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翎辰很多时候像个孩子，没想到他身边这个小五更像孩子。

    小五朝她挤眼睛，当着黑着脸的肖翎辰的面把楚然拉走，“嫂子，你放心，我一定保证你的相貌更上一层楼。来吧，别看大哥了。他肯定丢不了。”

    楚然懵懂地跟着小五走到化妆间，被小五按在椅子上。

    楚然左顾右盼，小五扳正她的脑袋，对着镜子，“看镜子，看我是如何一步步把你从小天鹅变成大天鹅的。”

    楚然眨眼，表示不懂他的意思。

    小五笑道：“当初在美国，大哥领着我去看芭蕾舞。我那时不太懂得欣赏艺术，觉得台上一群穿衣服的女人都是白痴。大哥回答说，你要能分清楚小天鹅和大天鹅的区别，就知道芭蕾舞的魅力所在。

    我那天瞪大眼睛看演出，看得眼睛都流泪了。不仅没看出小天鹅和大天鹅的区别，根本没找到这两种天鹅。不过倒是感觉出一点芭蕾舞的魅力。

    回家后查资料才发现，大哥根本就是骗我玩的。

    后来小天鹅和大天鹅就成为改变的一种俏皮说法。”

    楚然再次失效，“倒像是他的风格。”

    小五眼睛一闪，嬉笑道：“嫂子，你们当初怎么认识的？”

    楚然说：“相亲。”

    小五尖叫，“相亲？这可不是他的风格。”

    楚然十分淡定，“事实是，他确实做了这样的事。”

    小五更加好奇，“相亲……然后呢？”

    楚然轻轻呼出口气，看着镜中自己的头发被他抓起一大把，用夹子固定住。

    “然后就结婚了。不然你以为怎样？”

    小五心虚地笑笑，“我还以为……算了，她没出现就算了。不提了。”

    楚然长睫掀起，“你是说潘雨？”

    小五大吃一惊，“你……你们见过了。”

    “不仅见过了，而且还深入交流过。小五，你说，肖翎辰是不是很喜欢这个姑娘。”

    小五痞痞地笑，“当然不会。既然他和嫂子你都结婚了，肯定会真心对待你的。嫂子若是介意大哥以前的事情，大可不必。就凭大哥那副相貌和地位，身边若是没一两个女人，那才叫奇怪。”

    楚然突然掀起眼皮，瞪了他一眼，小五才惊觉他说错了话。

    “嫂子，我说错了。其实大哥既然把你领到这里，肯定心中只有你。他其余那些莺莺燕燕，都是浮云。”

    楚然笑了，“我知道。”

    说完，拦住小五继续摆弄他头发的手，“算了，别做了，还是我来吧。”

    楚然抬手整理头发，小五看得眼花缭乱，惊叹，“嫂子，有没有想过改行？来我店里吧，薪资肯定让你满意。”

    楚然弄好，回头嫣然一笑，“你觉得肖大少的老婆会缺钱花？”

    小五一愣，跟在楚然后面心不甘情不愿地说：“嫂子，女人不能只依靠男人活着。有事业的女人最可爱了。”

    化妆室的门被小五推开，楚然看到一个站在窗边抽烟的背影。

    这是今天第二次她看到他的背影。第一次从他身上看到喜怒不定的气质，第二次看到忧郁俊朗的身姿。楚然一时有些迷乱，到底哪一面才是这个男人的真正面目。

    肖翎辰看着窗外车水马龙的场景，脑海一片空白。

    身后隐约响起脚步声，肖翎辰抬眼，从玻璃上看到楚然含笑走来。没有扭头，后背被她贴着，腰被她双手搂着，镜中那个女人的脸贴着她的后背，十足的依赖之态。

    楚然笑道：“喜欢我这个样子吗？”

    肖翎辰抓住她的手，“喜欢。”

    小五龇牙，“哎呦喂，真肉麻。虐死单身狗的节奏。看不下去了，你们自己玩吧。”

    小五落荒而逃，楚然笑得肚子抽，“肖翎辰，你明明白白地告诉我，到底打什么主意？”

    肖翎辰转身，半拥着她的身体，“楚然，在你眼中，我就是满肚子阴谋诡计的那种人？”

    楚然忽视肖翎辰的哀怨，重重点头，“不算是。不过你肯定是那种想的很多，做的很少的那类人。”

    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肖翎辰无奈，“每次都曲解我的好意。其实，我只是觉得没有认真拍过结婚照，没有蜜月，甚至没有一场大型婚礼……总之，对不起你，现在略作弥补而已。”

    楚然摇头，“这些东西都不重要。照片，婚礼，蜜月什么的，都是做给别人看的。我对你要求很简单，只要每天好好给我做饭就好了。”

    “啊？”肖翎辰惨兮兮地说：“原来在你心中，我就是保姆一类的人物，而且还不用付工资。真是的……”

    小五搬着器材上来，见两人还抱在一起，不耐烦地说：“行了，回家还看不够？大哥，你也得去化妆。我告诉你，要是被大嫂比下去，看我不削了你。”

    笑得温柔无害的肖翎辰变了脸色，挑眉质问，“你说，想削了我？”

    小五一边搭起三角支架，一边耸肩，“我可不敢当着嫂子的面动手。嫂子那么个顶呱呱的人物，肯定会报复回来的。”

    把事情推到楚然身上，肖翎辰果然没再追究。

    楚然对插科打诨的小五有了新的认识。能一言挑起肖翎辰的不满，又瞬间让肖翎辰偃旗息鼓，就连他身边的损友安子柏都做不到。

    这样的人，不是城府很深，就是十分了解肖翎辰，或者两者兼有。

    小五趁肖翎辰去化妆的时间，抓紧时间问刚才没问完的问题，“嫂子，你真见过潘雨？你们有没有发生什么？”

    楚然勾勾手指，小五很上道地侧耳倾听，楚然悄声说：“偏不告诉你。”

    小五撅着嘴，“好嫂子，就告诉我吧。我真想知道。要不，咱们交换情报？”

    楚然没想到小五的好奇心孩子们强，笑道：“你知道的事情，我都知道，不用和你交换情报。”

    小五继续游说，“嫂子，你知道的都是大哥想让你知道的，那些他辛辛苦苦隐瞒的事情你知道吗？”

    楚然嗤笑，“肖翎辰都不敢让我知道，你敢说给我听？小五，别把嫂子我当成棒槌。”

    小五抓耳挠腮。这女人太精明，他完全骗不了她。

    小五从认识肖翎辰到现在，一直被他压得死死的，要是知道肖翎辰的糗事，以后还能在口舌上胜过他……

    小五双手握拳，破釜沉舟，“嫂子，你只要说这些是安子柏告诉你的就行。退一万步讲，就算大哥知道是我告诉你的，顶多就是教训我一下。谁没个年轻，谁没几个过去？”

    楚然忍不住笑了，“算了，不欺负你了。到底想知道什么？”

    小五低声说：“当初潘雨走的时候，大哥发誓再也不找。一年后知道潘雨在美国有对象，喝得大醉，甚至肖伯父都带着老婆回来看望他。从那以后，大哥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我们人在大哥身边，这些年看他一路走来，走得很辛苦，对潘雨都有些不满。

    但潘雨刚回国，几乎所有人都临阵倒戈，纷纷替潘雨说好话。

    说实话，那时若不是你们已经隐婚，估计潘雨现在就是肖太太了。

    不过我一直坚定我的想法。潘雨并不像她表现的那么简单。”

    楚然第一次从肖翎辰朋友口中听到和潘雨有关的事情，心中的震惊可想而知。

    她知道潘雨是肖翎辰的前任，知道他们有她无法插足的过去。但想象肖翎辰为潘雨大醉的场景，心中就满是酸涩。她又想起那次在厨房看到墙角醉的一塌糊涂还不忘盯着潘雨短信看的肖翎辰，酸涩都变成愤怒。只是不知道她生他的气，还是生自己的气。

    楚然说：“你说的不错，潘雨的举动就是为了抢回肖翎辰。但从我手中抢我的男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楚女王霸气地宣布，小五崇拜地握住她的手：“大嫂，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肖翎辰化得脸色苍白，从化妆间出来看到两人拉拉扯扯，粗鲁地推开小五，“一个摄影师，不用和顾客拉近关系。你的本质工作很简单，拍照就行。”

    小五不以为然，“我要顾客配合，当然要知道顾客的性格喜好，还有要求。大哥，你看到我挨着大嫂近，就是羡慕嫉妒恨。你瞒得过别人，瞒不过我的火眼金睛。”

    被人说中心事，肖翎辰羞恼，挥拳头威胁。小五一溜烟逃离。

    楚然捂着肚子笑了半天，拉着肖翎辰的袖子说：“肖大少，你也有今天。”

    小手拉着他的衣袖，有种淡淡的撒娇的味道。肖翎辰心头一动，反握住她的手，“这小子欠收拾，嘴上没个把门的。他要是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别往心里去。”

    这是旁敲侧击想套出小五说的话？

    楚然想了想。与其让肖翎辰惦记她，还不如让他直接找小五说清楚。且小五本是关心他，他肯定能理解。

    “其实我们刚才一直在谈你和潘雨的关系。是不是你们圈子的人都认为，即使你结婚了，也会和潘雨旧情复燃？或者说的更难听些，我就是潘雨的替身？”

    肖翎辰大惊，“谁他妈胡说的。我连自己喜欢谁都分不清？我这么糊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