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 182 (三十九)哺育
- 183 (四十)开荒
- 184 (四十一)安排
- 185 (四十二)天伦
- 186 (四十三)情敌
- 187 (四十四)套路
- 188 (四十五)七寸
- 189 (四十六)信仰
- 190 (四十七)换眼
- 191 (四十八)空镜
- 192 (四十九)无常
- 193 (五十)歌者
- 194 (五十一)黄泉
- 195 (五十二)离魂
- 196 (五十三)想你
- 197 (五十四)阴钥
- 198 (五十五)绑架
- 199 (五十六)许贤
- 200 (五十七)讹传
- 201 (五十八)娘子
- 202 (五十九)内丹
- 203 (六十)灭魂
- 204 (六十一)推血
- 205 (六十二)较量
- 206 (六十三)身诱
- 207 (六十四)魂渡
- 208 (六十五)框框
- 209 (六十六)恐高
- 210 (六十七)恶灵
- 211 (六十八)小鹿
- 212 (六十九)爱慕
- 213 (七十)净魂
- 214 (七十一)相随
- 215 (七十二)信仰
- 216 (七十三)救赎
- 217 (七十四)勇气
- 218 (七十五)石阶
- 219 (七十六)噩梦
- 220 (七十七)东渊
- 221 (七十八)旧规
- 222 (七十九)人心
- 223 (八十)突破
- 224 (八十一)记忆
- 225 (八十二)幸运
- 226 (八十三)白梅
- 227 (八十四)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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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9 (八十六)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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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31 (八十八)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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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34 (九十一)密文
- 235 (九十二)上古
- 236 (九十三)破译
- 237 (九十四)静安
- 238 (九十五)孟浪
- 239 (九十六)灭口
- 240 (九十七)逆时
- 241 (九十八)揭秘
- 242 (九十九)折翼
- 243 (一百)颠覆
- 244 (一百零一)洪荒
- 245 (一百零二)主人
- 246 (一百零三)舞姿
- 247 (一百零四)自白
- 248 (一百零五)秦广
- 249 (一百零六)遗言
- 250 (一百零七)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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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5 (一百三十二)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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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7 (一百三十四)生翼
- 278 (一)嫁衣
- 279 (二)守灵
- 280 (三)心魔
- 281 (四)诏书
- 282 该章节已被锁定
- 283 (六)抛弃
- 284 (七)逃家
- 285 (八)虚伪
- 286 (九)夫君
- 287 (十)三斤
- 288 (十一)旧情
- 289 (十二)勾引
- 290 (十三)朝服
- 291 (十四)再酌
- 292 (十五)过去
- 293 (十六)酒后
- 294 (十七)蛇莓
- 295 (十八)血奴
- 296 (十九)奏折
- 297 (二十)虎穴
- 298 (二十一)厨子
- 299 (二十二)人命
- 300 (二十三)传膳
- 301 (二十四)谎言
- 302 (二十五)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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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04 (二十七)报答
- 305 (二十八)原形
- 306 (二十九)养胎
- 307 (三十)龙辇
- 308 (三十一)师父
- 309 (三十二)绝食
- 310 (三十三)鞭刑
- 311 (三十四)天玑
- 312 (三十五)换灵
- 313 (三十六)流言
- 314 (三十七)撤诉
- 315 (三十八)刺青
- 316 (三十九)玩具
- 317 (四十)举贤
- 318 (四十一)刑律
- 319 (四十二)荷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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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22 (四十五)天鹅
- 323 (四十六)密谋
- 324 (四十七)金钥
- 325 (四十八)把握
- 326 (四十九)菩提
- 327 (五十)寻找
- 328 (五十一)镜花
- 329 (五十二)哑谜
- 330 (五十三)帘子
- 331 (五十四)和鸣
- 332 (五十五)背影
- 333 (五十六)审判
- 334 (五十七)天雷
- 335 (五十八)八卦
- 336 (五十九)酗酒
- 337 (六十)金钥
- 338 (六十一)灌药
- 339 (六十二)后悔
- 340 (六十三)纸鸢
- 341 (六十四)退婚
- 342 (六十五)求教
- 343 (六十六)符咒
- 344 (六十七)预言
- 345 (六十八)小林
- 346 (六十九)舞剑
- 347 (七十)双鱼
- 348 (七十一)焦木
- 349 (七十二)重逢
- 350 (七十三)涂鸦
- 351 (七十四)笑话
- 352 (七十五)交换
- 353 (七十六)花白
- 354 (七十七)怪病
- 355 (七十八)孝顺
- 356 (七十九)别话
- 357 (八十)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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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60 (八十三)塔下
- 361 (八十四)产子
- 362 (八十五)婚宴
- 363 (八十六)采青
- 364 (八十七)降生
- 365 (八十八)行刺
- 366 (八十九)冒充
- 367 (九十)黄粱
- 368 (九十一)摄政
- 369 (九十二)普罗
- 370 (九十三)愚笨
- 371 (九十四)女尊
- 372 (九十五)太女
- 373 (九十六)救美
- 374 (九十七)求雨
- 375 (九十八)秋笛
- 376 (九十九)降雨
- 377 (一百)应劫
- 378 (一百零一)岁寒
- 379 (一百零二)痼疾
- 380 (一百零三)装病
- 381 (一百零四)无礼
- 382 (一百零五)望星
- 383 (一百零六)黑烟
- 384 (一百零七)独孤
- 385 (一百零八)知己
- 386 (一百零九)洗刷
- 387 (一百一十)黄帝
- 388 (一百十一)戾气
- 389 (一百十二)判书
- 390 (一百十三)解印
- 391 (一百十四)谜团
- 392 (一百十五)配药
- 393 (一百十六)塞外
- 394 (一百十七)血缘
- 395 (一百十八)绝情
- 396 (一百十九)傲气
- 397 (一百二十)决心
- 398 (一百二十一)复活
- 399 (一百二十二)守护
- 400 (一百二十三)赎罪
- 401 (一百二十四)银河
- 402 (一百二十五)解脱
- 403 (一百二十六)封闭
- 404 (一百二十七)修罗
- 405 (一百二十八)大爱
- 406 (一百二十九)化龙
- 407 (一百三十)大战
- 408 (一百三十一)隔世
- 409 (一百三十二)老四
- 410 (一百三十三)贞儿
- 411 (一百三十四)百岁
- 412 (一百三十五)遗忘
- 413 (一百三十六)吃货
- 414 (一百三十七)结局
- 415 不(一)样的
- 416 (二)殿下
- 417 白发(三)千丈
- 418 (四)是故人来
- 419 (五)看见她的伤心
- 420 (六)谁是幻境
- 421 (七)谁羡慕谁
- 422 (八)谁伤害谁
- 423 (九)功德圆满
- 424 (情人节番外)青澜的桃花1
- 425 (情人节番外)青澜的桃花2
- 426 (情人节番外)青澜的桃花3
- 427 (端午节番外)千年修得*1
- 428 (端午节番外)千年修得*2
- 429 (端午节番外)千年修得*1
- 430 (端午节番外)千年修得*2
- 431 (五)聘礼
- 432 (一百零二)装病
- 433 (一百零三)痼疾
- 434 (一百零四)天煞
- 435 (一百零五)整容
- 436 (一百二十八)渺小
- 437 (一百二十九)兵主
- 438 (一百二十八)渺小
- 439 (一百二十九)兵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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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无常
(四十九)无常
“若不是担心璟华,我可能还会继续在这里呆下去。”想到那时候自己独上凌霄殿,求父君用胤龙翼来为璟华续命却被无情驳斥,玹华的声音不禁低沉下来。
璟华不肯来,甚至不惜跟阿沫分手,也不愿来,不是没有道理。
他自小就聪慧,生来体弱,便益发敏感。
很多事情,明知道不可得,没希望,索性便连求都不去求,想都不去想。
他了解父君,他知道父君是何等样为人,便宁可死,也不愿去开这个口,假装没有这回事,免得说出来,落个父君烦心,自己伤心。
所以他怎么样都不会去问,也不准别人替他去问,自欺欺人,又小心翼翼,以为这样就能保护好心中那个,其实早已支离破碎的慈父画像。
是他不要,不是父君不给,那便不是父君的错,那他们便还是父慈子孝的那一对。到时候,他若死了,大不了父君哀叹一声他的少年早逝,将他往无妄海一葬,便也是了。
甚至,对于母妃的去世,他已经查到了赤胆情,查到了姜赤羽在多年前丢失了最后的一瓶毒,却在真相昭然若揭的时候,戛然而止。
他选择沉默,让一切秘密归于沉寂。选择随着他的死,将这秘密永远埋葬。
他说,他从生来便不停努力,而如此努力的结果,只为了让自己死去时更有尊严。
玹华明白他话中的含义,悲凉且心酸。
璟华要的尊严,并不单指作为战神的赫赫功勋,让人们在追思往事的时候,能在功德簿上洋洋洒洒写下长篇大论。
他想要一个和睦且安详的家,一个出自真心,疼他爱他的父君。
那个家里,父君深爱母妃,不会有什么弑妻的嫌疑。
那个家里,父君为了救他不惜一切代价,不会有他开口去要,而依然绝情不给的事。
他花了一辈子的时间,用心描画了这样的一个父君,他仔细地,小心翼翼地珍藏在心底,决不许任何人去破坏它。
玹华也知道,但那天,玹华只是赌。他赌璟华会为了阿沫,放下他的尊严,他的骄傲,去求一求父君,成全自己,也成全他们两个。
他敢赌,但璟华不敢。
自从幼时他求父君陪他在梅园修剪花枝,但父君食言后,他便不再敢赌,也不再敢开口讨要任何东西。他始终觉得,只要自己安安分分,不索取,那便不会失望,父君便仍旧是画像里那个慈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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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澜问:“玹华,那你有发现什么线索没?”
玹华被他的问话拉回了思绪,叹口气道:“算有一点吧。”
他停下脚步,望着眼前水天相接的盐湖,缓缓道:“天人冥三界,说穿了其实是同一个时空的平行映射,就像是我是们须弥山的山脚、山腰和山顶。
我们站在不同的地方,尽管看到的景色迥然相异,但其实,那些景色还是同一处的景色。
胤龙翼是胤龙族至宝,即便现在失落在外,总也还是和胤龙本身命脉相关,受着胤龙母星的庇护。我查了下,在冥界中,对应胤龙母星的位置,就是在背阴山中。”
“背阴山?”阿沫喃喃自语。
她记得在书上读到过,背阴山在梵语中叫做“虚危洞天”,乃纯阴无阳之地,所以山不生草,峰不插天,岭不行客,洞不纳云,涧不流水,越过这座山,对面便是鼎鼎有名的十八地狱。
而这里,除了玹华是胤龙之外,她是苍龙,青澜是炎龙,而妙沅更是由人类修炼晋升而来,连神族都不是,他们几人对冥界,背阴山,胤龙族,以及胤龙翼简直一无所知。
甚至包括玹华自己,也是连猜带蒙,知之甚少。不仅玹华不知道,哪怕把他老子天帝轩辕広喊来,也不见得能说出更多的名堂。
胤龙翼消失得太久,它就像上古神祗一样,只存活于传说中,大家只听闻它的光彩,膜拜它的神力,对其它的却并不真正关心。而现在,他们也只是听玹华这么揣摩,说大概的位置可能存在于背阴山中。
但胤龙翼到底是什么样子?
是埋在土里?还是挂在墙上?
是要从一幅棺材里抠出来?还是要念个法咒让它复活?
没有人知道。
而就算找到了胤龙翼,又如何用它来医治璟华?是朝着他扇两下翅膀?还是割一片下来做药引子?更是完全没有方向。
阿沫盯着玹华,又一次咒骂他那个令人抓狂的名字——玄!
和他搅和在一起的东西,就没有不玄的。
她咽了下口水,仿佛也同时把那些糟心的,渺茫的,堪忧的前景一块儿咽了下去,故作淡定道:“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背阴山吧,玹华大哥,你指条路,我们跟着走。”
青澜也点头,阿沫问的也是他要问的。此处景色美则美矣,但四海茫茫,上不能升天,下不能入地,脚下的这篇盐湖,连个坑都砸不出来,铁定也没法水遁。
真的叫做无路可走。
玹华笑笑,“别急!你们看,艄公要来了!”
他往远处夕阳下落的地方一指,那一枚浑圆的火球正散发着最后一点灼热的光芒,将整个湖面染成一片纯粹的金色,半江瑟瑟半江红。
“太阳要下山了!”阿沫道。
玹华道:“冥界冥界,纯阴之地,每天日落以后,大门才会打开,收留凡世断肠人。”
似乎是为了及早证明这句话的正确,日君很识相地功成身退,哧溜一下就滚落了湖底。但更令人瞠目结舌的奇景是——没有了太阳,天竟还是亮的!
不知哪里来的光源,四周完全就像白天一样,没有黑暗,只觉更光亮!这让阿沫他们觉得,之前看到的太阳,就像是挂在天空的一个纯摆设。
还等不及去研究为什么有这等奇异的现象,耳边就听到了缥缈的歌声。
先是一个女子清丽地起头,然后又加入了一个浑厚低沉的男声,富丽优美,铿锵绽放。
听不清具体的歌词,那曲调也不是任何一种曾经听过的民歌小调,但这两人唱得极具情感,歌声富有穿透力,带着某种扣人心弦的力量,宛转悠扬,如泣如诉。
接着便是无数的和声,没有任何器乐的伴奏,纯粹人声的组合,但却异样动听,有的清脆,有的沧桑,声音与声音间产生撞击与共鸣,似皎洁的月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令人回味隽永。
每一段音色都似一段人生,激烈的,伤怀的,眷恋的,绝美的,儿女情长的,壮志未酬的……
数百人一起,低吟浅唱,时而甜美,时而凄苦,时而婉转深沉,时而振聋发聩,在那一男一女的领唱下,由远及近。
从天际线处,渐渐出现了几个黑点。
几十艘的竹筏,结成一支船队,缓缓而至。领头的竹筏上,两名艄公,一黑一白,都戴着斗笠,看不清面容,一边吟唱,一边划船。
阿沫早已被他们动人的歌声所折服,此时见到真人,才压抑地小声问道:“玹华大哥,他们是谁?唱得真好听啊!”
玹华还未回答,那支船队已经行到近前。黑衣艄公亮着低沉雄浑的男低音道:“太子殿下,好久不见啊!”
玹华笑笑道:“不过小去了半年,你们已牵念我了么?”
那黑衣艄公笑道:“我还好,我妹子牵念你的紧,一日要问我好几回。”
玹华哈哈大笑。
说话间,竹筏已到了近前,那白衣艄公身材更娇小一些,像是个女子。果然一开口,亦是女子清亮明丽的嗓音,大大方方道:“太子殿下,莫听我哥哥胡扯,我不过随口问问。”
她瞅了瞅玹华身边的那几人,发出银铃般动听的声音道:“太子殿下这次还带了许多的朋友,真是热闹极了。”
阿沫见她性子随和,不由心生好感,赞道:“这位姐姐,刚才是你和这位黑衣大哥在唱的歌么?唱的什么?可真好听!”
黑衣和白衣的艄公相视一笑,白衣女子道:“看来这几位神君亦是第一次来我冥界,不清楚这里的规矩。太子事先没有跟人家说明白么?”
两人脱下斗笠,缓缓道:“姑娘猜猜我们是谁?”
他们这两句是一起说出来的,两人的音色单独听都是天籁,但搭配在一起,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肃穆和诡异,倒把阿沫吓了一跳,生怕斗笠之下是什么异常恐怖的面容。
其实,唔,倒还好。
两人的年纪都不大,男子丹凤眼,长得斯斯文文,女子倒是个圆脸,珠圆玉润,十分可爱讨喜。
“小黑,小白,你们俩不要合在一起说话,瘆得慌!”玹华一只手握住妙沅安慰,令她莫怕,一边无奈地斥责两人的恶作剧。
阿沫方才恍然大悟,“天哪,原来你们就是……你们就是黑白无常啊!”
璟华不肯来,甚至不惜跟阿沫分手,也不愿来,不是没有道理。
他自小就聪慧,生来体弱,便益发敏感。
很多事情,明知道不可得,没希望,索性便连求都不去求,想都不去想。
他了解父君,他知道父君是何等样为人,便宁可死,也不愿去开这个口,假装没有这回事,免得说出来,落个父君烦心,自己伤心。
所以他怎么样都不会去问,也不准别人替他去问,自欺欺人,又小心翼翼,以为这样就能保护好心中那个,其实早已支离破碎的慈父画像。
是他不要,不是父君不给,那便不是父君的错,那他们便还是父慈子孝的那一对。到时候,他若死了,大不了父君哀叹一声他的少年早逝,将他往无妄海一葬,便也是了。
甚至,对于母妃的去世,他已经查到了赤胆情,查到了姜赤羽在多年前丢失了最后的一瓶毒,却在真相昭然若揭的时候,戛然而止。
他选择沉默,让一切秘密归于沉寂。选择随着他的死,将这秘密永远埋葬。
他说,他从生来便不停努力,而如此努力的结果,只为了让自己死去时更有尊严。
玹华明白他话中的含义,悲凉且心酸。
璟华要的尊严,并不单指作为战神的赫赫功勋,让人们在追思往事的时候,能在功德簿上洋洋洒洒写下长篇大论。
他想要一个和睦且安详的家,一个出自真心,疼他爱他的父君。
那个家里,父君深爱母妃,不会有什么弑妻的嫌疑。
那个家里,父君为了救他不惜一切代价,不会有他开口去要,而依然绝情不给的事。
他花了一辈子的时间,用心描画了这样的一个父君,他仔细地,小心翼翼地珍藏在心底,决不许任何人去破坏它。
玹华也知道,但那天,玹华只是赌。他赌璟华会为了阿沫,放下他的尊严,他的骄傲,去求一求父君,成全自己,也成全他们两个。
他敢赌,但璟华不敢。
自从幼时他求父君陪他在梅园修剪花枝,但父君食言后,他便不再敢赌,也不再敢开口讨要任何东西。他始终觉得,只要自己安安分分,不索取,那便不会失望,父君便仍旧是画像里那个慈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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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澜问:“玹华,那你有发现什么线索没?”
玹华被他的问话拉回了思绪,叹口气道:“算有一点吧。”
他停下脚步,望着眼前水天相接的盐湖,缓缓道:“天人冥三界,说穿了其实是同一个时空的平行映射,就像是我是们须弥山的山脚、山腰和山顶。
我们站在不同的地方,尽管看到的景色迥然相异,但其实,那些景色还是同一处的景色。
胤龙翼是胤龙族至宝,即便现在失落在外,总也还是和胤龙本身命脉相关,受着胤龙母星的庇护。我查了下,在冥界中,对应胤龙母星的位置,就是在背阴山中。”
“背阴山?”阿沫喃喃自语。
她记得在书上读到过,背阴山在梵语中叫做“虚危洞天”,乃纯阴无阳之地,所以山不生草,峰不插天,岭不行客,洞不纳云,涧不流水,越过这座山,对面便是鼎鼎有名的十八地狱。
而这里,除了玹华是胤龙之外,她是苍龙,青澜是炎龙,而妙沅更是由人类修炼晋升而来,连神族都不是,他们几人对冥界,背阴山,胤龙族,以及胤龙翼简直一无所知。
甚至包括玹华自己,也是连猜带蒙,知之甚少。不仅玹华不知道,哪怕把他老子天帝轩辕広喊来,也不见得能说出更多的名堂。
胤龙翼消失得太久,它就像上古神祗一样,只存活于传说中,大家只听闻它的光彩,膜拜它的神力,对其它的却并不真正关心。而现在,他们也只是听玹华这么揣摩,说大概的位置可能存在于背阴山中。
但胤龙翼到底是什么样子?
是埋在土里?还是挂在墙上?
是要从一幅棺材里抠出来?还是要念个法咒让它复活?
没有人知道。
而就算找到了胤龙翼,又如何用它来医治璟华?是朝着他扇两下翅膀?还是割一片下来做药引子?更是完全没有方向。
阿沫盯着玹华,又一次咒骂他那个令人抓狂的名字——玄!
和他搅和在一起的东西,就没有不玄的。
她咽了下口水,仿佛也同时把那些糟心的,渺茫的,堪忧的前景一块儿咽了下去,故作淡定道:“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背阴山吧,玹华大哥,你指条路,我们跟着走。”
青澜也点头,阿沫问的也是他要问的。此处景色美则美矣,但四海茫茫,上不能升天,下不能入地,脚下的这篇盐湖,连个坑都砸不出来,铁定也没法水遁。
真的叫做无路可走。
玹华笑笑,“别急!你们看,艄公要来了!”
他往远处夕阳下落的地方一指,那一枚浑圆的火球正散发着最后一点灼热的光芒,将整个湖面染成一片纯粹的金色,半江瑟瑟半江红。
“太阳要下山了!”阿沫道。
玹华道:“冥界冥界,纯阴之地,每天日落以后,大门才会打开,收留凡世断肠人。”
似乎是为了及早证明这句话的正确,日君很识相地功成身退,哧溜一下就滚落了湖底。但更令人瞠目结舌的奇景是——没有了太阳,天竟还是亮的!
不知哪里来的光源,四周完全就像白天一样,没有黑暗,只觉更光亮!这让阿沫他们觉得,之前看到的太阳,就像是挂在天空的一个纯摆设。
还等不及去研究为什么有这等奇异的现象,耳边就听到了缥缈的歌声。
先是一个女子清丽地起头,然后又加入了一个浑厚低沉的男声,富丽优美,铿锵绽放。
听不清具体的歌词,那曲调也不是任何一种曾经听过的民歌小调,但这两人唱得极具情感,歌声富有穿透力,带着某种扣人心弦的力量,宛转悠扬,如泣如诉。
接着便是无数的和声,没有任何器乐的伴奏,纯粹人声的组合,但却异样动听,有的清脆,有的沧桑,声音与声音间产生撞击与共鸣,似皎洁的月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令人回味隽永。
每一段音色都似一段人生,激烈的,伤怀的,眷恋的,绝美的,儿女情长的,壮志未酬的……
数百人一起,低吟浅唱,时而甜美,时而凄苦,时而婉转深沉,时而振聋发聩,在那一男一女的领唱下,由远及近。
从天际线处,渐渐出现了几个黑点。
几十艘的竹筏,结成一支船队,缓缓而至。领头的竹筏上,两名艄公,一黑一白,都戴着斗笠,看不清面容,一边吟唱,一边划船。
阿沫早已被他们动人的歌声所折服,此时见到真人,才压抑地小声问道:“玹华大哥,他们是谁?唱得真好听啊!”
玹华还未回答,那支船队已经行到近前。黑衣艄公亮着低沉雄浑的男低音道:“太子殿下,好久不见啊!”
玹华笑笑道:“不过小去了半年,你们已牵念我了么?”
那黑衣艄公笑道:“我还好,我妹子牵念你的紧,一日要问我好几回。”
玹华哈哈大笑。
说话间,竹筏已到了近前,那白衣艄公身材更娇小一些,像是个女子。果然一开口,亦是女子清亮明丽的嗓音,大大方方道:“太子殿下,莫听我哥哥胡扯,我不过随口问问。”
她瞅了瞅玹华身边的那几人,发出银铃般动听的声音道:“太子殿下这次还带了许多的朋友,真是热闹极了。”
阿沫见她性子随和,不由心生好感,赞道:“这位姐姐,刚才是你和这位黑衣大哥在唱的歌么?唱的什么?可真好听!”
黑衣和白衣的艄公相视一笑,白衣女子道:“看来这几位神君亦是第一次来我冥界,不清楚这里的规矩。太子事先没有跟人家说明白么?”
两人脱下斗笠,缓缓道:“姑娘猜猜我们是谁?”
他们这两句是一起说出来的,两人的音色单独听都是天籁,但搭配在一起,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肃穆和诡异,倒把阿沫吓了一跳,生怕斗笠之下是什么异常恐怖的面容。
其实,唔,倒还好。
两人的年纪都不大,男子丹凤眼,长得斯斯文文,女子倒是个圆脸,珠圆玉润,十分可爱讨喜。
“小黑,小白,你们俩不要合在一起说话,瘆得慌!”玹华一只手握住妙沅安慰,令她莫怕,一边无奈地斥责两人的恶作剧。
阿沫方才恍然大悟,“天哪,原来你们就是……你们就是黑白无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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