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 115 第一百一十五章 陈皮油
- 116 第一百五十六章 甜如蜜
- 117 第一百一十七章 崔家
- 118 第一百一十八章 猫儿发春
- 119 第一百一十九章 曾丞相
- 120 第一百二十章 宋恬
- 121 第一百二十一章带宋恬回府
- 122 第一百二十二章 噩梦
- 123 第一百二十三章 屋外风云屋内安
- 124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东西太后
- 125 第一百二十五章 月娘花粉
- 126 第一百二十六章 贵妾?平妻?
- 127 第一百二十八号章 生辰宴
- 128 第一百二十八章 满身铜臭
- 129 一百二十九章 有孕
- 130 第一百三十章 品茶会
- 131 第一百三十一章 发难
- 132 第一百三十二章 刘芝
- 133 第一百三十三章 宋嫣复起
- 134 第一百三十四章 年关将近
- 135 第一百三十五章 嫂嫂生产
- 136 第一百三十六章 虚耗
- 137 第一百三十七章 插手
- 138 第一百三十八章 女儿
- 139 第一百三十九章 不孝传闻
- 140 第一百四十章 陋室明珠
- 141 第一百四十一章 蠢货
- 142 第一百四十二章 柔衣
- 143 第一百四十三章 出丑
- 144 第一百四十四章 崔尔文
- 145 第一百四十五章 撞见
- 146 第一百四十六章 探望老夫人
- 147 第一百四十七章 崩
- 148 第一百四十八章 柔衣
- 149 第一百四十八章 有孕
- 150 第一百五十章 大雨至
- 151 第一百五十一章 暗害
- 152 第一百五十二章 敲打
- 153 第一百五十三章 棋局
- 154 第一百五十四章 伤重的王爷
- 155 第一百五十五章 两个娃娃
- 156 第一百五十六章 冰霜松枝
- 157 第一百五十七章 钩吻
- 158 第一百五十八章 帮忙
- 159 第一百五十九章 两兄妹
- 160 第一百六十章 十公主
- 161 第一百六十一章 菱角回来
- 162 第一百六十二章 舒庆公主
- 163 第一百六十三章 逐月成亲
- 164 第一百六十四章 冬宴
- 165 第一百六十五章 康郡王妃
- 166 第一百六十六章 冰技会
- 167 第一百六十七张 沈长慎
- 168 第一百六十八章 昏迷
- 169 第一百六十九章 急变
- 170 第一百七十章 乳娘
- 171 第一百七十一章 逼死
- 172 第一百七十二章 庶子
- 173 第一百七十三章 孩子
- 174 第一百七十四章 请安
- 175 第一百七十五章 罪臣之女
- 176 第一百七十五章 第二胎
- 177 第一百七十七章 芊芊表妹
- 178 第一百七十八章 逐月的小日子
- 179 第一百七十九章 糕饼
- 180 第一百八十章 有毒的糕饼
- 181 第一百八十一章 陈澈
- 182 第一百二十八章 夫妻坦诚
- 183 第一百八十三章 艳情俗案
- 184 第一百八十四章 迁怒
- 185 第一百八十五章 芬蕊
- 186 第一百八十六章 扬州瘦马
- 187 第一百八十七章 金肚子
- 188 第一百八十八章 郑燕如
- 189 第一百八十九章 嫌隙
- 190 第一百九十章 安若寺
- 191 第一百九十一章 小和尚
- 192 第一百九十二章 巫族
- 193 第一百九十三章 乌鸦人
- 194 第一百九十四章红糖醪糟粉子
- 195 第一百九十四章 抓痕
- 196 一百九十六章 三朝
- 197 第一百九十六章 紫梦
- 198 第一百九十七章 措陆
- 199 第一百九十八章 初兕
- 200 第一百九十九章 张狂作风
- 201 第两百章 翡翠玲珑球
- 202 第二百零一章 杨嬷嬷
- 203 第两百零二章 嫩槐豆
- 204 第二百零三章 小犀牛
- 205 第二百零四章 宋恬入宫
- 206 第二百零五章 酥蜜粥
- 207 第二百零六章 老当益壮
- 208 第二百零七章 十五娘
- 209 第二百零八章 吴罚
- 210 第二百零九章 生辰宴
- 211 第二百一十章 求官
- 212 第二百一十一章 美人肌
- 213 第二百一十二章 火浣衣
- 214 第二百一十三章 收留
- 215 第二百一十四章 父女失和
- 216 第二百一十五章 去国公府吃羊肉
- 217 第二百一十六章 慈心大师
- 218 第二百一十七章 文儿
- 219 第两百一十八章 核桃肉牛月展
- 220 第二百一十九章 野湖谈心
- 221 第二百二十章 蛮儿的新装
- 222 第二百二十一章 熏烤嫩笋
- 223 第二百二十二章 司酒
- 224 第二百二十四章 远安殿
- 225 第二百四十五章 冒籍君
- 226 第两百二十五章 大寒
- 227 第二百二十六章 极寒天的孕事
- 228 第二百二十七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 229 第二百二十八章 起火
- 230 第二百二十九章 鬼把戏
- 231 第二百三十章 蓝跃
- 232 第二百三十一章 最后一面
- 233 第二百三十二章 守灵
- 234 第二百三十三章 母女龌龊
- 235 第二百三十四章 帛金
- 236 第二百三十五章 发烧
- 237 第二百三十六章 后宅龌龊
- 238 第二百三十七章 遣出
- 239 第二百三十八章 刘氏
- 240 第二百三十九章 橙糕
- 241 第二百四十章 暂住
- 242 第二百四十一章 公主身边的大丫鬟
- 243 第二百四十二章 放风筝
- 244 第二百四十三章 北国之行
- 245 第二百四十三章 愉意阁
- 246 第二百四十五章 失火
- 247 第二百四十六章 制衫
- 248 第二百四十七章 御寒之物
- 249 第二百四十八章 离开王府
- 250 第二百四十九章 暗涌
- 251 第二百五十章蒿草
- 252 第二百五十一章 谢瑞琴
- 253 第二百五十二章 嫁妆
- 254 第二百五十三章 茶韵
- 255 第二百五十四章 玉书
- 256 第二百五十五章 蜜导煎
- 257 第二百五十六章忌口
- 258 第二百五十七章 启程
- 259 第二百五十八章 干豆酥
- 260 第二百五十九章 秋与夏
- 261 第二百六十章 夏扇
- 262 第二百六十一章封雪城
- 263 第二百六十二章 赵璀
- 264 第二百六十三章 姐妹异心
- 265 第二百六十四章 牛肉卷饼
- 266 第二百六十六章 裘山
- 267 第二百六十六 偏心
- 268 第二百六十七章 后妃人选
- 269 第二百六十八章 乌木指环
- 270 第二百六十九章 宝石生意
- 271 第二百七十章 盗信
- 272 第二百七十一章 周长唯
- 273 第二百七十二章 小相
- 274 第二百七十三章 归途
- 275 第二百七十四章 虎行军
- 276 第二百七十五章新章节!!凌枝
- 277 第二百七十六章
- 278 第二百七十七章 康儿
- 279 第二百七十八章 一声叹息
- 280 第二百七十九章 大婚之礼
- 281 第二百八十章 退
- 282 第二百八十一章 绿豆糕
- 283 第二百八十二章丁香丁柔
- 284 第二百八十三章 赵冽
- 285 第二百八十四章 冥岭
- 286 第二百八十五章 掠儿
- 287 第二百八十六章 安置丫鬟
- 288 第二百八十七章 偷孩子啦!
- 289 第二百八十八章 柔衣
- 290 第二百八十九章 提罗寨
- 291 第二百九十章 入宫
- 292 第二百九十一章 阿蚺
- 293 第二百九十二章 烦喜事
- 294 第二百九十三章 菱角的秘密
- 295 第二百九十四章 婚事
- 296 第二百九十五章 卖鱼郎
- 297 第二百九十五章 小日子
- 298 第二百九十六章 收尾
- 299 第二百九十八章 四季生活
- 300 第二百九十九章 生母
- 301 第三百章 祖孙嫌隙
- 302 第三百零一章 番外 茶韵
- 303 第三百零二章 姜长婉
- 304 第三百零三章 姜长婉二
- 305 第三百零四章 巫族的私塾
- 306 第三百零五章 流星
- 307 第三百零六章 流星 二
- 308 第三百零七章 伤人
- 309 第三百零九章 两小无猜
- 310 第三百零九章 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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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月娘花粉
第一百二十五章 月娘花粉
一到秋日,天气爽朗,不热不燥,又无沙尘,是一年中最舒心的日子了。
可这舒心的日子也只有那富贵闲人才有时间品味,深深庭院之中负责洒扫的的婢子们可就烦心了,黄叶怎么也扫不干净。
青竹扫了一上午,不过是喝口水的功夫,一回来又是一地的落叶。
她有些气急败坏的扬了扬笤帚,余光见茶韵抱着几只粉白相间的月季从廊下走了过来,连忙捏紧了笤帚继续扫地。
青松被撸了差事,被发卖到另一户人家去了。她可不想步其后尘!
青竹前日出府在街面遇到她,被她强拉着诉了几句苦,才知道那家人门风不正。她被那家的老爷玷污了清白身子!那家的主母性子又烈,容得下爬床的丫鬟,但容不下多一房姨娘。
所以她现在还是丫鬟,每日还是要做活计,时不时还要被老爷侮辱,受主母编排,与从前在王府的日子相比,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青竹与她一同进府,见她落得如此田地,难免心有戚戚焉。再加上茶韵对她本来就有成见,这每日的活计更加不敢松懈了,生怕被茶韵揪住了错处,也叫发卖到别处去了!
茶韵睇了院中的青竹一眼,见她那副鹌鹑般瑟瑟缩缩的样子,在心里轻嗤一声,也懒得理会了。
“夫人,给您送花来了。”茶韵走进内室,对着正在看书的宋稚福了一福。
宋稚抬眸望了一眼,见今日的花形繁茂,颜色素雅,别有一番韵致,心下已经是满意了,对茶韵道:“怎么是你来了,合该是茶香的差事才对。”
“月季堆里不知怎的冒出来个紫色的花苞儿,成了她的宝贝,日日守着,待那一日开了要奉给夫人看呢!昨个晚上睡得好好的,非说自己听见雨声了,半夜爬起来去苗圃看这花儿,结果寒气侵体。今早上就发了高热,连床也下不来了。”
她们这几个一等丫鬟在宋稚身边伺候这么多年,不爱花的也成个花迷,更别提日日侍弄花草的茶香了。茶韵总是笑话她,说她不必许人家了,嫁给花花草草倒是好!
“这丫头,性子里就是有股子痴!”宋稚嗔了一句,“请过大夫了吗?”
“夫人放心,大夫说茶香身体底子好,已经喂了药下去,想来明日就能大好了。”茶韵笑道。
“那便好,叫她养好了病再做事。可弄伤了身子。”宋稚细细的嘱咐道,众丫鬟心中都熨帖极了。
逐月和流星去私库取花瓶,回来的时候双双把花瓶藏在身后,宋稚纳罕道:“这是做什么?”
“夫人猜猜,我们谁选的花瓶会更合你心意?”流星与逐月以一个荷包为赌注打了一个赌。
宋稚不禁哑然失笑,“你们若是让我选,也得让我瞧见模样呀。”
逐月和流星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将花瓶拿了出来。
只见逐月选得是一个琉璃细颈的窄瓶,而流星选得却是一个粗拉拉的陶土坛子,表面还坑坑洼洼的。
宋稚睇了逐月一眼,干脆的指了指流星手上的那一个。
气馁声和欢呼声同时响起。
“夫人,为什么呀?”逐月知道宋稚喜欢素净些的东西,可流星挑的那一个陶土坛子虽说亦有一种粗野之美,但摆在这房中,实在是显得不够雅致。
“少即多。”宋稚将月季花枝修建的长短不一,这样插进花瓶中时就会显得错落有致。
见逐月仍旧是一副不解的样子,宋稚一边拨弄着花草,一边道:“你可还记得咱们院子的月季?月季不像连绵的草花能呈现壮丽,月季一旦繁密起来,会叫人头晕。”
逐月不禁想起花房的月季来,一边的满满当当的挤在一处,诚如宋稚所言,叫人眼晕。
而后院的那丛在宋稚指点下打理过的月季则不同了,只在卧石边上有三两株,旁逸斜出,枝干叶子也单薄的很,几乎一眼就数得清,但却满是疏丽的美态。
逐月想了一会儿,朝宋稚福了一福,含蓄一笑,道:“夫人,受教了。”
“你可得记着欠我一个荷包呀!若是没时间做荷包,叫苏峥给我从外边带包金豆糖也就抵过了。”流星一说完,就往宋稚身旁躲,怕是知道逐月恼羞成怒。
“夫人,你看这嘴坏的丫头!”逐月又羞又气,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流星,”宋稚刻意拖长了声调,有些狭促的说:“流星说的也没错呀。”
逐月只得轻跺了跺脚,嗔道:“夫人,别打趣奴婢了。”
逐月和苏峥的事情算是过了明路,只待选个好日子成亲也就是了,不过要等苏峥在外头的宅子修葺好了再说。
那宅子离王府不远,方便他们夫妇俩当差。
三人正说着逐月的婚事,就见菱角略有些气喘的跑了进来。
这可是稀罕了,以菱角的轻功,不知道要跑上多久,才会喘成这样。
还未等宋稚开口问,菱角就急急的说:“夫人,宋嫣那边出事了!”
“怎么了?”宋稚疑心是那件事,可范斐之这几日受了八皇子牵连,丢了官,比去了势的公鸡还要安静,更是不敢去宋刃府上,又怎么会?难道!难道是跟旁人?!
“宋嫣与张家的公子那,那般了!”菱角毕竟是未出阁的姑娘,方才见了那一场活春宫,已经是羞极了,如何让她说得出口呢!?
“可是张欣兰的弟弟,张旭?”宋稚掐算着那月娘花的分量,知道宋嫣的身子定是难熬极了,可也不至于如此淫性大发吧?
“张公子吃酒吃的醉了,崔夫人又在陪她妹妹说话,于是他便自个儿四处走走散散心,不知怎的,竟碰上了宋嫣在假山边上独自晃荡。说不过几句话,宋嫣就频抛媚眼,骨头像是酥软了一般,往张公子怀中一摔,两人干柴烈火的,就在假山堆里,那般了。”
菱角想起方才那淫声浪语,只觉得耳朵孔里都要冒热气了。
流星不禁面露厌恶之色,逐月用帕子掩了口,像是闻到了什么臭味一样。
宋稚与张旭有过一面之缘,他的样貌倒还勉勉强强,只是油头粉面,像是在脂粉堆里打滚撒欢惯了的,让人不喜。
“他们今日为何要去宋刃府上?”宋稚不解的问,张欣兰一向不把这个妹妹放在眼里。
“张惠兰怀孕了。”菱角道,“再加上张府被围攻的时候,宋刃得了八皇子失势的消息,便佯装自己是为了驱逐流寇所以领兵进城,帮张府解围,所以今日既是来恭贺,也是来道谢的。”
宋刃乃真小人是也,临阵倒戈的事情做起来得心应手。故此,沈白焰只能以他与八皇子来往密切为由,先撸了他的官职,将他拘在京中罢了。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若是张旭肯娶宋嫣,那宋稚岂不是还为宋嫣找了一门好亲事。
“那张旭可曾娶亲?我怎么记得他是有妻子的?”张旭此人在宋稚的记忆中着墨不多。
菱角道:“他已经成亲,不过妻子身子不好,一直卧病在床,在张府里活得像个隐形人。妾室也有三房,只是没有子嗣罢了。”
“可有旁人发觉他们二人的丑事?”宋稚皱了皱秀气好看的眉毛,问。
“有一个负责洒扫的丫鬟瞧见了,她捂着嘴在角落里听了好一会儿,这消息定是藏不住的!”
前些个月,宋稚估摸着宋嫣身上的药性已经足够,就让菱角把珍珠和玛瑙手里的月娘花药粉取了回来,只让她们照旧服侍就是了,可以说是神不知鬼不觉。
果然如菱角所料,宋嫣与张旭的事情在第二日就传遍了全城。
秋日萧瑟,这样的艳色消息总是如同多了一双翅膀的鸟儿一样,能快速的飞到每个人的耳朵里。
“你就跟娘亲说我病了,我不去正院吃饭!”张欣兰气呼呼的一转身,又躲到了帷帐后边。
崔道武十分无奈掀开帷帐,道:“你若是这样说,母亲说不定就要来看你了,到时候岂不是更尴尬?”
张欣兰左想也不行,右想也不通,狠狠的摔了摔床上的一个枕头,哭道:“你叫我怎么去?去了还是不是让他们笑话!笑话我家风不正,兄弟竟做出这种丑事来!”
崔道武见自己夫人哭得梨花带雨,心有不忍,劝道:“这种事情从来都是女方更失面子些,可那摄政王妃还不是该吃茶吃茶,该听戏听戏,也没见她躲起来不见人呀?”
张欣兰乍一听觉得这话很有道理,但一细想后又觉得不对,“他们这两房本就不睦,父母仍在,妹妹居然跟着哥哥嫂嫂一同分府居住了,还断了父子关系!当初惹满京城的人看了多少笑话!如今再看,竟是再聪明不过了!满京城没有比他们两家更生分的人了!骨子里就烂透了的人,还是别沾染的好!”
张欣兰句句是实话,堵得崔道武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好揽着她的肩头,左哄又劝,这才哄了张欣兰去正院用膳。
可这舒心的日子也只有那富贵闲人才有时间品味,深深庭院之中负责洒扫的的婢子们可就烦心了,黄叶怎么也扫不干净。
青竹扫了一上午,不过是喝口水的功夫,一回来又是一地的落叶。
她有些气急败坏的扬了扬笤帚,余光见茶韵抱着几只粉白相间的月季从廊下走了过来,连忙捏紧了笤帚继续扫地。
青松被撸了差事,被发卖到另一户人家去了。她可不想步其后尘!
青竹前日出府在街面遇到她,被她强拉着诉了几句苦,才知道那家人门风不正。她被那家的老爷玷污了清白身子!那家的主母性子又烈,容得下爬床的丫鬟,但容不下多一房姨娘。
所以她现在还是丫鬟,每日还是要做活计,时不时还要被老爷侮辱,受主母编排,与从前在王府的日子相比,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青竹与她一同进府,见她落得如此田地,难免心有戚戚焉。再加上茶韵对她本来就有成见,这每日的活计更加不敢松懈了,生怕被茶韵揪住了错处,也叫发卖到别处去了!
茶韵睇了院中的青竹一眼,见她那副鹌鹑般瑟瑟缩缩的样子,在心里轻嗤一声,也懒得理会了。
“夫人,给您送花来了。”茶韵走进内室,对着正在看书的宋稚福了一福。
宋稚抬眸望了一眼,见今日的花形繁茂,颜色素雅,别有一番韵致,心下已经是满意了,对茶韵道:“怎么是你来了,合该是茶香的差事才对。”
“月季堆里不知怎的冒出来个紫色的花苞儿,成了她的宝贝,日日守着,待那一日开了要奉给夫人看呢!昨个晚上睡得好好的,非说自己听见雨声了,半夜爬起来去苗圃看这花儿,结果寒气侵体。今早上就发了高热,连床也下不来了。”
她们这几个一等丫鬟在宋稚身边伺候这么多年,不爱花的也成个花迷,更别提日日侍弄花草的茶香了。茶韵总是笑话她,说她不必许人家了,嫁给花花草草倒是好!
“这丫头,性子里就是有股子痴!”宋稚嗔了一句,“请过大夫了吗?”
“夫人放心,大夫说茶香身体底子好,已经喂了药下去,想来明日就能大好了。”茶韵笑道。
“那便好,叫她养好了病再做事。可弄伤了身子。”宋稚细细的嘱咐道,众丫鬟心中都熨帖极了。
逐月和流星去私库取花瓶,回来的时候双双把花瓶藏在身后,宋稚纳罕道:“这是做什么?”
“夫人猜猜,我们谁选的花瓶会更合你心意?”流星与逐月以一个荷包为赌注打了一个赌。
宋稚不禁哑然失笑,“你们若是让我选,也得让我瞧见模样呀。”
逐月和流星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将花瓶拿了出来。
只见逐月选得是一个琉璃细颈的窄瓶,而流星选得却是一个粗拉拉的陶土坛子,表面还坑坑洼洼的。
宋稚睇了逐月一眼,干脆的指了指流星手上的那一个。
气馁声和欢呼声同时响起。
“夫人,为什么呀?”逐月知道宋稚喜欢素净些的东西,可流星挑的那一个陶土坛子虽说亦有一种粗野之美,但摆在这房中,实在是显得不够雅致。
“少即多。”宋稚将月季花枝修建的长短不一,这样插进花瓶中时就会显得错落有致。
见逐月仍旧是一副不解的样子,宋稚一边拨弄着花草,一边道:“你可还记得咱们院子的月季?月季不像连绵的草花能呈现壮丽,月季一旦繁密起来,会叫人头晕。”
逐月不禁想起花房的月季来,一边的满满当当的挤在一处,诚如宋稚所言,叫人眼晕。
而后院的那丛在宋稚指点下打理过的月季则不同了,只在卧石边上有三两株,旁逸斜出,枝干叶子也单薄的很,几乎一眼就数得清,但却满是疏丽的美态。
逐月想了一会儿,朝宋稚福了一福,含蓄一笑,道:“夫人,受教了。”
“你可得记着欠我一个荷包呀!若是没时间做荷包,叫苏峥给我从外边带包金豆糖也就抵过了。”流星一说完,就往宋稚身旁躲,怕是知道逐月恼羞成怒。
“夫人,你看这嘴坏的丫头!”逐月又羞又气,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流星,”宋稚刻意拖长了声调,有些狭促的说:“流星说的也没错呀。”
逐月只得轻跺了跺脚,嗔道:“夫人,别打趣奴婢了。”
逐月和苏峥的事情算是过了明路,只待选个好日子成亲也就是了,不过要等苏峥在外头的宅子修葺好了再说。
那宅子离王府不远,方便他们夫妇俩当差。
三人正说着逐月的婚事,就见菱角略有些气喘的跑了进来。
这可是稀罕了,以菱角的轻功,不知道要跑上多久,才会喘成这样。
还未等宋稚开口问,菱角就急急的说:“夫人,宋嫣那边出事了!”
“怎么了?”宋稚疑心是那件事,可范斐之这几日受了八皇子牵连,丢了官,比去了势的公鸡还要安静,更是不敢去宋刃府上,又怎么会?难道!难道是跟旁人?!
“宋嫣与张家的公子那,那般了!”菱角毕竟是未出阁的姑娘,方才见了那一场活春宫,已经是羞极了,如何让她说得出口呢!?
“可是张欣兰的弟弟,张旭?”宋稚掐算着那月娘花的分量,知道宋嫣的身子定是难熬极了,可也不至于如此淫性大发吧?
“张公子吃酒吃的醉了,崔夫人又在陪她妹妹说话,于是他便自个儿四处走走散散心,不知怎的,竟碰上了宋嫣在假山边上独自晃荡。说不过几句话,宋嫣就频抛媚眼,骨头像是酥软了一般,往张公子怀中一摔,两人干柴烈火的,就在假山堆里,那般了。”
菱角想起方才那淫声浪语,只觉得耳朵孔里都要冒热气了。
流星不禁面露厌恶之色,逐月用帕子掩了口,像是闻到了什么臭味一样。
宋稚与张旭有过一面之缘,他的样貌倒还勉勉强强,只是油头粉面,像是在脂粉堆里打滚撒欢惯了的,让人不喜。
“他们今日为何要去宋刃府上?”宋稚不解的问,张欣兰一向不把这个妹妹放在眼里。
“张惠兰怀孕了。”菱角道,“再加上张府被围攻的时候,宋刃得了八皇子失势的消息,便佯装自己是为了驱逐流寇所以领兵进城,帮张府解围,所以今日既是来恭贺,也是来道谢的。”
宋刃乃真小人是也,临阵倒戈的事情做起来得心应手。故此,沈白焰只能以他与八皇子来往密切为由,先撸了他的官职,将他拘在京中罢了。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若是张旭肯娶宋嫣,那宋稚岂不是还为宋嫣找了一门好亲事。
“那张旭可曾娶亲?我怎么记得他是有妻子的?”张旭此人在宋稚的记忆中着墨不多。
菱角道:“他已经成亲,不过妻子身子不好,一直卧病在床,在张府里活得像个隐形人。妾室也有三房,只是没有子嗣罢了。”
“可有旁人发觉他们二人的丑事?”宋稚皱了皱秀气好看的眉毛,问。
“有一个负责洒扫的丫鬟瞧见了,她捂着嘴在角落里听了好一会儿,这消息定是藏不住的!”
前些个月,宋稚估摸着宋嫣身上的药性已经足够,就让菱角把珍珠和玛瑙手里的月娘花药粉取了回来,只让她们照旧服侍就是了,可以说是神不知鬼不觉。
果然如菱角所料,宋嫣与张旭的事情在第二日就传遍了全城。
秋日萧瑟,这样的艳色消息总是如同多了一双翅膀的鸟儿一样,能快速的飞到每个人的耳朵里。
“你就跟娘亲说我病了,我不去正院吃饭!”张欣兰气呼呼的一转身,又躲到了帷帐后边。
崔道武十分无奈掀开帷帐,道:“你若是这样说,母亲说不定就要来看你了,到时候岂不是更尴尬?”
张欣兰左想也不行,右想也不通,狠狠的摔了摔床上的一个枕头,哭道:“你叫我怎么去?去了还是不是让他们笑话!笑话我家风不正,兄弟竟做出这种丑事来!”
崔道武见自己夫人哭得梨花带雨,心有不忍,劝道:“这种事情从来都是女方更失面子些,可那摄政王妃还不是该吃茶吃茶,该听戏听戏,也没见她躲起来不见人呀?”
张欣兰乍一听觉得这话很有道理,但一细想后又觉得不对,“他们这两房本就不睦,父母仍在,妹妹居然跟着哥哥嫂嫂一同分府居住了,还断了父子关系!当初惹满京城的人看了多少笑话!如今再看,竟是再聪明不过了!满京城没有比他们两家更生分的人了!骨子里就烂透了的人,还是别沾染的好!”
张欣兰句句是实话,堵得崔道武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好揽着她的肩头,左哄又劝,这才哄了张欣兰去正院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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