上了他，但我把这份爱一直忍压着，默默地藏在心底，要不然我早就跟你解约去追求我的幸福了，我已经做成这样了，你为什么不给我留点颜面？我只是希望在他心中我永远都是纯洁的，我的要求很过分吗？很过分吗？”

    “林姗窈，你别自欺欺人了！缪司根本就不爱你，所以你纯不纯洁在他那里真的一点都不重要，而且用谎言伪装出的纯洁，是看得出来的！”

    “你胡说，他是爱我的，在八岁前。那时候我很纯洁。在15岁前我也很纯洁，如果我和他在15岁前重逢了相认了，他也一定是爱我的。”林姗窈在泪光中突然睁亮了眼睛，“我突然想明白了，他现在不爱我了，说我变了，说他也变了，肯定是因为我不纯洁了，虽然他起初并不知道我是你的情人，但是他用男人的直觉可能早就感觉到了，只是他不好直白地说出来。”

    说到这里，林姗窈的心痛得不得了，那些刻骨的疼痛伴随着惶恐和绝望，疯狂地滋长着，生猛扩散犹如漩涡，呼啸着把自己一层一层卷进去。

    那样残酷的事实居然被自己如此残忍地分析了出来，她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哭得更加凶猛，无法停歇。

    “林姗窈，你醒醒吧你！你傻了是吗？”白陌凌蹲下身来，摇林姗窈的肩膀，“能不能爱上一个人，不是用纯不纯洁的标准去评定的，真爱是一种感觉，是无法言说无法用一个具体明晰的标准去衡量的。何况，你不是不纯洁，在我心里，你一直都很纯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