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 305 第二百九十八章 筹划
- 306 第二百九十九章 织造局,CPI,变化中的生活
- 307 第三百章 除夕(一)
- 308 第三百零一章 除夕(二)
- 309 第三百零二章 除夕(三)
- 310 第三百零三章 除夕(四)
- 311 第三百零四章 除夕(五)
- 312 第三百零五章 城市让生活更美好
- 313 第三百零六章 未来前景(一)
- 314 第三百零七章 未来前景(二)
- 315 第三百零八章 未来前景(三)
- 316 第三百零九章 你们抽时间到保大坊来一趟吧
- 317 第三百一十章 你究竟是谁
- 318 第三百一十一章 消息,推测
- 319 第三百一十二章 老叔,你完了
- 320 第三百一十三章 倒霉二人组(一)
- 321 第三百一十四章 倒霉二人组(二)
- 322 第三百一十五章 陈洪出宫去了
- 323 第三百一十六章 孙淡,我要你把这件事做了
- 324 第三百一十七章 后宫争宠也是人际关系学(一)
- 325 第三百一十八章 后宫争宠也是人际关系学(二)
- 326 第三百一十九章 大变
- 327 第三百二十章 急转
- 328 第三百二十一章 太监也畏妻如虎
- 329 第三百二十二章 如果这样我就有办法了
- 330 第三百二十三章 其罪当剐
- 331 第三百二十四章 国法大于一切
- 332 第三百二十五章 应对
- 333 第三百二十六章 真相(一)
- 334 第三百二十七章 真相(二)
- 335 第三百二十八章 真相(三)
- 336 第三百二十九章 真相(四)
- 337 第三百三十章 毕云的建议
- 338 第三百三十一章 收服(一)
- 339 第三百三十二章 收服(二)
- 340 第三百三十三章 收服(三)
- 341 第三百三十四章 厉害关节
- 342 第三百三十五章 准备
- 343 第三百三十六章 伏击
- 344 第三百三十七章 朝天一棍,春雨梨花
- 345 第三百三十八章 火绳
- 346 第三百三十九章 潜藏爪牙忍受
- 347 第三百四十章 故事里的人
- 348 第三百四十一章 我的心依旧在跳动(一)
- 349 第三百四十二章 我的心依旧在跳动(二)
- 350 第三百四十三章 乱了
- 351 第三百四十四章 不动如山孙静远
- 352 第三百四十五章 解释
- 353 第三百四十六章 春帷,到日子了吗
- 354 第三百四十七章 最后一课(一)
- 355 第三百四十八章 最后一课(二)
- 356 第三百四十九章 最后一课(三)
- 357 第三百五十章 纠缠(一)
- 358 第三百五十一章 纠缠(二)
- 359 第三百五十二章 纠缠(三)
- 360 第三百五十三章 纠缠(四)
- 361 第三百五十四章 夫人的愤怒
- 362 第三百五十五章 巧遇故人
- 363 第三百五十六章 预测
- 364 第三百五十七章 入闱
- 365 第三百五十八章 如我所料
- 366 第三百五十九章 第一场(一)
- 367 第三百六十章 第一场(二)
- 368 第三百六十一章 第一场(三)
- 369 第三百六十二章 两考官
- 370 第三百六十三章 恰如黄河之水天上来(一)
- 371 第三百六十四章 恰如黄河之水天上来(二)
- 372 第三百六十五章 恰如黄河之水天上来(三)
- 373 第三百六十六章 恰如黄河之水天上来(四)
- 374 第三百六十七章 第二场开始
- 375 第三百六十八章 新考题
- 376 第三百六十九章 答题
- 377 第三百七十章 有变
- 378 第三百七十一章 家有变
- 379 第三百七十二章 接下来的两题
- 380 第三百七十三章 回答
- 381 第三百七十四章 等待
- 382 第三百七十五章 流水作业,酣畅淋漓;最后八股,水到渠成
- 383 第三百七十六章 接连不断
- 384 第三百七十七章 就按静远的意思办
- 385 第三百七十八章 将为人父
- 386 第三百七十九章 会元
- 387 第三百八十章 座师
- 388 第三百八十一章 殿试
- 389 第三百八十二章 写毕
- 390 第三百八十三章 差使
- 391 第三百八十四章 河东(一)
- 392 第三百八十五章 河东(二)
- 393 第三百八十六章 河东(三)
- 394 第三百八十七章 煎熬
- 395 第三百八十八章 可恶
- 396 第三百八十九章 既然没有办法,就等
- 397 第三百九十章 下一步暗着
- 398 第三百九十一章 权利的吸引力(一)
- 399 第三百九十二章 权利的吸引力(二)
- 400 第三百九十三章 权利的吸引力(三)
- 401 第三百九十四章 权利的吸引力(四)
- 402 第三百九十五章 翰林院编修
- 403 第三百九十六章 终于来了
- 404 第三百九十七章 嘉靖的狂喜(一)
- 405 第三百九十八章 嘉靖的狂喜(二)
- 406 第三百九十九章 嘉靖的狂喜(三)
- 407 第四百章 嘉靖的狂喜(四)
- 408 第四百零一章 青萍
- 409 第四百零二章 态度
- 410 第四百零三章 首辅很强硬
- 411 第四百零四章 很热闹
- 412 第四百零五章 逼迫
- 413 第四百零六章 孙大人,救命啊
- 414 第四百零七章 来一出新戏吧
- 415 第四百零八章 受众
- 416 第四百零九章 应允
- 417 第四百一十章 不用唱,就如平常一样闲聊
- 418 第四百一十一章 樱桃好吃树难栽,小品虽好口难开
- 419 第四百一十二章 给你一个机会
- 420 第四百一十三章 节目
- 421 第四百一十四章 绝倒
- 422 第四百一十五章 笑翻
- 423 第四百一十六章 喜闻乐见
- 424 第四百一十七章 笑掉下巴
- 425 第四百一十八章 本子
- 426 第四百一十九章 又有新队员加入
- 427 第四百二十章 筹措
- 428 第四百二十一章 变化
- 429 第四百二十二章 措手不及
- 430 第四百二十三章 猜忌
- 431 第四百二十四章 臣心坦荡
- 432 第四百二十五章 想法是好的,可惜
- 433 第四百二十六章 精神崩溃的黄锦(一)
- 434 第四百二十七章 精神崩溃的黄锦(二)
- 435 第四百二十八章 精神崩溃的黄锦(三)
- 436 第四百二十九章 平生第一次
- 437 第四百三十章 议大礼
- 438 第四百三十一章 余波(一)
- 439 第四百三十二章 余波(二)
- 440 第四百三十三章 清江浦(一)
- 441 第四百三十四章 清江浦(二)
- 442 第四百三十五章 清江浦(三)
- 443 第四百三十六章 清江浦(四)
- 444 第四百三十七章 这一年,三个瞬间(一)
- 445 第四百三十七章 这一年,三个瞬间(二)
- 446 第四百三十八章 钱钱钱,命相连
- 447 第四百三十九章 放贷
- 448 第四百四十章 垚者,巍巍乎高山
- 449 第四百四十一章 淮安
- 450 第四百四十二章 溃堤(一)
- 451 第四百四十三章 溃堤(二)
- 452 第四百四十四章 溃堤(三)
- 453 第四百四十五章 如期举行
- 454 第四百四十六章 志气
- 455 第四百四十七章 担心
- 456 第四百四十八章 争执(一)
- 457 第四百四十九章 争执(二)
- 458 第四百五十章 要吃饭?去考试吧
- 459 第四百五十一章 亲自见识
- 460 第四百五十二章 君子论德
- 461 第四百五十三章 老夫聊发少年狂
- 462 第四百五十四章 保人
- 463 第四百五十五章 方唯的县试
- 464 第四百五十六章 见面
- 465 第四百五十七章 扣押
- 466 第四百五十八章 一天时间
- 467 第四百五十九章 耳语
- 468 第四百六十章 赚甘
- 469 第四百六十一章 惊风
- 470 第四百六十二章 束手
- 471 第四百六十三章 捉拿
- 472 第四百六十四章 草率
- 473 第四百六十五章 抄家
- 474 第四百六十六章 空仓
- 475 第四百六十七章 归去
- 476 第四百六十八章 踏歌行
- 477 第四百六十九章 无他
- 478 第四百七十章 平大师
- 479 第四百七十一章 各打五十
- 480 第四百七十二章 论狠
- 481 第四百七十三章 哪有那么多规矩
- 482 第四百七十四章 消息
- 483 第四百七十五章 分歧
- 484 第四百七十六章 恳求
- 485 第四百七十七章 风雨欲来
- 486 第四百七十八章 暴戾
- 487 第四百七十九章 行险
- 488 第四百八十章 玉碎宫倾
- 489 第四百八十一章 决心
- 490 第四百八十二章 也好
- 491 第四百八十三章 醉意
- 492 第四百八十四章 赶到
- 493 第四百八十五章 夜谈
- 494 第四百八十六章 泰昌(全本)
- 495 新书《天下衙门》试阅,第一章
- 987 第四百八十六章 泰昌 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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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八章 未来前景(三)
第三百零八章 未来前景(三)
第三百零八章 未来前景(三)
“怎么能够让这个鬼子一人把织造局的丝绸都给包圆了呢?”立即有个机灵的商人大叫起来:“孙大人,大过年的你把我们请来,不会就是让我们看这么一场热闹吧?好好好,不就是要钱吗,我多的不说,几万两银子还是有的。你们织造局这个月的丝绸,我都要了。”
说完话,气哼哼地走上前来,将一张钱票拍在那匹丝绸上:“这是五千两的定金,孙大人你且收好了。”
众人眼尖,见这张钱票正是陆家钱庄刚开出来的即兑大票,见他和睦大手笔,都同时发出一声惊叹。
“还有我,好有我。”一个泽州来的山西商人气派都推开众人走上前来,也亮出一张一万两的钱票:“孙大人,你的丝绸我都要了。我还有另外一个优惠条件,今后,我商号所经营的生丝都不发江南了,却给你。”泽州种桑养蚕本就有好几百年的历史,是山西最大的蚕丝生产基地。可因为山西没有纺织作坊,本地也消化不了那么多蚕丝。所以,山西一地的生丝都要运去南京。
见他横插一杠子,方才那个商人气得鼻子都歪了,大叫:“你这个老西儿说得倒好,你的生丝卖去江南,千里迢迢,直接送房山来,也节省了好大一笔路费。你得了便宜还卖乖,却来说废话。”
二人一言不合,立即吵了起来。
他俩这一吵,倒便宜了其他丝绸商号,立即有十来个商号的掌柜赔笑着涌了上来,纷纷朝孙淡拱手:“孙大老爷,看你手头这么多织机,一个月的产量应该已经能同南京、杭州、苏州三个织早局等同,分我们一点又如何?”
邓肯急得哇哇大叫:“孙大人,你可是答应了我的。上帝在天上看着呢,你们东方人做生意不依规矩来,没有秩序。”
织造局火暴的抢购场面让房山所有的乡绅都面面相觑,心中都计算开来。
这一算,立即得出一个惊人的数字。就拿刚才这匹丝绸来看,扣除原料和人工,起码能看到七两的利润。一个月生产一万匹,那就是七十万两。可看织造局面产量,怎么可能才一万匹,应该还要翻上几番才对。
天文数字的冲击让所有人口水都流了出来,心脏也不可遏制地跳动着。如果……如果这个家织造局是我的就好了……
孙淡见场面实在有些乱,连忙抬起双手朝下一压:“大家安静,安静,听我把话说完。”
“对,听孙大老爷的,孙大老爷自有安排,大家伙也不要急,总归少不了我们的好处。”
“是啊,我们都是大老爷从老远的地方传来的,他老人家断不会让我等空手而回。”
……
郭扑和木守礼软软地靠在墙上,他们已经知道,眼前这热闹的场景已经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了。他们突然感觉,自己呆在这里,就像两个戏子。只可惜,只不过是跑龙套的角色,自从进屋以来,就没有人看过他们一眼。
他们俩一个是房山县丞,一个是第一豪绅啊!
闹了半天,总算安静下来。
孙淡见终于没人说话了,这才一笑:“既然大家都想买我这里的丝绸,可卖给谁,不卖给谁,卖多还是卖少,我可说不好。怕就怕我随口一说,得了好处的人自然是欢天喜地。可没拿到丝绸的人,却要怪我孙淡了。这种事情,我孙淡可是不干的。”
大家都轻声笑起来。
就有人道:“孙大人,你来安排吧,我们不怪你。”
“对,孙大人你就说话吧。”
孙淡摆摆头:“我之所以搞这个织造局,出发点不过是为房山百姓谋福利,个人并不想捞到什么好处。而且,大家以前也是在南京和苏、杭转过得,知道官府管理制造局的衙门作风,那是相当地不好打交道。”
众人听孙淡议论江南的三个织造局,都不敢答腔。
孙淡接着道:“要想将房山织造局的生意做大,要想提高房山百姓的生活水平,这个织造局若弄成彻底的官办,我觉得断不可行。官府在其中只扮演一个协调者的角色,说白了,只负责收税。”
众人见孙淡说得直白,继续小声地笑。
可是,还有人不解地问:“大人,那么,我们定货供货究竟找谁呀。如果是大人你自己做这个老板,缘何你刚才又说做不了这个主?”
“是啊,还请大人明示。”
孙淡悠悠地说:“这得问织造局面董事会了,我准备将织造局拆成十几股,让所有股东都进入董事会。织造局大小事务都有董事会的董事们商量解决。”
“啊,织造局要出售股份?”众商人眼睛都绿了,纷纷大叫:“我们也要参股,大人,说吧,要多少银子?”
织造局每月所能产生的利润究竟是多少,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算出来。而且,正如孙淡刚才所说,这个织造局官府又不参与管理,自然不会发生入江南几个织造局中的官员在其中大量克扣,以至于使得织造局的商人去一个破产一个的局面。再说了,凡事都由董事们自己说了算,事情也在可以控制的范围之内。
见外来的商人们如此热心,房山的乡绅们同时回过神来,也大叫道:“孙大人,你以前可是说过让我们房山人参股的,怎么可能卖股份给外乡人。”
“他娘的,你们这几个外地人,什么身份,什么功名,也来同我们争。”就有几个性急的房山乡绅不顾体面地喝骂起来。
孙淡这才扬声道:“对对对,本官弄这个织造局本就是为房山百姓谋福利的,外地来的各位老板,孙淡在这里只好说声对不起了。今天,本官就在这里现场发售股份,现场成立董事会,你们要想购买我们的丝绸,可向董事局提出申请。然后由董事局分派配额。谢谢,谢谢了!”
“好,好,真是孙青天啊!”况秀才首先喝彩起来:“大人,况某不才,愿意认购织造局一成股份,不够的部分,愿意用土地做抵押。”
“真是青天大老爷啊,我也人购一成。愿以土地做抵押。”
孙淡心中欢喜,忙朝史万全递过去一个眼色,史万全一拍巴掌,就有两个伙计抬着一口箱子走上前来。一翻盖子,里面是一叠叠整齐码放的钱票:“各位房山的父老乡亲,没现钱不要紧,我山西会馆已经准备了六十万两白银,要想借贷的吱一声就是了。”
一通忙碌,眼看着天就要发白,房山织造局的股份总算卖完了,董事会也成立了。
孙淡弄了这么多台织机回来,又是买地,又是建厂房,手上那十来万两银子早折腾光了,如今的他穷得还真是可以,弄这个商品交流会和董事局成立大会的钱还是从枝娘那里借来的。可以说,如果不卖出股份,他孙淡就已经破产了。
可通过刚才这一番鼓捣,他卖出去了百分之七十的股份,自己手头只保留了三成。可即便如此,他依然是最大的股东,当之无愧的董事长。
卖出去的那七成股份当然不可能便宜,到全部变卖出去后,孙淡除了收回了那十万两本钱外,再扣除必要的流动资金,尽赚了三十万两。
“资本运作果然是一件赚前的生意啊,比做实业强多了。”孙淡不禁感慨。
这个时候,已经恢复正常的郭扑已经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心头一阵阵滴血。他虎着一张脸走到新成立的董事会的董事们面前,恶狠狠地说:“我是房山最大的乡绅,德高望重,我也不缺银子,这个织造局我要占三成的股份,你们分一点给我。”
郭扑的不要脸使得众人都是一阵愕然。
孙淡冷笑着看着郭扑:“郭大人也有兴趣啊,你不是极力反对我这个织造局吗?想当初,你下手撕我请柬的时候,你搬出郭勋来压我的时候可想到有今天,怎么,见到银子,眼睛红了。不过,我孙淡做人可是很念旧的。你郭大人敬我一分,我孙淡自然还你一丈。对不起,这个董事会没你的份。不但没你的份,对了,本官听说郭大人在城中弄了个妓院,还打算开个赌馆。你也是读书人,做个地方官的,如此伤风败俗的行当你也做得出来?本官已经决定了,从即日起,对城中的妓院和赌场征收特别税,每家每月征收一百两。”
“你!”郭勋怒啸一声:“孙淡,你这个织造局要想在房山生发,没我郭某人,我叫你开不下去。”他下意识地一捏拳头,疼得眼泪又迸了出来。
受到郭扑的威胁,也知道他的厉害,董事局的几个人都脸上变色,如况秀才等人都是一脸敌意地看着他。
无形中,房山乡绅已经统统将郭勋孤立了,变成孙淡的铁心豆瓣。
孙淡嘴角挂着笑意:“那么,你我就来日方长好了。”
郭扑抹了抹眼泪,朝木守礼看了一眼。
木守礼回意走了上来,拉着架势,道:“我是本县现丞,房山织造局的本应该有我一个位置。我也不入股,就挂一个名字。刚才孙大人不是说了吗,织造局中的大小事务,官府只起到一个协调和收税的作用。本县丞分管地方民政,从即日起就来织造局公干,天天同你们协调,然后征税。”
说到这里,他得意地看了孙淡一眼:“孙大人,你看这样可好?”木守礼心中得意,只要进了董事局,以自己的心计和官威,自然是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孙淡,你就一边玩去吧。
孙淡皱起了眉头,心中也是恼火:“这两个该死的家伙,你们自己找死,就别怪我孙淡无情了。”他朝毕云看了一眼。
毕云点点头。
“怎么能够让这个鬼子一人把织造局的丝绸都给包圆了呢?”立即有个机灵的商人大叫起来:“孙大人,大过年的你把我们请来,不会就是让我们看这么一场热闹吧?好好好,不就是要钱吗,我多的不说,几万两银子还是有的。你们织造局这个月的丝绸,我都要了。”
说完话,气哼哼地走上前来,将一张钱票拍在那匹丝绸上:“这是五千两的定金,孙大人你且收好了。”
众人眼尖,见这张钱票正是陆家钱庄刚开出来的即兑大票,见他和睦大手笔,都同时发出一声惊叹。
“还有我,好有我。”一个泽州来的山西商人气派都推开众人走上前来,也亮出一张一万两的钱票:“孙大人,你的丝绸我都要了。我还有另外一个优惠条件,今后,我商号所经营的生丝都不发江南了,却给你。”泽州种桑养蚕本就有好几百年的历史,是山西最大的蚕丝生产基地。可因为山西没有纺织作坊,本地也消化不了那么多蚕丝。所以,山西一地的生丝都要运去南京。
见他横插一杠子,方才那个商人气得鼻子都歪了,大叫:“你这个老西儿说得倒好,你的生丝卖去江南,千里迢迢,直接送房山来,也节省了好大一笔路费。你得了便宜还卖乖,却来说废话。”
二人一言不合,立即吵了起来。
他俩这一吵,倒便宜了其他丝绸商号,立即有十来个商号的掌柜赔笑着涌了上来,纷纷朝孙淡拱手:“孙大老爷,看你手头这么多织机,一个月的产量应该已经能同南京、杭州、苏州三个织早局等同,分我们一点又如何?”
邓肯急得哇哇大叫:“孙大人,你可是答应了我的。上帝在天上看着呢,你们东方人做生意不依规矩来,没有秩序。”
织造局火暴的抢购场面让房山所有的乡绅都面面相觑,心中都计算开来。
这一算,立即得出一个惊人的数字。就拿刚才这匹丝绸来看,扣除原料和人工,起码能看到七两的利润。一个月生产一万匹,那就是七十万两。可看织造局面产量,怎么可能才一万匹,应该还要翻上几番才对。
天文数字的冲击让所有人口水都流了出来,心脏也不可遏制地跳动着。如果……如果这个家织造局是我的就好了……
孙淡见场面实在有些乱,连忙抬起双手朝下一压:“大家安静,安静,听我把话说完。”
“对,听孙大老爷的,孙大老爷自有安排,大家伙也不要急,总归少不了我们的好处。”
“是啊,我们都是大老爷从老远的地方传来的,他老人家断不会让我等空手而回。”
……
郭扑和木守礼软软地靠在墙上,他们已经知道,眼前这热闹的场景已经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了。他们突然感觉,自己呆在这里,就像两个戏子。只可惜,只不过是跑龙套的角色,自从进屋以来,就没有人看过他们一眼。
他们俩一个是房山县丞,一个是第一豪绅啊!
闹了半天,总算安静下来。
孙淡见终于没人说话了,这才一笑:“既然大家都想买我这里的丝绸,可卖给谁,不卖给谁,卖多还是卖少,我可说不好。怕就怕我随口一说,得了好处的人自然是欢天喜地。可没拿到丝绸的人,却要怪我孙淡了。这种事情,我孙淡可是不干的。”
大家都轻声笑起来。
就有人道:“孙大人,你来安排吧,我们不怪你。”
“对,孙大人你就说话吧。”
孙淡摆摆头:“我之所以搞这个织造局,出发点不过是为房山百姓谋福利,个人并不想捞到什么好处。而且,大家以前也是在南京和苏、杭转过得,知道官府管理制造局的衙门作风,那是相当地不好打交道。”
众人听孙淡议论江南的三个织造局,都不敢答腔。
孙淡接着道:“要想将房山织造局的生意做大,要想提高房山百姓的生活水平,这个织造局若弄成彻底的官办,我觉得断不可行。官府在其中只扮演一个协调者的角色,说白了,只负责收税。”
众人见孙淡说得直白,继续小声地笑。
可是,还有人不解地问:“大人,那么,我们定货供货究竟找谁呀。如果是大人你自己做这个老板,缘何你刚才又说做不了这个主?”
“是啊,还请大人明示。”
孙淡悠悠地说:“这得问织造局面董事会了,我准备将织造局拆成十几股,让所有股东都进入董事会。织造局大小事务都有董事会的董事们商量解决。”
“啊,织造局要出售股份?”众商人眼睛都绿了,纷纷大叫:“我们也要参股,大人,说吧,要多少银子?”
织造局每月所能产生的利润究竟是多少,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算出来。而且,正如孙淡刚才所说,这个织造局官府又不参与管理,自然不会发生入江南几个织造局中的官员在其中大量克扣,以至于使得织造局的商人去一个破产一个的局面。再说了,凡事都由董事们自己说了算,事情也在可以控制的范围之内。
见外来的商人们如此热心,房山的乡绅们同时回过神来,也大叫道:“孙大人,你以前可是说过让我们房山人参股的,怎么可能卖股份给外乡人。”
“他娘的,你们这几个外地人,什么身份,什么功名,也来同我们争。”就有几个性急的房山乡绅不顾体面地喝骂起来。
孙淡这才扬声道:“对对对,本官弄这个织造局本就是为房山百姓谋福利的,外地来的各位老板,孙淡在这里只好说声对不起了。今天,本官就在这里现场发售股份,现场成立董事会,你们要想购买我们的丝绸,可向董事局提出申请。然后由董事局分派配额。谢谢,谢谢了!”
“好,好,真是孙青天啊!”况秀才首先喝彩起来:“大人,况某不才,愿意认购织造局一成股份,不够的部分,愿意用土地做抵押。”
“真是青天大老爷啊,我也人购一成。愿以土地做抵押。”
孙淡心中欢喜,忙朝史万全递过去一个眼色,史万全一拍巴掌,就有两个伙计抬着一口箱子走上前来。一翻盖子,里面是一叠叠整齐码放的钱票:“各位房山的父老乡亲,没现钱不要紧,我山西会馆已经准备了六十万两白银,要想借贷的吱一声就是了。”
一通忙碌,眼看着天就要发白,房山织造局的股份总算卖完了,董事会也成立了。
孙淡弄了这么多台织机回来,又是买地,又是建厂房,手上那十来万两银子早折腾光了,如今的他穷得还真是可以,弄这个商品交流会和董事局成立大会的钱还是从枝娘那里借来的。可以说,如果不卖出股份,他孙淡就已经破产了。
可通过刚才这一番鼓捣,他卖出去了百分之七十的股份,自己手头只保留了三成。可即便如此,他依然是最大的股东,当之无愧的董事长。
卖出去的那七成股份当然不可能便宜,到全部变卖出去后,孙淡除了收回了那十万两本钱外,再扣除必要的流动资金,尽赚了三十万两。
“资本运作果然是一件赚前的生意啊,比做实业强多了。”孙淡不禁感慨。
这个时候,已经恢复正常的郭扑已经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心头一阵阵滴血。他虎着一张脸走到新成立的董事会的董事们面前,恶狠狠地说:“我是房山最大的乡绅,德高望重,我也不缺银子,这个织造局我要占三成的股份,你们分一点给我。”
郭扑的不要脸使得众人都是一阵愕然。
孙淡冷笑着看着郭扑:“郭大人也有兴趣啊,你不是极力反对我这个织造局吗?想当初,你下手撕我请柬的时候,你搬出郭勋来压我的时候可想到有今天,怎么,见到银子,眼睛红了。不过,我孙淡做人可是很念旧的。你郭大人敬我一分,我孙淡自然还你一丈。对不起,这个董事会没你的份。不但没你的份,对了,本官听说郭大人在城中弄了个妓院,还打算开个赌馆。你也是读书人,做个地方官的,如此伤风败俗的行当你也做得出来?本官已经决定了,从即日起,对城中的妓院和赌场征收特别税,每家每月征收一百两。”
“你!”郭勋怒啸一声:“孙淡,你这个织造局要想在房山生发,没我郭某人,我叫你开不下去。”他下意识地一捏拳头,疼得眼泪又迸了出来。
受到郭扑的威胁,也知道他的厉害,董事局的几个人都脸上变色,如况秀才等人都是一脸敌意地看着他。
无形中,房山乡绅已经统统将郭勋孤立了,变成孙淡的铁心豆瓣。
孙淡嘴角挂着笑意:“那么,你我就来日方长好了。”
郭扑抹了抹眼泪,朝木守礼看了一眼。
木守礼回意走了上来,拉着架势,道:“我是本县现丞,房山织造局的本应该有我一个位置。我也不入股,就挂一个名字。刚才孙大人不是说了吗,织造局中的大小事务,官府只起到一个协调和收税的作用。本县丞分管地方民政,从即日起就来织造局公干,天天同你们协调,然后征税。”
说到这里,他得意地看了孙淡一眼:“孙大人,你看这样可好?”木守礼心中得意,只要进了董事局,以自己的心计和官威,自然是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孙淡,你就一边玩去吧。
孙淡皱起了眉头,心中也是恼火:“这两个该死的家伙,你们自己找死,就别怪我孙淡无情了。”他朝毕云看了一眼。
毕云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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