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 103 103.大战在即
- 104 104.顺利过关
- 105 105.忧思深重
- 106 106.决战伊始
- 107 107.痴情人也
- 108 108.勇立首功
- 109 109.即将临盆
- 110 110.上奏请旨
- 111 111.三喜临门
- 112 112.喜得贵子
- 113 113.风水轮转
- 114 114.全家团聚
- 115 115.天伦之乐
- 116 116.不欢而散
- 117 117.蛇蝎心肠
- 118 118.谎话连篇
- 119 119.削发为尼
- 120 120.答应退亲
- 121 121.同僚到任
- 122 122.论功派官
- 123 123.获封千户
- 124 124.深怀偏见
- 125 125.女官上任
- 126 126.共商大计
- 127 127.婆婆在上
- 128 128.大发脾气
- 129 129.出师不利
- 130 130.峰回路转
- 131 131.落魄夫妻
- 132 132.趁机报仇
- 133 133.新官上任
- 134 134.阴谋诡计
- 135 135.阴谋得逞
- 136 136.一只飞燕
- 137 137.英雄救美
- 138 138.金风玉露
- 139 139.第三门亲
- 140 140.闭门羹也
- 141 141.上峰保媒
- 142 142.仇家路窄
- 143 143.生死攸关
- 144 144.狼狈归来
- 145 145.心碎瞬间
- 146 146.当众调侃
- 147 147.变故突发
- 148 148.他乡故知
- 149 149.花丛偶遇
- 150 150.离家出走
- 151 151.暴雨前夕
- 152 152.悔恨交加
- 153 153.八方来贺
- 154 154.仇人相见
- 155 155.小姨子也
- 156 156.岳父大人
- 157 157.姐妹交锋
- 158 158.不速之客
- 159 159.第 159 章
- 160 160.酒后真言
- 161 161.癫狂发泄
- 162 162.晴天霹雳
- 163 163.大义灭亲
- 164 164.同僚之怒
- 165 165.沮丧反省
- 166 166.上峰责问
- 167 167.艰难之择
- 168 168.纠缠不休
- 169 169.心碎刹那
- 170 170.潜入私院
- 171 171.意外之客
- 172 172.雪夜思乡
- 173 173.营所之邀
- 174 174.初入军营
- 175 175.南北之争
- 176 176.校场挑衅
- 177 177.热血沸腾
- 178 178.除夕前夕
- 179 179.除夕敌袭
- 180 180.手心手背
- 181 181.婉拒亲事
- 182 182.家藏丑事
- 183 183.分别前夕
- 184 184.丑事败露
- 185 185.官营作坊
- 186 186.一波又起
- 187 187.死不瞑目
- 188 188.意外线索
- 189 189.反咬一口
- 190 190.真相大白
- 191 191.突遭弹劾
- 192 192.不眠之夜
- 193 193.喜忧参半
- 194 194.大哭宣泄
- 195 195.峰回路转
- 196 196.养胎日常
- 197 197.姻缘天成
- 198 198.龙凤双胎
- 199 199.升迁之喜
- 200 200.破格提拔
- 201 201.情愫暗生
- 202 202.赴任图宁
- 203 203.地头蛇窝
- 204 204.疑虑丛生
- 205 205.第 205 章
- 206 206.第 206 章
- 207 207.月夜探望
- 208 208.不轨之心
- 209 209.第 209 章
- 210 210.第 210 章
- 211 211.第 211 章
- 212 212.第 212 章
- 213 213.投怀送抱
- 214 214.作坊典吏
- 215 215.升官之喜
- 216 216.暗潮涌动
- 217 217.秘密检举
- 218 218.郎舅争执
- 219 219.治服刺头
- 220 220.通奸丑事
- 221 221.第 221 章
- 222 222.郎舅反目
- 223 223.第 223 章
- 224 224.大赦天下
- 225 225.除夕前夕
- 226 226.第 226 章
- 227 227.往事如烟
- 228 228.夫妻探亲
- 229 229.逮个正着
- 230 230.兄弟争执
- 231 231.新妇敬茶
- 232 232.家法惩罚
- 233 233.一往情深
- 234 234.教谕之死
- 235 235.传见暗卫
- 236 236.亲往吊唁
- 237 237.城郊险况
- 238 238.冤家路窄
- 239 239.妻仇夫报
- 240 240.夜宿山脚
- 241 241.敌袭危机
- 242 242.第 242 章
- 243 243.第 243 章
- 244 244.下落不明
- 245 245.沉默黯伤
- 246 246.谣言四起
- 247 247.孤军深入
- 248 248.密商抓捕
- 249 249.守得云开
- 250 250.前路难测
- 251 251.接风夜宴
- 252 252.征夫何在
- 253 253.铲除恶吏
- 254 254.铿锵玫瑰
- 255 255.危机四伏
- 256 256.将军之令
- 257 257.凯旋之师
- 258 258.久别之拥
- 259 259.游学纷争
- 260 260.停职风波
- 261 261.庆功盛宴
- 262 262.掌控全局
- 263 263.兄嫂难为
- 264 264.无妄之灾
- 265 265.宣威将军
- 266 266.辞官争执
- 267 267.仇消恨散
- 268 268.债主临门
- 269 269.债多不愁
- 270 270.始乱终弃
- 271 271.春季生机
- 272 272.中秋团聚
- 273 273.任满三年
- 274 274.美色惑人
- 275 275.又满三年
- 276 276.仕途忐忑
- 277 277.升迁喜信
- 278 278.显贵钦差
- 279 279.再度分别
- 280 280.世事难料
- 281 281.奏报丁忧
- 282 282.入宫面圣
- 283 283.重返边塞
- 284 284.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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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风水轮转
113.风水轮转
廖表姐?
廖小蝶?
姜玉姝和潘嬷嬷在里间听见了,两人疑惑对视一眼, 前者惊讶问:“廖表姐怎么突然来了?她有什么要事?”
“不清楚。”隔着半个屋子和屏风, 郭弘哲扬声答:“我本想上街挑几本书的, 谁知刚出门便碰见一队车马,表姐是跟着潘知县来的。既是亲戚嘛,潘大人就让我招待客人, 询问有何要事, 她不说,只是哭,催我请二哥。”
郭弘磊稍作思索, 叮嘱道:“阿哲, 你先招待着,我稍后到。”
“行。”郭弘哲转身返回客厅。
“三公子!”
“怎么?”郭弘哲止步。
潘嬷嬷步履匆匆, 赶出来叫住人, 面朝郭弘哲,眼睛却瞥了瞥郭弘磊,不放心地嘱咐:“听您刚才说, 龚夫人母女都病着, 无论什么病, 您可得小心些,别沾了病气, 妨碍读书。”
“哦, 我知道了。”郭弘哲点点头, 并未多想, 转身走了。
郭弘磊却心知肚明:奶娘其实是在提醒我小心,别沾了病气过给妻儿。他迈进里间,温和说:“她此番前来,多半是为了龚世兄。”
姜玉姝对龚益鹏印象不错,讶异问:“表姐夫怎么了?难道出事了?去年年中,我下县衙议事,碰巧见了他一面,分别时,他悄悄送了几根参,很有心。”
“世兄的为人,我一向信得过。”郭弘磊单手搀扶妻子坐起,并搬了炕桌来,缓缓说:“宁王谋/反被废,贵妃被打入冷宫,一败涂地,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荣损与共,昔日亲密依附宁王党的官员,绝无好下场。譬如西苍知府万斌。”
姜玉姝倍感解气,“活该!那位万知府,贪财好贿,官声狼藉民怨载道,早该被查处!但不知,与表姐夫何干?”
“万斌是知府,龚世兄是知州,同在西苍为官数载,经年累月,官场上,有些事儿禁不起细查。”郭弘磊侧身,帮着潘嬷嬷把食物一一摆在炕桌上。
姜玉姝不由得感慨,“为官不易啊。知府巨贪,又曾有贵妃做靠山,仗势横行霸道,手下官员为了保住乌纱帽,难免曲意逢迎一二。”
“你不必操心,快用早饭。”郭弘磊把筷子递给她,“我出去看看,能帮则帮,毕竟郭家落难时,受过龚家的关照。母亲远在长平,世兄多次探望并接济,单冲这个,咱们就不能袖手旁观。”
姜玉姝颔首,“好,你去问一问,看究竟怎么回事。”
郭弘磊便起身,前往厅堂会客。
少顷,潘嬷嬷掩上房门,盛羹舀汤,“吃,多吃点儿。趁坐月子,把身体养结实,以后才有精力当女官。”
姜玉姝仍是腰酸,身体闷闷钝疼,勉强坐着吃饱,观察老人神态,关切问:“嬷嬷似乎愁眉苦脸的,莫非孩子有什么事?”
“没!小公子好着呢。”
潘嬷嬷撤了炕桌,端水给她漱口,犹豫半晌,才告知:“我想去客厅探一探,但害怕沾了病气回来,不敢莽撞。”
“探?探什么?”姜玉姝不解。
潘嬷嬷神色凝重,为难答:“陈年旧事,本不该嘴碎嚼舌根,但我不愿眼睁睁看夫人吃闷亏。”
姜玉姝眼神一变,忙问:“什么事?”
“唉。”潘嬷嬷愁眉不展,想了想,忌惮提醒:“夫人须牢记,那位廖姑娘,十分有心计,可惜心计不用在正道上。她寄居侯府多年,表面柔顺,实际爱动歪心思,曾经搅得府里大乱,险些成了世子侧夫人,幸亏没成。她不甘心,又试图勾引二公子,气得侯爷大发雷霆,老夫人才匆匆把她许配给了龚家公子。”
姜玉姝含糊说:“嗯……这些事,大嫂曾提过几句。”
“哎哟,您有所不知,当年,阖府皆知,世子夫人一向极厌恶廖姑娘!”
潘嬷嬷嗤之以鼻,一边把碗碟收进食盒里,一边说:“想当初,我们刚到西苍时,原打算待在城郊屯田,老夫人那般信任她,结果呢?压根没办成事!”
“不知是不是我老婆子心怀偏见在先,总觉得廖姑娘幸灾乐祸,亲戚家落难落魄,她当时却涂脂抹粉、珠光宝气,穿一身大红衣裳,像话吗?”
姜玉姝回忆一番,欲言又止,最终说:“多谢嬷嬷提醒,我记住了。”
“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真怕廖姑娘至今仍不安分。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咱们得留个心眼。”
潘嬷嬷一片善意,坦率直言,“相处日久,我们早已经看明白了,夫人是真正的大家闺秀,端庄和善,未过门时的流言蜚语,全是恶语中伤!唉,也不知是谁阴谋陷害,可怜你白白挨了许多辱骂。”
姜玉姝不禁心里一暖,唏嘘说:“当年的情形,我纵有一百张嘴也解释不清。往事,不提也罢。”
“对!不提,不提了。”
姜玉姝坐了会儿,掀被下榻,垂首找鞋子。
“夫人想做什么?躺下,快躺下。”潘嬷嬷一惊,急忙阻止。
姜玉姝起猛了些,一阵头晕,白着脸说:“老是躺着,气血凝滞不通,对身体不好。我想下地走两圈,活动活动筋骨。”
“……也行吧。别急,先裹上披风,我搀着您,慢点儿。”
于是,两人在狭窄的里间,来回走了十几趟。姜玉姝产后虚弱,略动弹便冒汗,坐在矮塌上,靠着软垫。
潘嬷嬷勤快体贴,先帮她换了衣裳,又帮着洗脸梳头。
“我暂时不能出门,不用梳发髻,随便一捆就行了。”姜玉姝盘算想:缓一缓神,待会儿去隔壁屋看孩子!
潘嬷嬷却不赞同,认真琢磨发髻,干劲十足,“假如公子没回来,怎么方便怎么梳。但公子回来了,怎能‘随便一捆’呢?必须装扮整齐。”
姜玉姝哑然失笑,“特地打扮给他看么?”
“当然了!小两口难得相聚,夫人现在不打扮,何时打扮?”
潘嬷嬷闲聊告知:“昨晚他连夜赶回来,兴冲冲,立马想进屋看你,被我拦下了。女人刚生完孩子,汗淋漓,披头乱发,丈夫见了岂不吃惊?所以,我叫上稳婆,彻底收拾妥了,才敢让公子进屋。”
姜玉姝恍然大悟,“原来是你们帮我清理干净的?早起见他在房里,我还以为——”她脸发烫,尴尬打住了。
“放心,放心。”潘嬷嬷会错了意,宽慰道:“公子没瞧见你披头乱发的模样。”
姜玉姝讷讷说:“其实也没什么吧?虽然狼狈,但不至于不能见人。”
潘嬷嬷忠心耿耿,且推心置腹,小声提点:“在丈夫面前,女人最好少显露狼狈模样,世上哪个男人不喜欢妻子永远整洁、标致呢?”
“永远?”
“这不可能!人会逐渐衰老的,无论多么富贵,休想永葆青春。”
潘嬷嬷郑重其事,“确实不可能,老婆子的意思是:在衰老之前,尽力抓牢丈夫的心,多生几个儿子,稳固地位,日后就有享不尽的福了。”
听说,男人有权有钱容易变坏,余生漫长,不知我和他能不能白头偕老?
姜玉姝无法预料将来,莫名惆怅,“我明白。嬷嬷,谢谢你,这样费心教我,”
“谢什么?只求夫人别责怪下人多嘴。”
乾朝风俗如此,姜玉姝心平气静,“怎会责怪呢?我知道你是真心替我考虑。”
此时此刻·客厅
“益鹏的品性,别人不了解,你还不清楚么?他忠厚老实,勤勤恳恳,从未与万斌同流合污!”廖小蝶杏眼泛红,下巴尖翘,天生嗓音沙哑,啜泣倾诉冤屈。
奶娘与丫鬟簇拥着她。其中,奶娘坐在后方,怀里抱着一名女童,频频擤鼻涕,病弱咳嗽。
郭弘磊与弟弟并排而坐,严肃问:“朝廷派钦差查处万斌,已经革职抄家了?”
“嗯。”廖小蝶蹙眉,手捏银红绣花帕子,不时拭泪,恨恨地说:“万斌贪墨受贿、强抢民女,证据确凿,钦差派人从他名下搜出大量金银财宝、房契地契等物。他忒不是东西,敢做不敢当,胡乱攀咬,诬陷益鹏为同伙。我走之前,益鹏已经被停职了,正在受审。”她泪盈盈,凝视恳求:
“弘磊,龚家势单力薄,我走投无路了,带着女儿连夜赶来,求你求求益鹏!”
郭弘磊颇感棘手,正色表示:“并非我不愿相助,郭家实在是今非昔比了,表姐知道的,我们才刚摆脱流犯罪名,同样势单力薄。”
“怎么会呢?”廖小蝶泪花闪烁,哭着提醒:“除了郭家的世交穆老将军之外,我听说,赫钦卫的窦将军十分赏识你,而且,九皇子殿下与你素有交情,倘若能得九殿下一句话,钦差就不会冤枉无辜了。”
郭弘磊谨慎沉思,“素有交情?这个可不敢当。事关重大,请容我考虑考虑。”
廖小蝶款款起身,梨花带雨,哽咽说:“益鹏嘴笨,不善言辞,遇事便惊慌失措,恐怕真会被万斌攀咬下狱。如今,我带着孩子,无依无靠,惶惶不可终日。”语毕,她疾步数步,行至郭弘磊跟前,双膝一弯,作势欲跪,“弘磊,求求你,快想想办法呀!”
“哎——别、别跪。”郭弘哲吓一跳,站了起来。
郭弘磊也吓一跳,下意识搀扶——
廖小蝶?
姜玉姝和潘嬷嬷在里间听见了,两人疑惑对视一眼, 前者惊讶问:“廖表姐怎么突然来了?她有什么要事?”
“不清楚。”隔着半个屋子和屏风, 郭弘哲扬声答:“我本想上街挑几本书的, 谁知刚出门便碰见一队车马,表姐是跟着潘知县来的。既是亲戚嘛,潘大人就让我招待客人, 询问有何要事, 她不说,只是哭,催我请二哥。”
郭弘磊稍作思索, 叮嘱道:“阿哲, 你先招待着,我稍后到。”
“行。”郭弘哲转身返回客厅。
“三公子!”
“怎么?”郭弘哲止步。
潘嬷嬷步履匆匆, 赶出来叫住人, 面朝郭弘哲,眼睛却瞥了瞥郭弘磊,不放心地嘱咐:“听您刚才说, 龚夫人母女都病着, 无论什么病, 您可得小心些,别沾了病气, 妨碍读书。”
“哦, 我知道了。”郭弘哲点点头, 并未多想, 转身走了。
郭弘磊却心知肚明:奶娘其实是在提醒我小心,别沾了病气过给妻儿。他迈进里间,温和说:“她此番前来,多半是为了龚世兄。”
姜玉姝对龚益鹏印象不错,讶异问:“表姐夫怎么了?难道出事了?去年年中,我下县衙议事,碰巧见了他一面,分别时,他悄悄送了几根参,很有心。”
“世兄的为人,我一向信得过。”郭弘磊单手搀扶妻子坐起,并搬了炕桌来,缓缓说:“宁王谋/反被废,贵妃被打入冷宫,一败涂地,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荣损与共,昔日亲密依附宁王党的官员,绝无好下场。譬如西苍知府万斌。”
姜玉姝倍感解气,“活该!那位万知府,贪财好贿,官声狼藉民怨载道,早该被查处!但不知,与表姐夫何干?”
“万斌是知府,龚世兄是知州,同在西苍为官数载,经年累月,官场上,有些事儿禁不起细查。”郭弘磊侧身,帮着潘嬷嬷把食物一一摆在炕桌上。
姜玉姝不由得感慨,“为官不易啊。知府巨贪,又曾有贵妃做靠山,仗势横行霸道,手下官员为了保住乌纱帽,难免曲意逢迎一二。”
“你不必操心,快用早饭。”郭弘磊把筷子递给她,“我出去看看,能帮则帮,毕竟郭家落难时,受过龚家的关照。母亲远在长平,世兄多次探望并接济,单冲这个,咱们就不能袖手旁观。”
姜玉姝颔首,“好,你去问一问,看究竟怎么回事。”
郭弘磊便起身,前往厅堂会客。
少顷,潘嬷嬷掩上房门,盛羹舀汤,“吃,多吃点儿。趁坐月子,把身体养结实,以后才有精力当女官。”
姜玉姝仍是腰酸,身体闷闷钝疼,勉强坐着吃饱,观察老人神态,关切问:“嬷嬷似乎愁眉苦脸的,莫非孩子有什么事?”
“没!小公子好着呢。”
潘嬷嬷撤了炕桌,端水给她漱口,犹豫半晌,才告知:“我想去客厅探一探,但害怕沾了病气回来,不敢莽撞。”
“探?探什么?”姜玉姝不解。
潘嬷嬷神色凝重,为难答:“陈年旧事,本不该嘴碎嚼舌根,但我不愿眼睁睁看夫人吃闷亏。”
姜玉姝眼神一变,忙问:“什么事?”
“唉。”潘嬷嬷愁眉不展,想了想,忌惮提醒:“夫人须牢记,那位廖姑娘,十分有心计,可惜心计不用在正道上。她寄居侯府多年,表面柔顺,实际爱动歪心思,曾经搅得府里大乱,险些成了世子侧夫人,幸亏没成。她不甘心,又试图勾引二公子,气得侯爷大发雷霆,老夫人才匆匆把她许配给了龚家公子。”
姜玉姝含糊说:“嗯……这些事,大嫂曾提过几句。”
“哎哟,您有所不知,当年,阖府皆知,世子夫人一向极厌恶廖姑娘!”
潘嬷嬷嗤之以鼻,一边把碗碟收进食盒里,一边说:“想当初,我们刚到西苍时,原打算待在城郊屯田,老夫人那般信任她,结果呢?压根没办成事!”
“不知是不是我老婆子心怀偏见在先,总觉得廖姑娘幸灾乐祸,亲戚家落难落魄,她当时却涂脂抹粉、珠光宝气,穿一身大红衣裳,像话吗?”
姜玉姝回忆一番,欲言又止,最终说:“多谢嬷嬷提醒,我记住了。”
“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真怕廖姑娘至今仍不安分。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咱们得留个心眼。”
潘嬷嬷一片善意,坦率直言,“相处日久,我们早已经看明白了,夫人是真正的大家闺秀,端庄和善,未过门时的流言蜚语,全是恶语中伤!唉,也不知是谁阴谋陷害,可怜你白白挨了许多辱骂。”
姜玉姝不禁心里一暖,唏嘘说:“当年的情形,我纵有一百张嘴也解释不清。往事,不提也罢。”
“对!不提,不提了。”
姜玉姝坐了会儿,掀被下榻,垂首找鞋子。
“夫人想做什么?躺下,快躺下。”潘嬷嬷一惊,急忙阻止。
姜玉姝起猛了些,一阵头晕,白着脸说:“老是躺着,气血凝滞不通,对身体不好。我想下地走两圈,活动活动筋骨。”
“……也行吧。别急,先裹上披风,我搀着您,慢点儿。”
于是,两人在狭窄的里间,来回走了十几趟。姜玉姝产后虚弱,略动弹便冒汗,坐在矮塌上,靠着软垫。
潘嬷嬷勤快体贴,先帮她换了衣裳,又帮着洗脸梳头。
“我暂时不能出门,不用梳发髻,随便一捆就行了。”姜玉姝盘算想:缓一缓神,待会儿去隔壁屋看孩子!
潘嬷嬷却不赞同,认真琢磨发髻,干劲十足,“假如公子没回来,怎么方便怎么梳。但公子回来了,怎能‘随便一捆’呢?必须装扮整齐。”
姜玉姝哑然失笑,“特地打扮给他看么?”
“当然了!小两口难得相聚,夫人现在不打扮,何时打扮?”
潘嬷嬷闲聊告知:“昨晚他连夜赶回来,兴冲冲,立马想进屋看你,被我拦下了。女人刚生完孩子,汗淋漓,披头乱发,丈夫见了岂不吃惊?所以,我叫上稳婆,彻底收拾妥了,才敢让公子进屋。”
姜玉姝恍然大悟,“原来是你们帮我清理干净的?早起见他在房里,我还以为——”她脸发烫,尴尬打住了。
“放心,放心。”潘嬷嬷会错了意,宽慰道:“公子没瞧见你披头乱发的模样。”
姜玉姝讷讷说:“其实也没什么吧?虽然狼狈,但不至于不能见人。”
潘嬷嬷忠心耿耿,且推心置腹,小声提点:“在丈夫面前,女人最好少显露狼狈模样,世上哪个男人不喜欢妻子永远整洁、标致呢?”
“永远?”
“这不可能!人会逐渐衰老的,无论多么富贵,休想永葆青春。”
潘嬷嬷郑重其事,“确实不可能,老婆子的意思是:在衰老之前,尽力抓牢丈夫的心,多生几个儿子,稳固地位,日后就有享不尽的福了。”
听说,男人有权有钱容易变坏,余生漫长,不知我和他能不能白头偕老?
姜玉姝无法预料将来,莫名惆怅,“我明白。嬷嬷,谢谢你,这样费心教我,”
“谢什么?只求夫人别责怪下人多嘴。”
乾朝风俗如此,姜玉姝心平气静,“怎会责怪呢?我知道你是真心替我考虑。”
此时此刻·客厅
“益鹏的品性,别人不了解,你还不清楚么?他忠厚老实,勤勤恳恳,从未与万斌同流合污!”廖小蝶杏眼泛红,下巴尖翘,天生嗓音沙哑,啜泣倾诉冤屈。
奶娘与丫鬟簇拥着她。其中,奶娘坐在后方,怀里抱着一名女童,频频擤鼻涕,病弱咳嗽。
郭弘磊与弟弟并排而坐,严肃问:“朝廷派钦差查处万斌,已经革职抄家了?”
“嗯。”廖小蝶蹙眉,手捏银红绣花帕子,不时拭泪,恨恨地说:“万斌贪墨受贿、强抢民女,证据确凿,钦差派人从他名下搜出大量金银财宝、房契地契等物。他忒不是东西,敢做不敢当,胡乱攀咬,诬陷益鹏为同伙。我走之前,益鹏已经被停职了,正在受审。”她泪盈盈,凝视恳求:
“弘磊,龚家势单力薄,我走投无路了,带着女儿连夜赶来,求你求求益鹏!”
郭弘磊颇感棘手,正色表示:“并非我不愿相助,郭家实在是今非昔比了,表姐知道的,我们才刚摆脱流犯罪名,同样势单力薄。”
“怎么会呢?”廖小蝶泪花闪烁,哭着提醒:“除了郭家的世交穆老将军之外,我听说,赫钦卫的窦将军十分赏识你,而且,九皇子殿下与你素有交情,倘若能得九殿下一句话,钦差就不会冤枉无辜了。”
郭弘磊谨慎沉思,“素有交情?这个可不敢当。事关重大,请容我考虑考虑。”
廖小蝶款款起身,梨花带雨,哽咽说:“益鹏嘴笨,不善言辞,遇事便惊慌失措,恐怕真会被万斌攀咬下狱。如今,我带着孩子,无依无靠,惶惶不可终日。”语毕,她疾步数步,行至郭弘磊跟前,双膝一弯,作势欲跪,“弘磊,求求你,快想想办法呀!”
“哎——别、别跪。”郭弘哲吓一跳,站了起来。
郭弘磊也吓一跳,下意识搀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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