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 271 第一百四十九章 为你为我
- 272 第一百五十章 我有此技,怕你不行
- 273 第一百五十一章 红衣女尸
- 274 第一百五十二章 自制散瞳剂
- 275 第一百五十三章 重口味验尸
- 276 第一百五十四章 设局
- 277 第一百五十五章 疑点之一
- 278 第一百五十六章 第一凶手
- 279 第一百五十七章 铁证如山!
- 280 第一百五十八章 第二凶手
- 281 第一百五十九章 人要活着,才知苦难
- 282 第一百六十章 身世之谜
- 283 第一百六十一章 第三凶手(二更)
- 284 第一百六十二章 戏里嫁君
- 285 第一百六十三章 拜堂结发
- 286 第一百六十四章 元修离京
- 287 第一百六十五章 军心所向
- 288 第一百六十六章 山中救人
- 289 第一百六十七章 美丽布偶人
- 290 第一百六十八章 雨夜验尸
- 291 第一百六十九章 动机
- 292 第一百七十章 凶手
- 293 第一百七十一章 稚嫩拙劣的凶案
- 294 第一百七十二章 问玉之心
- 295 第一百七十三章 无情哒嘟嘟
- 296 第一百七十四章 一个巴掌拍不响
- 297 第一百七十五章 定罪!
- 298 第一百七十六章 找守宫砂
- 299 第一百七十七章 听案推理
- 300 第一百七十八章 朝廷的处置
- 301 第一百七十九章 他说他是雏儿?!
- 302 第一百八十章 疯狂的推测
- 303 第一百八十一章 杀人饮血?
- 304 第一百八十二章 月杀的心理阴影(二更)
- 305 第一百八十三章 英睿!暮青?
- 306 第一百八十四章 毒痴
- 307 第一百八十五章 都督的损主意
- 308 第一百八十六章 臣要在上!
- 309 第一百八十七章 影帝VS影后
- 310 第一百八十八章 化险
- 311 第一百八十九章 负责之期
- 312 第一百九十章 该死的职业病!
- 313 第一百九十一章 如此巧合?
- 314 第一百九十二章 转机!
- 315 第一百九十三章 这太疯狂!
- 316 第一百九十四章 猫捉耗子
- 317 第一百九十四章 血豆腐
- 318 第一百九十六章 花样作死
- 319 第一百九十七章 雨夜暗杀!
- 320 第一百九十八章 月信忽至!
- 321 第一百九十九章 铁血牺牲
- 322 第二百章 九死一生
- 323 第二百零一章 江北水师到!
- 324 第二百零二章 三杀令!
- 325 第二百零三章 小欢子到!
- 326 第二百零四章 亲理遗容
- 327 第二百零五章 活体解剖(上)
- 328 第二百零六章 活体解剖(下)
- 329 第二百零七章 有我在前
- 330 第二百零八章 幕后真凶(一)
- 331 第二百零九章 幕后真凶(二)_5201小说
- 332 第二百一十章 幕后真凶(三)
- 333 第二百一十一章 相府变天
- 334 第二百一十二章 正面交锋!
- 335 第二百一十三章 都督可是女子?_5201小说
- 336 第二百一十四章 杀父真凶!
- 337 第二百一十五章 我要娶妻!
- 338 第二百一十六章 封赏
- 339 第二百一十七章 门庭若市
- 340 第二百一十八章 我想娶两个
- 341 第二百一十九章 烽烟未见已悄燃
- 342 第二百二十章 计杀元修!(一更)
- 343 第二百二十一章 诛心背叛(二更)
- 344 第二百二十二章 元谦自焚!(补昨天)
- 345 第二百二十三章 金蚕脱壳
- 346 第二百二十四章 嘟嘟VS岳父
- 347 第二百二十五章 史上最牛劫财劫色
- 348 第二百二十六章 小肚鸡肠的步惜欢陛下
- 349 第二百二十七章 怒骂姚府
- 350 第二百二十八章 天下寒门之首
- 351 第二百二十九章 都督娶妻
- 352 第二百三十章 浪漫的都督
- 353 第二百三十一章 霸气的都督(一更)
- 354 第二百三十二章 三比三胜(二更)
- 355 第二百三十三章 生辰贺礼
- 356 第二百三十四章 一年之期
- 357 第二百三十五章 大典前夕
- 358 第二百三十六章 阅兵大典!
- 359 第二百三十七章 军前立后!
- 360 第二百三十八章 二帝争一后
- 361 第二百三十九章 兄弟相见,四方云动
- 362 第二百四十章 盛京宫变
- 363 第二百四十一章 夺宫(上)
- 364 第二百四十二章 夺宫(下)一更
- 365 第二百四十三章 二十年成一事(二更)
- 366 第二百四十四章 取舍
- 367 第二百四十五章 都督到!
- 368 第二百四十六章 我的夫君是步惜欢
- 369 第二百四十七章 这是病,得治!
- 370 第二百四十八章 嫡长之名,承袭之权
- 371 第二百四十九章 爱恨皆有因(上)
- 372 第二百五十章 爱恨皆有因(下)
- 373 第二百五十一章 三面楚歌
- 374 第二百五十二章 愿来世可为男儿
- 375 第二百五十三章 你我这一生
- 376 第二百五十四章 唯我独尊
- 377 第二百五十五章 半壁江山,弃之何妨!
- 378 第二百五十六章 盛京乱
- 379 第二百五十七章 有谁要走?
- 380 第二百五十八章 主帅之择
- 381 第二百五十九章 腹黑军师
- 382 第二百六十章 老将的信念
- 383 第二百六十一章 你求我
- 384 第二百六十二章 他给我的,无人能给我
- 385 第二百六十三章 我介意你口臭
- 386 第二百六十四章 狡猾的女人
- 387 第二百六十五章 人之智慧,虎狼难及
- 388 第二百六十六章 你我之间,谁为牛羊?
- 389 第二百六十七章 尽人事,听天命
- 390 第二百六十八章 天意
- 391 第二百六十九章 无悔牺牲
- 392 第二百七十章 万险千难终出城(未完)
- 393 第二百七十章 万险千难终出城 (补全!)
- 394 第二百七十一章 踏破铁鞋无觅处
- 395 第二百七十二章 人命无贵贱
- 396 第二百七十三章 生死一线终相见
- 397 第二百七十四章 守你一夜安眠
- 398 第二百七十五章 我们圆房吧!
- 399 第二百七十六章 圆房(上)
- 400 第二百七十七章 圆房(下)
- 401 第二百七十八章 新婚燕尔
- 402 第二百七十九章 元修之谋
- 403 第二百八十章 千里博弈
- 404 第二百八十一章 兴亡二主
- 405 第一章 凤驾还乡
- 406 第二章 人各有志
- 407 第三章 帝后审案
- 408 第四章 微服激辩
- 409 第五章 皇后授业
- 410 第六章 坑爹帝后
- 411 第七章 帝王心术
- 412 第八章 怒骂公爹
- 413 第九章 恒王出家
- 414 第十章 南图国书
- 415 第十一章 凤佩之托
- 416 第十二章 生个孩子
- 417 第十三章 何氏自荐
- 418 第十四章 运筹帷幄
- 419 第十五章 真假皇后
- 420 第十六章 皇后问政
- 421 第十七章 决胜千里
- 422 第十八章 平定岭南
- 423 第十九章 千里家书
- 424 第二十章 水师兵谏
- 425 第二十一章 瓮中捉鳖
- 426 第二十二章 御驾平叛
- 427 第二十三章 天下共睹
- 428 第二十四章 计取州城
- 429 第二十五章 全境平定
- 430 第二十六章 鄂族圣器
- 431 第二十七章 神权之国
- 432 第二十八章 神庙屠恶
- 433 第二十九章 神官大选
- 434 第三十章 县祭审案
- 435 第三十一章 十里圣谷
- 436 第三十二章 天选大阵
- 437 第三十三章 大卸机关
- 438 第三十四章 峰回路转
- 439 第三十五章 命定之地
- 440 第三十六章 身世之谜
- 441 第三十七章 神殿之亡
- 442 第三十八章 南图内乱
- 443 第三十九章 复国丧钟
- 444 第四十章 三年之约
- 445 第四十一章 神女降世
- 446 第四十二章 遥寄相思
- 447 第四十三章 两国婚书
- 448 第四十四章 螳螂捕蝉
- 449 第四十五章 再见元修
- 450 第四十六章 猜心博弈
- 451 第四十七章 血战边镇
- 452 第四十八章 重逢之期
- 453 第四十九章 不欺不弃
- 454 第五十章 至爱不渝
- 455 第五十一章 血浓于水
- 456 第五十二章 大结局(上)帝后归来
- 457 第五十三章 大结局之二 秋后清算
- 458 大结局之三 未来可期
- 459 大结局之四 大齐建国
- 460 终章 帝后大婚
- 461 番外:朝朝暮暮
隐藏
显示工具栏
第一百五十九章 人要活着,才知苦难
第一百五十九章 人要活着,才知苦难
天黑雨急,公堂里未掌灯,天边一道白电裂来,但见瓦檐青青雨珠露白,公堂幽暗,天光一晃,尸狰狞,人亦狰狞。
林氏那一笑森寒似雪,见者头皮发麻,却听她悠长一叹,回身望向儿子,目光幽柔,声也幽柔,“敬儿,娘再问你一次,娘屋里那百花烟黛你可瞧见了?”
司马敬神情恍惚,春娘被杀,他被绑来公堂,随后下人背叛,祖母认罪,他已觉得一切如梦,怎么也想不到母亲竟也被指为凶手!听见母亲问他话,他一时难以回神,下意识地瞥向暮青。
暮青将那百花烟黛用帕子包起来收进了存放证物的木箱里,木箱已锁,却锁不住他的记忆。
这百花烟黛是属国南图进贡之物,祖母贵为县主,得太皇太后赏赐了一小盒,祖母年事已高,少用此物,便给了母亲。他那日去给母亲请安,见一支百花烟黛就放在梳妆台上,想起夜里要与春娘私会,想起她对镜梳妆的娇态,鬼使神差地便动了歪念。他偷了那支百花烟黛,次日府中办园会,那些夫人小姐听闻祖母得了太皇太后的赏赐,便笑闹央求着一观,祖母便命母亲去取,母亲这才发现百花烟黛丢了。
丢了太皇太后的赏赐之物是大不敬之罪,母亲急忙命人从库房里从锁起来的那盒里拿了一支去祖母屋里,算是瞒了过去。事后祖母得知此事,大查府里,母亲曾问他瞧没瞧见,他怕把太皇太后赏赐之物偷偷赏给戏子的事儿被爹知道,家法处置他,因此没敢承认。祖母没查到是谁偷的,便认为是母亲身边的人手脚不干净,将打扫梳妆台的丫鬟桃香严刑拷问了一番,治了她个办差躲懒致使宫中赏赐之物丢失之罪,活活给杖毙了。
从那以后,母亲再没问过他此事,府里也再没查。今日那支百花烟黛从他的马车里搜了出来,他也说了是他赏给春娘的,母亲应该能猜出是那日丢的那一支,为何还要问他?
“你不知娘为何要问你?”知子莫若母,林氏幽幽地看着儿子,目光轻飘飘的,“你以为娘今日才知此事?百花烟黛闻有奇香,那奇香沾上身一两日也不散,自赏下来娘就用着,对那香气再熟悉不过。你祖母老了,闻不出来,娘岂能闻不出来?”
老太太闻言,难以置信地看着林氏,她说她老了?
“你可记得桃香?”林氏问。
“记得,她是娘的大丫鬟,儿子跟娘要了几回,娘没答应。”司马敬答。
“你只记得这些!”林氏失望怒斥,她性情温婉和善,常年吃斋念佛,连府里的下人都不曾斥责过,这一怒不仅惊了司马敬,也惊了司马忠和老太太。林氏却只看着儿子,满眼失望,“你只记得府里的哪个丫头模样娇俏,只记得桃香是娘的大丫鬟,却不记得她是娘的奶娘的独女!你外祖母过世得早,奶娘陪着娘嫁来了司马府,唯一的女儿留在娘身边伺候,娘答应了要给她指个好人家,却因为你……因为你做事不敢认,而那老贱人护着你,为了不想让你担将宫中贡品私赏出府的罪名,赖着个丫头,活活把人给打杀了!可怜娘那奶娘年迈失女,悲痛成疾,临死都没合上眼!”
林氏口中的老贱人指的是谁,任人都能听得出来。
老太太两眼一翻,险些气厥过去!
司马忠道:“你……”
“你闭嘴!”林氏先声夺人,声音尖利,“我已认罪,要绑便绑,要休便休,这司马家我熬了二十年,早已不想熬了!你是孝子,事事依着老太太,明知她专横,却由着她教养敬儿,你这当爹的连家法都动不得,在外倒是全了你孝子的名声,却祸害了敬儿!”
“还有你!”林氏又看向儿子,怒斥道,“三岁启蒙,六岁兴学,教你礼义廉耻,你却不顾廉耻贪恋女色,外养戏子,内盗财物,事后问你,怯懦不认,毫无担当,枉为男儿!为了个戏子,你将贡品盗出府去,就不想想,这盛京城里哪有个简单的人?府里办园会,多少双眼睛,多少精明人?你爹刚给你在户曹谋了个掌户籍的闲差,来年出仕便能上任,可你偷盗贡品赏给戏子,此事若是传到太皇太后耳中,你这差事就别想要了!若没个差事,你婚事更难。桃香是娘的大丫鬟,娘屋里的贵重之物只有她能动,若说是个小丫头偷的,定难叫人信服。你自个儿干的好事,却叫那丫头替你送了命!”
“老贱人!”林氏又对老太太怒目相向,“你专横了二十年,我十月怀胎所生之子你要养,府里中馈你要主持,却把孙儿教养得这般不成人!打不得,骂不得,管不得,自生了敬儿,我没有一日不是在熬,没有一日不盼着你早死!”
老太太抚着心口,喘气如鼓风箱,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指着春娘的尸体,颤颤发抖。
林氏会意,哧的笑了,“你想说杀这戏子是我的主意,是我说这等戏子就该死在牌坊下的。”
老太太又指向她,嘴里叨念不清。
“没错,此话是我说的。与你二十年婆媳,谁也没我知道你爱孙如命,我在你面前提了一句,你便记在了心里,偷偷命人去办了。可这如何能够?你还记得桃香死的那夜吗?我去求你,我说:‘娘,那百花香黛不是她桃香偷的,您也知道是敬儿做的好事,求您饶桃香一命!’你是如何说的?你说:‘自个儿屋里的东西看不住,就是那丫头办差躲懒,是你这主子御下不严,你既不会管教下人,我便替你管教!’你替我管教?你倒是替我管教了敬儿,却把他管教成了这副品性不成身子虚空的纨绔样子!你替我管教丫头,那丫头的命都没了!”
“这府里的人,府里的事儿,你样样都要攥在手心儿里,如今被人攥了一回,感觉可好?”林氏一笑,笑意阴凉,看了暮青一眼,“早就听闻英睿都督断案如神,倒是我算计得浅了。”
“你知道我昨日回城,特意挑在那天动的手,为的是借我之手定老太太的罪,让她身败名裂?”暮青问。
“没错!我嫁进司马家二十年,府里的下人们对那老贱人敢怒不敢言,那些被发落到城外庄子上的都是我求过情的,庄子上的人心里头的主子可不是她!她以为是昨日敬儿想私会春娘才回来的,凑巧碰上了都督,实则是我知道都督昨日要回来,让庄子里的人诱使敬儿回来见春娘的。我想借都督之手除掉这老贱人,她虽贵为县主,但杀人辱尸乃是十恶不赦的不道重罪,只有把她软禁在府里,终生不能再管府中之事,敬儿才能有救!只可惜……我低估了都督之能。”林氏叹了一声,悲凉怆然。
大雨瓢泼,府衙门口的百姓听不见案子的真情,公堂内外之人却都听得清楚,自古清官难断家务事,但司马府里的家务事,谁对谁错,人各心里有杆秤。
替林氏惋惜的、不值的、愤慨的皆有,但衙差们都沉默着,无人敢言。
暮青是其中最清明不乱的,她还有话问:“杀人辱尸,你为的是报复处置老夫人,那为何要在将春娘凌迟之后,为她换上大红戏袍,衣袖裤脚以红绳扎紧?”
此乃此案的疑点。
林氏想报复老太太,杀人辱尸便可,何需再做装饰?
哪知不问此话还好,一问林氏的脸色便阴沉森白,低头捻着佛珠,口中念念有词。堂外雨声大,林氏口中所念之词谁也听不真切,只见她手里的念珠越捻越快,那词也越说越快,举止癫狂,渐显病态。
暮青待要上前,元修横臂一挡,堂外惊雷乍响,男子眉峰沉如乌云压城。
林氏像是疯了,她也敢上前,也不怕被伤着!
暮青看向元修,两人目光相触之时,林氏忽然抬头,声音忽大,“……贪执无悔,行恶无情,不知餍足,永堕饿鬼!”
白电乍亮,雷声霹雳,公堂里一亮一暗间,不少人虚了虚眼,再睁眼时,惊见林氏向司马老太太扑了过去!
椅子哐当而倒,老太太翻倒在地,林氏骑于其上,手掐着她的脖子,恨意噬人。
司马忠回过神来,慌忙去拉林氏,“贱人!你疯了!”
他乃武将,提着林氏如提刀枪,抬手一扬,掌声清脆,林氏滚落在地,云鬓簪落,发丝散乱,嘴角血色鲜红刺目。她看了司马忠一眼,目光寒凉,忽然便从地上抓起簪子来向老太太掷去!
老太太正咳嗽,只觉脸颊一凉一热,血色鲜红,与林氏一样刺目。
“娘!”司马忠忙着去扶老太太,回头怒道,“把这疯婆娘架起来!”
郑广齐看向林孟,林孟震惊于妹妹之态,并无明示。衙差们没有府尹之命皆不敢动,司马忠对公堂外喝道:“还不滚进来?!”
司马府的护卫们闻令,这才回过神来奔进公堂将林氏拉住。
林氏疯了般挣扎,尖声怒骂:“司马忠!你愚孝害子,不得好死!老贱人,你也不得好死,我死后必成厉鬼,找你为奶娘和桃香报仇!”
她这副模样与往日往年那温柔和善之态相差甚远,司马敬远远避在后头,不知所措,只喊了声,“娘……”
“别叫我娘!我不是你娘!我虽生了你,你却自小与我不亲,我教你勤读诗书,教你勤练武艺,你何时听过?你转身便去调戏丫鬟,出了事便躲到那老贱人身后!你自己说说,这些年来,除了早晚请安,除了瞧上我屋里丫头的时候,你何曾来过娘的屋里,何时把我当成过娘亲?你越长越不成人,府里的庶子个个比你出挑,娘难过时,难熬时,病痛缠身时,你何曾来榻前侍过汤药,陪娘说过话?你没有,桃香有!这些年,是她在娘身边伴着,非我亲生,却如我亲生,比那些庶子庶女贴心,比你这嫡子贴心!我本想明年待她及笄便收她做义女,给她挑个好人家,风风光光的嫁出去,可怜那孩子……竟因你而死!”
林氏泪如雨下,司马敬摇摇欲坠,从不知在母亲心里,他竟不如一个奶娘所出的婢子,她将那婢子当成女儿,也不把他当成儿子。
林氏指着春娘的尸体问:“看她死后被凌迟成这般模样,你心疼吗?娘知道知道你不心疼,你贪恋女色,一个又一个的,都不过是一时之兴。可是娘心疼!娘那乖巧贴心的桃香是被人一杖一杖的活活打死的,死时腰骨尽断,皮肉成泥!那晚,我也是被人这样架着的,从那时起我就疯了,我是死是活,你们都别想好过!”
林氏将念珠一扯,拇指腹般粗圆的珠子啪啦啦散出去,砸在司马忠和老太太身上,老太太受此刺激,指着林氏,只见手抖,不见出声,不过一息的工夫便将脸憋得青紫,没一会儿,翻着眼白便晕了过去。
“娘!娘!”司马忠慌忙去掐老太太的人中,却怎么掐都不管用,拿手指轻探鼻息,竟不见出气了!
“郎中!郎中怎还没来?”司马忠抬头便问郑广齐。
郎中其实早就请来了,只是公堂上乱着,郑广齐便命人且在外候着,见老太太似乎被活活气死了,忙命人去唤郎中。
公堂里乱作一团时,一袖垂落在司马忠面前,那袖如雪,如巫山之巅雪原之边降来的神光,沐照凡尘。司马忠抬头之时,巫瑾已蹲下身来,未把脉便在老太太的百会穴上下了一针,片刻后取下,又在老太太身上施了三针,收针之时,只见老太太闷哼一声,身子抽搐了两下,那憋着的气便吐了出来。
人虽未醒,却已活了。
司马忠大喜,感激涕零,“多谢王爷救我母亲!”
巫瑾起身,淡漠道:“本王救人的规矩,想必司马大人清楚。司马府欠本王一个人情,还请司马大人莫忘。”
“下官不敢忘!王爷若有所需,只管开口,下官必报大恩!”
听着司马忠的保证,巫瑾只淡漠以对,这公堂里乌泱泱的人,他似乎不喜,想出公堂又见有女尸横在面前,于是只得坐了回去。
老太太捡回一条命,青砖寒凉人声嘈杂,已不适合再待在公堂上。此案已查清,老太太和林氏都已认罪,此事必定惊动宫里,要如何处置二人要听宫里的。
要结案还差那凌迟春娘的刑吏,拘捕、查证凌迟现场,这些都是盛京府的事,公堂上很快就被清理了出来,尸体被抬去偏堂,待雨停之后送去义庄,证物存箱被贴上了封条抬去了库房。老太太和林氏都跟着司马府的马车回去,听候宫里的处置。
江北水师的嫌疑当堂洗清,暮青带人出了盛京府衙,原本想要今日傍晚赶回水师大营,但因今日的案子,只怕一时走不了了。此案的结案公文一日没出来,江北水师的嫌疑就不算光明正大的洗清,暮青打算今日回府写一道奏折,要求朝中尽快出结案公文,以还江北水师的清誉。
特训营跟着暮青走出府衙时,雨已疏,黑云渐散,天光微露,人的心头却还像罩着阴霾,怎么也开怀不起来。
“还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乌雅阿吉低声咕哝,暮青知道他是替林氏报不平,但巫瑾为人诊病向来有条件,司马忠欠他一个人情,关键时候必对步惜欢有利。
巫瑾今日是骑着马赶来的,出府衙时,瑾王府的马车已候在门口。巫瑾上了马车,刚坐稳,忽听窗边传来马蹄声,有人敲了敲车窗。
巫瑾将窗支了起来,往外一瞧,竟见暮青在窗外。
暮青高坐马背,低头问巫瑾,“我有一事想问王爷,不知能否与王爷同行,到王爷府上做回客。”
巫瑾明悟,笑道:“都督肯来,本王欣喜之至。”
元修眉头拧紧,还未说话,暮青便对他道:“我今日不回大营,明早为你送行。”
她吩咐特训营回客栈,严令今日不得出客栈,随后便跟着瑾王府的马车走了。
元修遥遥望着暮青的背影,望着与她并肩而骑的“亲卫”背影,没有跟上去,只扬鞭策马,往内城驰去。
雨渐小,步惜欢打着从盛京府衙里要来的油伞帮暮青撑着,街上渐渐有百姓出行,战马走得不快,走到城北时,巫瑾将窗子支了起来,从车里看向暮青,淡淡一笑,低声道:“老县主年事已高,得的是中风之疾。”
暮青转头看向巫瑾,见他笑容微凉,“世间最容易之事,莫过于一死。人要活着,才知苦难。”
司马老太太一生要强,她若瘫痪在床,口不能言,身不能起,腿不能行,日日熬着,那才痛苦。
原以为巫瑾只是想让司马忠欠他个人情,未曾想他还坑了司马老太太一把。
此人腹黑,未必不及步惜欢。
暮青淡淡一笑,“王爷救死扶伤,这一次救得最好。”
巫瑾闻言一笑,天青如洗,眸光皎如明月。
暮青端坐马背,一抬头,见已瞧见了乌竹林。
------题外话------
让妞儿们担心了,我的血压没什么事,只是情绪所致,不必用药。
只是小元宝呼吸道感染,近两天反复发烧,可能是换季的原因。现在秋凉了,家里有娃的妞儿们,注意别感冒了。
另外,现在开学了,学生党,上班党,早晚都多加件衣裳,大家都注意身体,群么~
林氏那一笑森寒似雪,见者头皮发麻,却听她悠长一叹,回身望向儿子,目光幽柔,声也幽柔,“敬儿,娘再问你一次,娘屋里那百花烟黛你可瞧见了?”
司马敬神情恍惚,春娘被杀,他被绑来公堂,随后下人背叛,祖母认罪,他已觉得一切如梦,怎么也想不到母亲竟也被指为凶手!听见母亲问他话,他一时难以回神,下意识地瞥向暮青。
暮青将那百花烟黛用帕子包起来收进了存放证物的木箱里,木箱已锁,却锁不住他的记忆。
这百花烟黛是属国南图进贡之物,祖母贵为县主,得太皇太后赏赐了一小盒,祖母年事已高,少用此物,便给了母亲。他那日去给母亲请安,见一支百花烟黛就放在梳妆台上,想起夜里要与春娘私会,想起她对镜梳妆的娇态,鬼使神差地便动了歪念。他偷了那支百花烟黛,次日府中办园会,那些夫人小姐听闻祖母得了太皇太后的赏赐,便笑闹央求着一观,祖母便命母亲去取,母亲这才发现百花烟黛丢了。
丢了太皇太后的赏赐之物是大不敬之罪,母亲急忙命人从库房里从锁起来的那盒里拿了一支去祖母屋里,算是瞒了过去。事后祖母得知此事,大查府里,母亲曾问他瞧没瞧见,他怕把太皇太后赏赐之物偷偷赏给戏子的事儿被爹知道,家法处置他,因此没敢承认。祖母没查到是谁偷的,便认为是母亲身边的人手脚不干净,将打扫梳妆台的丫鬟桃香严刑拷问了一番,治了她个办差躲懒致使宫中赏赐之物丢失之罪,活活给杖毙了。
从那以后,母亲再没问过他此事,府里也再没查。今日那支百花烟黛从他的马车里搜了出来,他也说了是他赏给春娘的,母亲应该能猜出是那日丢的那一支,为何还要问他?
“你不知娘为何要问你?”知子莫若母,林氏幽幽地看着儿子,目光轻飘飘的,“你以为娘今日才知此事?百花烟黛闻有奇香,那奇香沾上身一两日也不散,自赏下来娘就用着,对那香气再熟悉不过。你祖母老了,闻不出来,娘岂能闻不出来?”
老太太闻言,难以置信地看着林氏,她说她老了?
“你可记得桃香?”林氏问。
“记得,她是娘的大丫鬟,儿子跟娘要了几回,娘没答应。”司马敬答。
“你只记得这些!”林氏失望怒斥,她性情温婉和善,常年吃斋念佛,连府里的下人都不曾斥责过,这一怒不仅惊了司马敬,也惊了司马忠和老太太。林氏却只看着儿子,满眼失望,“你只记得府里的哪个丫头模样娇俏,只记得桃香是娘的大丫鬟,却不记得她是娘的奶娘的独女!你外祖母过世得早,奶娘陪着娘嫁来了司马府,唯一的女儿留在娘身边伺候,娘答应了要给她指个好人家,却因为你……因为你做事不敢认,而那老贱人护着你,为了不想让你担将宫中贡品私赏出府的罪名,赖着个丫头,活活把人给打杀了!可怜娘那奶娘年迈失女,悲痛成疾,临死都没合上眼!”
林氏口中的老贱人指的是谁,任人都能听得出来。
老太太两眼一翻,险些气厥过去!
司马忠道:“你……”
“你闭嘴!”林氏先声夺人,声音尖利,“我已认罪,要绑便绑,要休便休,这司马家我熬了二十年,早已不想熬了!你是孝子,事事依着老太太,明知她专横,却由着她教养敬儿,你这当爹的连家法都动不得,在外倒是全了你孝子的名声,却祸害了敬儿!”
“还有你!”林氏又看向儿子,怒斥道,“三岁启蒙,六岁兴学,教你礼义廉耻,你却不顾廉耻贪恋女色,外养戏子,内盗财物,事后问你,怯懦不认,毫无担当,枉为男儿!为了个戏子,你将贡品盗出府去,就不想想,这盛京城里哪有个简单的人?府里办园会,多少双眼睛,多少精明人?你爹刚给你在户曹谋了个掌户籍的闲差,来年出仕便能上任,可你偷盗贡品赏给戏子,此事若是传到太皇太后耳中,你这差事就别想要了!若没个差事,你婚事更难。桃香是娘的大丫鬟,娘屋里的贵重之物只有她能动,若说是个小丫头偷的,定难叫人信服。你自个儿干的好事,却叫那丫头替你送了命!”
“老贱人!”林氏又对老太太怒目相向,“你专横了二十年,我十月怀胎所生之子你要养,府里中馈你要主持,却把孙儿教养得这般不成人!打不得,骂不得,管不得,自生了敬儿,我没有一日不是在熬,没有一日不盼着你早死!”
老太太抚着心口,喘气如鼓风箱,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指着春娘的尸体,颤颤发抖。
林氏会意,哧的笑了,“你想说杀这戏子是我的主意,是我说这等戏子就该死在牌坊下的。”
老太太又指向她,嘴里叨念不清。
“没错,此话是我说的。与你二十年婆媳,谁也没我知道你爱孙如命,我在你面前提了一句,你便记在了心里,偷偷命人去办了。可这如何能够?你还记得桃香死的那夜吗?我去求你,我说:‘娘,那百花香黛不是她桃香偷的,您也知道是敬儿做的好事,求您饶桃香一命!’你是如何说的?你说:‘自个儿屋里的东西看不住,就是那丫头办差躲懒,是你这主子御下不严,你既不会管教下人,我便替你管教!’你替我管教?你倒是替我管教了敬儿,却把他管教成了这副品性不成身子虚空的纨绔样子!你替我管教丫头,那丫头的命都没了!”
“这府里的人,府里的事儿,你样样都要攥在手心儿里,如今被人攥了一回,感觉可好?”林氏一笑,笑意阴凉,看了暮青一眼,“早就听闻英睿都督断案如神,倒是我算计得浅了。”
“你知道我昨日回城,特意挑在那天动的手,为的是借我之手定老太太的罪,让她身败名裂?”暮青问。
“没错!我嫁进司马家二十年,府里的下人们对那老贱人敢怒不敢言,那些被发落到城外庄子上的都是我求过情的,庄子上的人心里头的主子可不是她!她以为是昨日敬儿想私会春娘才回来的,凑巧碰上了都督,实则是我知道都督昨日要回来,让庄子里的人诱使敬儿回来见春娘的。我想借都督之手除掉这老贱人,她虽贵为县主,但杀人辱尸乃是十恶不赦的不道重罪,只有把她软禁在府里,终生不能再管府中之事,敬儿才能有救!只可惜……我低估了都督之能。”林氏叹了一声,悲凉怆然。
大雨瓢泼,府衙门口的百姓听不见案子的真情,公堂内外之人却都听得清楚,自古清官难断家务事,但司马府里的家务事,谁对谁错,人各心里有杆秤。
替林氏惋惜的、不值的、愤慨的皆有,但衙差们都沉默着,无人敢言。
暮青是其中最清明不乱的,她还有话问:“杀人辱尸,你为的是报复处置老夫人,那为何要在将春娘凌迟之后,为她换上大红戏袍,衣袖裤脚以红绳扎紧?”
此乃此案的疑点。
林氏想报复老太太,杀人辱尸便可,何需再做装饰?
哪知不问此话还好,一问林氏的脸色便阴沉森白,低头捻着佛珠,口中念念有词。堂外雨声大,林氏口中所念之词谁也听不真切,只见她手里的念珠越捻越快,那词也越说越快,举止癫狂,渐显病态。
暮青待要上前,元修横臂一挡,堂外惊雷乍响,男子眉峰沉如乌云压城。
林氏像是疯了,她也敢上前,也不怕被伤着!
暮青看向元修,两人目光相触之时,林氏忽然抬头,声音忽大,“……贪执无悔,行恶无情,不知餍足,永堕饿鬼!”
白电乍亮,雷声霹雳,公堂里一亮一暗间,不少人虚了虚眼,再睁眼时,惊见林氏向司马老太太扑了过去!
椅子哐当而倒,老太太翻倒在地,林氏骑于其上,手掐着她的脖子,恨意噬人。
司马忠回过神来,慌忙去拉林氏,“贱人!你疯了!”
他乃武将,提着林氏如提刀枪,抬手一扬,掌声清脆,林氏滚落在地,云鬓簪落,发丝散乱,嘴角血色鲜红刺目。她看了司马忠一眼,目光寒凉,忽然便从地上抓起簪子来向老太太掷去!
老太太正咳嗽,只觉脸颊一凉一热,血色鲜红,与林氏一样刺目。
“娘!”司马忠忙着去扶老太太,回头怒道,“把这疯婆娘架起来!”
郑广齐看向林孟,林孟震惊于妹妹之态,并无明示。衙差们没有府尹之命皆不敢动,司马忠对公堂外喝道:“还不滚进来?!”
司马府的护卫们闻令,这才回过神来奔进公堂将林氏拉住。
林氏疯了般挣扎,尖声怒骂:“司马忠!你愚孝害子,不得好死!老贱人,你也不得好死,我死后必成厉鬼,找你为奶娘和桃香报仇!”
她这副模样与往日往年那温柔和善之态相差甚远,司马敬远远避在后头,不知所措,只喊了声,“娘……”
“别叫我娘!我不是你娘!我虽生了你,你却自小与我不亲,我教你勤读诗书,教你勤练武艺,你何时听过?你转身便去调戏丫鬟,出了事便躲到那老贱人身后!你自己说说,这些年来,除了早晚请安,除了瞧上我屋里丫头的时候,你何曾来过娘的屋里,何时把我当成过娘亲?你越长越不成人,府里的庶子个个比你出挑,娘难过时,难熬时,病痛缠身时,你何曾来榻前侍过汤药,陪娘说过话?你没有,桃香有!这些年,是她在娘身边伴着,非我亲生,却如我亲生,比那些庶子庶女贴心,比你这嫡子贴心!我本想明年待她及笄便收她做义女,给她挑个好人家,风风光光的嫁出去,可怜那孩子……竟因你而死!”
林氏泪如雨下,司马敬摇摇欲坠,从不知在母亲心里,他竟不如一个奶娘所出的婢子,她将那婢子当成女儿,也不把他当成儿子。
林氏指着春娘的尸体问:“看她死后被凌迟成这般模样,你心疼吗?娘知道知道你不心疼,你贪恋女色,一个又一个的,都不过是一时之兴。可是娘心疼!娘那乖巧贴心的桃香是被人一杖一杖的活活打死的,死时腰骨尽断,皮肉成泥!那晚,我也是被人这样架着的,从那时起我就疯了,我是死是活,你们都别想好过!”
林氏将念珠一扯,拇指腹般粗圆的珠子啪啦啦散出去,砸在司马忠和老太太身上,老太太受此刺激,指着林氏,只见手抖,不见出声,不过一息的工夫便将脸憋得青紫,没一会儿,翻着眼白便晕了过去。
“娘!娘!”司马忠慌忙去掐老太太的人中,却怎么掐都不管用,拿手指轻探鼻息,竟不见出气了!
“郎中!郎中怎还没来?”司马忠抬头便问郑广齐。
郎中其实早就请来了,只是公堂上乱着,郑广齐便命人且在外候着,见老太太似乎被活活气死了,忙命人去唤郎中。
公堂里乱作一团时,一袖垂落在司马忠面前,那袖如雪,如巫山之巅雪原之边降来的神光,沐照凡尘。司马忠抬头之时,巫瑾已蹲下身来,未把脉便在老太太的百会穴上下了一针,片刻后取下,又在老太太身上施了三针,收针之时,只见老太太闷哼一声,身子抽搐了两下,那憋着的气便吐了出来。
人虽未醒,却已活了。
司马忠大喜,感激涕零,“多谢王爷救我母亲!”
巫瑾起身,淡漠道:“本王救人的规矩,想必司马大人清楚。司马府欠本王一个人情,还请司马大人莫忘。”
“下官不敢忘!王爷若有所需,只管开口,下官必报大恩!”
听着司马忠的保证,巫瑾只淡漠以对,这公堂里乌泱泱的人,他似乎不喜,想出公堂又见有女尸横在面前,于是只得坐了回去。
老太太捡回一条命,青砖寒凉人声嘈杂,已不适合再待在公堂上。此案已查清,老太太和林氏都已认罪,此事必定惊动宫里,要如何处置二人要听宫里的。
要结案还差那凌迟春娘的刑吏,拘捕、查证凌迟现场,这些都是盛京府的事,公堂上很快就被清理了出来,尸体被抬去偏堂,待雨停之后送去义庄,证物存箱被贴上了封条抬去了库房。老太太和林氏都跟着司马府的马车回去,听候宫里的处置。
江北水师的嫌疑当堂洗清,暮青带人出了盛京府衙,原本想要今日傍晚赶回水师大营,但因今日的案子,只怕一时走不了了。此案的结案公文一日没出来,江北水师的嫌疑就不算光明正大的洗清,暮青打算今日回府写一道奏折,要求朝中尽快出结案公文,以还江北水师的清誉。
特训营跟着暮青走出府衙时,雨已疏,黑云渐散,天光微露,人的心头却还像罩着阴霾,怎么也开怀不起来。
“还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乌雅阿吉低声咕哝,暮青知道他是替林氏报不平,但巫瑾为人诊病向来有条件,司马忠欠他一个人情,关键时候必对步惜欢有利。
巫瑾今日是骑着马赶来的,出府衙时,瑾王府的马车已候在门口。巫瑾上了马车,刚坐稳,忽听窗边传来马蹄声,有人敲了敲车窗。
巫瑾将窗支了起来,往外一瞧,竟见暮青在窗外。
暮青高坐马背,低头问巫瑾,“我有一事想问王爷,不知能否与王爷同行,到王爷府上做回客。”
巫瑾明悟,笑道:“都督肯来,本王欣喜之至。”
元修眉头拧紧,还未说话,暮青便对他道:“我今日不回大营,明早为你送行。”
她吩咐特训营回客栈,严令今日不得出客栈,随后便跟着瑾王府的马车走了。
元修遥遥望着暮青的背影,望着与她并肩而骑的“亲卫”背影,没有跟上去,只扬鞭策马,往内城驰去。
雨渐小,步惜欢打着从盛京府衙里要来的油伞帮暮青撑着,街上渐渐有百姓出行,战马走得不快,走到城北时,巫瑾将窗子支了起来,从车里看向暮青,淡淡一笑,低声道:“老县主年事已高,得的是中风之疾。”
暮青转头看向巫瑾,见他笑容微凉,“世间最容易之事,莫过于一死。人要活着,才知苦难。”
司马老太太一生要强,她若瘫痪在床,口不能言,身不能起,腿不能行,日日熬着,那才痛苦。
原以为巫瑾只是想让司马忠欠他个人情,未曾想他还坑了司马老太太一把。
此人腹黑,未必不及步惜欢。
暮青淡淡一笑,“王爷救死扶伤,这一次救得最好。”
巫瑾闻言一笑,天青如洗,眸光皎如明月。
暮青端坐马背,一抬头,见已瞧见了乌竹林。
------题外话------
让妞儿们担心了,我的血压没什么事,只是情绪所致,不必用药。
只是小元宝呼吸道感染,近两天反复发烧,可能是换季的原因。现在秋凉了,家里有娃的妞儿们,注意别感冒了。
另外,现在开学了,学生党,上班党,早晚都多加件衣裳,大家都注意身体,群么~
正在加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