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 269 第一百四十七章 拜军师(二更)
- 270 第一百四十八章 神翻译!
- 271 第一百四十九章 为你为我
- 272 第一百五十章 我有此技,怕你不行
- 273 第一百五十一章 红衣女尸
- 274 第一百五十二章 自制散瞳剂
- 275 第一百五十三章 重口味验尸
- 276 第一百五十四章 设局
- 277 第一百五十五章 疑点之一
- 278 第一百五十六章 第一凶手
- 279 第一百五十七章 铁证如山!
- 280 第一百五十八章 第二凶手
- 281 第一百五十九章 人要活着,才知苦难
- 282 第一百六十章 身世之谜
- 283 第一百六十一章 第三凶手(二更)
- 284 第一百六十二章 戏里嫁君
- 285 第一百六十三章 拜堂结发
- 286 第一百六十四章 元修离京
- 287 第一百六十五章 军心所向
- 288 第一百六十六章 山中救人
- 289 第一百六十七章 美丽布偶人
- 290 第一百六十八章 雨夜验尸
- 291 第一百六十九章 动机
- 292 第一百七十章 凶手
- 293 第一百七十一章 稚嫩拙劣的凶案
- 294 第一百七十二章 问玉之心
- 295 第一百七十三章 无情哒嘟嘟
- 296 第一百七十四章 一个巴掌拍不响
- 297 第一百七十五章 定罪!
- 298 第一百七十六章 找守宫砂
- 299 第一百七十七章 听案推理
- 300 第一百七十八章 朝廷的处置
- 301 第一百七十九章 他说他是雏儿?!
- 302 第一百八十章 疯狂的推测
- 303 第一百八十一章 杀人饮血?
- 304 第一百八十二章 月杀的心理阴影(二更)
- 305 第一百八十三章 英睿!暮青?
- 306 第一百八十四章 毒痴
- 307 第一百八十五章 都督的损主意
- 308 第一百八十六章 臣要在上!
- 309 第一百八十七章 影帝VS影后
- 310 第一百八十八章 化险
- 311 第一百八十九章 负责之期
- 312 第一百九十章 该死的职业病!
- 313 第一百九十一章 如此巧合?
- 314 第一百九十二章 转机!
- 315 第一百九十三章 这太疯狂!
- 316 第一百九十四章 猫捉耗子
- 317 第一百九十四章 血豆腐
- 318 第一百九十六章 花样作死
- 319 第一百九十七章 雨夜暗杀!
- 320 第一百九十八章 月信忽至!
- 321 第一百九十九章 铁血牺牲
- 322 第二百章 九死一生
- 323 第二百零一章 江北水师到!
- 324 第二百零二章 三杀令!
- 325 第二百零三章 小欢子到!
- 326 第二百零四章 亲理遗容
- 327 第二百零五章 活体解剖(上)
- 328 第二百零六章 活体解剖(下)
- 329 第二百零七章 有我在前
- 330 第二百零八章 幕后真凶(一)
- 331 第二百零九章 幕后真凶(二)_5201小说
- 332 第二百一十章 幕后真凶(三)
- 333 第二百一十一章 相府变天
- 334 第二百一十二章 正面交锋!
- 335 第二百一十三章 都督可是女子?_5201小说
- 336 第二百一十四章 杀父真凶!
- 337 第二百一十五章 我要娶妻!
- 338 第二百一十六章 封赏
- 339 第二百一十七章 门庭若市
- 340 第二百一十八章 我想娶两个
- 341 第二百一十九章 烽烟未见已悄燃
- 342 第二百二十章 计杀元修!(一更)
- 343 第二百二十一章 诛心背叛(二更)
- 344 第二百二十二章 元谦自焚!(补昨天)
- 345 第二百二十三章 金蚕脱壳
- 346 第二百二十四章 嘟嘟VS岳父
- 347 第二百二十五章 史上最牛劫财劫色
- 348 第二百二十六章 小肚鸡肠的步惜欢陛下
- 349 第二百二十七章 怒骂姚府
- 350 第二百二十八章 天下寒门之首
- 351 第二百二十九章 都督娶妻
- 352 第二百三十章 浪漫的都督
- 353 第二百三十一章 霸气的都督(一更)
- 354 第二百三十二章 三比三胜(二更)
- 355 第二百三十三章 生辰贺礼
- 356 第二百三十四章 一年之期
- 357 第二百三十五章 大典前夕
- 358 第二百三十六章 阅兵大典!
- 359 第二百三十七章 军前立后!
- 360 第二百三十八章 二帝争一后
- 361 第二百三十九章 兄弟相见,四方云动
- 362 第二百四十章 盛京宫变
- 363 第二百四十一章 夺宫(上)
- 364 第二百四十二章 夺宫(下)一更
- 365 第二百四十三章 二十年成一事(二更)
- 366 第二百四十四章 取舍
- 367 第二百四十五章 都督到!
- 368 第二百四十六章 我的夫君是步惜欢
- 369 第二百四十七章 这是病,得治!
- 370 第二百四十八章 嫡长之名,承袭之权
- 371 第二百四十九章 爱恨皆有因(上)
- 372 第二百五十章 爱恨皆有因(下)
- 373 第二百五十一章 三面楚歌
- 374 第二百五十二章 愿来世可为男儿
- 375 第二百五十三章 你我这一生
- 376 第二百五十四章 唯我独尊
- 377 第二百五十五章 半壁江山,弃之何妨!
- 378 第二百五十六章 盛京乱
- 379 第二百五十七章 有谁要走?
- 380 第二百五十八章 主帅之择
- 381 第二百五十九章 腹黑军师
- 382 第二百六十章 老将的信念
- 383 第二百六十一章 你求我
- 384 第二百六十二章 他给我的,无人能给我
- 385 第二百六十三章 我介意你口臭
- 386 第二百六十四章 狡猾的女人
- 387 第二百六十五章 人之智慧,虎狼难及
- 388 第二百六十六章 你我之间,谁为牛羊?
- 389 第二百六十七章 尽人事,听天命
- 390 第二百六十八章 天意
- 391 第二百六十九章 无悔牺牲
- 392 第二百七十章 万险千难终出城(未完)
- 393 第二百七十章 万险千难终出城 (补全!)
- 394 第二百七十一章 踏破铁鞋无觅处
- 395 第二百七十二章 人命无贵贱
- 396 第二百七十三章 生死一线终相见
- 397 第二百七十四章 守你一夜安眠
- 398 第二百七十五章 我们圆房吧!
- 399 第二百七十六章 圆房(上)
- 400 第二百七十七章 圆房(下)
- 401 第二百七十八章 新婚燕尔
- 402 第二百七十九章 元修之谋
- 403 第二百八十章 千里博弈
- 404 第二百八十一章 兴亡二主
- 405 第一章 凤驾还乡
- 406 第二章 人各有志
- 407 第三章 帝后审案
- 408 第四章 微服激辩
- 409 第五章 皇后授业
- 410 第六章 坑爹帝后
- 411 第七章 帝王心术
- 412 第八章 怒骂公爹
- 413 第九章 恒王出家
- 414 第十章 南图国书
- 415 第十一章 凤佩之托
- 416 第十二章 生个孩子
- 417 第十三章 何氏自荐
- 418 第十四章 运筹帷幄
- 419 第十五章 真假皇后
- 420 第十六章 皇后问政
- 421 第十七章 决胜千里
- 422 第十八章 平定岭南
- 423 第十九章 千里家书
- 424 第二十章 水师兵谏
- 425 第二十一章 瓮中捉鳖
- 426 第二十二章 御驾平叛
- 427 第二十三章 天下共睹
- 428 第二十四章 计取州城
- 429 第二十五章 全境平定
- 430 第二十六章 鄂族圣器
- 431 第二十七章 神权之国
- 432 第二十八章 神庙屠恶
- 433 第二十九章 神官大选
- 434 第三十章 县祭审案
- 435 第三十一章 十里圣谷
- 436 第三十二章 天选大阵
- 437 第三十三章 大卸机关
- 438 第三十四章 峰回路转
- 439 第三十五章 命定之地
- 440 第三十六章 身世之谜
- 441 第三十七章 神殿之亡
- 442 第三十八章 南图内乱
- 443 第三十九章 复国丧钟
- 444 第四十章 三年之约
- 445 第四十一章 神女降世
- 446 第四十二章 遥寄相思
- 447 第四十三章 两国婚书
- 448 第四十四章 螳螂捕蝉
- 449 第四十五章 再见元修
- 450 第四十六章 猜心博弈
- 451 第四十七章 血战边镇
- 452 第四十八章 重逢之期
- 453 第四十九章 不欺不弃
- 454 第五十章 至爱不渝
- 455 第五十一章 血浓于水
- 456 第五十二章 大结局(上)帝后归来
- 457 第五十三章 大结局之二 秋后清算
- 458 大结局之三 未来可期
- 459 大结局之四 大齐建国
- 460 终章 帝后大婚
- 461 番外:朝朝暮暮
隐藏
显示工具栏
第一百五十七章 铁证如山!
第一百五十七章 铁证如山!
那马车四轮双辕,方舆华锦,翠顶雕窗,马骏车华。暮青指向堂外,堂风卷打着锦帘,帘上团花齐开粉蝶如飞,莫名阴瑟。
暮青三两步出了公堂,一把掀了锦帘,只见车内四壁锦绣,角落香炉伴着繁花,中间置着团垫,这副光景一看就知道是把该换的都换过了。但她还是钻进了车里,翻开锦垫,细细检查各处缝隙,希望能找到遗留的证据。验尸时,她留意了春娘的指甲,她左手中指和无名指的指甲有裂痕,但没有断,指甲缝隙里也没有皮肉组织,可见她在被勒住脖子时抓的不是凶手,这点从车夫手上没有抓痕便可以证明。
暮青边翻找证据边想象犯罪现场,春娘坐在车里,要下车时车夫动了手,而车夫能动手的地方无非是两处……
暮青搜寻着车里,目光刚一转,身后的车帘子便被人掀开了。
步惜欢挑着车帘儿,避在挑开的锦帘后冲她懒洋洋一笑,拿眼神问她——干嘛呢?
“来得正好。”暮青钻出来跃下马车,对步惜欢道,“上车!”
步惜欢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但还是依了她。他钻进马车时,暮青回到公堂里把缰绳拿了出来,回来时挑帘儿一看,步惜欢已盘膝坐在了团垫上,他穿着她的亲卫的衣袍,脸是别人的,骨子里却还是他,懒散矜贵,举止间雍容天成。
他笑容溺人,拿眼神询问她要做何事,她刷的就把帘子放了,绕到窗边,敲了敲窗子。
窗子打开时,暮青竟不在窗外,步惜欢挑了挑眉,倾着身子往外看时,她忽然从车身旁闪出来,双手一伸,手指粗的缰绳便套在了步惜欢的脖子上!
这一勒,暮青只是做做样子,没使多大气力,但步惜欢事先不知,猝不及防之下重心一失,本能地抓找车内可借力之处。司马家的马车宽敞窗子也大,步惜欢的头被勒悬于窗外,暮青仍能看见车内,她透过空隙往左右两边看了眼步惜欢借力之处。
公堂里见此景者皆惊,季延起身越过司马家的人看向外头,巫瑾看了眼公堂正中横陈的女尸,仿佛担忧行出大堂时经过女尸身边会脏了他的衣袂,于是便坐着未动。
元修也没动,季延挡了公堂外大半光景,他瞥了眼车窗,目光落在那张被缰绳勒悬于车窗外的脸上,半边眉宇沉如深潭。
天边阴云渐聚,一场春雨将至。
暮青看清楚了之后便放开了步惜欢,绕回马车前一掀帘子,道:“下车吧。”
步惜欢理了理衣衫,似笑非笑瞪了暮青一眼,这便要下车,刚到车帘处,暮青忽然又将马缰往他脖子上一套,顺势一转!步惜欢气得一笑,笑时他已跌坐在马车里,顺着她的力道往车辕的方向靠了靠。
“不是这里,人是在车窗被勒死的。”暮青在现场模拟过后便下了结论。春娘的身量虽不及步惜欢,但她下马车时同样需要弯身,车夫从一侧下手,必定会造成颈部侧面勒痕较重,但验尸时,春娘颈部的勒痕是喉咙处最重,缢沟于颈后八字交匝,就车内现场的情形来看,符合人是在车窗处被勒死的特征。
暮青说完便要将缰绳收起,步惜欢却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暮青提了口气,睃了眼身后,见车帘子搭在她身后,正挡着公堂处,这才把提着的那口气给松了。
“松手!”她跟他对口型。
胡闹也不分场合!
步惜欢非但不松手,反捏了捏她的手,那目光似恼似笑,“听说司马敬有些特别的癖好,比如偏爱女子穿着戏服扮成戏文里的人与他行房,私以为此癖甚好,不如夜里我们也试试?就演春娘服侍司马敬那段儿,如何?”
她既把他当春娘模拟被杀的情形,那不妨就模拟得像些。
他声音压得低,听来别有一番挠人滋味。
暮青挑了挑眉,面色甚淡,嘴上却问:“你演司马敬?”
步惜欢眸底生出欢喜神色,“娘子如此问,便是有此兴致?”
“我如此问是想提醒你一个事实——他阳虚,就快要不举了!你能演?”
“……”
“你还是演春娘吧。”暮青看着步惜欢微微扭曲的脸,欣赏了一眼,抽回缰绳时又补了一句,“你够美。”
公堂之外,内外有人,两人避在车里,众目睽睽之下偷说着旁人听不得的情话,别有一番趣味。但暮青说完此话就退到了帘外,静等步惜欢出来。
刚退出来,暮青便一愣,元修不知何时到了公堂外的台阶上,马车离台阶有十来步之距,以他的耳力,不知听见了多少,只见天色阴沉,风雨欲来,男子负手立在高处,仰头望去,不见青天,独见萧寒。
暮青坦然地与元修对望了一眼,步惜欢从马车里出来,也望了元修一眼,两人对望之时,天边忽有滚滚闷雷之声传来,暮青抬头一望,见黑云滚滚,压城而来,大雨将至,她得抓紧时间了!
“折腾了半天,折腾出什么来了?”季延从公堂里走出来问。
暮青没答他,又钻进了马车里,步惜欢顺手为她打着帘子,天色阴沉,但愿她能找到要找的证据。
暮青跪伏在窗边,在步惜欢方才借力之处搜寻,春娘的胳膊必定没有步惜欢长,她往窗边缩小了范围。车里铺着锦垫,垫子下面是一层木板,锦垫软滑难抓,步惜欢方才本能地把手摸到了锦垫下面抓着木板,于是暮青便掀了锦垫,细看木板。
天色虽暗,暮青贴得近,细看之下只见右边的木板上赫然见到两条深深的抓痕!那抓痕左右都有,细看可以看出一边五道,只是那两道格外深些罢了,这与春娘的左手中指和无名指的指甲断裂情况吻合!如果昨夜没下雨,她的指甲里应该会有木屑,但是一夜的雨水冲刷之后,木屑没了,只剩下了指甲的断痕,但罪案现场还是留下了证据!
暮青直起身来,总觉得这场雨来得很是时候,仿佛死者魂至,凄凄沉诉。
她长舒一口气,转身便要下去,这一转身,却只听喀啦一声,好像脚尖不小心碰到了什么。她转头一看,见是自己碰倒了角落里的香炉,香炉里无灰,却连带着撞倒了里面的花瓶。那花瓶粗矮口宽,插着修剪得精致的一簇杏花,杏花扑洒出来,水也淌出,一样东西从花瓶里滚了出来。
暮青拾起来一看,这东西她虽少用,但认得。此乃女子画眉之物,短如小指,闻有奇香。
暮青将那黛笔一收便下了马车。
司马家的人早已不耐,司马忠问:“都督在马车里翻看了这许久的时辰,瞧出了什么,不妨一说。不过,有一事本官需提醒都督,本官是武官,虽不通晓刑狱之事,却也知道人证物证。仅凭下人一面之词,休想诬蔑当朝县主!”
“诬蔑二字,我劝司马大人不要说的太早。”暮青冷冷回击,回到公堂之上问车夫道,“你事后换过了车里的垫子等物?”
“是,公子的长随大人说车里死过人晦气,要小的把车里的一应物什都换了。”
“换下来的东西呢?”
“收在外城那间宅子的杂物房里。”车夫道,“本来是要烧了的,但马车里的锦垫有些大,里面塞的都是棉絮,长随大人怕拿去厨房烧起来烟尘太大,外头又因下雨点不着火,索性就锁在了杂物房里,钥匙长随大人拿着,说等春娘的事儿过去了,公子到了庄子上,再派个人回来把东西烧了。”
那长随在司马敬被绑来公堂时就被一起带来了,被司马敬踹了两脚,心口还疼,一听这话就更疼了。
但他还没怒骂,暮青便走来他面前,在他身上一摸,从腰间提出一串钥匙来。
步惜欢还在公堂外,瞧见那一摸不由眼皮子一垂——嗯,好手法!
暮青将钥匙递给一个衙差,但盛京府跟刑曹关系密切,她为防衙差半路做手脚便吩咐刘黑子带着一队人一起跟去搜。
两边的人马走后,暮青还有话继续问车夫:“昨夜下雨,你除了锦垫没烧,还有一样东西没换吧?”
车夫一愣,一时想不起来。
暮青提醒他,“那瓶花。”
车夫又愣了愣,连忙点头,“没错!昨夜下雨,大半夜的谁爬树上摘花去?再说这些插花的事儿都是丫头们干的,小的不会修剪,瞧那盆杏花还好好的就没换。”
暮青闻言,只能叹一声天网恢恢,她把手一举,“我方才从花瓶里找到了此物!听闻司马敬偏爱女子穿着戏服扮成戏文里的人与他行房,春娘身上带着化妆之物应是到了他屋里后,当着他的面儿梳妆用的。你杀她时,她挣扎激烈,抓破了窗旁锦垫下的木板,那抓痕尤以她左手的中间两道为重,正好对应她左手中指和无名指指甲上的裂痕,而这黛笔应该是她挣扎时甩出去的,刚好落进了花瓶里!”
昨夜下雨,锦垫没烧,花景未换,似乎连老天都在帮春娘。
公堂里一时无声,人人盯着暮青手上的黛笔,暮青看向司马老太太,问:“天网恢恢,铁证如山,老夫人还何话可说?”
------题外话------
月初第一天,知道妞儿们都没月票,今儿就不求了。
头顶插一朵小花,卖个萌~
不要吐槽为啥还没写到第二凶手,陛下和青青在商讨重要情调有木有?
实在是想揍我的,自制飞镖射小花吧!
暮青三两步出了公堂,一把掀了锦帘,只见车内四壁锦绣,角落香炉伴着繁花,中间置着团垫,这副光景一看就知道是把该换的都换过了。但她还是钻进了车里,翻开锦垫,细细检查各处缝隙,希望能找到遗留的证据。验尸时,她留意了春娘的指甲,她左手中指和无名指的指甲有裂痕,但没有断,指甲缝隙里也没有皮肉组织,可见她在被勒住脖子时抓的不是凶手,这点从车夫手上没有抓痕便可以证明。
暮青边翻找证据边想象犯罪现场,春娘坐在车里,要下车时车夫动了手,而车夫能动手的地方无非是两处……
暮青搜寻着车里,目光刚一转,身后的车帘子便被人掀开了。
步惜欢挑着车帘儿,避在挑开的锦帘后冲她懒洋洋一笑,拿眼神问她——干嘛呢?
“来得正好。”暮青钻出来跃下马车,对步惜欢道,“上车!”
步惜欢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但还是依了她。他钻进马车时,暮青回到公堂里把缰绳拿了出来,回来时挑帘儿一看,步惜欢已盘膝坐在了团垫上,他穿着她的亲卫的衣袍,脸是别人的,骨子里却还是他,懒散矜贵,举止间雍容天成。
他笑容溺人,拿眼神询问她要做何事,她刷的就把帘子放了,绕到窗边,敲了敲窗子。
窗子打开时,暮青竟不在窗外,步惜欢挑了挑眉,倾着身子往外看时,她忽然从车身旁闪出来,双手一伸,手指粗的缰绳便套在了步惜欢的脖子上!
这一勒,暮青只是做做样子,没使多大气力,但步惜欢事先不知,猝不及防之下重心一失,本能地抓找车内可借力之处。司马家的马车宽敞窗子也大,步惜欢的头被勒悬于窗外,暮青仍能看见车内,她透过空隙往左右两边看了眼步惜欢借力之处。
公堂里见此景者皆惊,季延起身越过司马家的人看向外头,巫瑾看了眼公堂正中横陈的女尸,仿佛担忧行出大堂时经过女尸身边会脏了他的衣袂,于是便坐着未动。
元修也没动,季延挡了公堂外大半光景,他瞥了眼车窗,目光落在那张被缰绳勒悬于车窗外的脸上,半边眉宇沉如深潭。
天边阴云渐聚,一场春雨将至。
暮青看清楚了之后便放开了步惜欢,绕回马车前一掀帘子,道:“下车吧。”
步惜欢理了理衣衫,似笑非笑瞪了暮青一眼,这便要下车,刚到车帘处,暮青忽然又将马缰往他脖子上一套,顺势一转!步惜欢气得一笑,笑时他已跌坐在马车里,顺着她的力道往车辕的方向靠了靠。
“不是这里,人是在车窗被勒死的。”暮青在现场模拟过后便下了结论。春娘的身量虽不及步惜欢,但她下马车时同样需要弯身,车夫从一侧下手,必定会造成颈部侧面勒痕较重,但验尸时,春娘颈部的勒痕是喉咙处最重,缢沟于颈后八字交匝,就车内现场的情形来看,符合人是在车窗处被勒死的特征。
暮青说完便要将缰绳收起,步惜欢却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暮青提了口气,睃了眼身后,见车帘子搭在她身后,正挡着公堂处,这才把提着的那口气给松了。
“松手!”她跟他对口型。
胡闹也不分场合!
步惜欢非但不松手,反捏了捏她的手,那目光似恼似笑,“听说司马敬有些特别的癖好,比如偏爱女子穿着戏服扮成戏文里的人与他行房,私以为此癖甚好,不如夜里我们也试试?就演春娘服侍司马敬那段儿,如何?”
她既把他当春娘模拟被杀的情形,那不妨就模拟得像些。
他声音压得低,听来别有一番挠人滋味。
暮青挑了挑眉,面色甚淡,嘴上却问:“你演司马敬?”
步惜欢眸底生出欢喜神色,“娘子如此问,便是有此兴致?”
“我如此问是想提醒你一个事实——他阳虚,就快要不举了!你能演?”
“……”
“你还是演春娘吧。”暮青看着步惜欢微微扭曲的脸,欣赏了一眼,抽回缰绳时又补了一句,“你够美。”
公堂之外,内外有人,两人避在车里,众目睽睽之下偷说着旁人听不得的情话,别有一番趣味。但暮青说完此话就退到了帘外,静等步惜欢出来。
刚退出来,暮青便一愣,元修不知何时到了公堂外的台阶上,马车离台阶有十来步之距,以他的耳力,不知听见了多少,只见天色阴沉,风雨欲来,男子负手立在高处,仰头望去,不见青天,独见萧寒。
暮青坦然地与元修对望了一眼,步惜欢从马车里出来,也望了元修一眼,两人对望之时,天边忽有滚滚闷雷之声传来,暮青抬头一望,见黑云滚滚,压城而来,大雨将至,她得抓紧时间了!
“折腾了半天,折腾出什么来了?”季延从公堂里走出来问。
暮青没答他,又钻进了马车里,步惜欢顺手为她打着帘子,天色阴沉,但愿她能找到要找的证据。
暮青跪伏在窗边,在步惜欢方才借力之处搜寻,春娘的胳膊必定没有步惜欢长,她往窗边缩小了范围。车里铺着锦垫,垫子下面是一层木板,锦垫软滑难抓,步惜欢方才本能地把手摸到了锦垫下面抓着木板,于是暮青便掀了锦垫,细看木板。
天色虽暗,暮青贴得近,细看之下只见右边的木板上赫然见到两条深深的抓痕!那抓痕左右都有,细看可以看出一边五道,只是那两道格外深些罢了,这与春娘的左手中指和无名指的指甲断裂情况吻合!如果昨夜没下雨,她的指甲里应该会有木屑,但是一夜的雨水冲刷之后,木屑没了,只剩下了指甲的断痕,但罪案现场还是留下了证据!
暮青直起身来,总觉得这场雨来得很是时候,仿佛死者魂至,凄凄沉诉。
她长舒一口气,转身便要下去,这一转身,却只听喀啦一声,好像脚尖不小心碰到了什么。她转头一看,见是自己碰倒了角落里的香炉,香炉里无灰,却连带着撞倒了里面的花瓶。那花瓶粗矮口宽,插着修剪得精致的一簇杏花,杏花扑洒出来,水也淌出,一样东西从花瓶里滚了出来。
暮青拾起来一看,这东西她虽少用,但认得。此乃女子画眉之物,短如小指,闻有奇香。
暮青将那黛笔一收便下了马车。
司马家的人早已不耐,司马忠问:“都督在马车里翻看了这许久的时辰,瞧出了什么,不妨一说。不过,有一事本官需提醒都督,本官是武官,虽不通晓刑狱之事,却也知道人证物证。仅凭下人一面之词,休想诬蔑当朝县主!”
“诬蔑二字,我劝司马大人不要说的太早。”暮青冷冷回击,回到公堂之上问车夫道,“你事后换过了车里的垫子等物?”
“是,公子的长随大人说车里死过人晦气,要小的把车里的一应物什都换了。”
“换下来的东西呢?”
“收在外城那间宅子的杂物房里。”车夫道,“本来是要烧了的,但马车里的锦垫有些大,里面塞的都是棉絮,长随大人怕拿去厨房烧起来烟尘太大,外头又因下雨点不着火,索性就锁在了杂物房里,钥匙长随大人拿着,说等春娘的事儿过去了,公子到了庄子上,再派个人回来把东西烧了。”
那长随在司马敬被绑来公堂时就被一起带来了,被司马敬踹了两脚,心口还疼,一听这话就更疼了。
但他还没怒骂,暮青便走来他面前,在他身上一摸,从腰间提出一串钥匙来。
步惜欢还在公堂外,瞧见那一摸不由眼皮子一垂——嗯,好手法!
暮青将钥匙递给一个衙差,但盛京府跟刑曹关系密切,她为防衙差半路做手脚便吩咐刘黑子带着一队人一起跟去搜。
两边的人马走后,暮青还有话继续问车夫:“昨夜下雨,你除了锦垫没烧,还有一样东西没换吧?”
车夫一愣,一时想不起来。
暮青提醒他,“那瓶花。”
车夫又愣了愣,连忙点头,“没错!昨夜下雨,大半夜的谁爬树上摘花去?再说这些插花的事儿都是丫头们干的,小的不会修剪,瞧那盆杏花还好好的就没换。”
暮青闻言,只能叹一声天网恢恢,她把手一举,“我方才从花瓶里找到了此物!听闻司马敬偏爱女子穿着戏服扮成戏文里的人与他行房,春娘身上带着化妆之物应是到了他屋里后,当着他的面儿梳妆用的。你杀她时,她挣扎激烈,抓破了窗旁锦垫下的木板,那抓痕尤以她左手的中间两道为重,正好对应她左手中指和无名指指甲上的裂痕,而这黛笔应该是她挣扎时甩出去的,刚好落进了花瓶里!”
昨夜下雨,锦垫没烧,花景未换,似乎连老天都在帮春娘。
公堂里一时无声,人人盯着暮青手上的黛笔,暮青看向司马老太太,问:“天网恢恢,铁证如山,老夫人还何话可说?”
------题外话------
月初第一天,知道妞儿们都没月票,今儿就不求了。
头顶插一朵小花,卖个萌~
不要吐槽为啥还没写到第二凶手,陛下和青青在商讨重要情调有木有?
实在是想揍我的,自制飞镖射小花吧!
正在加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