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心比天高

    “如何，可是昨晚太累了？”宋长束抱着宋自悔，凑到顾盼耳边，顾盼瞪了他一眼，嗔道：“我可还没原谅你，靠那么近做什么，男女授受不亲。”

    “好。”宋长束应着，坐直了身子，却又哭着张脸对着宋自悔，“悔儿，你娘亲她生父亲气了，怎么办？”

    到底这几年是宋长束养着大的，宋自悔对于宋长束，始终要更亲近些，听到父亲这么说，便过去在顾盼脸颊边亲了亲：“娘亲不要生父亲的气了，好不好？”

    顾盼的心当时就软做一片，将宋自悔抱在怀中，笑道：“悔儿再亲一个，娘亲便不生气了。”

    宋自悔忙不迭地，在顾盼脸颊上又印上一个口水印子，而后自顾自地笑了出来。

    顾盼便是有那么一丁点起床气，此刻也消磨没了。

    吃过饭，夫妻两准备好礼品，便出门上了马车。燕府这边是从一大早就等着他们了，远远地见了马车，便有人急着跑回去回禀。

    车子刚在侧门停稳，顾盼才下车，燕平策便迎了出来：“姐姐回来了！”

    “嗯。”顾盼点点头，见他伸手就要去抱宋自悔，避了避，“眼睛不好不是？”

    燕平策一扁嘴，却还是恭恭敬敬地唤了声：“姐夫好。”

    要说燕平策本就不待见宋长束，他纳妾那日，燕平策更是冲过去揪了人便要打。要不是燕平生在场，将人擒住，只怕第二天，便会沦为市井坊间的笑柄。

    自那以后，燕平策对宋长束总没个好脸色，此次顾盼回来，他就盼着顾盼跟他闹翻，怒请下堂后与之断绝了关系。

    谁知这么多日子过去了，竟然和好了？叫他着实郁闷。

    “姐姐，叫我抱抱悔儿，我都许久没见到他了。”

    “你？笨手笨脚的，一会儿把他摔了。”顾盼满嘴嫌弃，燕平策当即为自己辩解：“才没有，悔儿可喜欢我了。我抱宝儿都没摔......对了姐姐，宝儿还等着姑姑给她取名呢。”

    “记在心里呢。”见他对妻女是真的疼爱，顾盼也甚感欣慰，心情自然也好了不少。

    进了屋中，满当当一屋子的人，便是连叶敏雯也在。一看到叶敏雯，顾盼就不自觉地想起楚宫遥的事。可见这燕平生与孙瑛榕伉俪情深，又不敢提这事。倒是孙瑛榕发现了她有心事，坐到她身旁，悄声问道：“怎么了？便是不高兴，也暂且忍忍，大过年的，没得叫祖父与父亲为你忧心。”

    顾盼望着孙瑛榕，不知该不该先给她说。万一她误会了自己，以为自己是逼着她先同意，逼着她在燕平生面前装大方贤良怎么办？

    可是先跟燕平生说定了再告诉她，似乎又不太好，不在乎她的感觉似的。

    “若是有什么心事，不妨跟嫂子说说，嫂子虽然帮不上忙，却也能听你诉说。”孙瑛榕自然是听说了这段日子宋府的事。

    燕梓桑本就是一个极为骄傲的人，容忍不了这些，极为正常。

    顾盼的反应，虽然与大多数人想象的并不相同——几乎是所有人都以为，顾盼当场便会怒而杀了宋长束与舒柔。结果她只是冷战。

    反叫许多人大失所望。

    孙瑛榕想着，这两日，顾盼夫妻的关系虽然有所缓和，可顾盼心中一定还是郁闷不快的，所以在显在了脸上。

    这种事，不能憋在心里。就算没有好的解决方法，就算是说出来，让心里松快些也是好的。

    顾盼看了一眼其乐融融地众人，拉着孙瑛榕出去，两人到了厢房中，顾盼下定了决心，才开口道：“是有一件为难的事......嫂子可还记得，我身旁有个名唤楚宫遥的丫头。”

    孙瑛榕点点头：“那丫头模样俏丽，伺候你也很是用心。”

    “这事，还请嫂嫂切莫恼怒。本想先与大哥哥说的，又怕大哥哥不好驳我的面子，回去后，与嫂嫂不愉快——那便是绾绾的罪过了。”顾盼小心斟酌着语句，一方面瞧着孙瑛榕的脸色。

    “莫不是......你想让那丫头来伺候你哥哥？”孙瑛榕则是已经猜到了。

    “是......想着，嫂嫂与哥哥若是不嫌弃，收她做个姨娘，也是好的。”

    “这事，需得与你哥哥商量。若是他也愿意，你便寻个好日子，把那丫头送进来吧。”孙瑛榕笑道，面上无半点不快——这倒是让顾盼大为吃惊。

    “嫂子......愿意？”

    孙瑛榕失笑：“一个姨娘罢了，我还不至于这么小气。”说罢，见顾盼仍将信将疑，怕她多想，便笑道，“其实前两年，我便有意给你哥哥寻两个妾室，只是你哥哥怎么也不许。他倒是为着我好，却平白叫我得了个善妒的名头。我本也想着，待到年后便好生瞧瞧，遇着合适的，还需请你帮着说服说服，没成想，你便先送了一个来。”

    顾盼见她神态不似作伪，又试探着道：“可我见你不喜欢叶敏雯，还以为......”

    “是她眼界太高，你可知，她一开始是想着以平妻的身份嫁进来，得意张狂得很——若是她一开始，只说做妾，便是你哥哥不允，我也可帮着劝说一二。偏生心比天高。”提起叶敏雯，孙瑛榕的脸色又沉了下去，知她心中不快，顾盼忙笑道：“一个糊涂人罢了，过年过节的，嫂子没必要为她坏了心情。若是不喜欢，年后送她走便是。”

    心中也暗自诧异，她没想到，叶敏雯竟然这样的不知天高地厚。

    她是哪里来的底气，以为自己在燕平生心中的地位，可以与孙瑛榕并重？

    “那丫头的事，是你去与你哥哥说，还是我去说？。”孙瑛榕缓了缓神，像是也知道，为这等人生气不值当。

    “听嫂子的。”

    “那便由我先去说，倘或你哥哥不愿意，再来叫你开这个口。咱们姑嫂两合力，没得叫他不从。”孙瑛榕道，顾盼笑着称是。

    二人说罢，便回了正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