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被我砸过脑袋的女人也不知道能否认出我，看他眼神涣散的样子真的很为她担心。她的额头、鼻梁乃至背部都是淤青，腿上更都是红黑色斑斑点点的淤痕。她的身上没有一处皮肤是完好的，很难想象她究竟被什么人打的，什么人能下得了如此狠手。

    就连我做到心狠手辣的时候，砸她的头也没有砸得如此之重。在我那么讨厌她的时候都觉得她可怜。

    她在见到我的时候根本就没有看我，而是在看着我身旁的金胖子。我们见面不到三秒钟的时间，她忽然蜷缩了起来，躲在房间的角落里瑟瑟发抖。

    “她很害怕。”金胖子说，“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打的，打也就打了，居然还摧残人家，你看她吓得这怂样！”

    我立即白了金胖子一眼：“就你能！”

    金胖子耸了耸肩膀：“得，你们女人之间有什么话题赶紧聊吧，我出去抽支烟去。”

    刘娅希在看到张婧这副模样的时候，没有说话没有惊讶，没有眼泪也没有叹息，仿佛她早就料到会看到张婧这副模样一般，她只是坐在一旁发呆，但是我看到她的拳头紧紧的握着。

    “别紧张。”我上前安慰她，“现在安全了。”

    “安全了？”刘娅希说，“只不过是走出狼虎又如虎口而已！”

    我没能辩解也无力辩解，刘娅希说得对，我们这样的女人只是从一个狼窝又转移到了另一个虎口，一样的残酷但依然需要好好的活下去。

    来到张婧面前，看着她的头部还有一个小小的疤痕，我顿时心疼道：“你，认识我吗？”

    她没有说话，好像没有听到一样，目光呆滞地看这地面，不知道地面上是否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她。我看了看，发现她在看我的鞋子。

    我的鞋子是从达芙妮店里新买的白色高跟长靴，穿在脚上能瘦腿，张婧一直在盯着我的鞋子看，不知道我的高跟长筒靴上面有什么东西吸引她的。

    “你认识我吗？”

    我又问了一句，她依然没有理我，刘娅希在一旁说：“她傻了。”

    我不相信张婧傻了，她一定还好好的，只不过像医生说的那样，她封闭了自己的感官，把自己保护了起来，如果我能叩开她的心扉，也许她就会好转了。实际上我又没有什么把握，不知道是否能够真正的进入她的世界。

    我说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内心世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在张婧刚刚经历过自己的故事之后又把自己封闭了起来，在这个时候想要进入她的世界是很难的，她把自己的封闭起来的目的就是防止别人再伤害她。我想进去，可是我又没有她同样的遭遇，只能放弃。

    “我们姐妹哪里得罪你们了……”刘娅希喃喃自语，我听到她的话之后觉得这一切真的不是那么容易的，这部血泪史又怎么样对别人述说？

    “他们为什么打你们？”我忽然想到了这个问题，问出来的时候我就后悔了，我不应该问的，这个问题只能埋在她们的心里，当她们自己要说出来的时候才行。

    “不为什么。”刘娅希看着我，“就是因为从豪哥哪里偷的资料全部是假的，那些客户资料只不过是一些普通的来访登记手册，祁少一个一个的检查过，他们不是客户。”

    “假的？”我不关心林子豪所掌握的客户究竟是什么样的客户，而是关心林子豪是否早就知道刘娅希和张婧要偷资料。

    “是的，是假的。”刘娅希说，“我们偷去了假的资料，被祁少发现了，然后就把我们关了起来……”刘娅希不知道祁少是要灭掉她们的，所以我也没提，我也不能说。

    我又把目光转向了张婧，真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

    ……

    林子豪这边也是不安全的，我不敢保证他什么时候对我下手，我现在有“师爷”在保护，虽然我没有见过师爷，但是这位师爷对我的保护成了我现在的保护伞，林子豪不会对我怎么样甚至还让我上位，凉席更是不敢对我怎么样，我就在这样一个我都不知情的情况下苟延残喘。

    我想到了一个人，但不知道这个人是否有本事帮我。

    杨过。

    当我找到他的时候吓得他立即找了个理由把我从派出所里带了出来，这个身材略胖皮肤细嫩的家伙见到我如同见到恶魔一样害怕。

    “你就那么怕我？我又不吃人。”我笑嘻嘻的说着，“今晚睡我吗？打折。”

    “你少来这一套！”他威胁我，“我已经把照片删了，你还纠缠着我做什么？你是不是想要钱？我没钱，你别打算威胁我，我不怕你的！”

    “拜托！”我说，“请你尊重一下我的职业好不好，我又不是黑的，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而已，价钱合适咱们就睡，价钱不合适就把价钱谈合适了再睡，反正都是睡，你就不想再睡我一次？”

    “我……”杨过目瞪口呆，“你这个疯妇！我懒得和你废话，我今晚没空！”

    “陪孩子？陪老婆？陪情人？”我同时列出了三种可能性，说完之后看到他的脸色变了变，“真让我说对啦？”

    杨过狠狠的咬着牙：“我不就是威胁了你一次么，你至于睚眦必报咬住我不放吗？求你了，你放过我吧！”

    “我这人不喜欢强求别人，别人不喜欢做的事我一般都不会强迫他们去做，但也不能一直都觉得我是好人，我也是文化人不是吗？今晚我陪你睡，时间地点你来选，我把自己洗干净了去就行，至于你，那我不管，反正我今晚是你的，你在哪我就跟你到哪。”我看了看时间，“你快下班了吧，我等你！”

    “你到底要干什么？你直接说，我一定帮你办！”杨过妥协了。

    我笑了笑，说：“我都说了不强求别人的。再说了，你那么怕我干什么？”

    “不强求！一点都不强求！亲妈，你有话就说吧，我真的不想和你有什么联系了！”杨过苦心求饶，惹得我一阵发笑：“我还没有你大，你叫我妈？你得了吧，你都把我叫老了。还有，你就是那种穿了裤子不认人的混球！”

    “对，我就混球，行了吧，姑奶奶，你有话就说，你和我这样站在这里，让同事看到了不好！”杨过扫了一眼后门，见一直都没有人出来，长长的吸了口气。

    “我要报案。”我点了支烟，“有人贩卖毒品，非法限制他人人身自由，组织妇女从事非法活动，还有携带枪支弹药，威胁他人人身安全！”

    “谁呀？”杨过瞪大了眼珠子，“你说的样的人存在吗？我怎么没见到过，你说你自己吧？你自己就是从事非法活动的妇女！”

    “我是姑娘！不是妇女！”我纠正道，“你别睡了我就卖乖，我录着音呢！”

    杨过听我说录音了，顿时软了，立即换了个语气说道：“好，这位女同志，那你随我来。”

    我心里一乐：“哟，突然变得那么专业呀，我都喜欢死你了，今晚免费让你睡，赠送的！”

    杨过闷闷不乐的把我带到了他的办公桌旁，拿出本子和笔：“说吧，谁贩卖毒品非法限制他人自由又组织妇女从事非法活动还携带枪支弹药了？”

    “祁少。”我说。

    杨过在本子上写了祁少，然后列出了他的罪名，随后又问我：“证据呢？”

    “没有。”我说，“但是有人证。”

    “那人呢？”

    我把杨过带到了张婧所在的地方，她还是和之前一样，两眼无神，杨过看了看：“一个傻子？疯了的也能做证人？”

    “还有一个。”我带着杨过和张婧在半小时候后到了刘娅希哪里，刘娅希穿着单薄的衣服出现在我们的面前，一见到穿着制服的杨过，顿时一愣。

    我立即看明白了刘娅希眼神里的意思：“你们睡过？”

    刘娅希笑而不语，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杨过尴尬得像是被大象踩了脚，表情异常丰富，我不禁笑了：“杨过啊杨过，你挺能的嘛，是不是就好这一口啊，要不，今晚一龙戏二凤？”

    杨过立即摆手：“说正事，喜鹊，你说！”

    刘娅希一愣，随即说道：“说什么？”

    我顿时乐了，问杨过：“你连人家的小名都知道，你还不承认，我去，她你睡过没？”我指着张婧问他，他没有说话。

    “飞了一次。”刘娅希突然接话说。

    杨过一听，立即解释：“就一次！你们不是说要报案吗？那说呀，扯这些干什么？信不信我把你们都抓回去？”

    “那你抓！”刘娅希忽然站了起来，“吹你说你是处男的呢？”

    “他也跟我说他是处男！”我说，“还让我给他包红包来着，你包了？”

    “包了一千块！”刘娅希恨恨地说，“你TM还我钱！”

    杨过顿时快哭了：“姑奶奶们，我怕了你们了，说吧，你们到底是要报案，还是串通还来跟我要钱的？我没带钱，下次还给你们行不行？”

    我顿时笑了。原来这世界上还有这种奇葩中的奇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