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包扎好的高乐海从医院里出来，看看时间，已经挺晚了。

    二丑小心地问我，“张帆，下边咱们去哪？”

    我看了一眼黑漆漆的窗外，“回酒吧街吧。”

    二丑点点头，车子开动了，走了一截，高乐海一指前边的一个路口，“丑哥，你在前边把我放下，我想回家休息。”

    二丑看我一眼，我点点头。

    车在路边停下了，我看着就要下车的高乐海，淡淡道，“高乐海，今天的事是今天的事，但以后生意还是生意，对吧？”

    高乐海瞅瞅我，点点头，“对，生意还是生意。”

    我俩互相笑了一下，高乐海转身走了。

    “张帆，高乐海会不会咽不下这口气，以后还找机会报复你。”黑老五看着远去的高乐海，怯怯问我。

    “你怕吗？”我看了一眼黑老五。

    黑老五忙一晃脑袋，“我怕什么，我就是随便问问。”

    我冷笑一声，“咽不下也得让他咽，反正没退路，只能往前走。”

    大王点点头，“张帆，我看高乐海这次心里是怂了，以后他肯定不敢怎么样，大家在一起就是为了赚钱，有钱赚一切就都好说。”

    我点点头，“丑哥，走吧。”

    车子开动了，向着酒吧街开去，

    到了酒吧街，我领着二丑在各个酒吧转了一圈，各个酒吧的老板知道我们的身份，都对我们毕恭毕敬，不管年龄大小都教我帆哥，和他们随便聊了聊，从这些老板的态度里，我真的感觉到了坐镇一方是多么牛叉一件事，但是这些牛叉的背后，是要能抗住事，万一有人过来闹事，我们平不了，这些老板的态度马上就会转变。

    我已经把这条命押在了这里。转了一圈，没什么事，我们几个人就找了一个酒吧，开始喝酒，黑老五这个混蛋，一喝酒就要找妞，他一张罗，别人也一人搂了一个，老板也给我安排了一个，但是不管身边的女人如何卖弄，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只顾着杯里的酒，每一杯下去，都好像看到白小柔的影子，越喝越伤感，越喝越难受，二丑看出我的异常，把我手里的酒杯抢过去，“张帆，你别喝了，回去休息吧，我们在这照应就行了，看这样子，今天也不会有什么事。”

    “对，张帆，你回去吧。”大王也劝道。

    我已经醉了，但是我还想喝，酒可以让我难受，但更可以让我麻醉。在这灯红酒绿的世界里，我可以为自己堕落的心找个理由。

    二丑朝双王煞使了个眼色，双王煞正要把我架起来送回去，我一甩胳膊朝两人怒喝道，“都别他妈动，老子还能喝，谁他妈拦我，我和他翻脸。”

    双王煞面面相觑，不敢动了。

    二丑忙一摆手，“行，就让他喝吧。”

    我把酒杯从二丑手里抢过来，直接倒满一饮而尽，然后摇摇晃晃指着二丑问，“丑哥，你说我是不是个混蛋，是不是特无耻？”

    二丑一愣，“张帆，你真喝多了。”

    “不，我清醒的很，我就要个答案，你说是不是？”

    二丑无奈地笑了一下，“干咱们这一行，哪个不是混蛋，好人能干这个吗？双王煞，你俩手上有没有血？”

    “有。”双王煞立刻点点头。

    “黑老五你呢？”

    “我他妈不光有血，只要脏的东西，我都有。”黑老五大嘴一咧。

    “张帆，听到了吗，咱们都是混蛋。”

    “张帆，当混蛋有什么不好。有妞泡，有酒喝，有钱花，这混蛋比他妈神仙都美。”黑老五说着，抱着身边的女人狠狠亲了一口。

    我笑了，众人也都笑了，端起酒杯，“来，为混蛋干杯。”

    “干。”众人立刻端起酒杯碰在一起。

    刚把酒喝了，一个领班跑过来，“帆哥，那边有人找事，你过去看看吧。”

    妈的，刚为混蛋干了杯，就有人来找事。我立刻站了起来，其他人紧随其后，在服务生的引领下到了一间包间门口，一推门，看到几个人正在争执，其中三个男的像是混混，正指着对方破口大骂，还要动手，对方有七八个男女，虽然人多，但一看样子就是规规矩矩的公司职员，根本就不是这三个混混的对手。

    不用问，就是这三个混混找茬。

    我直接到了一个瘦高的混混面前，这小子像是个头儿，我冷冷看他一眼，“怎么回事？”

    “你他妈谁呀，跟你有什么关系，不想死滚一边。”瘦高个也挺横儿。

    “张帆，是你。”我正要回应，一个女人跑到我面前，我一看是徐燕，“徐姐，你怎么在这？”

    “这都是我的朋友和同事，我们过来给杨凯过生日，不小心和他们碰了一下，他们就说我们把他们的东西碰坏了，非要我们赔钱，不赔钱就打人。”徐燕解释道，同时用手指指，我看到杨凯果然在人群里边，头上还戴个生日帽。

    我靠碰瓷碰到这来了，我笑笑，“行，徐姐，这事交给我吧。”

    我把徐燕推开，又看向瘦高个，“我看看他们把你什么东西碰坏了，这钱我赔。”

    “你他妈赔的起吗？”瘦高个眼一瞪。

    “别说脏话，把东西拿出来，只要你在理，我肯定赔。”我笑笑。

    “行，这是你说的，你要是不赔，老子他妈废了你。”瘦高个气势汹汹地一指我，从同伴手里拿过一个手机，在我眼前一晃，“就这。”

    我瞟了一眼那个手机，“你要多少钱？”

    瘦高个伸出两个手指。

    “张帆，他们就是讹人，我们根本没碰掉他们的手机，再说他们的手机根本不值那么多钱。”徐燕急道。

    “徐姐，你别管。这事我来办。”我朝徐燕笑笑，“哥们，你这到底什么意思，我不懂哑语，你直接说多少钱吧。”

    “两万，少一分都不行。”瘦高个眼一瞪。

    “行，你把手机给我，我看看。”我向瘦高个伸出手。

    瘦高个犹豫一下，把手机递给我，我一看这他妈就是一个水货，两万，两百都不值。

    “我这手机是我女朋友专程从国外给我买的，有特殊意义，两万我他妈都要少了。”瘦高个还在喋喋不休，“快拿钱。”

    我看一眼瘦高个，把手机往地上一丢，狠狠一脚，手机直接被踩个稀巴烂，瘦高个刚要急，我回身把桌上的酒瓶子拿起来，直接砸在了瘦高个的脑袋上，屋里一阵惊叫，瘦高个瞬间成了血头郎，坐在了地上。

    他那两个同伙刚要动手，几把刀已经顶住了他们，“还想喘气，就他妈别动。”二丑恶狠狠道。

    两个同伙立刻一脸衰样。

    我踢了瘦高个一脚，“起来，别装死狗。”

    瘦高个捂着脑袋站了起来，“大哥，你狠。”

    “知道他是谁吗？”大王看着瘦高个冷冷问。

    瘦高个摇摇头。

    “张帆，帆哥。”

    “帆哥。”瘦高个顿了顿。

    旁边一个同伙似乎想起什么，立刻在瘦高个耳边低语两句，瘦高个的脸瞬间白了，“帆哥，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我错了，错了。”

    瘦高个头点的像个虾米，两个同伙也跟着一起认错。

    “还要钱吗？”我冷冷问。

    “不要了，不要了。帆哥，我们这就撤。”瘦高个说着，带着同伙就准备走。

    “等等。”我喝了一声。

    “帆哥，你还有啥吩咐。”瘦高个忙问。

    “听着，这条街是我的买卖，想来开心，我欢迎。要是想来找事，那你先数数自己有几条腿。”我逼视着瘦高个一字一字道。

    “帆哥，我们知道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改天我们哥几个请你。”

    “滚。”

    瘦高个三人狼狈地离开包间。

    “帆哥，谢谢啊。”领班忙说。

    我一笑，指指徐燕他们，“这些都是我朋友。”

    “帆哥，明白，明白。”领班立刻点头。

    “徐姐，你们接着嗨吧，不打扰你们了。”我朝徐燕笑笑，带着

    二丑他们刚出了包间，徐燕和杨凯从后面追了上来，“张帆，谢谢你啊。”

    徐燕说道。

    杨凯也附和道，“谢谢。”

    我看看他俩，一笑，“谢什么，我就是吃这碗饭的，换个别人，我也得吃出手。”

    “张帆，你是看场子的。”杨凯疑惑地瞅瞅我，“你不是白小柔的学生吗？”

    我看了他一眼，白白净净，一脸斯文，“曾经是。”

    “曾经是？”杨凯还要再问，我一摆手，“行了，你们回去吧。我还有事。“

    杨凯知趣地不再问了。

    “杨凯，你先回去陪他们吧，我和张帆说两句话。”徐燕轻声说。

    杨凯点点头，回了包间。

    “张帆，我能和你聊一会儿吗？”

    “聊什么？”

    “你知道。”

    我看看站在旁边的二丑他们，“丑哥，你们先忙去吧，我和我朋友坐一会儿。”

    二丑他们答应着走了。

    徐燕指了指大厅靠边的一个散座，“张帆，我们去那边说吧。”

    我点点头，跟着徐燕到了散座坐下，我刚要要酒，徐燕拦住我，“张帆，别喝了，我看你喝不少了，我们要两杯咖啡吧。”

    “行。”服务生把咖啡端上来，又恭敬地说：“帆哥，你慢慢用，有什么尽管招呼。”

    我一笑点点头。

    徐燕喝口咖啡，上下看看我，“张帆。你现在挺威风啊，帆哥，帆哥的被人叫，是不当大哥了？”

    我也喝口咖啡，一摇头，“什么大哥，就是混口饭吃。”

    “白小柔知道你在这混饭吃吗？”徐燕看着我。

    我也抬头看了一眼她，“知道。”

    “她愿意你干这些吗？你干了这一行，可是很危险的，这样你就离她越来越远了。”

    我看看台上那个唱歌的歌手，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