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人皆从师与一名唤观门子的高人，那人行踪不定，却是武功高强。据说当年江湖百晓生还在世时，年年排高手榜，观门子年年居于榜首。也有不少高手向他挑战，无一例外，皆是惨败，更有许多被缴

    了兵刃，如今大多，都在燕府的听雪楼中摆着。

    也有不少人慕名前去，有重金聘请的，也有拜入门下的，一概被拒绝。

    细细数来，他所收的徒弟，只有三人。

    为首的，便是曲清河。排行第二的，是个名唤方休的孩子。

    这方休极具天赋，也最得观门子喜爱。

    可惜天妒英才，十六岁那年，方休重病不治而亡。观门子为此消失了好一段时日，再出现，便是将曲清河安置在了燕府，此后再无踪影。

    曲清河在燕府也呆了有四五年，平日里只在那间小院中，除非必要，绝不外出一步，吃穿用度都是由府中的人送进去，他若想要些什么，也只管开口便是。

    平日里除了与燕梓桑活络一些，与旁人几乎没有接触。

    五年来，他出手统共便只两次，一次是独自面对前来挑衅的九大高手。

    九大高手是来寻观门子，要将之击败，同时拿回自己的兵器。师父不在，当徒弟的自然得出马。

    曲清河特意说明了，此事是私怨，与燕府无关。燕成疆便也不好出手。他又以师兄的身份，命燕梓桑不得插手。

    一个人，面对九个赫赫有名的高手。

    对方虽未一起上，却也是在一月之内，与曲清河都交了次手。

    其中，除却排名第二的与之勉强打个平手，其他皆是惨败。

    其中排名第七的，因着处于劣势，想要用些下作的手段，当场被卸了两胳膊，从此消失匿迹。

    此次会战，震动京城，不少官宦人家携礼拜访，曲清河一概不见。

    要知道燕家，不是什么人都轻易能进来的，凡是能踏进燕府大门的，都不是一般人物，曲清河却谁的面子也不给。

    除却楚帝上门时，他见了一面，二人促膝夜谈，也不知说了些什么。第二日楚帝走时，满脸笑容，当即下令不许再打扰他。

    此令一处，京城这才安静了几分。

    第二次，便是他单枪匹马，冲入敌营中救回了被俘的燕梓桑。　　除却燕梓桑之外，也就林青淮这几个与他接触得较多。楚宫遥自不必说，林青淮对他也有几分保留，觉得曲清河不一定是什么好人。苏胭渺也觉得他是个可怖的，浣君商的评价就简单粗暴了一点：高

    手。

    只是不知为什么，近些年的十大高手之中，竟然没有曲清河的名字。

    不过顾盼看曲清河那模样，也不像是在意这些的。

    问来问去，对于曲清河的‘证据’，还是没有半点头绪。

    正当她逐渐开始焦灼的时候，观门子来了。

    他来得毫无预兆，小厮们见着他时，还以为是哪个下人的穷亲戚，正打算打发走，燕平策刚好回来，一眼便认出来了。

    燕府上下对于观门子的到来，都额外看中，便是燕成疆，也破天荒的在朝堂上请了辞，匆匆赶了回来。

    作为弟子，顾盼自然也要去的。

    只见一衣衫褴褛，鹤发童颜的男人立在那处，仙风道骨，令人心中生敬。

    观门子正与燕成疆说到燕平策又长个了，倏然见到顾盼，笑着朝她招了招手：“三丫头过来，叫师父看看，长高没有。”

    顾盼乖巧地过去，观门子望了望她，一捋有几分打结的长须，笑道：“高了，也胖了。”

    “哪里胖了......”顾盼嘟囔道，看看自己有了赘肉的小腹，好吧，的确胖了。

    “先生此次回来，可得在府中长住，也叫绾绾好生孝敬你。”燕成疆道，十足地诚心，观门子却摆摆手。

    “不了，老朽此次前来，是有事要求国公帮忙。”

    “先生客气了，倘或有用得着的，只管开口便是。”

    “老朽前几日，新收了一个徒弟，带在身边多有不便，便想叫她留下伺候她师姐。”观门子笑道，他身后立着一手拿幕离的女子便走了上来。

    这女子身材消瘦，看着像是才十五六岁没发育好的模样，小脸蜡黄，脸颊往里面凹陷些许。

    “这丫头姓荆，单名一个怜字。跟着我受了不少的苦，她吃得少，又勤快。绾绾且当收了个下人在身边伺候便是。”

    “先生这话，便是折煞绾绾了。既是先生的弟子，便是绾绾的师妹。做姐姐的，是该照顾妹妹的。”燕成疆道，顾盼便也甜笑着开口：“刚好绾绾在家中也没个亲姊妹，师妹来了正好。”

    观门子闻言，眸光不经意地往顾盼身上一转，而后落到了荆怜身上：“四丫头，见过你师姐。”

    荆怜上前行礼，顾盼连忙扶住了她的手。

    “承蒙国公不弃，我这两徒弟了，多有打扰了——曲小子没给国公添麻烦吧？”

    “清河很是懂事，日前，还救过绾绾的性命。”燕成疆道，便将这几年的事，缓缓到来。

    顾盼本想多了解一些，便也安静地听着，忽觉袖子被谁扯了扯，回头一看，荆怜小心翼翼地开口：“师姐，我可以洗个澡吗？”

    荆怜跟着观门子，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活脱脱一个女叫花，身上还有一股子酸臭味，在这干净的庭院中，显得有几分格格不入。

    顾盼方才听说她已经十八了，可还这么瘦小，本就有几分心疼。闻言，便先告辞，带着荆怜回了院子，安排人给她洗漱，又叫人赶紧去寻几套合适的衣裳来。

    等荆怜再出现在顾盼面前时，她整个人都吃了一惊。

    洗干净之后，那原本脏兮兮黯淡蜡黄的脸霎时白净了许多，眉清目秀的，实在讨人喜欢。

    就是太瘦小了些。

    “师姐看，怜儿可还好？”

    “好看极了，真是个美人胚子啊。”顾盼感叹道，荆怜害羞一笑，左右望了望，小声道：“我有话要与师姐说，能不能......”　　顾盼点头，屋中的丫头便都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