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孙甲和他的母亲告辞之后，沈月和段方成离开了李家。

    至于孙甲提供的线索，沈月全都仔细的记在了心里。只是那些信息的真实性，仍旧有待核实。

    ……

    第二天一早，沈月和段方成正打算想办法去核实一下，昨天从孙甲那里打探到的消息，到底是不是真的，这时候，衙门忽然派人来了六扇门。

    原来是衙门的人发现了一句尸体，他们觉得，死者身上的致命伤，看起来和六扇门最近正在追查的几起连环凶杀案中的死者身上的致命伤极为相似。

    出于谨慎，衙门于是派人来通知六扇门，如果这起命案的死者，身上的特征和之前几起命案中的一样，那么此案将会归六扇门调查。

    沈月和段方成收到消息后，连忙赶往现场查看。只是两个人谁都没有想到，在案发现场，他们竟然会见到孙甲的尸体。

    其实在走到巷子口的时侯，沈月的心里就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她偏头看向身边的段方成，声音有些忐忑。

    “这不是孙甲家所在的巷子吗？该不会是孙甲发生了什么意外吧……？”

    段方成亦是神色凝重，“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两人一路走到巷子深处，鼻端越来越浓重的血腥气让他们都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又往前走了几步，便有衙门的人迎了上来。寒暄几句之后，衙门的人带着沈月和段方成去看了受害者的尸体。

    根据衙门的人说的，最早发现孙甲尸体的人，是和孙甲家住在同一条巷子里的邻居。他早上出来倒泔水，结果在臭水沟里发现了早已经死去多时的孙甲。

    在巷子尽头的壕沟边上，沈月和段方成看到了孙甲的尸体。孙甲身上湿漉漉的，看上去像是刚刚被衙门的人从水沟里捞出来。

    孙甲身上穿的，还是昨天见沈月和段方成时的那套衣服。只不过，昨天还完好无损的衣服，此刻已经变成了碎片，破布条一样的贴在孙甲身上。

    在孙甲身上，到处都是狰狞可怕的伤痕，有些伤口，甚至深可见骨。

    更可怕的，还是孙甲的双腿——也不知道那个凶手到底有多么狠，竟然活生生的把孙甲的两条腿骨各抽出了一截。

    沈月以为，自己的接受力已经够强大了，可是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段方成察觉到了沈月的动作，连忙上前一小步，用身体挡住了沈月的视线。

    ——这样残忍的凶手，如此血腥的命案现场，他一个在六扇门任职了这么长时间的大男人，看到这副场景，仍旧觉得头皮发麻，更何况沈月还是个女孩子。

    “你还好吧？”趁着周围没人注意，段方成低声关心沈月。

    沈月轻轻摇了摇头，“我没事……”

    这时候，最先赶到现场的衙门的人走过来，对沈月和段方成解释道：“我们那人初步判断，死者的致命伤应当是在腹部——”

    衙门的人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我们的人把尸体从水沟里捞出来的时候，肠子都流了一地……”

    “你们现在什么也没看到，那是因为在你们过来之前，我们的人觉得死者太可怜，所以帮他把肠子塞回去了。”

    听到这里，脑海中想象着当时的画面，沈月再也忍不住，跑到一旁干呕起来。

    过来和段方成说话的那人见到了，不由得啧啧了两声。

    “好好的一个姑娘家，做什么这么想不开，要加入你们六扇门这样的地方。在家里绣绣花，看看书，不是挺好的？”

    段方成笑笑没说话，看向沈月的眼神中，却充满了担忧。

    和段方成交接完毕之后，衙门的人就离开了。而沈月也终于缓过来，和段方成一起勘察起现场来。

    段方成不无担忧的看着沈月，“如果不行，就别硬撑，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一个人来做就好了。”

    沈月却摇了摇头。她只是想到那人描述的现场，有些接受不了而已。

    肠子都流出来了……不知道孙甲在临死之前，到底遭受了多大的痛苦……

    那个杀人凶手，实在是太可恨了。

    沈月和段方成两人在现场仔仔细细的搜寻了一遍，却并没有发现任何凶手留下来的证据。

    没办法，两人只好空手而归。

    在回去六扇门的路上，沈月仍旧在思考案情。

    “你说，孙甲突然被杀，会不会和我们昨天去他家里了解情况有关系？”

    “也许是因为，孙甲告诉我们的那些话，触犯到了凶手的利益，所以他才会对孙甲痛下杀手……”

    段方成点了点头，他也认同沈月的分析，“你说的这种可能性很大。”

    沈月不由得叹了口气，“这么说来，反倒是我们害了他……唯一的儿子死了，恐怕老人家一定伤心极了……”

    “无需自责，那个凶手只怕是早就已经盯上了孙甲，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下手……”

    不知道为什么，段方成心中总有一种感觉，孙甲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被杀害的人。

    “我总是担心，后面还是会有人惨遭毒手……”

    “看来我们只有尽快抓到凶手，才能够阻织惨案的发生了。”

    ……

    沈月和段方成本来想着，回到六扇门之后，仔细商议一番，接下来该如何追查连环凶杀案的凶手。

    可是没想到，两个人刚刚回到六扇门，就被武神侯叫过去了。

    在六扇门用来接待客人的客厅里，沈月和段方成见到了武神侯，同时还有靖安侯一家人。

    武神侯坐在上首主位上，靖安侯夫妇还有隋玉婷并排坐在一处。

    见到沈月和段方成走进客厅，靖安侯夫妇还有隋玉婷一家三口脸上的表情如出一辙。

    他们眼神轻蔑的打量着沈月和段方成，如果不是武神侯在场，恐怕他们立刻就要跳起来指责沈月和段方成了。

    趁着靖安侯一家人没有注意，武神侯向沈月和段方成投去了一个安抚的眼神，示意两个人不用担心。

    有衙役送上茶水点心来，可是靖安侯夫人却连看都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