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成了初步意向后，小扎婉拒了去酒店吃晚饭的提议，而是希望能尽快敲定合作方案细节，今天就签订正式合同。

    陈文浩对此并无异议，顺手安排人去准备快餐，今天注定要工作到很晚了。虽然合作协议的框架已经确认了，但是还有很多细节需要商谈。他代表之前任职的公司谈过不少合作，也签过不少合同，合作金额更是和这次的完全不能比，也需要耗费大量的精力和时间，做大量的琐碎工作。

    扎克伯格对合作条件答应得如此干脆，同时又对时间有如此迫切的要求，陈文浩也猜到几分原因，如果说小卡软件1.0版已经让综合型社交网站垂涎三尺的话，那么2.0的发布就将这种渴望提升为发展壮大的必需。

    脸书的先行一步占有了商谈的先机，但是这个先发优势并不是牢不可破。

    陈文浩相信从明天开始，会有更多的互联网巨头和自己接触。如果从利益最大化的角度出发，更明智的做法就是，拖着和脸书的谈判，以此为要挟，和即将到来的各方讨价还价，拿到最高的出价。

    但是，因为小卡的原因，陈文浩追求的并不是最大化的经济利益。他更关心的是：在最短的时间，找到最强劲的合作者，最快程度地提升知名度和公司实力。脸书无疑是现阶段最适合的合作者，拥有充足的资金、海量的用户、广泛的渠道。

    还有一些说不出口的理由就是，其实陈文浩开出50亿美元的价格，已经做好了对方要讨价还价的准备，他的底线是40亿美元，没想到小扎就此答应了。既然如此，也就没什么好犹豫的了，或许不是最高的价格，但已是让人满意的价格了。

    此时，为了更好地做事，扎克伯格一行已经转移到更宽敞的大堂办公区。在扎克伯格的随行人员中，除了技术专家和保镖，还配备了精通中文的法律顾问。由此可见，他对此次中国之行，已经做好了必须拿下的准备。法律顾问来此之前已经准备好了合同模板，现在正在根据刚确认的合作内容，进行细化与补充。

    公司全体员工都守在现场，脸上的神情各异，多的是激动，还有一些不可思议。谁能想到，自己所在的公司拒绝了脸书的天价收购，却依然从脸书拿到了一笔天文数字的资金。

    此刻，脸书的法律顾问还在快速地敲打着键盘，扎克伯格没有坐下，而是选择了站在一边，心情有点复杂。他遗憾的是，没能收购或是拿下这家公司的多数股权。当他抛出高额的收购价时，对方公司创始人却以脸书曾经的经历作为回答时，他就明白了收购已经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也因此，他才会认真地考虑对方提出的合作方式，50亿元美元不是一笔小钱，却只能获得两年的使用权，他的第一反应是拒绝。

    而他最终会答应，打动他的是“独家”两个字。经过简单的计算，这个独家的优势只要能够保持两年，将帮助脸书甩开现有的竞争对手，化解脸书在本土市场遭遇到的越来越强的挑战，更好地布局全球市场。

    “只是，没能拿到这家公司的股权，真的是失望啊。”扎克伯格打量着这间办公大厅，几套办公桌椅两两成组布置在房间正中，倒是让不是很大的房间面积显得有点空旷。几名对方公司的员工虽然没说话，但看得出满脸兴奋和激动，这不禁让他想起了当初脸书初创时的情景。

    “办公条件有点简陋，不过大家的工作热情都很高。我看过不少介绍脸书办公环境的文章，在这一点上，我们要多向脸书学习。”陈文浩见小扎四处打量，便走近两步，和他肩并肩。

    “这些都是其次，关键的是里面的人。”扎克伯格侧过头，“脸书网诞生在我的大学宿舍里，而我们第一个办公点是一所租借的公寓，桌子不够用，很多同事就抱着电脑坐在地上写代码。要知道，他们都来自常青藤名校，拒绝了各种大公司抛出的高薪职位，却愿意坐在一所公寓的地板上工作。”

    “至少，脸书已经成功了，他们的努力没有遗憾。”

    “你刚拿下一笔50亿的业务，从任何角度来说，你的公司也成功了。但是你和我们不同，完全凭一个人的力量，获得了这些。一直以来，我都认为自己是顶尖的程序员，但是这次我不得不承认，看不懂你的程序。”

    陈文浩只能微笑以对。他能说什么，难道说小扎你不要灰心，你看不懂的只是外星科技编写的程序，地球的程序员里，你还是顶尖的那一批人。

    “所以，对于脸书无法入股你的公司，我个人非常的遗憾，本以为有机会能欣赏到小卡软件的源代码。”扎克伯格继续说道，“但是我也很庆幸，至少我们还是合作伙伴。”

    小扎说完这些话，就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抱肩站着保持了沉默。

    接下来的合同细节谈判进行得很顺利，要比陈文浩预想的顺利得多。扎克伯格那边并没有对细节过多的纠结。看来，对方已经打定速战速决的心思，以免突生波折。

    有了这样的前提，正式合同非常快速地被确定下来。当然，这种快速指的是涉及如此高额资金的合同，如果双方意见分歧较大的话，花上一两年的时间拉锯都是正常的。所以，用4个小时，进行了几场小争论，最终敲定了合同细节，当然算得上快速了。

    按照协商的结果，合同的主要内容如下：

    脸书网以50亿美元的支出，向无限未来科技公司购买和脸书网主程序配套的翻译模块，翻译模块的功能和效率以小卡翻译软件2.0版为基准，不得低于2.0版软件的水准。

    脸书网拥有该翻译模块为期两年的独占使用权。无限未来科技公司在此期间，不得以任何形式，向任何商业网站，提供功能相似的配套模块。两年到期后，脸书网享有继续购买使用权的优先权。

    50亿美元将以“首期款+分期付款”的形式进行交付。脸书网将在收到配套模块并测试通过后的7天内，向无限未来科技公司支付10亿美元，三个月后支付20亿美元，再过三个月付清剩余的20亿美元。

    脸书的法律顾问准备了中英两个语言版本的合同，合同文本完成后，陈文浩和小扎分别拿起一份开始审阅。

    虽然没有脸书这样的专业法律顾问，但是陈文浩却不担心中间有什么合同陷阱，他本身就有相应的经验，还进修过相关的课程，像这样条款比较简单，附加条件不多的合同，还是有能力审核的。

    更何况勘察器已经收回，如今正变形成手表状戴在手上，在自己阅读合同的时候，陈文浩相信小卡肯定也看清了合同内容。至今没有收到小卡的警告，说明没有什么问题。要知道小卡一直都在分析人类社会的各类书籍资料，对法律类的资料肯定不会错过，配合它的运算能力，绝对完爆任何法律顾问。

    翻阅了一遍，陈文浩抬头四顾，对面的小扎已经开始在合同上签字，他深吸了一口气，提笔在合同空白处签上了名字。

    这是自己选好的路，就这样出发了。也好，我也非常好奇，这条路走到头，会看到怎样的风景。

    ***

    “两位老大，请看镜头，3！2！1！OK！”

    方雨欣拿着手机，将陈文浩和扎克伯格交换签字合同的瞬间定格了下来。这是小扎提议的。

    脸书作为美股上市公司，如此大的资金调动，按照相关的证券法规，必须要提前发布公告。既然如此，相应的新闻造势也有必要同步进行。这张照片，在恰当的时间，将会和此次合作的新闻通稿被传送到各大新闻机构。

    据说，脸书总部的公关团队已经全员就位，整装待发了。

    “陈，你做好了站在风口浪尖的准备了吗？”小扎突然转头说道，“相信我，你会爱上这种感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