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过升职了，由原本的小警员上升为副队长，原因是他带着几个人在西山码头的一个已经很久没有使用的垃圾站里找到了六公斤的毒品还有一本包裹得非常严实的账本。

    他在升职之后的第二天，便打电话给我，说要请我吃饭。这当然好了，我立即从宋黛萱的家里出来，直接来到了他说的地方。我没有告诉宋黛萱我的去处，是因为我不想让她知道我之前的工作。我想在她面前保持纯情，也许这是奢望，但我会努力的维护我在她心目中的形象的。

    “升官发财，春风得意。”我说，“杨副队长，恭喜了。”

    “低调低调。”杨过说，“我不是那种知恩不图报的人，既然你能给我提供那么大的线索，我自然是要汇报的，今天先请你好好的吃一顿，一会我们去开房。”

    “胆子那么大，不怕你家里的媳妇知道？”我没有拒绝，但也没有答应。

    杨过笑了笑：“最近怎么样，生意。”

    我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茄子放在了嘴里：“我不做了。”

    “恭喜，从良了，打算什么时候结婚？”杨过似乎猜到了我已经不做了，竟然一点都不觉得意外。我倒是好奇的问他：“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不做了？”

    “这还用问？”杨过喝了一口雪花啤酒，“你工作的酒店被撞了大门，然后转让了，后来接受你们酒店的那个人被毙了，然后你工作的第二场所又被端了，话说那天我也在哪呢……之后我们有过几次扫黄，但是从来没有碰到你，再看你今天的气色，还不错。”

    “说了半天，等于没说。”我没好气的说。

    “不能这样说，你看我都敢光明正大的请你出来吃饭了，你说我还能不相信你从良了，以后打算做什么，有什么事支应一声，我现在是副队长了。”

    “那你带我去你家住去，我没地方去了。”

    杨过立即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别，你别害我，我才升的副队长。”

    “嘁！”我嘲笑道，“就这样还副队长……对了，抓着人了没有？”

    “没有，根本就没有人，你给我的那个录音只能充当证据，但是现在合声技术挺厉害的，所以这个证据并不具有说服力，而且我呢也考虑到了你，不想让你出面作证，现在的人呐……啧啧。”

    我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但是就这样放走了牡丹，这就是放虎归山，早晚是要出事的。就是不知道牡丹这只母老虎什么时候发威，也不知道她发起威来有多大的破坏力。

    我问道：“那货的源头你查了吗？”

    “你问这些干什么，我说了对你有什么好处，算了了别问了，我倒是有几件事情要问你。”杨过放下筷子，从包里拿出一张打印出来并且用塑胶封膜之后照片问我，“这份名单是从毒品现场找来的，包得里三层外三层，我查了一下这个名单，大部分是本地一些小企业的老板，当然也有二十多位大老板，其中就有被枪毙掉的祁少，还有之前的林子豪。”

    “你想问我什么？”我看着那份名单，已经知道他想问什么了，但是我不愿意主动去问，也许是我想错了，又也许这份名单根本就和之前林子豪丢失掉的那份客户资料没有关系。

    “侯三被抓的时候，侯三你还记得吧？”杨过问我。

    我忙点头：“记得。”

    杨过又喝了一口啤酒：“侯三被抓的时候，说了一个卧底的身份，这个卧底的身份就在这份名单里，我查了这上面每一个人的身份和背景，三百个人中，只有一个是卧底，我想问你的是，你知道卧底是谁吗？”

    “我不知道。”

    “那你认识师爷吗？”

    “我不认识。”

    我千怕万怕，可最怕的还是来了，师爷，又是师爷，师爷这个人在我的耳朵里出现了无数次，但是我从来都没有见到过他这个人，这个师爷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嗯，我就是问问，刚才我也说了，有一个人是卧底，所以我就在查，其中一位叫宋玉宇的，你应该认识，你别说你不认识啊，你现在就住在他家里。”

    我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哎哟我的姑奶奶。”杨过说道，“你举报了一个那么大的毒品交易案，我不得派人保护你呀，万一有人暗中干掉你怎么办，我这是尽一个警察应该尽的义务，不要谢我啊，我是人民公仆。”

    我听他说完，顿时冒出了一身冷汗，当时录音的时候真的没有想那么多，只想早点扳倒牡丹，还我一个宁静的生活，千想万想也没有想到杨过说的这些，突然牡丹知道是我检举揭发的，以她的性格，真能找人干掉我。

    杨过说：“你看吧，我说得有道理吧，所以我才知道你住的是宋玉宇的家里。这个宋玉宇呢，我要和你好好说说，你先别激动，我说的都是真的。”

    “你说。”我做好一切心理准备，即便是杨过说宋玉宇就是师爷，那我也可以接受。

    杨过把杯中的啤酒一口气干掉了，然后打了一个酒嗝，“宋玉宇，他还有一个名字叫宋佳轩，但很遗憾，这些名字都是假的，而且我在户口档案里查不到他的身份证号，也就是说，他是一个不存在的人。”

    “不可能！”我惊叫了出来。

    杨过连忙安抚我：“喂喂喂，叫你别激动了，你把我吓了一跳！”杨过看了看包厢的门，继续说，“他确实不存在，我们的户籍管理系统都是联网的，只要是在本国的范围内那都能靠身份证号查得到，可是我没有在我们的户籍档案里查到他的身份证号，倒是查到了一大堆关于他名字的人，但都不是他。他是一个不存在的人，你看到的他，其实并不是他。”

    杨过说的话非常绕口，宋玉宇是一个不存在的人，我看到的他并不是他，但是他又活生生的出现在我的面前过，那么他究竟是谁，为什么要隐藏身份，他究竟是为了什么？他会是神秘的师爷吗，既然他是一个不存在的人，那么他和我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在道上混的人，几乎都会说我认识师爷？

    师爷、宋玉宇、我三者之间，究竟有什么关联？

    我只是小姐，充其量是一个已经从良的小姐，小姐和一个隐藏在黑暗之后的神秘人物能有什么关系，偏偏我就是和那个师爷有着联系，并且这种联系是别人强加在我身上的，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有什么关系。

    “你真的不认识师爷？”杨过认真的问我。

    “我真的不认识，别人都说我认识，但是我从来就没有见到过他，我也很好奇，我也很想见他，很想看看他究竟长得什么样，但是我真的不认识啊！”

    杨过点点头：“我知道你不认识，我查来查去，问过很多人，他们都说只听过师爷这个名字，从来没有见过师爷的面，也就是说，从来没有人见过师爷的面！那个，问一句不该问的……”杨过继续说，“你做小姐的时候，你的老大见过师爷吗？”

    “没有。”我说完，忽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杨过又一次点点头：“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我也是。但我不知道和你想的是否一样。”我说。

    杨过也说：“那我们一起说。”

    我们互相对视，两三秒之后，我们同时说了出来：“师爷可能不是一个人！”

    “对！”杨过一拍桌子，把我吓了一跳，“自从我这一次当上了副队长之后的几天内，我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名单，卧底，还有师爷，这三者成了了本市最大的疑案，你说查一个人就那么复杂吗，现在网络那么发达，要想查一个人那只是几分钟的事情，户籍里，档案里都能查得到，但是师爷这个人就像是一团雾一样，你看得见但是摸不着，所以我就在想，师爷可能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身份，只是一个身份，有某个人或者某些人利用这个身份来达到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他说的对。我刚才也是在突然之间想起了这个问题，师爷可能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组织或者只是一个代号，有可能则个组织里的人都是师爷，也有可能这个组织就叫师爷。

    师爷师爷，果然很神秘。我们想的是一种突破，杨过的思维更比我超前，没想到他这个人居然在破案方面那么有天赋。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我问，“杨大队长，你请我吃饭，其实就是想问这些事情的是吧？”

    杨过嘿嘿一笑：“也不能这么说，最起码饭你也吃了不是吗？你还记得不记得我祁少了，他就是在师爷之下活动的人，他所经手的毒品，都通过‘师爷’来运作，我们幸好是抓了个人赃俱获，要不然还真拿他没办法。这是一种高级的犯罪手段，也辛亏了你，照我说，小姐有什么，只要能做好事的，都是好人。”

    只要是能做好事的，都是好人，那这样说，我就是好人了？

    我忽然笑了，原来在杨过的眼里，我是一个好人，可是我在裴晶晶的眼里，怎么就那么不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