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毅点了点头，“的确有些相似。”

    沈月心中一动，和赵毅商量道：“我怀疑这具尸体，和之前乞丐的死，很有可能是一名凶手所为。”

    “不知道可不可以让天宝替我去趟六扇门，把段方成找来。天宝的脚程比我快，如果是我去的话，一来一回，恐怕要耽误不少时间。”

    在能帮助到沈月的事情上，赵毅向来毫不犹豫。

    天宝十分了解他家王爷的这一点。在听到沈月的话之后，天宝甚至都不用赵毅发话，就飞跑着往六扇门去了。

    在天宝离开之后，赵毅上前和衙门的人商议，说是这具尸体很有可能和六扇门正在调查的一起案件有关系，请他们稍候片刻，暂时不要急着将尸体带回衙门。

    衙役们自是不敢违抗赵毅的命令，他们满口答应下来，同时在四周警戒，免得被围观看热闹的百姓们破坏了现场。

    尸体本来都要被衙役们抬走了，却又发生了变故，又有人陆陆续续的围上来，好奇的想要知道，衙门的人是怎样断案的。

    好在在衙役们的看守下，好奇的人群只是远远的观望着，并没有凑上前来打扰。

    没用上一盏茶的时间，天宝就匆匆赶了回来。他身后，跟着行色匆匆的段方成。一同过来的，还有六扇门里的一名仵作。

    沈月认得这名仵作，据段方成所说，之前的几年间，京城里发生的所有致命伤相似的案件，这名仵作都参与过对尸体的勘验。

    几人到来之后，仵作立马对卧倒在胡同口的尸体进行了检验。

    片刻后，仵作抬起头来，对段方成点了点头。

    段方成接收到仵作的示意后，上前和衙门的人交涉了一番，这起命案便由衙门移交到了六扇门。

    衙役们陆续离开，跟随段方成过来的六扇门的捕快们，也将男人的尸体带回了六扇门。

    好奇的围观百姓们看着捕快们的动作，不由得发出阵阵私语。

    留下来的沈月看着附近的人群，觉得这是一个调查线索的好时机。

    刚才经过衙役们的一番驱赶，有不少看热闹的人都已经离开了，留下来的这部分，想必都是附近的居民。也许他们会对死者有所了解。

    “这位大娘，不知道这死去的男人是什么身份？”

    被问到的大婶见沈月生得眉清目秀，说话也平易近人，心中先多出了几分好感。

    “姑娘，一看你就不是住在这附近的人！”

    “住在我们这片的，几乎没有人不认识张屠户的！你说，这好好的一个老实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大婶的语气听起来十分惋惜。

    站在大婶旁边的女人看起来年轻些，大婶说完之后，她忍不住接话道：“谁说不是呢！”

    “昨天早上，我还在他的肉铺买了一斤肥肉！张大听说我家的男人前段时间摔断了腿，还特地送了我一些骨头，让我回去给我家那口子熬汤喝！”

    “真是想不到，年纪轻轻的，说没就没了，白瞎了这么好一个人……”

    旁边一位大嫂也加入了进来，“今天早上我还听张大家的说，昨天晚上，她男人一夜没回去……”

    “他们小两口感情一向很好，要是让张大家的知道，她男人已经死了，不知道会哭成什么样子呢！真是可怜哟！”

    “也幸好他们小两口还没有孩子，张大家的还能改嫁！要是带着个孩子，那可就艰难咯！”

    听这几位大婶大嫂们感慨了一通，对于死者的身份和性格，以及家庭情况，沈月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

    “不知道张大的肉铺在哪里？可是在这附近？”沈月再次询问道。

    几位大婶很热情的给沈月指路，“就在前面不远处！”

    “小姑娘，我带你去吧！”

    赵毅和段方成跟在沈月身后，由几位街坊带路，一起来到了张大的猪肉铺。

    刚刚走到猪肉铺附近，沈月灵敏的鼻子就嗅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铺子的门没有上锁，段方成上前推开了房门，看到铺子内的情形后，他深深地皱起了眉头，和身旁的天宝低声探讨。

    “你说这墙上和地面上的血迹，到底是人血还是猪血？”

    天宝摇了摇头，这么专业的问题，他也不知道，估计只有经验老道的郎中，才能分辨出来吧？

    抱着好奇心跟随而来的街坊邻居们，在看到铺子内的情形后，纷纷害怕得倒退了一步。

    有几个女人，更是捂着嘴发出了不低的惊呼声。

    “天呐，怎么这么多血？！”

    张大的猪肉铺子里，血腥气四处弥漫。在靠近摊位的地面上，有一大摊骇人的血迹。而摊床上和附近的墙壁上，也喷溅上了不少的血痕。

    浓郁的血腥气让沈月眉头紧皱，而街坊邻居们的反应，也让沈月有些不解。

    ——在生肉铺子里看到血迹，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为什么人们好像非常惊讶？

    “张大那个人，特别爱干净的，他每次都会把铺子收拾的干干净净——今天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血？”

    一位大婶的叨咕为沈月解答了心中的疑惑。

    沈月看着残留在地上的大量血迹，心中已经大概有了判断——按照街坊们说的，如果这些不是猪血的话，那么就是张大的血了。

    也就是说，这间生肉铺子，很有可能就是案发现场，是张大被凶手杀死的地方。

    而此时，段方成和天宝正蹲在地上仔细研究着，想要通过观察分辨出来，这些血液究竟是人的还是猪的。

    “应该不是猪血吧？猪血闻起来，味道应当比这要臭一些……”段方成猜测道。

    “我觉得，再去找来一个经验老道的屠夫，让他看一看，肯定能分辨出来。”天宝觉得，自己提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另一旁的沈月，已经再一次向围观的街坊邻居们发起了询问。

    现在，大致能够确定的是，张大的死亡时间，就在昨天夜里。

    “不知道从昨晚到今早，在猪肉铺子附近，大家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响？或是见到形迹可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