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用楚然说，肖翎辰也明白，她不会因为潘雨有想法，因为她不喜欢他。

    但每次楚然提到潘雨，他都说楚然吃醋。这不过是一种心理暗示。他希望她介意他身边有别的女人。

    “你说吧。我不欺负你了。”

    这是肖翎辰的真心话，招来楚然无情的鄙视。

    原来他也知道她是认真的，可怜她还绞尽脑汁地酝酿情绪。

    “潘雨，不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楚然斟酌语气，“当然，这是相对于你身边的那些女孩而言的。如果放在人群中，潘雨是很不错的。”

    肖翎辰笑了，顺手帮她把落在眼睛上的头发丝别到耳后，“你说的我都糊涂了。到底潘雨好，还是不好？”

    楚然奉行君子作风，从不在背后说人坏话。但潘雨的事情……

    叹气，“其实，真实情况我也不知道。这是季逸飞对我说的。他说他在国外读书时听过潘雨的名声，实在不好。我听着是和援交一类有关。本来你交那类女朋友和我没关系，但毕竟相识一场，我总不能见死不救……”

    肖翎辰听着，脸上的笑容越发奇怪。

    楚然深吸一口气，问：“你不相信？”

    肖翎辰摇头，“听到的不一定是真实的。这样的话以后不要说了。”

    在看到安子柏送来的资料后，肖翎辰就知道潘雨在美国的经历容易惹人诟病，只是没想到第一个跳出来说话的是楚然。

    楚然默然无语。

    潘雨是他初恋情人。

    听说每个人都对初恋有种特殊的感情，而且这种感情会随着时间推移而逐渐加深。

    他对潘雨一再维护，也是正常现象。

    但为何，她想的很明白，还是很难过……

    肖翎辰不忍楚然失落，接着她的话头说：“你刚才提到季逸飞……这些话都是季逸飞说的。他是亲眼看到的？”

    楚然“嗯”了一声，不想多说。

    肖翎辰收起眸光，温柔地说：“楚然，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对别人的话，要有是非判断能力，不能听风就是雨。潘雨的事情，既然没有亲眼所见，就不要再说了。”

    楚然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肖翎辰，你很相信潘雨？不然不会听到她的负面消息，连问都懒得问，就认为我说的是谣言。”

    肖翎辰一时语塞。他总不能说他已经调查过潘雨，知道潘雨在美国受过很多折磨！

    “不要多想，潘雨并不会成为我们之间的问题。楚然，只要你愿意，你绝对能成为最特别的那一个。当然，你现在已经是了。”

    楚然慢慢皱起眉头。

    她是他老婆，已经是最特备的那一个，但不是唯一。

    肖翎辰果然是种马，不仅身体践行种马准则，就连想法都风流无边。

    楚然觉得她应该就这个问题和他好好交谈。

    “肖翎辰，难道我们能静下心交流，我就和你说句真心话。

    人和人之间的信任、忠诚、友善都是相对而言的，对吗？

    你对我好，我就对你好，礼尚往来，对吗？”

    肖翎辰笑了，好像嘲笑楚然的天真无知，“楚然，我对你好，你对我好吗？好了，不说这个，P市是个不夜城，你收拾一下，我们出去玩。”

    第一次深入交流就此夭折。

    楚然还想再说。肖翎辰已经扭转头，拒绝的意味明显，楚然只能作罢。

    P市确实有很多娱乐场所，但相对于京都，并没有太出彩的特色。楚然跟着肖翎辰在夜色中穿梭，对P市的夜晚没有太深刻的印象。

    不过楚然还是遇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她和肖翎辰走进一家纯手工礼品店，店主是个中年妇人，看到穿着棒球服的楚然，很惊讶，“哇塞，你长得挺像大明星楚然的，不过她比你白一些，你回去多做几次美容，说不定比她还漂亮。”

    肖翎辰哈哈大笑，随手一挥就是一个大单。

    走出礼品店，肖翎辰很感慨，“没想到我老婆长得像楚然，你知道楚然吗？就是号称宅男女神的楚然！”

    楚然啼笑皆非，觉察到周围人好奇的目光，心里一动，指着肖翎辰大骂，“人家楚然的老公是富二代，你就是个穷屌丝。能和人家比吗？哼，以后再让我听到你拿我和别人比，就等着回家我收拾你。”

    瞬间，刚才好奇羡慕的目光变得无比怜悯。

    肖翎辰一愣，搂着楚然的肩膀再次大笑。

    “好咧，我等着老婆的惩罚。”

    在这个充满钢筋水泥的城市，楚然发现，其实肖翎辰有时候笑起来很真诚。

    如果，肖翎辰不是个富二代，不是个花花公子，她倒是可以考虑这样大男人。毕竟她和肖翎辰相处很轻松。

    但现实往往都是残酷的。

    妈妈就是个活生生的教训，她不能明知前路凶险，还一头扎下去。

    他们之间，保持这样不远不近的关系就很好。

    将近十二点的时候，商业街的人慢慢减少。楚然抬手打哈欠，才发现自己的手一直被肖翎辰攥着。

    肖翎辰在楚然吃人的目光下解释，“刚才人多，我是怕你走丢哭鼻子。而且你不觉得两只手握在一起很温馨美好吗？”

    “如果你一直被猪蹄子握着，你会觉得温馨美好吗？”楚然反唇相讥，随即轻笑，“哦，对了，如果你握着猪蹄子，肯定只想大快朵颐，根本不会有其他想法。”

    肖翎辰想了一下，“你是不是说反了？拥有吃货品质的人是楚大爷你，而不是在下。”

    楚然沉吟。好像她还真是个吃货，不过，她不喜欢吃猪蹄子，实在太油腻。

    “我虽然是给吃货，但我是个挑食的吃货。不像你，已经发展成为饥不择食的可怜虫。甚至有时候还分不清是非好坏。真是前途堪忧。”

    肖翎辰是个聪明人，聪明人有个特质就是喜欢多想。

    楚然一番话，好像暗指他和潘雨的关系。但楚然的神情太正常，肖翎辰拿不准主意。

    “我平常工作忙，对事物研究少。不如以后你打理我的饮食？”

    楚然想也不想拒绝，“我工作更忙，经常都是用盒饭泡面压缩饼干解决。你让我打理你的饮食，纯粹是找死。”

    说着，自己也觉得很有道理，“而且我们只是契约夫妻，除了一纸婚约，本来就不应该有其他关系。你让我打理你的饮食，是不是想剥削我的剩余价值？”

    “其实，你就是不想打理我的饮食起居。楚然，你这豪门阔太太当得真是轻松。名声全占了，义务一项都没完成。”

    肖翎辰很委屈地抱怨。

    楚然觉得更委屈，“肖翎辰，你好像弄错一个关系。我虽然是豪门阔太太，但都是一些虚名。你什么实质性的好处都没给我。我凭什么要尽一个妻子的责任。”

    说着，楚然又想起一个很重要的事情。

    “对了，肖翎辰，我这次来P市不是为了游山玩水，我答应季逸飞出席一场剪彩仪式，我不能失约。先来后到你懂吧？我先答应季逸飞，理应优先考虑他的提议。”

    肖翎辰不高兴，耷拉下脸，“哼，什么先来后到，分明是你被美男计诱惑。”

    不知不觉走到酒店，楚然毫不客气地说：“有本事你也对本大爷用一出美男计。不过本大爷负责人地告诉你，我不会上当。还有，房卡给我，晚上不许出现在我房间。不然我找前台换房间。”

    知道楚然说到做到的脾性，肖翎辰把房卡还给她，乖乖上楼。

    楚然关上门，洗漱睡觉。

    肖翎辰则在电梯口遇到一直等他的季逸飞。

    他第一次见季逸飞，是因为季逸飞的妹妹，季小雨。

    那时候他好像还是一个看上去穷困潦倒的学生，不知道季小雨脑子抽什么风，非要缠着他。他不胜其烦，说了几句重话，惹得季小雨痛哭流涕。然后季逸飞这个哥哥出面教训他……

    那些都不是光彩的回忆。

    肖翎辰不愿回忆。但他很清楚，从男人的角度看，季逸飞很有戏。若不是季小雨的原因，他可能会和季逸飞成为好朋友。

    但现在看来，他们永远不会成为朋友。不仅因为季小雨，还因为楚然。

    “三年不见，肖大少仍旧风采逼人。”

    季逸飞看到肖翎辰，直起身体，拦在他面前。

    肖翎辰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根，“要吗？”

    季逸飞摇头。

    肖翎辰自顾自点烟，深深吸了一口。

    季逸飞笑，“忘了告诉你，这里是禁烟区。旁边的摄像头已经把你所有举动录下来。明天就能看到你的罚款。”

    肖翎辰被呛了一口，赶紧掐灭烟。

    “你等我就是为这件事？”肖翎辰问。

    “你说呢？”季逸飞不答反问。

    肖翎辰抬眼看他，“不管你有什么想法，离楚然远点。不然别怪我下手无情。我的手段，你应该清楚。还有，明天那个什么剪彩仪式，你处理好。以后在我眼皮底下讨生活，多想想后果。”

    “你威胁我？”

    “随你怎么想。”

    肖翎辰扔下季逸飞，大摇大摆打道回府。

    季逸飞很清楚，凭肖翎辰今时今日的权势地位，根本不用虚张声势威胁别人。他刚才，只是通知自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