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妍冷着脸，慢慢向我走来：“唐初一，我等了你们一晚上。”

    我有点不敢看沈妍，低下头，“那个……对、对不起啊。”灵正悄无声息地站到了我的面前，祭出金龙杵对准了沈妍，我偷偷拉了灵正一把：“别动手……”毕竟是我理亏在先，昨晚我们进山洞的时候，就听到了沈妍跟金世遗在洞里解血降术，如果中途阻止他们，他们会受伤的，所以我们才选择了“等。”

    后来又遇到了很多事情，一时又没顾得上沈妍和金世遗。

    现在沈妍找我岔，就让她找吧，她想骂想打，都随她去吧，毕竟她失了身子，无法面对凌王墓，她心里非常不好受。

    “灵三你，你这么护着她干嘛，我又没打算杀她。”

    沈妍说着，一把拉住了我的手，“你跟我过来一下，我要话跟你说。”灵正手里的金龙杵脱手飞出，我急忙喊灵正收回金龙杵，灵正冷哼一声，那金龙杵在沈妍的头顶上打了个旋转，又飞回了灵正手里，沈妍明显松了一口气。我对灵正说没事的，然后就顺着沈妍牵我的手，走到了另一边。

    “沈妍，对不起，我当时真的没办法了，而且我也中了血降术，还被赵天明抓了。”

    我主动跟沈妍解释，可越解释，声音就越小。

    毕竟，我没有失身于赵天明啊。

    沈妍用下巴点了点灵正：“你这样子，赵天明没有得逞吧？”

    我摇头：“嗯，是灵正帮我解的。”

    “你还真是幸运啊……”

    “对不起啦。”

    “算了算了，这也不是你问题，老娘当时也清醒得很，就是很想做。”沈妍俏脸通红，压低了声音，“喂，我警告你啊，不许把我跟这货的事告诉墓哥哥，否则我死给你看！”

    敢情她在这里等我们一晚上，就是为了让我不要乱说啊。

    我拍了拍胸膛：“你放心，就算有人拿枪抵着我脑袋，我也不会说出去的。”我本来就不是个大嘴巴的人，而且我一直希望沈妍能够降服凌王墓这个邪魅的男人，我巴不得他们俩快点好上呢，怎么可能去拆台呢？

    沈妍跟哥俩好似的捶了我一拳：“行！老娘相信你！”

    我笑了笑。

    凌王墓活了这把年纪，思想不太先进，不知道会不会有女处情结啊？

    反正我是没有的，这都什么年代了，尽管沈妍跟金世遗那个啥了，那也是情势所逼，为了救命啊。所以……就算是欺骗了凌王墓，那我就会死守这个秘密。

    沈妍突然在我的身上嗅了嗅，说道：“咦？你身上阴气好重啊？怎么回事？”

    “哈哈，你鼻子比狗还灵啊……”我把清明尺拿出来：“这里有一百多个女阴魂，都是以前尹杰抓来的阴命之女，行了割礼去祭祀鬼妆娘娘。”

    “尹杰是谁？割礼又是什么？鬼妆娘娘又是个什么东西？”

    “走，先回去，路上我慢慢跟你说。”

    “嗯好。”

    回江心镇上的途中，我把我和灵正在山洞里遇到的事情都跟沈妍说了，沈妍不停地骂街，说这个尹杰怎么怎么样变态啊什么的……突然间我就觉得奇怪了，是个人都会觉得尹杰不是什么好人啊，都会说道几句，怎么今天这个金世遗一句话也不说啊？

    我转头打量金世遗，打量了一路，发觉他的目光一直锁定在沈妍的身上。

    金世遗的目光超级奇怪的。

    怎么说呢？

    疼爱中带着一点愤恨，期许中带着一丝哀思……

    这是一个大男人该有的眼神么？

    我悄悄问沈妍金世遗这是怎么了？沈妍对金世遗翻了个白眼，回我说：“这货简直了，做的时候叫得声音特大，那玩意儿也特大，差点把老娘折磨死，要不是看他救了老娘的份上，老娘早把他大卸八块了。”

    我听得目瞪口呆。

    金世遗伸出食指很萌地戳了戳沈妍的胳膊：“凶婆娘，你不能这么说我……”说话的声音特别的嗲，“我们都是棺生子，很相配的，而且我现在弃暗投明了，我们可以在一起啦。”

    我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沈妍狠狠踢了金世遗一脚：“滚一边去！”

    金世遗抚摸着受伤的腿，委屈得像个小媳妇：“这么好看的姑娘，却是个凶婆娘，呜呜呜，我以后要天天忍受家暴了。”

    “谁要天天家暴你！给我滚啊！”

    “呜呜呜，妍儿好坏好坏的，把我吃干抹净了，就不要我了，呜呜……”

    “神经病！”

    沈妍大骂了一句，快速向前走去，金世遗忙不迭地跟了上去，嘴里还说着什么“妍儿，你渴不渴呀？我家里有好多碎冰冰……”我听到沈妍大骂了一个字：“滚！”可金世遗还是粘了上去，“凶婆娘，你说我以后是叫你凶婆娘好呢？还是小妍儿好？还是亲亲宝贝儿……”

    “滚！！！！”

    沈妍提高了八度的骂声把林子里的鸟都惊飞了，羽毛还落下来几根。

    真是一对活冤家！

    我看着他们两人的背影，转头对着灵正甜甜地笑：“灵正啊，你觉得温柔的女生好呢？还是粗暴的女生好啊？”我自认为自己不够温柔，是跟沈妍一样，属于粗暴的女生，我小心翼翼地看着灵正，等着他的答案。

    过了一会儿，灵正才淡淡地回我说：“各有各的特点。”

    我又问了一句：“那……你最喜欢哪一种啊？”

    “两种都不喜欢。”

    “啊？”我的心瞬间凉了……他都跟我那么亲密了，对我那么好，可是却又不喜欢我这种的，这没有道理啊！不符合逻辑啊！“那、那灵正，你喜欢哪一类型的啊？”

    灵正停下脚步，双手扶着我的肩膀，定定看着我，眉眼含笑：“想听？”

    “嗯……”我郑重点头。

    灵正半曲着腿，与我一样高，将嘴唇凑到我的耳边，轻轻柔柔地说，“我喜欢第三种，粗暴与温柔结合。床上粗暴，床下温柔……”

    “……”

    “嗯，或者，床上温柔，床下粗暴也可以。”

    “……灵正！”

    “在。”

    “你、你你你……你太坏了！”我顿时感觉脸上发烫，心怦怦怦直跳，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一样。

    灵正在我的耳垂上轻轻啃噬：“初一不喜欢么？”

    我全身跟过电似的，打了个抖儿，可表面还是装作很淡定的样子，哼了一声，故意偏过头去，不去看他。——喜欢！简直喜欢得要死要活的！温柔的灵正，霸气的灵正，使坏的灵正，我统统都好喜欢。

    灵正捧住我的脸，让我与他正视：“按照阳间的风俗，你已经是我的妻子了。”

    我正对上灵正温柔如水的眼睛，心跳骤然停止，“谁、谁是你妻子啊。”

    “娘子？”

    “什么嘛……人家又没说要嫁给你，再说了，你都没有求婚。”

    我话刚说话，清明尺咻地一下飞了出来，横搁在我和灵正的头顶上，我无奈地看着这个“出卖”我的尺子，恨不得踩它一脚。清明尺缓缓转动了一下，显示出尺子背面的一行小篆：一生两世，三尺相思。

    灵正轻抚我的头发：“连聘礼都收了，还说没有求婚？”

    “就、就算求了婚，那我们不是还没举行婚礼嘛，没有举行婚礼，就、就不算数……”我强词夺理，故意找岔。

    灵正突然一把把我抱了起来，大步向前走去：“回家立即准备婚事。”

    我轻轻挣扎着：“喂，你放人家下来啦。”

    “不放！”

    “不放我就不嫁给你啦！”

    “嗯？再说一遍，嫁是不嫁？”

    “不……唔！”

    我的后半截话被两片柔软的唇堵在了嘴里。

    灵正在我的唇上流连许久，最后，略带惩罚地咬了我一口，这才抬起头来：“再敢说一个‘不’字，罚你七天不许下床。”

    “嗯……”我把头埋进灵正的怀里，轻轻应了一声。

    阳光正好，浮翠流金。

    等我们走到废弃的医院大门口时，沈妍和金世遗正站在门口吵架，大概意思就是金世遗说这医院里太危险，不让沈妍进去，可沈妍偏要进去，于是金世遗就使出杀手锏说要把他们之间的事情告诉所有人，沈妍愤怒得不行，把金世遗摁在地上狠狠揍了一顿，而金世遗刚好就趁这个机会，死死抱住了沈妍的大腿，不让沈妍走。

    沈妍也不是真的要杀了金世遗，于是就这么僵持了下来。

    我和灵正到的时候，刚好就看到金世遗抱着沈妍的大腿，而沈妍一边用力抽动大腿，一边骂骂咧咧，她见到我和灵正来了，于是对金世遗说现在有灵三爷在场，里面什么危险都不怕，可以进去了吧？金世遗这才松了手，沈妍把脚抽出来，踩在金世遗的胸口，率先进了大楼。金世遗揉了揉胸口，一边说痛，一边忙爬起来，跟了进去。

    我和灵正互看了一眼，我忍不住笑了：“灵正，我出五毛钱赌沈妍会爱上金世遗。”

    “我出一块。”灵正难得“现代人”了一回。

    “哈哈哈哈……”

    我们踩过第一层地上的那些女婴的尸骨，刚走到正中心的旋梯底下，突然听到三楼有巨大的响声，像是什么东西狠狠地砸在了木头上面。

    我们四人赶紧跑上三楼去看。

    圆形的舞台上面，屋里没有其他人，只有凌王墓和严相慈，他们两个人都没有穿上衣，只裹了件小裤子。此时此刻，凌王墓仰躺在木板上面，严相慈则骑坐在凌王墓的肚子上，手死死地摁着凌王墓的手，“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