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经》居然是本武功秘籍？

    她怎么没看出来？

    “是。”那老者忽然开口，声音却像是二十出头的小伙，活力清澈，不觉半分苍老。　　“《山海经》是三百年前，宋国剑术高手安君独创的一门功夫，共十三层，传说，练至第十层，便可延年益寿，练至十一层，可长生不老，练至十二层，能起死回生，

    若是练至十三层，便不老不死，不生不灭。”

    “你确定这是武功......不是道术？”顾盼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哪来的什么起死回生不老不死？

    要有这样的技术，秦始皇也不会费那样的周折，最后还是不甘而去。

    “是。”

    “那，那位安君呢？”既然不老不死不生不灭，他应当就还活着。

    总不能自己创建的武功，自己也没能练出来吧？

    那又凭什么说有这样的功效，这不是骗人吗。　　“失踪了。”老者顿了顿，“《山海经》出世后，遭世人抢夺，掀起一阵腥风血雨，宋国因此而覆灭。在战乱时安君携此书，逃至山崖之上，而后当着众人的面，一跃而

    下。追杀的人在山崖低搜寻了整整一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顾盼打量着这老者，心中忽然升起一个荒唐的念头：“你不会就是安君吧？”

    老者像是咽了一整个鸡蛋，噎在喉咙，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

    “主子，安君是他师祖。”相比之下，林青淮显得自然许多。

    他已经习惯了自家主子的跳脱思维。　　“当年安君创出此法，自然也教授给了自己徒弟。后安君与《山海经》原卷坠崖，不知所终。他的徒弟，便成了见过《山海经》的人，饱受追杀，大部分或被人所杀，或自尽而亡，唯有一人，隐姓埋名，成功躲过一劫，将《山海经》默写成稿。待得百年后，创立一‘山海教’，只是行事低调，故而留存至今，无人知晓。这位，便是‘山海教

    ’现今的掌门。”

    “闫怀方，见过将军。”老者终于缓了过来，向顾盼行了一礼。

    “你练成了《山海经》？”顾盼歪头望着他，满是疑惑。

    “小人不才，去岁，才将将突破第九层，尽管功力大增，却得不出去往第十层的要领。”

    “既然《山海经》是贵教传教之宝，贵教又向来低调不与外人知。我师兄，又怎会得到《山海经》？”　　“将军不知，我教收徒，向来严厉。至小人此辈，共兄弟三人。我那三师弟，曾得一人拼死相救，方得保住性命。只是那人身受重伤，师弟顾不得教中禁令，带了他回

    教。小人感念他有恩于师弟，便同意他留下来养伤。约莫半年时间，那人康复，却在一夜之间，忽然消失，与此同时，《山海经》也消失无踪。”

    “你说那个人，是师兄？”

    “小人不敢说谎。”

    “证据。”顾盼抱着手，顺势倚在了那棵枯死的老树身上。

    硌得慌。　　“练了《山海经》，若是达到十一层，脉象便会变得紊乱虚无，甚至会有探不到脉象的情况。换句话说，只从脉象上来看，此人已死。”闫怀方的声音清朗而响亮，顾

    盼听着，心中只是一阵阵发冷。下意识地不愿意再与他说话，而是转向了林青淮：

    “你方才说，师兄之前受的伤，是《山海经》造成？”

    “是。”答话的还是闫怀方，不知为何，顾盼心中对这人生出一股厌恶，厌恶他的模样，厌恶他的神态，厌恶他说话的语气。

    当讨厌一个人的时候，对方不论是什么样，都是令人憎恶的。　　“要突破十层达到十一，需得经过一生死大关——全身经脉倒转，血液逆行。若是熬过死关，还余生关。便是人活了下来，却身受重伤，且极嗜睡。若是能在睡眠中及

    时调节，能得以痊愈，若是不能，则长眠不醒。并且......”

    “并且什么？”听他说着话，顾盼心中直跳，对方一卖关子，她便下意识地接了上去。

    “若是在一定时间内，不能达到十二层，便会爆体而亡。”闫怀方的声音似乎变得遥远，顾盼定了定神，尽量让自己的声音能够稳定下来：“一定时间......是多久？”

    “小人不知。”

    顾盼闭上眼，深呼吸了一口气，良久，才睁开：“知道了，多谢。”

    “还有一事。”

    “说。”

    “据师公说，练至十二层，能够召唤阴兵为役。”

    “无稽之谈。”顾盼冷笑出声，或是牵扯到师长，闫怀方的语气也强硬了些：

    “既然长生之事都有可能，遑论阴兵？”　　“长生？找不到尸首，便是长生了不成？我赤鬼军将士战死沙场，寻不得尸骨的何止千百，他们都长生不老了不成？倘或《山海经》能够召唤阴兵作为驱使，当初安君又怎么会被逼得跳了山崖？召唤出千军万马，即便不称霸天下，至少也能自保，不是吗？分明是邪魔外道，却在这招摇撞骗！”顾盼当真是动了几分怒，语气也冷了下来，

    闫怀方背脊一阵发凉，不受控制的，跪了下来。　　他也曾听说过燕梓桑的名字，想象中，乃是个一身煞气的凶恶之人。见了面，不过一平平无奇的丫头，顶多有几分姿色，哪里担当得起“修罗恶鬼”四个字。因而尽管

    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心中还是有几分不以为意。

    直到现在，他才明白“修罗恶鬼”的由来。

    面前的人，就像是地狱深处，经过千万年厮杀独活下来的一只修罗，浑身泛着的寒气，只要望上一眼，便能冰冻成块，再不得逃离。

    他年过古稀，却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了这样深的恐惧。

    只得伏地叩首，请求原谅。　　“主子，传闻是否真实，暂且不可查。但《山海经》的确是一种很可怕的功夫。闫老所说，十一层后，一定时间内无法突破便会爆体而亡，却有其事，属下也是亲眼见过的。”林青淮在此时开口，顾盼的目光就移到了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