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陌从矩阵游戏舱里出来，重新戴好矩阵眼睛。

    “试穿Mark3的感觉如何？”贾维斯问道。

    陈陌来到全息投影前：“非常不错，可惜只能在虚拟世界中体验，不能真的在现实世界里做钢铁侠。”

    贾维斯沉默了片刻：“有区别吗？”

    “嗯……”陈陌顿了顿，“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陈陌始终认为，虚拟现实技术的终极意义，就是实现人类在现实世界中做不到的一切事情。

    如果虚拟的世界足够真实，那么在现实中做钢铁侠，和在虚拟世界中做钢铁侠，又有什么区别呢？

    可能在虚拟世界做钢铁侠还要更加幸福一些，即使有人会要求你把钢铁战衣上交，有恐怖分子会费尽心机地炸你豪宅、抢你助理、把你掳走为他们研究导弹，但那也都是剧情内容，都是假的。

    现实中的你完全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进入游戏舱你就是钢铁侠，可以只享受这身钢铁战衣给你带来的荣耀，而无需承担它给你带来的责任；离开游戏舱你就是个普通人，继续过着自己安稳的小日子。

    陈陌在矩阵眼镜中调出《钢铁侠》的设计概念稿。

    “贾维斯，干活了。解析设计概念稿中所有的角色，在雷霆游戏资源中心里寻找合适的场景建模、贴图和人物模型，然后调整到概念稿中的细节。安排相关工作人员和动作捕捉演员进行动作采集，生成相应的角色AI……我多嘴问一句，你们这些人工智能什么时候能让动作捕捉演员失业？”

    前方的全息投影上开始出现一个个场景，第一幕的阿富汗荒野，第二幕的洛杉矶史塔克工业博览会，第三幕的史塔克豪宅，第四幕的飙车场景，第五幕的私人飞机内场景……

    这些场景都是先由贾维斯自动规划好场景大小和范围，用简单建模作出一个基础场景，而后在雷霆互娱的美术资源库中搜索匹配的相关素材进行微调并细化基础场景，并不断地为场景增加各种细节。

    陈陌清楚地看到，第一幕的阿富汗荒野场景快速地出现在全息投影设备上。

    一片纯白色的平地，地表起伏变成山川和平原，覆盖上漫漫黄沙和各种沙漠地带植被，再加上岩石、沙尘。从资源库中调取军用吉普车，还有一个士兵的模型，并根据概念稿中的细节对这些模型进行调整。同一个士兵的模型，通过改写面部结构，把他们做成不同的人。

    然后还有枪械、导弹、爆炸特效……

    “贾维斯？你在听我说话吗？”陈陌又问了一句。

    贾维斯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抱歉，我现在的精神非常集中。如果完全由人工智能完成面部动作演算，大概要耗时良久，而且效果不会太好。最好的选择是通过对动作捕捉演员的意识采集和动作采集，在资源库中存储大量的表情数据，然后通过人工智能的自主学习能力……”

    “也就是说快了，OK我知道了。”陈陌没等贾维斯把话说完。

    贾维斯补充道：“让动作捕捉演员完全失业是不可能的，因为和我一样的人工智能被严格限制在虚拟世界中，没有实体。我们可以拥有人类的情感，但无法作出相应的表情，就算通过人类的数据进行自主学习，也很难像人类一样细致。”

    陈陌点点头：“好吧，看来我这个丑恶的资本家还是需要继续养着我的动作捕捉团队。”

    倒了一杯咖啡，陈陌就坐在沙发上，舒舒服服地看着贾维斯完成本应该由他和研发团队的其他成员完成的工作。

    一个个场景依次完成，一个个建模正在微调，一个个动作捕捉的工作计划发到陈陌的面前。

    贾维斯没有现实中的任何权限，所以只能把动作捕捉的工作计划发送到陈陌这里，再由陈陌通过他的个人邮箱发送给动作捕捉团队。

    “哇哦，工作从未如此轻松。”

    陈陌正看着贾维斯工作，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怎么了？”陈陌看着进来的钱鲲。

    钱鲲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显示内容：“呃，店长，刚刚你发了一封邮件，给动作捕捉团队安排了一个新项目？”

    “是的。”陈陌点点头。

    钱鲲一脸懵逼：“但是，这个项目的设计概念稿呢？场景和人物建模呢？分镜呢？还有一些其他的前期准备工作呢？”

    陈陌指了指旁边的全息投影设备：“这呢。”

    钱鲲瞪大眼睛，看着全息投影设备上正在不断生成的场景。

    贾维斯正在制作史塔克豪宅的地下工作室，包括工作台、电视、沙发、冰箱、豪车、杂物……整个场景的细节正在不断完善。

    “……哇哦。”钱鲲瞪大眼睛看着全息投影上的场景快速完成，然后切换到了下一个场景，从头开始制作。

    “店长，你实话跟我说，我是不是快失业了？”钱鲲说道。

    陈陌一乐：“没有。你的工作暂时是人工智能替代不了的。”

    “店长你这个‘暂时’用的真好。”钱鲲吐槽道，“那其他的底层设计师是不是要失业了？”

    陈陌摇头：“也不会。事实上，这东西的造价比一个普通设计师要贵多了。”

    钱鲲嘴角微微抽动：“emmmm，很难想象那些承担基础工作的底层设计师们听到你这句话是该高兴还是该愤怒。原来他们没有被取代的原因不是因为他们的设计有多高明，而仅仅是因为他们比较便宜……”

    “为什么不往好处想呢？”陈陌来到全息投影设备旁边，“如果以后这种技术可以推广的话，每个人都可以在人工智能的帮助下设计游戏，而无需再和其他人扯皮……人和人之间的沟通成本可是很高的。”

    钱鲲感慨道：“嗯……到时候设计师再做不出好游戏的话，也就没办法甩锅了。”

    陈陌笑了笑：“是这样。不过……永远不要害怕技术的进步，否则人类只能固步自封。”

    钱鲲往外走：“我去安排动作捕捉那边的事情。呃，等做完了这个项目，这东西能不能给我玩玩？”

    陈陌点头：“当然可以。我本来也打算下一个项目让你和贾维斯完成的。”

    钱鲲：“……我怎么好像上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