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见到凉席的时候已是快过春节。腊月寒冬的季节冻得人瑟瑟发抖，特别是这个东部没有暖气的城市，无论钻到哪里都让人觉得风如同刀子一样刮在脸上。

    凉席穿着件棕色的皮衣，身后跟着悦悦和候三。再见到我的时候，侯三和悦悦的表情精彩得无与伦比，仿佛看见妖怪一样注视着我。他们二人把我从上到下扫视了一遍后，便不再理我了。

    倒是凉席，在看了我一眼之后，语气冷漠。我知道她很介意我这段时间里没有主动给他想要的情报，但我不确定他是否已经知道我们的关系已经让林子豪知道了，因此我在主动见他的时候，是冒着巨大风险的。

    凉席的脾气我很清楚，他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冷血蜥蜴，在他眼里没有男人和女人，也没有好人和坏人的区别，只有死人和活人，这个运毒的家伙早晚有一天要死在自己的手里。

    “你变了。”

    他忽然开口了，冷冰冰的语气如同这腊月的天气一样寒冷，而他的脸更如地面上的积雪一样苍白，他说话的时候总是带着一副旁若无人自言自语的姿态。

    我在听到他说我变了之后旋即一愣，却不知道他说我变了究竟是变在什么地方，他是否发现了我们的关系已经让林子豪知道，我只能应付着他。

    “我是变了，拜你所赐。”

    “你这段时间去哪了？怎么不接我电话？也不上直播？”他问我，我毫不犹豫的回答：“我被抓了，在里面蹲了三个月，我进去的时候你怎么不想着把我弄出来，却是问我去哪了？”

    我说的也是事实，他找不出破绽，我在赌他根本不知道我和林子豪已经串通好要弄掉他。他没有表情，似乎是在思考我说的话究竟是不是真的，随后，他似乎去确定了，说道：“我比较忙。”

    “你是很忙，侯三也忙吗？悦悦姐也忙吗，你随便派个人都能把我弄出来，你不把我弄出来，林子豪也到处找我，我刚出来你们一个个的都问我去哪了，我死了！你们都高兴了吧？我背叛你了！你以后也别找我了！”

    “瑶瑶！”侯三上前一步，“别生气，祁哥最近确实忙。”

    侯三刚说完就被凉席瞪了一眼，他立即不说话了，哆哆嗦嗦的退在一旁，倒是悦悦，大冬天的依然穿得那么少，浑身上下挂满了黄金首饰，像一个移动的黄金首饰架，“瑶瑶，怎么一段时间不见，好像皮肤也变白了？最近没有溜冰吗？”

    我知道她说的溜冰是什么意思，顿时冷笑道：“谢谢你，悦悦姐，幸亏有你才让我进去了，要不然我还不知道里面条件那么好！”

    我每一句都是撒谎，但我每一句都说得像是真的，我也只有进去了才能满足我在金胖子帮助下戒毒这段时间的行踪漏洞，这也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谎言，没有人教我。

    悦悦似乎也找不出我话里的漏洞，竟然笑了笑，不再说话了。倒是凉席，挥挥手说道：“都别说话，那边有什么情况吗？”

    “新开了酒店，新找了几个妹妹，不过有两个跑了。”我说的这句话倒是事实。

    “我知道。”凉席说，“张婧和刘娅希。”

    我忽然一怔：“你认识她们？”

    “我挖走的。和你一样，她们两人现在也是我的人了，你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消息？”凉席看着我，期待着我能给他好消息。

    “你认识师爷吗？”我说，“他们认识师爷。”

    当凉席听到师爷这两个字的时候，和林子豪的反应一样也是一怔。我知道我把师爷搬出来是有效果的，果然，凉席的语气缓和了很多。

    “你见过师爷？”

    我摇头：“没有，但是林子豪可能见过，也可能没见过。”

    “你说得对，师爷露面的时候，从过来没有露出真容，我知道他那么多年，也是从来没有见到过师爷的真面目，你说林子豪可能见过也可能没见过，这话我倒信了一半，林子豪绝对没有见到过师爷的真面具，但绝对见到过他的人。”

    “师爷很厉害吗？”我问。

    凉席忽然看了我一眼，随后居然笑了，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笑，没想到他笑起来的时候只有半张脸是有笑容的，另外半张脸完全僵硬了，一点表情都没有！怪不的他不爱笑，原来最个混蛋笑的时候是那么得难看。

    他笑完了之后，对我说：“师爷厉害不厉害我不知道，但是他控制着整城市的地下势力，他跺一脚，整个淮南都得抖三抖，你说他厉害不厉害？”

    “那我不知道。”我说，“好了，我的话说完了，哦对了，林子豪到处找张婧和……刘娅希，你是打算放人继续和林子豪玩捉迷藏？”

    凉席摇摇头：“他挖平了我的摄影基地，断了我的部分财路，难道我不应该挖他几个人然后挖了他的墙角？不过我现在已经拿到了我想要的东西了，至于那两个人……”凉席没有说完关于张婧和刘娅希在哪，而是冷不丁地钻进了车里。

    我连忙把目光投向了侯三，侯三犹豫了一下，对着自己的脖子做了一个“杀”的动作。

    我大惊失色，凉席这是要杀掉张婧和刘娅希！我忙再一次要询问侯三，但是凉席却从车里又出来了，手里面多了一个黑色的布包，塞到了侯三手里后便又钻到了车里。悦悦也跟着凉席钻了进去，在车里面和凉席说了什么，但是我却听不到了。

    侯三拿着包走到我面前，“给你的。”他说，“省着点吸，吸光了还得难受！”

    我立即知道了包里的东西是什么，忙对和侯三笑了笑，在接过侯三递过来布包的时候在侯三的手上摸了一下。侯三也回以暧昧的笑容，我忙小声地说：“记得打电话给我。”

    侯三钻进了车里后，他们便开车走了，独留我一个人在这荒郊野地里。我也钻进了车里，拿出手机给侯三发了一条信息：晚上有空吗，这点东西不够哦。

    侯三过了一会才发来了一个信息：哥哥那有，妹妹晚上有空吗？

    ……

    ……

    房间里的光线很灰暗，只有床头柜上一盏灯亮着，其余的灯都关了，昏黄昏黄的感觉倒是挺有情调的。侯三是个没家的人，没有老婆没有孩子，也没有父母亲人，他就像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一样。

    钻在侯三的怀里，感觉他气喘吁吁的样子活像一个八十岁的老头，沉迷与声色犬马的侯三的身体已经被女人掏空了，极其虚弱的他在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就累得像条狗。

    我意犹未尽，但却装作很满足的样子伏在他的身上，为他弄着那些东西，让他过瘾。他劝我也来点，我摇摇头：“我不想死得那么快。你也少来点，我还不想没男人。”

    侯三笑了笑，在我的胸上捏了几下：“你嘴巴越来越会说了，看来这段时间你的确是脱胎换骨。”

    我跟着她笑道：“张婧和刘娅希埋在哪了？”

    侯三立即看着我：“怎么，你想鞭尸啊？”

    我在他的胸口上捶了一下：“你才想鞭尸呢，她们害过我，差点把我害死，要不是妹妹我机智，现在你就是在搞尸体了。你说她们死的时候会不会后悔欺负过我？”

    “还没死呢！”侯三陶醉在烟雾里，“被祁少关了起来，你说她们欺负过你，放心，抽空我带你们去见见她们，也好让你撒撒气，正好也让她们看看你现在风光的样子。”

    “三哥，你对我那么好，我怎么报答你呢？”我嬉笑着在他的身上扭来扭去，不时的哼唧几声，“要不，再让你征服一下？人家现在又想了……”

    ……

    ……

    “祁哥现在到底在做什么生意啊？真的就是毒吗？”我浑身香汗淋漓，喘着趴在侯三的身上问。侯三筋疲力尽道：“小妮子，你快要把三哥吸干了……你让我休息会。”

    “我不嘛！”我摇晃着他，“三哥，你什么时候能像祁哥那样一手遮天啊？到时候我跟着你，也吃香的喝辣的，你也学学祁哥的方式，回头你自己干！”

    我的话仿佛是点中了侯三的命门，他立即睁开眼睛，点了支烟：“你以为老子我不想？只是祁少这个人太过聪明，也太小心了，凡事都是自己处理，我很难插手。”

    “那处理张婧和刘娅希呢这样的事呢，你既然知道她们在哪，那不是你来处理的吗？”

    侯三冷笑道：“也只有这种擦屁股的事情才能让我来做！”

    “要不，我帮你？”我说，“保证滴水不漏！”

    “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你能做到？你别害我。”侯三对我不放心，“你还是算了吧。”

    “我不嘛！三哥，你就带我一起去，我学一学，回头你有什么事情了，我就帮你处理一下，我可不想再看到祁少那张冰冷的脸！”

    “可不是嘛，冷血蜥蜴这个外号不是白叫的。”侯三说，“行，那我明天带你去。对了，你刚才说祁少到底做什么生意，他现在整天都在玩什么直播！好像叫什么雅……雅什么来着？”

    “雅典娜？”

    “对！就是雅典娜！祁少就是幕后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