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言出必行

    柳竹雪见素娜一脸专注要帮忙医治兔子，不敢出声怕惊扰，赶紧对着小凤凰用力摇摇头，表示自己很无辜，根本没有其他的意思。

    顾长明反而不去这几人相互之间挤眉弄眼的，素娜会怎么做才是最重要的。

    素娜把小金取出来：“它已经恢复的很好了，否则可能办不到这些。”

    “小金失控过？”顾长明发现自己对素娜的关心是有些少，蛊母如果在顾家出了状况，谁都不会好过的。

    “昨晚上，那只假冒的新虫王，在我准备收为己用的时候，掐断了我和小金之间的联系。小金后来有些暴躁，又有些想要脱离我的样子。幸好那几个人中毒死了，小金吸收了那些毒液。”在素娜眼中，死的都是坏人，所以心安理得。

    “如果小金真的脱离你又会怎么样？”顾长明事先没有问过这个，更没有想到过会发生这种情况。

    “我也不知道。”素娜的声音沉下去，肩膀微微一缩，“可能我会死，可能我和小金都会死。”她抬眼看着顾长明，眼中蒙着一层水光，“先尽力把小鸟救回来。”

    小金很快爬到兔子的翅膀底下，兔子仿佛是受惊了，叽叽乱叫一通。很快又平静下来，受伤的翅膀在慢慢往外伸展，本来翅骨几乎断裂，根本做不出这样的动作。

    围观的几个人眼睛都不舍得多眨一下，兔子的翅膀伸展到笔直的时候，小脑袋往旁边一歪，红眼睛合上一动不动了。

    素娜生怕大家误会，连忙解释道：“它没死，它只是睡着了。”

    “你让一只鸟睡着了？”戴果子感到有些新奇，“你是怎么做到的？”

    “不是我，是小金能够分泌出让其他动物昏昏欲睡的粘液。”素娜把手平摊在桌面，小金很快从兔子的翅膀底下钻出来，顺着手指掌心，手腕一路飞快的爬了上去。

    “没见过鸟是这样睡觉的。”柳竹雪把下巴抵在桌角，和兔子只有几寸的距离。兔子翅膀始终伸得笔直，“小鸟睡觉的时候不是应该把翅膀收起来的吗？”

    “它的翅膀断了，当然不能收起。”素娜用手比划了一下，“这位老尼……师太说没有办法救它，是因为它的身体小，翅膀软，骨折的那么严重，没办法续上。所以小金的粘液可以从断骨的部位，把缝隙补起来。”两根手指合并在一起，“我这样说，你们能听懂吗？把缝隙补起来，虽然以后多半不能再飞，但是可以活得很久。”

    “你是说小金的粘液可以修补任何的骨折，可以任意接骨？”顾长明的确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法子，这个素娜总是能够给人惊喜。

    “小鸟可以，如果是你的话不行。”素娜歪过头，在顾长明的眼中看到了信任。让她在想回家的时候，没有那么孤单。所以她歪过头娇俏的笑起来，“因为你的体型太大了，小金吐不出这么多的粘液，大概需要每天吐，吐上几个月才勉强够用。”

    “这个理由不错。”顾长明看到兔子胸口很轻微的起伏，是真的睡着了，而且睡得还挺稳当，“它需要这样多久？”

    “睡几天，按时喂水喂食，小动物的恢复能力比我们想得要快得多。”素娜看起来有些累，每次让小金行动过以后，她都有一种从身体深处渗透出来的疲惫感。通常很快能够恢复，她已经习惯了，“我想去睡一觉，你们找个暖和的地方给它躺着就行，不用一直盯着它看。”

    顾长明见素娜边说话，边眼皮子都在打架。小凤凰连忙把人往屋子里送，走到门口的时候，素娜大半个人的分量都压过来，小凤凰见她一头栽倒在床上，瞬间睡着，拉过旁边的被子，轻轻盖在素娜身上。

    虽然戴果子说得不错，素娜看起来对顾长明太多好感，而且又喜欢自作主张，却依然让人讨厌不起来。小凤凰俯视着素娜的睡颜，睡着以后显得更加清丽动人，如果换做男人应该会很喜欢这样的绝色容颜吧。

    小凤凰愣神看了好一会儿，才蹑手蹑脚的退了出来。

    “睡着了？”顾长明和定远师太在桌上摊开一卷纸，“我们在画一条去西南边陲最快的路线。既然大家都要去，必须早去早回。”

    柳竹雪刚把兔子送到用软布围成的鸟窝里，又给另外盖上一层小毯子。

    “因为你想去找到师兄吗，你那个神出鬼没的师兄？”戴果子总是能够一语中的，“他似乎每次都走在你我的前面，一次两次是巧合，次数多了又是什么？”

    “依然是巧合，在我们与他汇合之前，我想不出其他的原因。”顾长明用笔把路线标明后，“我还需要一天时间，去寻找打伤兔子的那个人。”

    “找一个打鸟的，你需要一天时间？”戴果子似笑非笑的问道。

    “可能这一天时间都很紧凑。”顾长明抬起手揉了揉眉心，“时间上，我们身不由己。”

    诸人匆匆吃了一顿饭，顾长明没来得及出去，宫中已经传来消息，让其立时进宫去觐见太后。

    “我说了在时间上，我们身不由己。”顾长明苦笑了一下，“柳姑娘不用去了，我和果子一起。”

    素娜在旁边听得有些不明白：“你们要进宫，是汉人皇帝住的那个皇宫吗？”

    “是，皇帝住的皇宫。不过我们进宫要见的不是皇帝，而是皇帝的母亲太后。”顾长明倒是很耐心解释给素娜听，“我以前答应帮她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出现以后，有了线索。所以她要我进宫当面告诉她。”

    “我出现以后，是蛊虫，汉人皇帝的娘也要问蛊虫的事情？”素娜一听欢喜起来，“那么你们应该带我进宫，蛊虫的事情只有我能够说得清楚，你们都是门外汉。回头她要是问的很详细，你说不上来不是耽误事吗！”

    戴果子听素娜说得理直气壮，忍不住低头大笑起来：“他说不上来，你觉得他说不上来。你真是太小看他了，他是那种看着河面几具无名女尸都能推断出凶手的高人。太后不是要听蛊虫是怎么回事，你相信我，她肯定对蛊虫没有兴趣。她想知道的是顾长明推断出来事情的来龙去脉，没有人会比他更合适。”

    “素娜，你不能进宫。太后不知道有你这样一个人，或许开封府中甚至是皇宫中已经有人知道了你的存在，但绝对不会是太后。”顾长明明白容旭的死会是太后永远的心结，只要他把容旭的死因真相告知太后，太后会永远对蛊虫有所忌惮与排斥。到时候，素娜便是太后的眼中钉肉中刺，再也不会有机会回到自己的寨子里。

    必须在太后做出这个决定之前，把素娜送回去。

    “我不能去吗？”素娜眨眨眼睛，还是有些不懂，“你说是与蛊虫相关的，却不许我参与？”

    “因为你之前并没有参与过。”顾长明知道不能让太后久等，扔下一句话，让小凤凰照顾好素娜，带着戴果子快速走出顾府，赶往宫中。

    司徒岸站在宫门外等候，一副耐心良久的样子，一看到踏雪远远而来，面带微笑迎了上来：“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到长明公子了。”

    “早知道这样，我应该选择和司徒大人一起回宫，省得太后她老人家又宣一次懿旨。”顾长明同样回答的很客套。

    司徒岸多看了戴果子一眼：“我记得府上这几天很是热闹，只带了一个人同来？”

    “太后喜静，想必并不愿意见到太多人，人多必然口杂。我会把太后想要知道的交代清楚，到时候也请太后给我一个答案。”顾长明把话说的很通透，太后曾经答应过的，希望能够兑现。

    “长明公子请放心，太后他老人家从来都是言出必行的。”司徒岸做了个有请的手势，“这位小哥，我记得是姓戴。倒是能干的很，能够让你这般信任。”

    “作为朋友，自然是要彼此信任的才好。”顾长明说话真正是滴水不漏。

    司徒岸假意一笑道：“那么说来，长明公子没有把我算在你的朋友之列了。”

    “不敢，不敢。”顾长明把话又给原封不动的推了回去。

    司徒岸清楚在他面前是问不出更多，把两人带到太后的宫殿外，说要进去回禀一声，请稍后。

    前脚刚走，顾长明一个转身见到了熟人，正是在酒坊密道外遇见的邵应。

    邵应是司徒南的手下，会出现在这里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顾长明以为最多点头而过，没想到邵应在他的面前停下来，而且警惕的看了他身后的戴果子一眼：“长明公子可方便进一步说话？”

    “我们说话不用瞒着他的，你如果一定要避讳的话，可以选择不说。”顾长明一点没有要和邵应单独对话的意思。在太后的宫门外，又是趁着司徒岸不在的情况下。这个邵应明显就是有备而来，专门在这里等着他的。

    “长明公子一向做人如此光明磊落的吗？”邵应的笑容略显尴尬，“既然都说是可以信赖的人，那么我就有话直说了。长明公子如此人才，何必要为太后做事，一没有权二没有利。太后的头衔听着高人一等，实则不过是个灯笼壳子，看起来鼓鼓的，经不起用手指这么轻轻一戳。”