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 128 第128 乐进父子
- 129 第129章 铁壶将军
- 130 第130章 大将军刘戈
- 131 第131章 寒署两侵的彭军侯
- 132 第132章 梦想照进现实
- 133 第133章 面具下的仇恨
- 134 第134章 谁是隐身人
- 135 第135章 绕不开的鬼门关
- 136 第136章 五台圣宗的秘密
- 137 第137章 兵至达鲁城
- 138 第138章 凋零的十兄弟
- 139 第139章 多少谜底待解
- 140 第140章 林中有埋伏
- 141 第141章 以少胜多的锦毛狸
- 142 第142章 校尉栾布
- 143 第143章 恶战草原四狼
- 144 第144章 叔侄相认
- 145 第145章 波谲云诡
- 146 第146章 不入虎穴,难得虎子
- 147 第147章 《雷篇》
- 148 第148章 人傻钱多的范进
- 149 第149章 项不汉
- 150 第150章 灶间传哭声
- 151 第151章 金虎镖局的混帐逻辑
- 152 第152章 老鼠拖油瓶
- 153 第153章 一虎二狼三豹
- 154 第154章 花虎伏诛
- 155 第155章 咯咯和臭小子
- 156 第156章 同观一轮月
- 157 第157章 银毛貂
- 158 第158章 舌尖上跳舞的精灵
- 159 第159章 冰雪深处有桃源
- 160 第160章 炎王龙
- 161 第161章 狗咬吕洞宾
- 162 第162章 前路不通
- 163 第163章 另半幅藏宝
- 164 第164章 项不汉的秘密
- 165 第165章 通往地狱的入口
- 166 第166章 磨牙的老鼠
- 167 第167章 暗河通宝
- 168 168 约法三章
- 169 第169章 来者何人
- 170 第170章 遗命不可违
- 171 第171章 不义之人何以存世
- 172 第172章 唯有景相随
- 173 第173章 救苦救难的百灵鸟
- 174 第174章 撑犁山上
- 175 第175章 冰火两重天
- 176 第176章 天神的礼物
- 177 第177章 掀开一角黑幕
- 178 第178章 倒霉的右丞相忽尔罕
- 179 第179章 证据到手
- 180 第180章 一出苦肉计
- 181 第181章 得了点封口费
- 182 第182章 百毒化生粉
- 183 第183章 诡异的一人一骑
- 184 第184章 横冲直闯的断脚
- 185 第185章 仇九动了杀心
- 186 第186章 替亲人好好活着
- 187 第187章 《月篇》
- 188 第188章 飞身闯入中军大帐
- 189 第189章 来战便是
- 190 第190章 自相残杀
- 191 第191章 人皮面具
- 192 第192章 烂泥要上墙
- 193 第193章 恶贯满盈的裴远
- 194 第194章 天网恢恢
- 195 第195章 飞龙侠
- 196 第196章 缀了条尾巴
- 197 第197章 苒果中针
- 198 第198章 五兄弟失陷
- 199 第199章 洞内斗法
- 200 第200章 贪婪的扁魟
- 201 第201章 陷入迷魂阵
- 202 第202章 弱沙弱水
- 203 第203章 秦岭五虎
- 204 第204章 弱水围困
- 205 第205章 和平解决
- 206 第206章 鸡汤有毒
- 207 第207章 道貌岸然的王火
- 208 第208章 落入陷阱
- 209 第209章 昏迷之际见娘亲
- 210 第210章 睚眦欲裂
- 211 第211章 朝堂交锋
- 212 第212章 朝堂交锋(二)
- 213 第213章 朝堂交锋(三)
- 214 第214章 朝堂交锋(四)
- 215 第215章 朝堂交锋(五)
- 216 第216章 朝堂交锋(六)
- 217 第217章 此恩不报也罢
- 218 第218章 王莽来访
- 219 第219章 探底
- 220 第220章 悲催的王火
- 221 第221章 人头不见了
- 222 第222章 认了个弟弟叫晋豆
- 223 第223章 错乱的恶犬
- 224 第224章 昂贵的批斗会
- 225 第225章 逆子熊霸
- 226 第226章 心情沉重
- 227 第227章 有人拐孩子
- 228 第228章 又是符禄
- 229 第229章 短暂的意念交锋
- 230 第230章 哑巴说话了
- 231 第231章 苟祈
- 232 第232章 透胸而出的月光
- 233 第233章 血线两端
- 234 第234章 两败俱伤
- 235 第235章 雪地红花血染就
- 236 第236章 五百两黄金的秘密
- 237 第237章 倒霉的朱媒婆
- 238 第238章 主动出击
- 239 第239章 灶间有异动
- 240 第240章 赶走堂县县令
- 241 第241章 世有英雄亦有奸雄
- 242 第242章 隐身石后窥隐情
- 243 第243章 采花十年犹童贞
- 244 第244章 自古情深多饮恨
- 245 第255章 情到深处泪不休
- 246 第256章 一药活四命
- 247 第257章 仇九审案
- 248 第248章 仇九审案(二)
- 249 第249章 楚玉再跪谢恩公
- 250 第250章 醒来不知身何处
- 251 第251章 又见云先生
- 252 第252章 云畴的机缘
- 253 第253章 汉室中兴在一人
- 254 第254章 赤焰箭
- 255 第255章 坐而论道
- 256 第256章 火龙丹
- 257 第257章 《日篇》
- 258 第258章 炼丹术
- 259 第259章 成丹
- 260 第260章 聚灵石
- 261 第261章 渡劫
- 262 第262章 黑云怪
- 263 第263章 被黑云怪咬住了脖子
- 264 第264章 人立而起的断臂
- 265 第265章 夺舍
- 266 第256章 再闯五台圣宗
- 267 第267章 尸蛊堂之覆灭
- 268 第268 先下手为强
- 269 第269章 炮轰叶斗峰
- 270 第270章 陷入迷幻阵
- 271 第271章 突出迷幻阵
- 272 第272章 项魈魔魂再现
- 273 第273章 天下震动
- 274 第274章 小晋豆被掳
- 275 第275章 剿灭地藏门
- 276 第276章 盛大的婚礼
- 277 第277章 搏杀古蟒
- 278 第278章 古魂灵
- 279 第279章 腓腓来了
- 280 第280章 碎指骨祭父
- 281 第281章 再入锁龙谷
- 282 第282章 智戏卫方
- 283 第283章 兄弟重逢
- 284 第284章 乌云压青城
- 285 第285章 月冕峰上有敌情
- 286 第286章 峨嵋派的阴谋
- 287 第287章 逆子元枕
- 288 第288章 晴空霹雳
- 289 第289章 揭穿阴谋
- 290 第290章 费清自证己罪
- 291 第291章 命将休时方知悔
- 292 第292章 知耻方能后勇
- 293 第293章 广施恩德巧布局
- 294 第294章 茵儿心苦未曾言
- 295 第295章 天山神之子
- 296 第296章 图格达韦名献计
- 297 第297章 堂主赵刚
- 298 第298章 神威赫赫赤焰箭
- 299 第299章 无人再识疤脸人
- 300 第300章 茵儿佛心
- 301 第301章 喝降牟康宗
- 302 第302章 舞天凤
- 303 第303章 茵儿射梭立威
- 304 第304章 第三步计划
- 305 第305章 是康泰么
- 306 第306章 韦名伪名
- 307 第307章 赵能的交换条件
- 308 第308章 项魈夺舍
- 309 第309章 冰晶莲
- 310 第310章 苒果上天山
- 311 第301章 重建天山宗
- 312 第312章 项魈落阵
- 313 第313章 悲摧的项魈
- 314 第314章 返璞方为龙
- 315 第315章 身死道消
- 316 第316章 蛛网工程
- 317 第317章 弹指二十年
- 318 第318章 真凶浮出水面
- 319 第319章 江祭酒来访
- 320 第320章 善良贤惠的茵儿
- 321 第321章 王莽要动手了
- 322 第322章 乌驮很得意
- 323 第323章 神密的老乞丐
- 324 第324章 锦鳞蚺毒
- 325 第325章 前辈子欠你的
- 326 第326章 谁要害我
- 327 第327章 苒果的选择
- 328 第328章 高顺加入天山宗
- 329 第329章 割尾巴
- 330 第330章 搏击激流
- 331 第331章 屠雄
- 332 第332章 王逑撞大运
- 333 第333章 刘秀出世
- 334 第334章 唤起帝王心
- 335 第335章 谣言四起
- 336 第336章 苒果走了
- 337 第337章 王莽大义灭亲
- 338 第338章 旨到晋阳
- 339 第339章 食人恶魔
- 340 第340章 王火坐堂
- 341 第341章 王火坐堂(二)
- 342 第342章 王火坐堂(三)
- 343 第343章 密令
- 344 第344章 护龙宗
- 345 第345 备战
- 346 第346章 晁傀争权
- 347 第347章 晁氏兄弟之死
- 348 第348章 樊伎的身世
- 349 第349章 樊伎的计划
- 350 第350章 战前会议
- 351 第351章 爷本是吴王山上一妖精
- 352 第352章 撒尿划界
- 353 第353章 擅入者死
- 354 第354章 隐隐的杀气
- 355 第355章 路遇不平
- 356 第356章 闯府救人
- 357 第357章 满嘴瞎话的胡非
- 358 第358章 人是一家亲
- 359 第359章 落魄的左项
- 360 第360章 死结
- 361 第361章 凌霄花映俏模样
- 362 第362章 夜沉沉冰雨侵袭
- 363 第363章 欲回头时已无岸
- 364 第364章 进一步别有洞天
- 365 第365章 遍地吃货如牛毛
- 366 第366章 与魔对话
- 367 第367章 赤丹炉
- 368 第368章 斗智
- 369 第369章 别惹我不开心
- 370 第370章 超凡巅峰境
- 371 第371章 反向而逃
- 372 第372章 智斗皮霄
- 373 第373章 天蚕和锦鳞蚺
- 374 第374章 舂陵牛帝
- 375 第375章 真英雄
- 376 第376章 姐妹情深
- 377 第377章 岌岌可危
- 378 第378章 杀出长安城
- 379 第379章 强敌来袭
- 380 第380章 半个神仙
- 381 第381章 气度分高下
- 382 第382章 骨感的现实
- 383 第383章 夜雨萦怀
- 384 仇九妙计赚王全
- 385 第385章 仇九一箭定漠北
- 386 第386章 锡崖岭上生死劫
- 387 第387章 锡崖岭上生死劫 二
- 388 第388章 锡崖岭上生死劫 三
- 389 第389章 茵儿失踪之谜
- 390 第390章 昆阳之战
- 391 第391章 三地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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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凋零的十兄弟
第138章 凋零的十兄弟
“熊个姥姥的,蛮娃子几时变得鬼精了?”令将军暗骂一句,不再想这件令人头痛的事,专候七弟的到来.
令将军生得五大三粗,面上线条粗旷,满脸皆是黑黝黝的钢须。性情一如其相貌,天性粗鲁耿直,心中所想,只有上阵杀敌,除此再不做它虑。但最近发生的一些事,让最不喜欢胡乱猜忌的令将军都满腹疑窦,就想唤七弟过来吐一吐胸中块垒。
七弟姓景名培,足智多谋,机变百出,又因其生得俊朗,肌肤白净,人送外号“锦毛狸”,与令北同在大将军裴泓帐下做将军。
在十位结拜弟兄中,令将军排行第五,军中还有一位结拜兄弟,就是驻漠北汉军最高长官,大将军裴泓。令将军与裴大将军渊源颇深,私底下还得称裴泓一声四哥。但这位素来恭谦礼让、战功赫赫的四哥,在升为大将军后,忽然性情大变。脸上始终一无表情,阴沉沉的,就像一张死人脸。话也极少,偶尔开口,也是拿腔拿调,官味十足。也就是从那时起,裴泓将兄弟们之间的情义忘得干干净净,倒像是陌路人,一年到头躲着兄弟们。
正自思虑不已,毡帘一掀,景培携着一身寒气躬身而入,抢步来到榻前,将手轻轻放在令北肩头:“五哥,可好些了吗?”
令北苦笑一声:“熊个姥姥的,这伤算得了什么!五哥死不了,七弟请坐。”
景培依言坐在榻前,俯身问:“五哥,急惶惶唤弟回来,不知有何吩咐?”一个时辰前,景培探望完五哥令北后,直接回了营帐,屁股尚未焐热,又见亲兵来请,还以为是五弟伤情加重,询问亲兵,却非所猜。当下心中惊疑不定,急忙赶了过来。
“唉!五哥心中苦闷,想叫七弟陪哥哥再唠扯唠扯。”
“五哥既有此雅兴,弟今晚干脆就不回去了,与五哥同榻而眠,谈它一个通宵,如何?”
“好,好,好。”令北闻言大喜,杖伤仿佛都轻了几分,吩咐亲兵在榻前的条几上摆了些酒菜。
令北动了动身子,改趴为侧,面朝外。兄弟二人一个坐着,一个侧着,边喝酒边叙话。
景培为令北斟满酒,道:“五哥受苦了,明日弟再让人送炉炭火来,天寒,杖伤好的慢。”
令北自嘲道:“不用,都怪哥哥这名字不好,令北,令北,哥哥我客死北地,终身不得南归,这都是天注定的。熊个姥姥的,戎马之人,马革裹尸,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五哥就是不愿死后还在这苦寒之地做一个孤魂野鬼。七弟南归之时,可别忘了把哥哥的尸骸也一同带上,哈哈。”
景培听五哥的伤心,急道:“哥哥何出此言,想当年你我兄弟十人结义之时,曾言共死。如今生死飘零,十仅遗三,五哥再这样的话,实在让七弟好生难过。”
“呵呵,是五哥错话了,当罚,当罚!”
景培用衣袖揩去五哥嘴角的酒液,道:“自张大哥父子出事后,我们十兄弟之中,大哥、九弟、十弟失踪,二哥归隐,三哥、六哥、八弟战死。现如今死的死,散的散,当年的十兄弟就只剩下四哥和你我二人了。唉!这件事,弟一想起来就痛不欲生啊!”
“七弟,五哥又何尝不是呢?世事无常,那也没什么法子。倒是我们这些活着的人,更该多亲近亲近才是。”
“五哥似乎话里有话。”景培听出令北意有所指。
“七弟玲珑之人,当真不懂五哥的意思么?也罢,五哥心直口快,就明了罢。”
“七弟,你觉得四哥怎样?五哥总觉着四哥与咱俩隔了张肚皮,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令北一句话,勾起了景培的心思,不由又想起了当年之事。想当年,军中十兄弟,除大哥张世卿外,就数四哥裴泓威信最高,也最能服众。后来,大将军张达、大哥张世卿遭人栽脏陷害时,若不是四哥以不能坐实张家罪名,害大哥性命为由,一力反对的话,众兄弟早就反了。当时,四哥安排九弟、十弟赴京打听张家一案情况,听九弟和十弟后来劫了囚车,救了大哥,自打那以后,三人从此就都失踪了。
张家一案,闹得驻漠北汉军人心惶惶,蠢蠢欲动。朝廷唯恐发生兵变,就任命威名素著的四哥裴泓接任大将军之职,这才把军心安抚下来。可四哥裴泓自出任大将军后,性情大变,有意无意总躲着众兄弟。即便与兄弟们偶尔聚在一起,裴泓也总是一副心不在焉,坐卧不宁的样子,双目低垂,沉默寡言。众人以为老四是受了大哥一事的刺激,并未多想。再后来,老三、老六、老八先后战死,似乎都与裴大将军的错误战事安排脱不了干系,众兄弟也只能对月悲声,徒唤奈何。
景培想到当年大哥在日,十兄弟人员齐整,纵横漠北,往来杀敌,何等恣意畅快。又想想如今十兄弟生死离别,飘零凄惶,除了伤心,更感兄弟情谊的珍贵。哑声道:“五哥,你们做兄弟的,纵然心有所惑,又怎可背后议论四哥?”
“五哥岂是不懂事的人,又何尝不珍惜兄弟们的情谊?但有件事,这么多年来,一直压在五哥心上,气都喘不过来。七弟,你脑子好使,不觉得老九和老幺的失踪,太过蹊跷吗?”
景培一凛,此事他曾翻来覆去想过何止千百遍,也觉得疑甚多,只是一想到那个冰冷的可能性,便无论如何也不敢,或不愿再想下去。沉吟良久后,正欲话,忽听到帐外脚步声响,毡帘起处,一人挟着刺骨的白毛风躬身进了大帐。
景培扭头一瞧,惶急站起,口称“四哥”。令北原本侧身而卧,此时以手相拄,就欲强忍着起身。
来人瘦高身形,将手套和毡帽取下,交给一边躬身而立的亲兵,露出长条形的一张瘦脸,脸上不仅没有任何表情,似乎连血色都未有一丝,倒像是一张死人脸,让人一见,遍体生寒。来人正是驻漠北汉军最高统帅,大将军裴泓。
“七弟也在这里呀,好好。”裴泓边,边紧走几步,绕开床边的景培,以手相搀令北,急声道:“五弟快快躺好,你我兄弟,何须多礼?”
“五弟可好些了?”待令北重新躺好,裴泓出言相询。
“不妨不妨,这皮肉伤,又算得了什么?”
“五弟,你们兄弟,要理解四哥难处才是。四哥也是无奈的很哪,职责所在,军法无情,四哥我若只顾兄弟情谊,一味徇私护短,今后如何领兵?”
令北慨然道:“四哥,兄弟省得。你我兄弟,生死相托,休这一皮肉伤,四哥就是要兄弟的命,弟也会甘心奉上。”
景培把凳子推到裴泓的屁股下面,道:“四哥,坐下话。”又去拿了条凳子,在一旁坐了下来。
裴泓滴酒不沾,令北就命亲兵重新沏了壶好茶上来,道:“四哥军务冗繁,须得爱惜身体才是。外面夜深天寒的,何苦劳烦四哥又亲自跑一趟。”
裴泓没话,扭头冲亲兵吩咐道:“去帐外守着,任何人不得接近营帐五丈以内。”
亲兵“诺”一声,摘下悬于帐内的长枪,掀帘出了营帐。
“唉!”裴泓未言先叹,“五弟,七弟,四哥难啊!也不知道匈奴人着什么魔了,这种鬼时候,本该大家休战,却频频出兵袭扰。现如今军中粮草不济,兵无战心,正该你我兄弟同心,共渡艰难,切不可学那些颟顸莽夫、奸诈人,在背后拆四哥的台。”
令、裴二人闻言心下好不别扭,这是兄弟们之间该的话吗?再了,自己二人何尝做过一件拆台的事?
只听裴泓接着到:“漠北战事诡异的很哪,只怕这次匈奴人所图甚大,不是我们现在的兵马能够应付得了的。四哥已上书朝廷,细陈匈奴人的种种异动。听圣上已着刘戈大将军领兵十万,赶赴漠北。到时候两兵合一,难免会生龃龉,届时还得仰仗二位兄弟从旁相助四哥。”
令、景二人相顾愕然,看着面无表情的裴泓,竟一时不知如何作答。总觉得四哥身为大将军,一举一动关乎社稷安危,立未免太低了些。
足足有五息工夫,除了帐外猎猎风声,大帐内的三个人谁都没有话。
裴泓站了起来:“五弟,七弟,四哥军务繁忙,不能久坐。你们慢慢想想,看四哥的是否在理。五弟这几日好好将养,别再去应卯了。”着合手向二人团团一辑,穿戴好御寒的手套,帽子,径自离去。
令、景二人对望一眼,各自口抿着闷酒,久久没有话。良久,才听景培斟酌着道:“五哥,当年你我十兄弟,自张大哥以下,哪个不是光明磊落,胸怀坦荡之人?怎么弟看四哥自升任大将军后,似乎整个变了个人,心胸如此狭隘!”
令将军生得五大三粗,面上线条粗旷,满脸皆是黑黝黝的钢须。性情一如其相貌,天性粗鲁耿直,心中所想,只有上阵杀敌,除此再不做它虑。但最近发生的一些事,让最不喜欢胡乱猜忌的令将军都满腹疑窦,就想唤七弟过来吐一吐胸中块垒。
七弟姓景名培,足智多谋,机变百出,又因其生得俊朗,肌肤白净,人送外号“锦毛狸”,与令北同在大将军裴泓帐下做将军。
在十位结拜弟兄中,令将军排行第五,军中还有一位结拜兄弟,就是驻漠北汉军最高长官,大将军裴泓。令将军与裴大将军渊源颇深,私底下还得称裴泓一声四哥。但这位素来恭谦礼让、战功赫赫的四哥,在升为大将军后,忽然性情大变。脸上始终一无表情,阴沉沉的,就像一张死人脸。话也极少,偶尔开口,也是拿腔拿调,官味十足。也就是从那时起,裴泓将兄弟们之间的情义忘得干干净净,倒像是陌路人,一年到头躲着兄弟们。
正自思虑不已,毡帘一掀,景培携着一身寒气躬身而入,抢步来到榻前,将手轻轻放在令北肩头:“五哥,可好些了吗?”
令北苦笑一声:“熊个姥姥的,这伤算得了什么!五哥死不了,七弟请坐。”
景培依言坐在榻前,俯身问:“五哥,急惶惶唤弟回来,不知有何吩咐?”一个时辰前,景培探望完五哥令北后,直接回了营帐,屁股尚未焐热,又见亲兵来请,还以为是五弟伤情加重,询问亲兵,却非所猜。当下心中惊疑不定,急忙赶了过来。
“唉!五哥心中苦闷,想叫七弟陪哥哥再唠扯唠扯。”
“五哥既有此雅兴,弟今晚干脆就不回去了,与五哥同榻而眠,谈它一个通宵,如何?”
“好,好,好。”令北闻言大喜,杖伤仿佛都轻了几分,吩咐亲兵在榻前的条几上摆了些酒菜。
令北动了动身子,改趴为侧,面朝外。兄弟二人一个坐着,一个侧着,边喝酒边叙话。
景培为令北斟满酒,道:“五哥受苦了,明日弟再让人送炉炭火来,天寒,杖伤好的慢。”
令北自嘲道:“不用,都怪哥哥这名字不好,令北,令北,哥哥我客死北地,终身不得南归,这都是天注定的。熊个姥姥的,戎马之人,马革裹尸,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五哥就是不愿死后还在这苦寒之地做一个孤魂野鬼。七弟南归之时,可别忘了把哥哥的尸骸也一同带上,哈哈。”
景培听五哥的伤心,急道:“哥哥何出此言,想当年你我兄弟十人结义之时,曾言共死。如今生死飘零,十仅遗三,五哥再这样的话,实在让七弟好生难过。”
“呵呵,是五哥错话了,当罚,当罚!”
景培用衣袖揩去五哥嘴角的酒液,道:“自张大哥父子出事后,我们十兄弟之中,大哥、九弟、十弟失踪,二哥归隐,三哥、六哥、八弟战死。现如今死的死,散的散,当年的十兄弟就只剩下四哥和你我二人了。唉!这件事,弟一想起来就痛不欲生啊!”
“七弟,五哥又何尝不是呢?世事无常,那也没什么法子。倒是我们这些活着的人,更该多亲近亲近才是。”
“五哥似乎话里有话。”景培听出令北意有所指。
“七弟玲珑之人,当真不懂五哥的意思么?也罢,五哥心直口快,就明了罢。”
“七弟,你觉得四哥怎样?五哥总觉着四哥与咱俩隔了张肚皮,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令北一句话,勾起了景培的心思,不由又想起了当年之事。想当年,军中十兄弟,除大哥张世卿外,就数四哥裴泓威信最高,也最能服众。后来,大将军张达、大哥张世卿遭人栽脏陷害时,若不是四哥以不能坐实张家罪名,害大哥性命为由,一力反对的话,众兄弟早就反了。当时,四哥安排九弟、十弟赴京打听张家一案情况,听九弟和十弟后来劫了囚车,救了大哥,自打那以后,三人从此就都失踪了。
张家一案,闹得驻漠北汉军人心惶惶,蠢蠢欲动。朝廷唯恐发生兵变,就任命威名素著的四哥裴泓接任大将军之职,这才把军心安抚下来。可四哥裴泓自出任大将军后,性情大变,有意无意总躲着众兄弟。即便与兄弟们偶尔聚在一起,裴泓也总是一副心不在焉,坐卧不宁的样子,双目低垂,沉默寡言。众人以为老四是受了大哥一事的刺激,并未多想。再后来,老三、老六、老八先后战死,似乎都与裴大将军的错误战事安排脱不了干系,众兄弟也只能对月悲声,徒唤奈何。
景培想到当年大哥在日,十兄弟人员齐整,纵横漠北,往来杀敌,何等恣意畅快。又想想如今十兄弟生死离别,飘零凄惶,除了伤心,更感兄弟情谊的珍贵。哑声道:“五哥,你们做兄弟的,纵然心有所惑,又怎可背后议论四哥?”
“五哥岂是不懂事的人,又何尝不珍惜兄弟们的情谊?但有件事,这么多年来,一直压在五哥心上,气都喘不过来。七弟,你脑子好使,不觉得老九和老幺的失踪,太过蹊跷吗?”
景培一凛,此事他曾翻来覆去想过何止千百遍,也觉得疑甚多,只是一想到那个冰冷的可能性,便无论如何也不敢,或不愿再想下去。沉吟良久后,正欲话,忽听到帐外脚步声响,毡帘起处,一人挟着刺骨的白毛风躬身进了大帐。
景培扭头一瞧,惶急站起,口称“四哥”。令北原本侧身而卧,此时以手相拄,就欲强忍着起身。
来人瘦高身形,将手套和毡帽取下,交给一边躬身而立的亲兵,露出长条形的一张瘦脸,脸上不仅没有任何表情,似乎连血色都未有一丝,倒像是一张死人脸,让人一见,遍体生寒。来人正是驻漠北汉军最高统帅,大将军裴泓。
“七弟也在这里呀,好好。”裴泓边,边紧走几步,绕开床边的景培,以手相搀令北,急声道:“五弟快快躺好,你我兄弟,何须多礼?”
“五弟可好些了?”待令北重新躺好,裴泓出言相询。
“不妨不妨,这皮肉伤,又算得了什么?”
“五弟,你们兄弟,要理解四哥难处才是。四哥也是无奈的很哪,职责所在,军法无情,四哥我若只顾兄弟情谊,一味徇私护短,今后如何领兵?”
令北慨然道:“四哥,兄弟省得。你我兄弟,生死相托,休这一皮肉伤,四哥就是要兄弟的命,弟也会甘心奉上。”
景培把凳子推到裴泓的屁股下面,道:“四哥,坐下话。”又去拿了条凳子,在一旁坐了下来。
裴泓滴酒不沾,令北就命亲兵重新沏了壶好茶上来,道:“四哥军务冗繁,须得爱惜身体才是。外面夜深天寒的,何苦劳烦四哥又亲自跑一趟。”
裴泓没话,扭头冲亲兵吩咐道:“去帐外守着,任何人不得接近营帐五丈以内。”
亲兵“诺”一声,摘下悬于帐内的长枪,掀帘出了营帐。
“唉!”裴泓未言先叹,“五弟,七弟,四哥难啊!也不知道匈奴人着什么魔了,这种鬼时候,本该大家休战,却频频出兵袭扰。现如今军中粮草不济,兵无战心,正该你我兄弟同心,共渡艰难,切不可学那些颟顸莽夫、奸诈人,在背后拆四哥的台。”
令、裴二人闻言心下好不别扭,这是兄弟们之间该的话吗?再了,自己二人何尝做过一件拆台的事?
只听裴泓接着到:“漠北战事诡异的很哪,只怕这次匈奴人所图甚大,不是我们现在的兵马能够应付得了的。四哥已上书朝廷,细陈匈奴人的种种异动。听圣上已着刘戈大将军领兵十万,赶赴漠北。到时候两兵合一,难免会生龃龉,届时还得仰仗二位兄弟从旁相助四哥。”
令、景二人相顾愕然,看着面无表情的裴泓,竟一时不知如何作答。总觉得四哥身为大将军,一举一动关乎社稷安危,立未免太低了些。
足足有五息工夫,除了帐外猎猎风声,大帐内的三个人谁都没有话。
裴泓站了起来:“五弟,七弟,四哥军务繁忙,不能久坐。你们慢慢想想,看四哥的是否在理。五弟这几日好好将养,别再去应卯了。”着合手向二人团团一辑,穿戴好御寒的手套,帽子,径自离去。
令、景二人对望一眼,各自口抿着闷酒,久久没有话。良久,才听景培斟酌着道:“五哥,当年你我十兄弟,自张大哥以下,哪个不是光明磊落,胸怀坦荡之人?怎么弟看四哥自升任大将军后,似乎整个变了个人,心胸如此狭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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