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非霆……” 陆沉星突然想到一件事，飞快地抬头看向他。

    薄非霆眼底的柔软没来得及藏起，与她对视了好几秒才放下筷子，慢悠悠地嗯了一声。

    对陆沉星来说，他一直盯着她看，未免就有些心慌。

    是不是他又想到什么事要教育她了？

    “我怎么了？”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什么怎么了？”薄非霆起身收拾案台，淡然说道：“ 后面有浴室，你可以用。”

    “什么叫我可以用……未必你不让我用？我肯定要用啊！我一身脏死了！你要不让我用，我就在这地毯上打滚滚，我滚来滚去。”陆沉星爬起来，快步往一侧的门口走。

    幸亏他说让她去洗洗，那本人类简史，她实在看不下去。她的兴趣不在那上面。

    关门前，她往他那边偷瞄了一眼，只见他正蹲着，手指扣着一只圆环，打开了地上一块木板！

    果然有地下室！就和电影里演的一样，007的地下室里就有好多顶尖的武器，手指大小的枪，口红模样的炸弹，隐形眼镜里藏着芯片，可以拍下所看到的一切，并用电脑进行时实分析……

    那他这里有吗？

    陆沉星实在忍不住好奇心，就像一个被糖果诱惑了的孩子，蹑手蹑脚溜到入口处偷看。里面的灯光有些暗，扑出来的空气很湿润，杂夹着一股果木的香气。

    底下，是酒窖？

    “薄非霆，我想下来……”她小声说道。

    “洗澡去，洗干净过来。”薄非霆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陆沉星赶紧往浴室跑。

    沐浴更衣，朝拜圣地！

    浴室里只有浴巾，白色瓷台上摆着他的沐浴用品，打开后，一股淡淡的香气在空气里弥散开。

    陆沉星发现他这个人才是世界第一执着。他用的牌子这么多年没换过，喜欢的颜色也永远是深蓝色。

    也好，只要闻到这气味，就算他不在身边，也会觉得他一直都在。

    陆沉星擦完头发，傻眼了。没有浴袍，浴巾也不知道在哪……

    就这么出去？

    她往外瞄了一眼，薄非霆还在酒窖里！他的西装外套丢在餐椅上，可以暂时挡一下。

    地下室两边全是酒柜，摆满了酒。薄非霆正坐在橡木桶边，面前一杯酒。

    “你上学的时候就喝酒？”陆沉星扶着木梯下来，好奇地走到酒柜前，拿出一瓶酒看了看。

    “后面建的。”薄非霆看着她，双瞳微敛。

    她纤细的身子藏在他的外套里面，光着脚，白皙的右小腿往后抬起，趴在木桶上手里的那支酒。

    “我认得这种酒，这个挺贵的。”她念完标签上的法文，笑着说道：“好想尝尝。”

    “然后肿成猪脑袋。”薄非霆把酒放回原处。

    陆沉星耸耸肩，继续在酒窖里转悠。

    薄非霆的视线忍不住又投到她的身上。

    “薄非霆……”陆沉星突然抓着外套慢慢地往上拎。

    她是背对着他的，当衣服拎到臀下的时候，她又放回去，哈哈地笑了起来。

    她发现了，薄非霆总是看她！

    “过来。”薄非霆推开酒杯，低低地叫了她一声。

    陆沉星几步跳回来，直接扑进他的怀里。

    “薄非霆你为什么偷看我？”她往他面前凑，盯着他的眼睛看。

    乌沉的眸子里有光在闪动，她的脸经过他的眼睛，抵达他的脑中，不知是何般模样？

    他们隔得如此近，呼吸彼此交融。数秒后，薄非霆突然用指头推开了她的脸。

    “让你看的书，看得怎么样？”

    陆沉星嗯了一声，坐回去，小声说道：“看不进，不喜欢。想成为你的同类太难了。你那时候喜欢爬山，所以我也去爬山。脚趾头打满血泡也要天天去。你喜欢游泳，我也去学游泳，可我实在学不好，在水里不知道吃了多少口水。你喜欢车，我就去学开车，研究车的零件构造……可是真的很枯燥……”

    陆沉星转头看向他，轻轻地说道：“薄非霆你哪来的精力，学那么多东西啊？累不累？我应付考试就很累了，还要学喜欢的那些东西，真累人！”

    薄非霆楞了片刻，心脏又一次被陆沉星给狠狠击中了。他想起了那时候陆沉星在花园里堵他时手里捧的棋谱、经济学……

    他还以为她喜欢……

    陆沉星追求他的时候真是拼尽了全力。

    “我又说错话了？”陆沉星拧拧眉，视线投向他指间的酒杯，嘟囔道：“这酒一万多一支，我有机会喝却不能喝。人生难得醉，尤其是与你同醉……”

    “上去再念诗。”薄非霆站起来，把酒放回酒柜，抬步往楼上走。

    习惯性掩藏情绪！

    陆沉星抓住他的手腕，仰着头看他，央求道：“你别总是冷冷的嘛……你又不是冷气机。”

    薄非霆低头看她，情不自禁地把手放到了她的眉眼上，一点点地顺着她的脸颊往下勾。

    陆沉星抿抿唇，突然把并着放在椅子上的双腿飞快地打开了一下。

    薄非霆楞住的一秒里，她又合上了，笑得直抖。

    “越来越坏。”薄非霆把她拽起来，抱着就走。

    “我说过……还有更坏的呢！你要不要看看？”陆沉星勾着他的脖子笑，“与看你的人类简史比，我觉得我更喜欢和你一起创造新人类。”

    薄非霆到了房间里，脚尖轻勾起入口木板，咔地一声合上。不等陆沉星的视线从他的脚上挪开，已经扫开了料理台上的碗碟，放她坐上去。

    冰凉的黑色大理石台面让陆沉星浑身神经紧绷起来，她垂着眸子，看着他的手指飞快解开衣扣。

    “等等。”她突然推住他的手，自己躺下去，手往腰下摸了一把，再覆到自己的心口上。

    薄非霆的视线落上去，只见一颗已经剥好的红色水果糖就放在她的心口上。

    “想吃吗？”陆沉星用脚尖轻蹭他的腿。

    薄非霆握住她的脚踝，哑声道：“还真是会学！”

    陆沉星掩住了脸，嗡声嗡声地说道：“反正这个比让我抡着扳手拼装赛车要好学多了……要不然你让我起来，我们一起去拆车子去。”

    薄非霆还能说什么呢？

    他拿起那颗糖放到她的唇间，高大的身子俯下来，轻咬住糖的另一半，再慢慢拖出来，用糖果在她唇上轻扫，再一路往下……

    陆沉星想，这样吃下的糖，会不会让他脑部神经自觉补上甜的滋味？

    以后薄非霆的味觉，她来负责。

    ——

    山脚下。

    黑色的跑车安静地停在路边，丁洛稀趴在方向盘上，手里夹着一根快燃尽的烟，失落地盯着那点红光看。

    “丁洛稀，你在听我说话吗？”这时车载电话里传出了刘奥的大嗓门：“大卫到处找你，你到底出不出发！”

    丁洛稀掸了掸烟灰，小声说道：“知道了，半个小时就到。”

    “快点。”刘奥挂断了电话，嘟嘟的声音在车里显得很刺耳。

    丁洛稀犹豫了半天，拿出手机，飞快地拔通了薄非霆的号码。几声铃响之后，电话被直接挂断了。

    丁洛稀把手机放开，发动车往回开去。

    渐渐的，越开越快……

    ——

    陆沉星看着那个号码，心里一阵烦。

    薄非霆在洗澡，她想了想，握着手机去找他。

    “丁洛稀给你打电话，我不小心挂了，你现在要不要回一个给她？”她趴在门缝朝里面偷看。

    薄非霆关掉水，扭头看向她，“挂了就挂了，说什么不小心。”

    “她喜欢半夜三更打电话来，我觉得很烦，所以挂了。你要不要回一个？”陆沉星就按他的意思，再问了他一次。

    薄非霆开门出来，从她手里拿过手机，直接往一边丢，“如果有急事，刘奥也会打过来。”

    “你还挺聪明嘛。”陆沉星嘲讽道。

    薄非霆扭头看她，“你还挺有精力嘛。”

    陆沉星摇着食指说：“只有累死的牛，没有犁坏的田。”

    薄非霆沉着脸拉过她往床上推，“陆沉星，把翘起来的尾巴给我收回去。”

    陆沉星很配合地摇了摇腰，再钻进了他的怀里。

    ——

    薄非霆走进办公室，刘奥递上了一封辞职信。

    “丁洛稀那姑奶奶说不干就不干，跑了。”刘奥无奈地说道：“这是放在你办公桌上的。”

    薄非霆拧拧眉，把信放开，“她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女人真麻烦，她以前也没说喜欢你啊。怎么你和陆沉星在一起了，她突然就变脸了？搞不懂这些女人……”刘奥嘟囔道。

    “联系一下大卫。”薄非霆说道。

    “大卫说，丁洛稀不干，他也不干。”刘奥咧咧嘴，“只怕得赶紧另外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