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发生的两件大事，成为了新一周谈资的竞争对手——在巴顿日报的头版上。

    两者战平了，马萨港的灾难和贝奇车站的走私团伙一起各占了一半。

    扎克没报纸看，报纸在麦莉手上霸占着。工作报告在弗兰克手上，附带的维嘉书稿在鲍伯手里。算是各取所需了。扎克手里，只有一本笑话杂志——《都市传奇》。

    还是那种一旦一旦熟悉了那些故事的套路，就不无法在提供笑点的那种，扎克看的兴趣缺缺。

    “总结一下，维嘉的故事，分叉了。”是鲍伯。大家应该都清楚吧，让他看被劫持的故事，是帮助他了解魔宴社会。鲍伯的开口，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挺平均的，罗素的血液市场和罗根的……”瞄了眼扎克和麦莉，“卧底在同时进行，莉莉两边照顾，很忙。”

    ‘罗根的卧底’，这样的表述，当着麦莉说出来了。不过没关系——

    麦莉笑了一声，“所以正式的，这位韦斯特的维嘉故事中，主角是莉莉了，对么。”看扎克，“格兰德的两个员工，只是为了衬托大女主的配角~”

    大家要清楚一点，罗根是混入天启教的卧底，这一点并不会影响麦莉和格兰德众人的室友友情。都记得吧，罗根不是警方，不是维嘉社会，不是任何对麦莉的天启教有实质威胁的存在的卧底，是莉莉一个人的。

    而莉莉，只是背着自己的老板鲁特，想要报复天启教让她失去女儿的异族。不管莉莉想干什么，都是天启教的对立面。更推进一点，天启教已经杀过莉莉一次了，敌对早就已经确定。

    鲍伯肯定麦莉的观点，“看起来是这样。”对扎克耸了下肩，“今天的书稿里，同步写了今天周一莉莉在市长办公室的工作。”塑造现实嘛，提前于时间线是必然的，“上午，她用罗根得到的信息，伪造了鲁特的签名，重新规划了维嘉市几个异族身份的信息，包括住址、人类身份、工作等。”

    麦莉摆出了一张委屈脸，“难过~”——大家还记得罗根被包括入天启教的下一次行动中了吧。莉莉的如此行动显然会让天启教之前的准备落空。

    现在已经知道行动会落空的麦莉并没有更多的动作，她并不准备提醒在维嘉的教众放弃行动。

    鲍伯继续了，“下午，莉莉在按鲁特的命令，去联系血液供应商的时候，抄了一份维嘉的血液市场清单，送给罗素了。”

    弗兰克对这个感兴趣，对扎克，“我以为维嘉的血液市场，被你重新分配过了，你没有留给罗素一份报告么。”

    “我留了。”扎克侧头，“但鲁特用不用，就和我没什么关系了。”实话，“而且现在吸血鬼氏族的价格调整。”茨密希、卡帕多西亚的价格对调，“我之前整理的情报也过时了。”

    弗兰克点了下头，看鲍伯，“莉莉做这些事，都没有告知鲁特么？”

    鲍伯摇头，“书稿里非常明确的写了莉莉在回答她做这些事的对象时，都撒了谎。所以，结论，都瞒着鲁特了。”

    莉莉的动机，似乎值得探讨一下。

    麦莉放下了报纸，但没有要让出的意思，“挺好的。”脸上有笑容，“一方面是我的天启教，意在解析如今魔宴社会中人类和异族的关系。一方面是血液市场，也就是魔宴将西部塑造成如今这个样子的起源——吸血鬼和人类的血液交易。一个主角，展现了西部社会的一切。”

    啧。值得讨论的动机，是莉莉的个人动机，不是韦斯特写这个角色的动机。

    麦莉的话被无视了。扎克：“天启教的复仇，我能理解，莉莉可能是担心告知鲁特后会被命令停止。毕竟复仇是她的私心，并不关乎维嘉的社会稳定。从之前书稿中看，莉莉并不喜欢她生活的环境，人类对她毫无尊重且充满恶意。所以……”扎克看了眼弗兰克，“她或许在心中讨厌站在西部社会最高层、造就了这一切的吸血鬼，特别是鲁特。”

    弗兰克想了一会儿，点了下头，神情无所谓的说了句，“我没意见。”当然没有，魔宴吸血鬼对西部社会做了什么，和他没一丁点儿关系。

    “这个莉莉，有希望成为友军呢~可惜啊~”麦莉插了一句。

    继续被无视。

    扎克，“至于血液市场的事，我觉得莉莉也有私心。”扎克皱了下眉，“罗素的主要业务是吧人类的血液交易给吸血鬼。”就是卖给吸血鬼的，“我不觉得莉莉是在真心帮助罗素。”刚才已经得出了结论莉莉八成讨厌吸血鬼不是么，那么，帮助一个给吸血鬼供应食物的供应商，就很值得琢磨了。

    对鲍伯来说，这一切都只是对西部社会的知识获取，所以，分析这种事，他不怎么感兴趣，“反正只要这个故事被继续写，我们早晚会知道了。倒是现在，我明白的东西有，西部异族的身份分配系统。”他皱了下眉，“看上去，吸血鬼是有直接控制异族人类身份权力的。莉莉伪造的签名让三个异族从工作领域、定居地址，可以说整个生活方式彻底改变。”鲍伯似乎有些疑惑，“这正常吗？现在的文明，生活方式可以这么轻松的改变吗？”

    这不是吸血鬼能够回答的问题，吸血鬼改变生活方式是太正常的事情。

    所以，回答的，是莉莉，“当然不正常。”翻了白眼，“我可以攻击的的异族和人类关系，依靠的就是异族稳定的生活环境。只有稳定的生活环境，才是异族和人类建立感情的基础。比如莉莉的女儿，人类和异族的婚姻。”白眼结束，“如果异族持续的像莉莉弄的这样，会毫无预兆的变更，社会的构成成分会不断的变化，社会不会稳定，西部就不会发展至此，魔宴也就没有现在的优越感了。”

    弗兰克好像抓到了他在乎的重点，“我明白了，吸血鬼对异族生活方式的绝对式控制，就是西部社会稳定的基础之一。”

    这个结论，扎克可以参与，略作思考，“隐秘联盟曾经也苦恼过中部异族的生态。由于隐秘联盟不会给中部异族提供稳定的生活环境，也不是提供，是根本不会管。导致中部的异族一直没有在人类的社会方面获得足够的承认，结果就是对于中部社会来说，是不存在的影子的异族，制造出了很多悲剧。”扎克顿了一下，“中部的社会中出现了一些失去正常生活能力的人类构成的职业——猎人。”

    这是真的悲剧。对人，对异族来说，都是。

    扎克皱了下眉，“绝对控制异族的生活，我得承认，魔宴的做法或许是对的。”

    莉莉也皱了下眉，她是不喜欢魔宴被表扬。

    鲍伯的表情有些难受，可能对他来说，要吸收的知识有些多，不光是关于魔宴，还是隐秘联盟，“我好奇北国的异族生态是什么样的。克雷格还未对我说起过。”

    扎克挑了下眉，“北国的异族很少。”在鲍伯问之前，“我不知道原因，我只能猜测和北国是纯粹的移民国家有关，它没有历史。”

    历史和异族有关系么，有的。

    联邦的历史是什么，联邦有两份历史，一份是印安人在这片土地上历史。另一份是殖民者带来的历史。

    这两份历史啊，给联邦带来了两个神。这就是历史和异族的关系。

    北国，因为是移民国家，较真的话，它有无数份历史，但这无数份历史都没有足够主导这国家的份量，于是，没有份量的历史，带不来在历史中的神。没有神，没有非人的力量在那边土地上制造非人。

    “没有从联邦去到北国的异族吗？”鲍伯问的。

    “有，但很少。”扎克在用自己一个世纪的生活经验说话，“我遇到的一些是从联邦中部逃过去的偷渡客。”扎克摆了摆手，“他们的生活处境还不如联邦中部。”

    “为什么？”

    “猎人过去追捕他们变的更肆无忌惮，在北国的猎人不用担心做的过火引起巫师家族和隐秘联盟的注意。最多，被北国的执法机构通缉，然后猎人再逃回联邦就行了。”扎克有点无奈了，“拜我在隐秘联盟曾经的作为所赐，联邦和北国的外交政策很严格，北国的执法者对这种情形毫无办法。隐秘联盟在清楚这是猎人的行动后，也会在联邦和北国的交涉中刻意阻碍。”

    呃……

    鲍伯没忍住笑了，“呵呵呵~怪不得北国讨厌你~”

    弗兰克帮了下扎克，“这都是小事！”丢了手里的磨坊工作报告，看着鲍伯，“你是不是也该把克雷格叫回来，好好讨论一下北国茨密希的事情了。鲁特想通过你对付北国茨密希，我们知道这是不可能的，那你有一点应对的打算么？”

    “完全没有~”鲍伯好诚实。

    弗兰克撇了下嘴，看向了麦莉，“昨天，你没有给答复，给了你一晚上考虑。”

    这是扎克昨天故意错开的内容了——

    让麦莉和两个氏祖单独交流。

    关于情报这方面的原因，昨天也已经解释了，这里，是另一个原因，麦莉复仇的对象。

    麦莉一直都对自己的复仇很坦诚，她要对付魔宴，包括了加入魔宴的扎克，只是优先级排在最后而已。

    扎克是一直可以对麦莉直说，对于破坏魔宴这一目的，扎克是从里到外的友军，只是出于麦莉一直过于强势的有恃无恐，扎克选择沉默。类似于被科隆局长和寇森警探误会为兰斯家族的手下，不解释的好处似乎大于对方知道真相——扎克能保证自己不被魔宴怀疑自己的忠心，可无法保证麦莉这位演员会不会卖自己。能理解么。

    现在依然无法保证麦莉不会卖扎克，比如跑去艾伦殡葬，在雷夫罗、卡帕多西亚面前阐明扎克帮助这些魔宴氏族的真心。

    只是，扎克也有保障了，那就是两个氏祖。两个靠生物血统而属于魔宴，但实际上和现在的魔宴，也就是麦莉要复仇的吸血鬼组织毫无关系的氏祖。

    麦莉看了眼扎克，没表情，随后转向弗兰克，回答的脸色，“好，我接受你的组队。”

    弗兰克笑了一下，“很好，现在我们现在数一下人头，我们现在的夺取魔宴小队中，有你，我，扎克，艾瑟拉……”看向鲍伯，“你的克雷格。”

    鲍伯笑着点了下头。

    麦莉扯下嘴角，“我希望你记住一点，你最后夺取的魔宴，不会现在这个样子的，会是任何我复仇后剩下的部分，你的儿子们会死，你儿子们建立的社会，或许会崩坏，你到手的，可能只是一个破烂不堪的西部。你或许会后悔。”

    “哈哈哈。”弗兰克笑的很开心，“你破坏的越彻底，我越高兴~西部现在样子，和我无关，我不会心疼~”多诚实，以及，“再烂，也不会烂过曾经的殖民战争战场~对我来说，就很好了~”

    扎克的保障，就是由麦莉无法拒绝的诱-惑-——她自己本来就想利用的勒森布拉氏祖（麦莉有胆量住来格兰德原因，就是她意识到了弗兰克在被魔宴利用，她就是来挑拨氏祖和魔宴关系的，现在不用她挑拨，弗兰克主动提出组队），来凝聚麦莉的立场。

    麦莉的视线又回到了扎克脸上，“那你和我，哼，是私人恩怨了，你可以早就告诉我真相的，看我在你面前演戏，很有趣么。”

    刚组队，就有矛盾了。不是。

    扎克摆了摆手，“如果我早就告诉你了，你也不会在詹姆士面前演戏了。”扎克在说事实，“你的天启教，恐怕也就早曝光了，你想那样？”

    “说到底，你只是在没发现我的所有底牌前保持观望而已，阴险。”麦莉是笑着说的。

    看到没有，扎克之前对麦莉的评价很对，这并不是坏人，只是个有动机，且会付出行动的聪明女人而已，唯一的黑点是，她是反社会份子。

    “你也一样，倒是，我需要提醒你一点，詹姆士那边……”

    被接上了，“我会继续保持我的人设，他不需要知道天启教的真相。他依然要作为我的后备计划。”看一眼弗兰克，“如果我们失败了，巴顿市的掌权人依然是关键。”

    新揭示，关于麦莉对詹姆士的执着——

    因为巴顿是共和的入口，如果弗兰克失败了，对付魔宴的‘帮手’，大家猜还能有谁？对了，隐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