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吗？”王昊又喝了一大口，“你这小姑娘还想骗我！”

    张思雨一眼便被看穿了，气得嘟起了嘴，她想照着王昊的样子回击，但可惜阅历太低，在王昊这根老油条下显得年轻气盛。

    “真的是，说的你很老一样！”张思雨插起了腰，余光斜视王昊嘚瑟样，又转头看向一边。

    “咱做警察的，就要心硬气盛！”王昊撩起筷子，谆谆教导了起来，“其实，我差点就相信你了！”

    “借口！你最后明明还喝一大口，万一我说的是真的呢！”

    “真的，那也没辙呀，反正都喝了，也不差这两口吧！”王昊又嬉笑起来，虽然显得很调皮，但是脸上的沧桑还是给人一种严肃的感觉，“不得不说，你手艺还挺好的！”

    张思雨并不领情，小口的吃着碗里的菜，眼睛都不看王昊一眼，只是嘟囔了一句：“真该毒死你！”

    虽然声音很小，但还是进入了王昊耳中，他把笑容放的温柔点，看着张思雨的眼睛说道：“那你可犯下大错了，我还有个哥哥，在案发现在失踪了，我找了他几天，都没有结果，旅店的案子至今悬着，我两个手下都躺进了医院，上头又给我施加压力，倘若我死了，那这个世界，又会多出那么点遗憾吧！”

    “你有个哥哥？”张思雨似乎只听到了这么一个细节。

    “是的，他叫王易，比我大四十天，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初中毕业后我从了武，他从了文，高中后我们的交流就开始少了，一直到大学毕业，我们才回到了原来的这个城市，之后便一直生活在一起……”

    张思雨露出一脸坏笑，调侃道：“哦哦哦，你们是GAY！”

    “瞎讲，他在外租了房子，我住在警局的宿舍里，直到前几年生活有了好转，我俩都买了房，相隔两条街，不算远！”

    “你们关系这么好，为什么不买在一起，出门就能见面，多省事！”张思雨一边吃一边说，嘴里的油都跑到了脸上，仍旧一副天真可爱的样子。

    “当时他事业有了起色，网上写东西又挣了钱，便先买了房，正好当时有人换房子，于是被王易买了过来，地址位置还算比较好，三楼，靠近市公园，平时比较安静，适合他写小说居住，我过后几个月也侦破了案子，市局发了奖金，正好够房子首付，王易让我别贷款，浪费钱，从私账里拿出仅剩的一点钱借给了我，于是我便在X楼居住了下来，那里便宜，位置又好，各项保障也齐全，只是在市中心，白天会吵点，我特地在墙上装了散音器，平时听不见什么噪音……”

    张思雨的一边听一边趴着碗里的饭，一见王昊停止了叙述，立刻回过神，激动的问道：“说啊，怎么不说下去了”

    “姑娘，我以为你睡着了呢！”王昊又喝了口鱼汤，一脸的满足感，“这口干舌燥的，讲的舌头发麻，这些跟你说好像没什么用……”

    “怎么会！我每个字都听的很认真好嘛”张思雨夹起一块肉片塞到王昊碗里，“来，给你的奖励！”

    “我觉得，你也应该说说自己，这样才显得公平！”王昊毫无犹豫的将碗里的肉吞了下去。

    “你这吃我的，喝我的，没让你给钱就不错了，还公平呢……”张思雨插着手，把头扭向一边，王昊迟迟没有理他，只是露出一脸平静的微笑，在别人看来却显得很严肃，张思雨受不了这样的表情，撒开了双手，“好了好了，服了你……”

    “洗耳恭听！”王昊收回了表情，整张脸又变得严肃起来，就像警察询问犯人一样，张思雨捂住他的脸，让他还是笑起来比较好。

    “笑又是你要，不笑又是你要，你可真难伺候！”

    “你别讲话，我要开始说了！”张思雨瞧了一眼王昊，手指轻轻的拂过了嘴角，唇叶上的淡红被匀抹到了嘴角上，但并没有引起她的注意。

    “我也在X市出生，从小生活在民舍里，在我两岁的时候，父亲因为醉酒，掉到河里淹死了，母亲一人把我拉扯大，成年之后我考上了医校，当了一名护士，虽然这份工作很不体面，工资也很微薄，母亲拿出了一辈子的积蓄，替我买下了这间四十平方的小房，自己却居住在民舍里，我让她搬来跟我一起住，但是她说什么也不肯，她说女人要是有了房，以后找对象都容易很多，如果自己留在这里，会给自己带来麻烦，对象看了也不舒服，我一直没能劝动母亲，每次去看她时都跟一群老友坐在河边的石墩上聊得不亦乐乎，我知道她留在民舍一直都很开心，于是便没有再讲这件事……”

    “你有一个好妈妈！”王昊情不自禁的说道。

    “你也有一个好哥哥！”张思雨露出一脸甜甜的微笑，“现在公平了？咱们互相交换了往事！”

    王昊心里疙瘩一下，突然变得失落落的，他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只是感觉，这样的交换有点不够公平。

    “对了，为什么你会哥哥失踪？其余的人呢……”

    “都死了吧！”王昊将旅店的事都将给了她听，包括王易在精神病院内发生的事情，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把这些都讲给一个陌生人听，只是，跟张思雨聊天，他觉得很开心。

    “真可惜……”听到王易坠入悬崖后，张思雨显得很失落，缓了许久，她又把目光移向王昊，问道：“你哥哥感情史这么丰富，你怎么样？”

    一谈到感情，王昊立刻变得惊慌失措起来，双手十分不自然的缩到脑后，结结巴巴的说：“我……算是……谈过……一次吧！”

    “我还以为你们警察都是一根筋呢！”张思雨噗嗤笑出声，“能给我讲讲你初恋的事吗？”

    “好吧！”这句话毫无遮挡的从好王昊嘴里说出口，他根本没有一点欲望去讲出那些支离破碎的往事，一种说浅而又深的潜意识驱使着他，也就是本能反应。

    张思雨把身体做端正，就像小孩子上课认真听着老师讲课一样，眼睛一动不动注视着王昊的脸，惹得王昊突然紧张起来。

    从什么地方说起呢？

    王昊揉了揉太阳穴，小思的事没过去多久，但是在他的影像中隔了一层很薄的雾水，近处倒是看的清清楚楚，一拉开距离却又全然不知了，他极力让脑子里想出一些关于她的曾经，反射出的记忆却显得很陌生。

    “她的名字叫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