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身上有股很浓的劣质烟草的味道，还有一股汗味，这是他们本身的味道，也是辛勤的味道，是因为劳动所得，并不可耻，反而很光荣。这也是我闻过的最好闻的味道，比之几千元一瓶的香水，他们身上的味道就像是正义的味道。

    我张开怀抱，走上前抱住了那位年级较大的中年男人，把我自己紧紧的贴在他的身上。我知道他们在工地上一定很久没有见到自己的妻子了，一定会很想女人吧？那我就让他们多抱一抱，至少我是年轻的女人，可以让他们闻到女人身上的味道。

    这位大叔抱着我的时候刻意移动了胯骨，我知道他肯定是有反应了，不然他不会那么尴尬。但我却把他抱得更紧了，这是我对他的回报。我伏在他的怀里，闻着他身上的烟味和汗味，轻声地说：“你抱紧点……”

    他真的把我抱紧了，很强壮的手臂，非常有力，甚至都把我抱得疼了，可我没有反抗，就乖乖的像个小孩子一样被他抱在怀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安全感。

    夏季炎热的风吹了过来，吹散了我的头发，吹起了我的裙摆，他的手忽然按到了我的屁股上，我一愣，随后把脸紧紧的贴在他的胸膛上，又一次轻声的问：“喜欢吗？喜欢就多摸摸。”

    “嗯，喜欢！”他在我的屁股上捏了几下，随后忽热推开我，“好了好了，不能再抱了，再抱就犯错误了！”我被他突然推开后，显得有些慌张，就好像做错了事一样。

    他脸色通红，忙定了一支烟站在一旁默默的抽着。我知道，他抱我是因为我先抱了他，他抱我是因为礼貌，摸我是因为他是男人，他推开我，是因为他是好人。

    我没有多想，我想他就算多想了那也没有什么，健壮的男人和年轻漂亮的女人互相拥抱，换谁都会忍不住摸一下，况且我还愿意让他摸，我希望他多摸一会。

    但是他推开我了，我的心里忽然涌出了丝丝感动。

    这才是真正的男人，受得住诱惑吃得了苦，放得下贪心做得了主。

    刘娅希在他抽烟的时候也抱住了他，刘娅希比我还要激进，她在他满是灰尘的脸颊上吻了一下，留下了红红的口红印。

    他慌忙的开始擦，惹得另外几个男人都笑话他：“擦什么呀，别擦了阿，回去到工地上让他们都看看……多漂亮啊！”

    男人们都在开着玩笑，笑得很开心。我忽然很羡慕他们，无忧无虑的活着，每一分钱都是自己辛苦赚来的，不偷不抢。他们是最淳朴的人。

    我又和其他三个男人抱了抱，他们有的夸我身上香，有的夸我长得好看，他们都是发自肺腑的夸赞，不是因为想上我而夸我，他们目的很单纯，就是为了夸我而夸我。

    我们都拥抱完毕了，真的要离别了，我却忽然有些舍不得他们。我想跟着他们去工地上看看，也许我能为他们做点什么，比如买点好吃的好喝的，最不济也得买点酒。

    嗯，就这么定了，也算是在我为他们做点好事，给自己赎罪。

    “姑娘，你们两是做什么的呀？”其中一位一直都戴着黄色安全帽的男人点了支烟后问，“你们那么漂亮，工资应该很高吧？”

    “你这不废话吗？”年级较大的男人说，“来的时候人家都说了，是美女，美女工资肯定高了！”

    我和刘娅希尴尬的笑了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把工资高低和长得美丑联系到一起。我想他们一定有他们的理由的。

    “你们具体是做什么工作的呀？”安全帽男人继续追问。

    我和刘娅希互相看了看后，我说道：“我们是小姐。”

    “哦……啊？”他们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完全没有想到我们那么“诚实”，安全帽男人倒是有些尴尬了，是继续问也不是，不继续问也不是，只是长大了嘴巴奇怪的看着我们。

    “我们的确是小姐，你们如果有需要，我们免费。”我说。

    “还是好好找个班上上的好！”安全帽男人终于又说话了，语气里完全没有看不起的意思，他猛吸了一口烟说，“我们一年工资都请不起你们。”

    他用到了“请”字。

    我笑了笑：“也不贵，我不想害你们，如果有需要的话，就找我们吧，现在我想去你们工地看看，给你们的工友买点酒喝。”

    他们同意了，但是我们不能再工地上说我们是小姐，因为好多工友都带着家室，我们给自己编造了一个身份，就是他们四个人来干活之后老板派来的慰问人员。

    这个身份很牵强，但却非常可信。

    我们是第二天晚上来到了他们的工地上，位置不远，就在凉席所在酒店附近，三站路的距离。我和刘娅希雇了一辆三轮车，买了二十多条云烟，老村长酒，还有一些其他的吃的喝的，一股脑的送到了工地上，在见到他们四个人的时候，却是倍感亲切。

    工地上很少见到我们这样的美女，说句不好听的话，我和刘娅希往那儿一站，简直能够吸引整个工地上男人的目光，倒是让一些有妻子在身边一起干活的男人眼里冒火。

    我们没有在工地上久留，待时间长了并不好，容易引起误会，大约两个多小时之后，我便带着刘娅希，来到了金胖子所住的地方。

    林子豪的身体还是那样，脸色却恢复了不少，但是因为环境差天气又热，他的恢复速度很慢很慢，之前一年多的时间里他都在这里，如果是在医院，现在恐怕已经好很多了。

    四个人简单的吃了些夜宵，刘娅希便和胖子去了我看不见的地方。他们尽量压低声音，但我还是能够听到，他们的位置和我们就隔了一堵全是小孔的墙，就连他们急促呼吸的声音我都能听到。

    半个小时后，刘娅希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一边走出来，看了我一眼后，笑了笑。

    我拿出新取的四千块前，塞到了金胖子的手里说：“最近就那么多，你省着点用。”刘娅希也拿出一些钱给，虽然没我多，但是她尽力了。

    我们最近生意不是很好，打压得厉害，所以，我们来钱来得慢。简单的聊了聊，我问金胖子：“你知道卧底的事吗？”

    金胖子摇摇头。我又问：“那你知道祁少还在找客户资料吗？”

    当我提到客户资料的时候，我忍不住看了一眼林子豪，他在听到我提到客户资料的时候，眼睛里突然放出一种异样的光芒，好像他对客户资料非常关心一样。

    金胖子摇头道：“那些客户资料我也没见过，豪哥，是你保存的，你应该知道吧？”

    “根本就没有什么客户资料。”林子豪虚弱地说，“是我骗祁少的。”

    “哦。”我点点头，既然他说没有，那就应该没有，不过无风不起浪，祁少不会凭空想象出一份客户资料来让我去偷。

    “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办？”金胖子问我。

    我说：“还能怎么办？你觉得我还能怎么办？”

    金胖子说：“下次来的时候别带钱了。”

    我点点头，再让我带，我也没有钱带了。我赚不到钱，我连我自己都快无法养活了。

    刘娅希突然说：“我们重新再来吧？”

    “难。”金胖子说，“而且豪哥想做正行了，做直播。所以，我才问你们下一步打算怎么办，豪哥还有一些资金，但是无法取出来。”

    我没在意资金的事，倒是一直在关心那份客户资料。祁少既然提到了客户资料，那么就一定有。可是林子豪为什么说没有呢？刘娅希和张婧两个人偷了那份假的客户资料差点送了命，而那份假的客户资料就是林子豪亲手做出来的，既然能够做出假的，那么有可能就有一份真的作为参照。

    可是真的在哪里呢？

    我们一直聊到了十一点多，这时候胖子对刘娅希说要出去买点吃的，让她一起跟着去付钱。刘娅希便和金胖子一起出去了。等他们走了之后，我想了想，对林子豪说：“豪哥，祁少找到我了。”

    “嗯！”林子豪有些意外，但是他没有问找我做什么，似乎是在等着我继续说。我又在脑子里思考了一下，把语言重新组织后说：“祁少让我和刘娅希来偷那份客户资料，他说就在你这里。”

    林子豪抬起手来说：“真的不在我这里，当初我被撞了之后，那份客户资料就不见了。被偷了。”

    我很难相信林子豪的话，以他做事的作风，是不会轻易的让人偷到那份涉及到卧底资料的客户资料的，那几百名客户名单上有一位就是隐藏在祁少身边的卧底，祁少要是拿到那份客户资料，将会很快找到这个卧底杀掉灭口。现在这个卧底销声匿迹了，但一定没有死。因为祁少还在找他。

    林子豪藏了那份客户资料，那么他是不是也知道卧底的事？刚才我问了他没有说，那么我现在再问一次呢？

    “我不知道卧底的事。”林子豪看着我说，“你是不是卧底？”

    我忙摇头：“我当然不是！”

    林子豪忽然笑了出来：“你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