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 120 第一百一十七章 春上枝头新俏
- 121 第一百一十八章 少年意气忽生
- 122 第一百一十九章 窗底花间四月
- 123 第一百二十章 草木知春不久归
- 124 第一百二十一章 内外交困难飞
- 125 第一百二十二章 端午节龙舟会
- 126 第一百二十三章 楼中叔侄问答
- 127 第一百二十四章 人心变化一线
- 128 第一百二十五章 十年光阴水流
- 129 第一百二十六章 图穷反目相向
- 130 第一百二十七章 弹指还约戏游
- 131 第一百二十八章 大变将起纷纷
- 132 第一百二十九章 少年时光离别
- 133 第一百三十章 小院秋深日长
- 134 第一百三十一章 江山翻覆顷刻
- 135 第一百三十二章 八年心苦谁知
- 136 第一百三十三章 当年尚有余庆
- 137 第一百三十四章 鸾凤分飞情断
- 138 第一百三十五章 由来珍物深藏
- 139 第一百三十六章 千锤百炼清白
- 140 第一百三十七章 有情东宫事定
- 141 第一百三十八章 天顺难顺人心
- 142 第一百三十九章 春风晚桃花烂
- 143 第一百四十章 小炉酒暖微醺
- 144 第一百四十一章 冬暖夜来惊梦
- 145 第一百四十二章 等闲平地风波
- 146 第一百四十三章 道离别情更怯
- 147 第一百四十四章 有情何似无情
- 148 第一百四十五章 咫尺天涯一念
- 149 第一百四十六章 花褪残红青杏
- 150 第一百四十七章 毒燎虐焰北冲
- 151 第一百四十八章
- 152 第一百四十九章 人心曲折千里
- 153 第一百五十章 山夜春寒料峭
- 154 第一百五十一章 婉转绝境求生
- 155 第一百五十二章 少年心休相负
- 156 第一百五十三章 风露中霄夜白
- 157 第一百五十四章 春心争与花发
- 158 第一百五十五章 江山丽花草香
- 159 第一百五十六章 芙蓉宴春酒暖
- 160 第一百五十七章 萍聚萍散莫留
- 161 第一百五十八章 旧事翻怨生波
- 162 第一百五十九章 王府夜宴杀机
- 163 第一百六十章 此情生死不离
- 164 第一百六十一章 谁辨当年是非
- 165 第一百六十二章 长夏江村事幽
- 166 第一百六十三章 深知身在情长
- 167 第一百六十四章 梅雨红尘枯荣
- 168 第一百六十五章 只记缘莫记愁
- 169 第一百六十六章 广选秀女择妃
- 170 第一百六十七章 归乡此情难舍
- 171 第一百六十八章 故人舟中论心
- 172 第一百六十九章 那一宵似一生
- 173 第一百七十章 废立风波频发
- 174 第一百七十一章 红尘恶浪滔天
- 175 第一百七十二章 缘法存续取舍
- 176 第一百七十三章 转劫命运谁主
- 177 第一百七十四章 约许时光温柔
- 178 第一百七十五章 洞庭秋水寒烟
- 179 第一百七十六章 同心相携无惧
- 180 第一百七十七章 风寒雪冷冬尽
- 181 第一百七十八章 难解百年忧患
- 182 第一百七十九章 两宫积年旧恨
- 183 第一百八十章 深宫世事纷纷
- 184 第一百八十一章 人生欢苦难分
- 185 第一百八十二章 天下为你低头
- 186 第一百八十二章 自古事难如意
- 187 第一百八十四章 命运无常难定
- 188 第一百八十五章 朝局纷乱棋争
- 189 第一百八十六章 秋风起花枝霜
- 190 第一百八十七章 心锁关山难渡
- 191 第一百八十八章 连雨不知春去
- 192 第一百八十九章 翘首云中月来
- 193 第一百九十章 求君一世清安
- 194 第一百九十一章 百年相托未负
- 195 第一百九十二章 愿结白首之盟
- 196 第一百九十三章 人间无数爱别
- 197 第一百九十四章 此生非你不可
- 198 番外一 曲终离别日&番外二 跨越几百年的官司
- 199 番外三 相亲对象和小白脸&番外四 故宫游记与陈年老醋
隐藏
显示工具栏
第一百二十七章 弹指还约戏游
第一百二十七章 弹指还约戏游
沂王一身透湿的到了孙太后船上,周贵妃心疼儿子,一迭声的叫人给他换衣服绞头发。沂王却紧张的透过窗口往外看,见万贞从石彪的船上下来,才松了口气,连忙道:“快给万侍准备衣服。”
周贵妃只听说儿子落水,不知道事情究竟怎么发生的,一边叫御医过来请脉,一边问:“濬儿,这究竟是怎么了?不是说监国叫你过去,要……”
总算她也想起现在有外人,把后面的“复储”两字吞了回去,转口问:“是不是你们叔侄问答,有什么地方触怒监国了?”
沂王摇头,道:“这事跟皇叔没什么关系。”
周贵妃更不解了:“既然不是监国,谁能这么害你?”
沂王苦笑不语,周贵妃到底是宫廷中出身的人,这一句话问出来后,自己也想明白了关窍所在,顿时失魂落魄,喃道:“这么说……咱们……岂不是……没有了指望?”
万贞已经上船换好了衣服,与王婵一并来接沂王。听到周贵妃这个时候,居然还在想着复储的事,却不考虑可能出现的危机,当真是无话可说。
王婵上前提醒道:“贵妃娘娘,四皇子在哭,您赶紧过去看看吧。殿下,太后娘娘还在等着呢!”
欢欢喜喜的端午盛会,结果出了这样的事,随侍的内外命妇眼见孙太后晕厥,都惊慌失措。幸亏王婵多年执掌仁寿宫内务,遇事自有总理之能,才将场面镇压下来。等到御医将孙太后救醒,她又亲自出来迎接沂王,顶着一脸灿烂的笑容带着沂王和万贞一边说话,一边慢慢地往孙太后所在的船舱走。
孙太后已经恢复了常态,正在和彭城伯太夫人以及诸多命妇说话。只看她此时温和镇定的笑容,谁也想不到她刚才的晕厥。见到沂王和万贞进来,她赶紧招手道:“濬儿,过来给皇祖母看看。”
等沂王过去,她也不等他行礼,就先将他拉到怀里好一阵摩挲,又喜又嗔的道:“你这孩子,怎的这般调皮。看龙舟就好好看,靠水边那么近干什么?你吓杀祖母了!”
沂王乖巧地道:“都是孙儿的错。孙儿以后再凑热闹,一定离船舷远远地。皇祖母,您没事吧?”
孙太后嗔道:“祖母刚听到你落水的消息时,吓得头晕眼花。要不是听说贞儿及时下水救你,祖母这条老命哟,非被你吓去半条不可。”
说着她又招手叫万贞:“贞儿,快过来!不是你,濬儿还不知道要吃什么苦头呢!哀家要好好谢你!”
这祖孙俩为了安抚人心在内外命妇面前演戏,万贞也只好陪着,屈身道:“其实监国已经派了侍卫营救,后来石彪将军又驾船援手。奴当时下水,也就是情急应了个景儿。”
沂王落水的内情,莫说隔着上百丈湖面的孙太后座船,就是御船上的近侍,也未必个个清楚根由。反正兴安派侍卫下水营救的表面功夫是做了,外人看着也像那么回事。这时候孙太后祖孙拉着万贞粉饰一番,内外命妇虽然将信将疑,好歹不像刚得到消息时那么惊慌害怕。
虽说能上孙太后的楼船的,都是亲近仁寿宫的勋贵大臣及其家眷。但政治场上的忠诚,是随时都会因为形势变化而发生改变的。景泰帝几次兴案,最后都没有直下杀手,不管是因为礼法束缚,还是因为他最后的骨肉亲情没有泯灭。都让追随仁寿宫的人心里稳着一根线,宁愿顶着景泰帝的猜忌,也要全始全终,以图将来。
但若是景泰帝疯狂到大庭广众之下杀侄,屠刀之下,还敢冒险追随仁寿宫的人,至少也要十去八九。到时候仁寿宫的势力就更加薄弱,没有挣扎余地了。
因此孙太后虽然心中惊怒惶恐,但却仍然在人前谈笑风生,不露半点破绽,拉着沂王和万贞又嗔又笑的说了半天,这才做一副恍然状,道:“哎,咱们这是出宫来看赛龙舟啊!为着濬儿这小东西,误了这么时间,倒是搅了大家的雅兴!阿婵,快安排大家挑好位置……刚刚说的观赛龙舟做雅集文会,阿曼准备了这半天,安排好会场和彩头了吗?”
王婵笑盈盈的回答:“早都安排好了呢!阿曼是见您拉着殿下说话,不敢进来打扰,就在门外等着。”
孙太后连忙道:“我们祖孙俩说话,什么时候不行?这赛龙舟的热闹却一年只得一次,为了这点小事瞎耽搁大家功夫!我看这雅集文会,别的先不说,你们几个管事的且先赔几席好宴上来才是正经。”
王婵抿嘴笑道:“只要娘娘高兴,莫说只是今天的几席宴,您往后办雅集,奴婢都凑趣奉宴。”
主仆俩逗着趣,让典仪女官指引着内外命妇退出座舱,各自分赴雅集.会场所在的船舱,只留下几名亲信内侍和祖孙二人。
孙太后犹不放心,示意王婵陪着沂王,自己却带着万贞进了内室,这才问:“贞儿,今天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从濬儿见到监国时开始,一五一十的说给哀家听听。”
万贞将所见所知说了一遍,孙太后听着,脸色越来越白,半晌才道:“纵然他本来有意复储,出了此事,新怨又生,他是绝不会将储位还给濬儿了!”
万贞沉默不语,孙太后用力攥了攥手,忽然问道:“贞儿,你觉得,濬儿今后该怎么办?”
万贞已经感觉到了深深地危机,低声道:“娘娘,殿下现在怕是不能再独居王府了!您将他接回仁寿宫吧!在您身边,他才安全。”
孙太后疲惫至极的闭了下眼睛,将长孙放在宫外争取朝野上下的怜悯同情,现在已经做到了。既然储位仍不可得,那么剩下的事,以沂王的年龄,却是不足以左右形势了。为了安全计,当然是将沂王带回仁寿宫更好。
孙太后点了点头,忽然问:“哀家今日便将濬儿带回宫,你呢?”
万贞心中茫然,好一会儿才道:“奴今日得罪监国极深,已经不宜再回仁寿宫了。”
万贞多年护持沂王,孙太后也不能临事便将人抛出去,让追随者寒心,想了想道:“有什么宜不宜的,他总不至于为了你的一次冒犯,就派人强闯仁寿宫!”
万贞回想景泰帝的脸色,苦笑:“如今的监国,帝威煊赫,无法预料……奴只怕,他真会如此!”
若是景泰帝当真派兵强闯仁寿宫拿人,孙太后给还是不给?给,颜面扫地,附属勋贵多半都要看出虚弱,因此离心;不给,仁寿宫目前的守卫虽是孙太后顶着压力安置的嫡系将领,但禁卫终究还是御驾直属。真到了拔刀相向的时刻,不说兵力上的悬殊,只怕能有勇气与皇帝对抗的人不会很多。
孙太后当然明白其中的关窍,脸色阵青阵红,半晌才道:“濬儿他……离不得你呀!”
万贞心一痛,勉强笑道:“殿下对奴的依恋,不过是因为身边没有可靠的亲长,时刻守护,所以移情而已。娘娘将殿下接回宫后,多多陪伴,殿下自然孺慕亲近,很快就会忘奴的。”
孙太后心中有愧,捂着额头摆了摆手,低声道:“贞儿,若是将来,哀家或是濬儿能够重执权柄,只要你有所求,哀家无不应允!”
万贞默然躬身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沂王正由王婵派的小内侍陪着正在看龙舟赛的热闹,只不过他心不在焉,时刻留意内室的动静。见到万贞出来,连忙招手道:“贞儿,快来看,龙舟已经近前了!”
万贞笑了笑,走到他身边,陪着他一起往外看,正好看到最快的龙舟冲开前池的浮彩,胜利者正在狂喜欢呼。
所有竞技类的节目,人们最能记住的,永远都是第一名。最快的龙舟已经确定,后面的沂王便惋惜的赞叹一声便罢,更不细看上面是些什么人,而是问万贞:“贞儿,皇祖母叫你进去那么久,是什么事?”
万贞道:“娘娘不放心您,叫我去问问御船那边发生的事。”
沂王已经陪祖母做过了一次戏,忍不住叹了口气,道:“这有什么好问的,问了也没什么用。”
这么一个小小的少年,久在险境,居然连生死危机,都知道“问了也没用”。万贞心里五味交集,揉了揉他披散着的湿发,道:“娘娘要接咱们回宫里住呢!”
沂王怔了怔,喜道:“真的?”
万贞点头,道:“当然是真的,等下咱们就跟着娘娘回宫。”
沂王欢喜之余又犯了难,道:“可是,我好多东西都放在府里没有收拾呢!”
万贞笑道:“这有什么难的,等下我回去一趟,收拾一下就是了。”
沂王嗯嗯的点头,万贞怕他想起别的,便扣了手指恐吓:“我去府里收拾东西,你在娘娘这边,可要乖乖地听话,绝不允许跟着人乱跑啊!要是闯祸,我回来弹你脑瓜蹦!”
沂王赶紧捂着脑袋后退,嘟嘴道:“知道啦!我一定乖乖地,不让你有借口弹脑瓜蹦的!”
万贞哄好沂王,下了孙太后的楼船,也没要人护送,独自一人骑马离开了太液池,缓缓地往王府走。走了没几里地,蹄声得得,几十名御马监内侍打扮的人围了上来,将她包夹在中间。
周贵妃只听说儿子落水,不知道事情究竟怎么发生的,一边叫御医过来请脉,一边问:“濬儿,这究竟是怎么了?不是说监国叫你过去,要……”
总算她也想起现在有外人,把后面的“复储”两字吞了回去,转口问:“是不是你们叔侄问答,有什么地方触怒监国了?”
沂王摇头,道:“这事跟皇叔没什么关系。”
周贵妃更不解了:“既然不是监国,谁能这么害你?”
沂王苦笑不语,周贵妃到底是宫廷中出身的人,这一句话问出来后,自己也想明白了关窍所在,顿时失魂落魄,喃道:“这么说……咱们……岂不是……没有了指望?”
万贞已经上船换好了衣服,与王婵一并来接沂王。听到周贵妃这个时候,居然还在想着复储的事,却不考虑可能出现的危机,当真是无话可说。
王婵上前提醒道:“贵妃娘娘,四皇子在哭,您赶紧过去看看吧。殿下,太后娘娘还在等着呢!”
欢欢喜喜的端午盛会,结果出了这样的事,随侍的内外命妇眼见孙太后晕厥,都惊慌失措。幸亏王婵多年执掌仁寿宫内务,遇事自有总理之能,才将场面镇压下来。等到御医将孙太后救醒,她又亲自出来迎接沂王,顶着一脸灿烂的笑容带着沂王和万贞一边说话,一边慢慢地往孙太后所在的船舱走。
孙太后已经恢复了常态,正在和彭城伯太夫人以及诸多命妇说话。只看她此时温和镇定的笑容,谁也想不到她刚才的晕厥。见到沂王和万贞进来,她赶紧招手道:“濬儿,过来给皇祖母看看。”
等沂王过去,她也不等他行礼,就先将他拉到怀里好一阵摩挲,又喜又嗔的道:“你这孩子,怎的这般调皮。看龙舟就好好看,靠水边那么近干什么?你吓杀祖母了!”
沂王乖巧地道:“都是孙儿的错。孙儿以后再凑热闹,一定离船舷远远地。皇祖母,您没事吧?”
孙太后嗔道:“祖母刚听到你落水的消息时,吓得头晕眼花。要不是听说贞儿及时下水救你,祖母这条老命哟,非被你吓去半条不可。”
说着她又招手叫万贞:“贞儿,快过来!不是你,濬儿还不知道要吃什么苦头呢!哀家要好好谢你!”
这祖孙俩为了安抚人心在内外命妇面前演戏,万贞也只好陪着,屈身道:“其实监国已经派了侍卫营救,后来石彪将军又驾船援手。奴当时下水,也就是情急应了个景儿。”
沂王落水的内情,莫说隔着上百丈湖面的孙太后座船,就是御船上的近侍,也未必个个清楚根由。反正兴安派侍卫下水营救的表面功夫是做了,外人看着也像那么回事。这时候孙太后祖孙拉着万贞粉饰一番,内外命妇虽然将信将疑,好歹不像刚得到消息时那么惊慌害怕。
虽说能上孙太后的楼船的,都是亲近仁寿宫的勋贵大臣及其家眷。但政治场上的忠诚,是随时都会因为形势变化而发生改变的。景泰帝几次兴案,最后都没有直下杀手,不管是因为礼法束缚,还是因为他最后的骨肉亲情没有泯灭。都让追随仁寿宫的人心里稳着一根线,宁愿顶着景泰帝的猜忌,也要全始全终,以图将来。
但若是景泰帝疯狂到大庭广众之下杀侄,屠刀之下,还敢冒险追随仁寿宫的人,至少也要十去八九。到时候仁寿宫的势力就更加薄弱,没有挣扎余地了。
因此孙太后虽然心中惊怒惶恐,但却仍然在人前谈笑风生,不露半点破绽,拉着沂王和万贞又嗔又笑的说了半天,这才做一副恍然状,道:“哎,咱们这是出宫来看赛龙舟啊!为着濬儿这小东西,误了这么时间,倒是搅了大家的雅兴!阿婵,快安排大家挑好位置……刚刚说的观赛龙舟做雅集文会,阿曼准备了这半天,安排好会场和彩头了吗?”
王婵笑盈盈的回答:“早都安排好了呢!阿曼是见您拉着殿下说话,不敢进来打扰,就在门外等着。”
孙太后连忙道:“我们祖孙俩说话,什么时候不行?这赛龙舟的热闹却一年只得一次,为了这点小事瞎耽搁大家功夫!我看这雅集文会,别的先不说,你们几个管事的且先赔几席好宴上来才是正经。”
王婵抿嘴笑道:“只要娘娘高兴,莫说只是今天的几席宴,您往后办雅集,奴婢都凑趣奉宴。”
主仆俩逗着趣,让典仪女官指引着内外命妇退出座舱,各自分赴雅集.会场所在的船舱,只留下几名亲信内侍和祖孙二人。
孙太后犹不放心,示意王婵陪着沂王,自己却带着万贞进了内室,这才问:“贞儿,今天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从濬儿见到监国时开始,一五一十的说给哀家听听。”
万贞将所见所知说了一遍,孙太后听着,脸色越来越白,半晌才道:“纵然他本来有意复储,出了此事,新怨又生,他是绝不会将储位还给濬儿了!”
万贞沉默不语,孙太后用力攥了攥手,忽然问道:“贞儿,你觉得,濬儿今后该怎么办?”
万贞已经感觉到了深深地危机,低声道:“娘娘,殿下现在怕是不能再独居王府了!您将他接回仁寿宫吧!在您身边,他才安全。”
孙太后疲惫至极的闭了下眼睛,将长孙放在宫外争取朝野上下的怜悯同情,现在已经做到了。既然储位仍不可得,那么剩下的事,以沂王的年龄,却是不足以左右形势了。为了安全计,当然是将沂王带回仁寿宫更好。
孙太后点了点头,忽然问:“哀家今日便将濬儿带回宫,你呢?”
万贞心中茫然,好一会儿才道:“奴今日得罪监国极深,已经不宜再回仁寿宫了。”
万贞多年护持沂王,孙太后也不能临事便将人抛出去,让追随者寒心,想了想道:“有什么宜不宜的,他总不至于为了你的一次冒犯,就派人强闯仁寿宫!”
万贞回想景泰帝的脸色,苦笑:“如今的监国,帝威煊赫,无法预料……奴只怕,他真会如此!”
若是景泰帝当真派兵强闯仁寿宫拿人,孙太后给还是不给?给,颜面扫地,附属勋贵多半都要看出虚弱,因此离心;不给,仁寿宫目前的守卫虽是孙太后顶着压力安置的嫡系将领,但禁卫终究还是御驾直属。真到了拔刀相向的时刻,不说兵力上的悬殊,只怕能有勇气与皇帝对抗的人不会很多。
孙太后当然明白其中的关窍,脸色阵青阵红,半晌才道:“濬儿他……离不得你呀!”
万贞心一痛,勉强笑道:“殿下对奴的依恋,不过是因为身边没有可靠的亲长,时刻守护,所以移情而已。娘娘将殿下接回宫后,多多陪伴,殿下自然孺慕亲近,很快就会忘奴的。”
孙太后心中有愧,捂着额头摆了摆手,低声道:“贞儿,若是将来,哀家或是濬儿能够重执权柄,只要你有所求,哀家无不应允!”
万贞默然躬身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沂王正由王婵派的小内侍陪着正在看龙舟赛的热闹,只不过他心不在焉,时刻留意内室的动静。见到万贞出来,连忙招手道:“贞儿,快来看,龙舟已经近前了!”
万贞笑了笑,走到他身边,陪着他一起往外看,正好看到最快的龙舟冲开前池的浮彩,胜利者正在狂喜欢呼。
所有竞技类的节目,人们最能记住的,永远都是第一名。最快的龙舟已经确定,后面的沂王便惋惜的赞叹一声便罢,更不细看上面是些什么人,而是问万贞:“贞儿,皇祖母叫你进去那么久,是什么事?”
万贞道:“娘娘不放心您,叫我去问问御船那边发生的事。”
沂王已经陪祖母做过了一次戏,忍不住叹了口气,道:“这有什么好问的,问了也没什么用。”
这么一个小小的少年,久在险境,居然连生死危机,都知道“问了也没用”。万贞心里五味交集,揉了揉他披散着的湿发,道:“娘娘要接咱们回宫里住呢!”
沂王怔了怔,喜道:“真的?”
万贞点头,道:“当然是真的,等下咱们就跟着娘娘回宫。”
沂王欢喜之余又犯了难,道:“可是,我好多东西都放在府里没有收拾呢!”
万贞笑道:“这有什么难的,等下我回去一趟,收拾一下就是了。”
沂王嗯嗯的点头,万贞怕他想起别的,便扣了手指恐吓:“我去府里收拾东西,你在娘娘这边,可要乖乖地听话,绝不允许跟着人乱跑啊!要是闯祸,我回来弹你脑瓜蹦!”
沂王赶紧捂着脑袋后退,嘟嘴道:“知道啦!我一定乖乖地,不让你有借口弹脑瓜蹦的!”
万贞哄好沂王,下了孙太后的楼船,也没要人护送,独自一人骑马离开了太液池,缓缓地往王府走。走了没几里地,蹄声得得,几十名御马监内侍打扮的人围了上来,将她包夹在中间。
正在加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